作者:李诗情
她会担心别人,到他这里提醒,看对方的脉案,生怕出一个差错。
“对自己好一些吧。”康熙道。
苏云溪侧眸望过来,柔声道:“有您就尽够了。”皇贵妃对她好,她就也要对皇贵妃好。
康熙一听她这又来灌**汤,不禁笑了,转过身懒得搭理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时至今日,他要是看不明白,那他就白活这几十年了。
打从江南晃悠了一圈,再次回到宫里的时候,苏云溪只觉得宫里头非常自由,她再也不想出门溜达了。
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再好的风景,在奔波几个月的疲惫下,也显得平平。
坐在翊坤宫正殿的太师椅上,这才舒舒坦坦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想着,苏云溪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有些梗人,她决定睡一觉再说。
这一觉,就睡了第二天下午。
她一醒来,就见银钏守在她床前,见了她赶紧道:“奴婢查到贵妃住的地方了,就在那延春阁里头,那地方偏僻,可叫人好找。”
最重要的是,已经出了六宫,势力范围的辐射,难免小了点。
故而过了许久,她才查出来。
明明已经按贵妃的礼节葬下了,人却被养在延春阁里头,说起来也着实奇怪的紧。
苏云溪眸色幽深,低声道:“仔细盯着,但什么都不要做。”
她感觉,这贵妃应当也是一步大旗,比她想象中蛰伏的还要深。
这么想着,她侧眸望过来,柔声道:“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守着正殿,辛苦了。”
银钏听罢,心中慰贴。
这翊坤宫是众人瞩目之地,想要守住自然艰难,她原没有想着能有个什么结果,但是主子夸赞,就是令人愉悦。
“为娘娘办事,是分内之事。”
她客气谦虚了一句,就见崇妃娘娘直接从腕子上撸下来一个玉镯子,一边往她手上套,一边道:“这有功就要赏。”
这么说着,她不禁微微一笑。
银钏踏实又能干,嘴上什么都不说,却细心的紧,不管你有什么交代,都能一一的办到。
刚说了一会儿,就见金钏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低声道:“皇贵妃娘娘昨儿身上就有些不大痛快,今儿病倒了。”
其实不痛快很久了,只不过没有看罢了。
毕竟是有难言之瘾,又是在路途上发生的,她一直忍着。
苏云溪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金钏回答,就见康熙黑着脸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脸不虞的坐下,见崇妃一脸疑惑不解,这才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她要面子,非得忍着。”
这回来之后,心气一泄,自然有些撑不住了。
这病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确实挺要命的,是妇科病,怪不得她不肯说出来。
苏云溪看着康熙,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臣妾想去瞧瞧。”
康熙抬脚就要跟她一起走,她想了想安抚道:“您在这等等,臣妾去瞧瞧再说。”
听他那意思,必然是难以启齿,有男人在,定然不好说。
说罢她就急匆匆的过去了。
到翊坤宫的时候,就见皇贵妃一脸苍白的躺在榻上,先前的精气神彻底没了,猛然一看,竟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苏云溪板着脸,一脸严肃的问。
皇贵妃瞧见她那眼神,登时有些心虚,语气便愈加的弱了起来:“以为自己能好。”
苏云溪听这话,就血气上涌:“您以为能好,您倒是好一个瞧瞧,您实话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皇贵妃不敢多说什么,赶紧道:“就是下漏不止。”
这算是个厉害毛病了,难治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难以启齿,每每都拖到最严重的时候,才会去寻医生,就算有千般能耐,也难救一只脚踏入棺材的鬼。
“你呀你。”苏云溪恨铁不成钢,她先前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一声,说怎么也要注意身体。
什么话都给说了,该说不该说的都吐露出来。
不曾想,断在面子上。
“人的身体,不过如此,没什么可隐瞒的。”
苏云溪冷着脸,直接牵住她的手,在自己身上寸寸巡弋,一边问:“不知臣妾和您,有何不同。”
这天下女人都一样,在御医眼里,不过是病症罢了。
也就古人自己给自己套了个枷锁,竟然扯不开了,就连命也不如这重要,焉能叫人不惋惜。
皇贵妃脸颊红透,羞赧的想要拽回自己的手,顶着满脸红晕,哑着嗓低声道:“你做什么呢。”
她屏息凝神,嗓子紧绷。
苏云溪冷声道:“不做什么,就是告诉您,这天下女人,都生的一个模样,没必要紧紧的捂着,这贞操固然重要,和命比起来,着实算不得半分。”
“大不了,指定一个御医诊治,事后了结他。”
“左右旁的命,都比不得你。”
这些话,简直不能入第二人的耳。
皇贵妃慌着去捂她的嘴,一边道:“满嘴胡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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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苏云溪面色不变, 她看向一旁的皇贵妃,在她惊慌的眼神中,低声道:“哪里是满嘴吣, 不过是爱之深情之切罢了。”
女人下漏不止, 在现代的时候,不过是个病症罢了。
在古代,这属于脏病。
简直难以启齿。
可在苏云溪这个现代来的人看,为这个死, 简直莫名其妙。
她板着脸道:“有外伤就有内伤, 这不过是内伤罢了,和脾肺没什么不同,您好生的看医问诊, 可不能再耽搁了。”
在历史上,皇贵妃就英年早逝,皇后位置就坐了区区半天, 多亏。
皇贵妃满脸红晕, 被她说的尽数褪去,半晌才闭着眼睛道:“你若是这般想, 我便依着你。”
那股劲卸了,便也罢了。
苏云溪看着她的表情, 不禁叹了口气,这时代的悲剧, 着实有些难搞。
“乖, 真的没事。”她压低了声音, 温柔的劝慰她。
皇贵妃吸了吸鼻子,看着崇妃坚定的眼神,突然就想撒个娇, 她软着嗓道:“成,都听你的。”
苏云溪这才满意,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起身离去。
走到屏风处的时候,回眸望向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不许你费心劳神。”
这意思是不叫她处理宫务了。
一边的嬷嬷,等崇妃走后,这才低声道:“崇妃娘娘这般说,这权利要么下放给四妃,要么下放给内务府,左右都少不了崇妃的好。”
皇贵妃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崇妃若是想要她手里的宫权,只需要向皇上透信儿就成了,压根不必她知道。
宫里头的人,不知道崇妃到底有多受宠。
她在外头的时候,看过皇帝给她擦脸,看过皇帝给她提鞋,看过皇帝低声下气的求她别生气,软语温声的哄着她。
皇贵妃惆怅一笑,她连皇上的好脸都没见过,更别提是这般温柔体贴到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这宫里头的东西,只有崇妃想不想要,她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行了,拿着对牌去乾清宫,就说本宫要好生养病,这宫权啊,就交出来。”皇贵妃低声道。
话是这么说,她神色间还有些不舍。
毕竟宫权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难,一旁的宫人看着皇贵妃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似得。
然而这般修养着,没过几日的功夫,皇贵妃仍旧病重了。
听见这消息,苏云溪皱了皱眉,皇贵妃这什么都放下了,怎么还会病重。
她往承乾宫去,到里面之后就见门窗紧闭,一股中药味萦绕,室内瞧着昏昏沉沉,看着就难受的紧。
“打开一个窗户透透气。”说着又叫人搬了屏风过去挡住,流通空气可以,这若是再吹着病人就不好了。
她照看的妥帖,来到床前一看,皇贵妃正挣扎着要起身,就被她按下了。
“别折腾了。”
不过动一动,她额头就沁出汗珠来。
苏云溪瞧着心疼,拿了帕子来给她擦拭,看着她浑身无力,面色苍白,那嫣红的樱桃小口,这会儿也没一点血色。
“病的这般重,先前还要强撑着。”她叹了口气,问一旁伺候的宫人,关于病情的情况。
听完之后,她拧着眉尖有些不解。
“好生养着,遵医嘱。”她说了一句,牵着皇贵妃手,左右看了看,仍旧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说来也是,她这水平,看不看得出来,都没什么紧要。
皇贵妃低低的应下,她现在连吵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幸好你交宫权的快,要不然有宫务劳烦,怕是更加不妙。”
苏云溪嘟囔一句,便捧着书陪着她,若真时时刻刻都陪着她说话,皇贵妃定然撑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