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一位师父?”这个地位,实在太过特殊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女师父也是一样的。
若京中贵女都经一人之手,这是多大的人脉。
皇贵妃条件反射的看向富察贵妃,总觉得这是万岁爷给她铺的路。
原来宠爱和宠爱之间,也格外不同。
万岁爷以前宠爱过旁人,却从来不曾做到这一步。
有了京中贵女师父的这个人情在,未来几十年,都不必愁了,若是遇见长情知感恩的,往后百年都不必愁了。
她这么一想,不禁觉得后背起了冷汗。
原来在万岁爷心中,富察贵妃的地位,远远比想象中还要重要的多。
如此一来,这后宫,谁还能跟她一争高下。
除非不让贵妃沾惹星点权利,将所有的宫权都拢在手里,下放给其他妃嫔,形成一个互相制约的关系。
她能想到的,苏云溪也能想到。
“看来宫权,又要回到姐姐手里了。”她道。
皇贵妃点点头,她现在身子好个差不多,估摸着太皇太后很快就会交回来了。
两人所料星点不差,几日功夫,考核就出来了,这总理是富察贵妃,另外几位协理,是几个小贵人。
分别是博尔济吉特氏、佟贵人、兆佳贵人、良贵人、戴佳贵人。
这样的情况下,漱芳斋等于她一家独大。
而宫权又回到了佟贵妃的手里,她位份最高,手里又握着宫权,膝下还有皇阿哥,在宫里头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富察贵妃做了漱芳斋读书总裁,膝下又养着亲生的龙凤胎,更得帝王宠爱,隐隐有和皇贵妃一较高下的苗头。
然而剩下的三妃便抱团在一起,她们凑一起,手里的阿哥更多,有了共同目标之后,也就更团结。
康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小小的后宫平衡,在他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苏云溪也高兴,能够手握百书,留下墨香,比什么都强。
说着她看向面前的五个贵人,浅笑着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几位都是才情极高的存在,这漱芳斋刚办起来,还仰仗着各位呢。”
她说的客气,几位登时诚惶诚恐起来。
立在首位的是咸福宫嫔博尔济吉特氏,她是皇太后的族妹,康熙表妹,又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地位特殊,纵然不曾显露人前,整日里深入简出,瞧见她,大家也客气的紧。
毕竟太皇太后还在呢,由不得旁人轻视一二。
就连苏云溪瞧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位咸福宫格格面色冰冷,不爱说话,瞧见人的时候,总是跟没瞧见似得。
她左手的佟贵人今年春日刚刚进宫,又是佟家的姑娘,姐姐是皇贵妃,故而腰板挺直,一点都不怵。
她生的貌美,端方妍丽,是经典的贵女长相。
兆佳贵人年岁略长,膝下养着皇五女,未及金钗之年,却生的端庄秀丽,看的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这一次选了她出来,也是想着,给兆佳贵人做脸,当时候皇五女的嫁娶,也好说些。
良贵人生的貌美如花,在富察贵人之前,隐隐有后宫第一美人的称号,什么体有异香、美艳冠一宫之类,帝甚幸之。
后来生了八阿哥胤禩,又出了个富察贵妃,这才将她从云端打落。
而戴佳贵人养着皇七阿哥胤祐,他天生有足迹,将戴佳贵人提上来,也是给皇七子做脸,省的旁人小瞧了。
在心里将这几位的身份地位在心里过一遍,不禁感叹,这康熙宫里真是卧虎藏龙,厉害的紧。
苏云溪又闲话几句,便不吭声了,她是主位,就算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能冷场了,一时间几人都互相熟悉着,说着话。
这宫里头看似就这么大,实则大着呢,最起码在座的几位,她都不怎么熟。
听了一会儿谈话,她心里也有谱了。
宫妃固然会掩盖本性,但是一个人的气质长相,再就是说话方式,基本上也确定了会是什么样。
又说了一会儿,便叫众人直接离去了。
等着众人的身影远去,金钏这才上前来,揉着她的眉心,低声道:“这一次,都是硬茬子。”
除了良贵人和戴佳贵人,这其余的,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贵女。
苏云溪嗤笑一声,这宫里头讲家世,讲地位,讲恩宠,讲孩子,唯独不讲理。
她作为高位者,占尽便宜,倒也不用惧怕。
“无事。”她闭目养神,由着金钏给她揉着眉心。
晚间康熙来的时候,见她正盘腿坐在炕上写东西,探眸一看,就见是教案,不禁笑了:“还上心了?”
苏云溪点头,还是决定跟康熙透个气:“原先的时候,想着教识字便罢了,后来想想,如此有些不成,教人总要教出点名堂来。”
光是随便教,又如何能叫她的公主未来改变。
“把公主也拢进来。”她道。
说起这个,苏云溪放下笔,直接起身认真道:“说起公主,臣妾就想着这抚蒙的事。”
抚蒙这个事,是迫不得已的事。
汉人未定,蒙古躁动,用公主外交来平定,显然是代价最少的。
就算公主过去没两年就死了,又有什么打紧,这大清江山稳固就成了。
康熙沉默不语,几个公主罢了,作为牺牲,在他心里不值一提。
“臣妾遍阅史书,瞧了大明的历史,是非功过臣妾先不说,只两条,臣妾佩服至极。”
“一是一句话。”
在康熙疑惑的眼神中,她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吐出。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康熙眉头皱了起来,苏云溪却毫无害怕,接着说了下去。
“这第二句,便是……”
“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她说完,静静的看着康熙,其实不和亲的大明公主,并不怎么幸福,这世间女子,在这个严苛教条的时代下,活的太过艰难。
但是和亲的公主,会更加的不幸福,死的更快。
苏云溪说完,就不再多说什么,接着执笔写自己的教案,既然已经决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朕原先觉得你胸无大志,只闻玩乐吃喝,却不曾想,你心怀鸿鹄之志。”
康熙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根据表情和语调猜测出他是褒是贬。
看着他这个样子,苏云溪眨了眨眼,侧眸望过来,低声道:“论迹不论心。”不管她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她做的事,都是吃喝玩乐。
康熙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贵妃的所作所为,和一般女子不同,不能以寻常女子论。
原以为她是个以色媚人的玩意儿,当接触的越来越深的时候,他陷得越来越深,也知道她的灵魂有多么绚烂和多彩。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平平的看着她,用和缓的语调问:“那你是如何想的。”
这大猪蹄子说个话,惯爱故弄玄虚,苏云溪认真的写着教案,烛火将她映照的格外温柔,但说出来的话,也是甜中带野,听起来有些刺。
“万岁爷圣明至极,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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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如今连哄人都不肯做利落了。
康熙瞧着她这个样子, 不禁低低一笑。
看着她一笔一笔的写着教案,康熙想,能找个事做也是极好的, 这样的事, 总比和其他女子一样,在宫里头勾心斗角要强得多。
他转着手中的佛串,闭目养神,一边想着未来这政策到底该怎么走。
说起来开放容易, 但实施起来, 就特别的难。
眼下广州作为通商口岸,允了英商入内,前世也是有的, 如今做来倒手到擒来。
这么想着,他难免又想到钮祜禄身上去,原先觉得, 一个女子, 能够做到她这种地步,着实厉害的紧。
谁知竟像他一样, 带着前世记忆。
略微不同的是,对方好似打从娘胎里出生, 就忘记喝孟婆汤,而不似他, 半道里清醒过来。
想想钮祜禄氏说的那些话, 他就觉得意难平。
大清的历史, 是后世迫不及待想要抹去的羞辱,这对整个清廷都是一种否定。
若说外族当政,那元朝也是如此, 但从未像清廷一样,被人骂什么金钱鼠尾辫子头。
康熙心里跟有一把火在烧一样,他自负仁君明君,却被后世子孙,都给坏了个干净。
他原也不信钮祜禄氏说的话,只对方说了许多未发生的事,都一一的对应了,他不得不信,却要做出一副朕万万不信的模样来。
康熙捏着手指,看向一旁的富察贵妃,对方抿着嘴,一脸认真,白皙柔嫩的小脸在烛火下,有几分庄严肃穆之像。
原本她是极柔媚的,满脸都写着婉转与小意奉承。
那样子也美极了,让人爱不释手。
但是像现在这般,却叫他心中更生出几分爱才之心来。
不拘男女,有才华的人,才更叫众人信重。
“唔,上茶。”苏云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