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填房日常 第137章

作者:晨晓茉莉 标签: 科举 种田 穿越重生

  “周大人……”刘玉真迟疑道:“周家是一个大家族,芙姐儿恐怕应付不来。况且还是个在周大人膝下长大的庶子,和周大太太不亲,那这婆媳、妯娌之间的关系就复杂了。”

  她想起了些旧事,感叹道:“周大太太掌管周府多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陈世文倒是未曾想到这一层,于是道:“那我们再看看吧,这个刘家如何,这是你们族里的,你可有印象?”

  刘玉真想了想,“我记得这个人,以前母亲跟人闲聊的时候提起过,说他娘吝啬得很煮一碗粥都要加八碗水。”

  “而且她还和大儿媳妇因为嫁妆的事闹过一场,不是个好人选。”

  陈世文点点头,又继续往下看,“付家,唔这个付家旁支如何?家里在县城有一座酒楼,虽然读书一般但如今跟着他爹打理庶务,还是长子。信上说派人去打探过了,是个老实的。”

  “那先记下。”

  “还有这个,今年刚考中秀才的林家,”陈世文笑道:“这人我之前应知县之约去县学授课的时候见过一回,勤奋得很。”

  “那才学如何?”刘玉真好奇道。

  陈世文摇头,“于变通上差些,想要考中举人还差些运道。”

  跟一个状元生活了几年,耳畔听到的都是谁谁考中了举人、进士等消息的刘玉真迟疑道:“考不中举人,会不会差了些?”

  陈世文道:“不算差,在我们县里考中一个秀才也很不错了,自从我中举之后咱们县还没出过举人呢。”

  刘玉真:“那也记下吧,还有别的吗?”

  陈世文展开了剩下的两张纸,“还有府城的孙家,这也是个旁支……”

  仔细商议之后的两人给家里回了信,信上陈世文对几家做了点评,但具体要将芙姐儿嫁给哪一家还是要由家里头做主。

  这次送回去的除了信外还有刘玉真准备的一副头面,这是送给即将定亲的芙姐儿的,他们人不回去礼还是要到的。

  ……

  知府家曾长孙的满月宴,整个越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帖子,陈家也不例外。

  因今日不是沐休,所以当刘玉真走下马车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各家盛装打扮的女眷,金银闪烁衣带飘香。

  “陈太太、陈大姑娘,”知府家二儿媳妇迎了上来,对着刘玉真几人笑道:“快快请进,没见着 贵府几位少爷,可是还在读书?”

  “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贵府大郎和陈大人一般,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不但夫子的难题难不倒他,在县学旬考中还数次拔得头筹。”

  “陈大人和陈太太教导有方,委实让人羡慕,若我家那不成器的能有十之一二,我和他爹饭都能多吃两碗。”

  陈世文和肖知府是同僚,所以她和知府家女眷打的交道也不少,听到肖二太太这么说便道:“二太太过奖了,康哥儿也就是提前学过罢了,在京城的时候他已经读完了四书五经,要不是年纪还小他爹就要让他下场一试了。”

  “京城那边的确是人才济济啊,”没去过京城的肖二太太感叹道:“此前我和夫君也想过要不要把孩子送到京城他曾外祖家去,可惜没等我们想好亲家老爷就外放了,可惜得很。”

  肖二太太边走边聊,将她们两个领到门内,然后一个丫鬟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急道:“二太太,门口来了一位贵客,是钱市舶使家的太太,管家让来寻您,您快去迎一迎吧!”

  “这……”肖二太太犹豫了一下。

  “不碍事,”刘玉真见状笑道:“贵府我来过几回,丢不了,既然是钱太太来了你还是去看一看吧。”

  “那我就先失陪了,”肖二太太见刘玉真没有怪罪之意也是松了口气,让刚刚来寻她的丫鬟给两人引路,“陈太太、陈大姑娘,你们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第168章

  “钱市舶使家的太太……”慧姐儿跟在刘玉真身侧, 咀嚼着这句话有几分不解,便低声问道:“母亲,我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 爹和我们说起过这越城的官员,这钱市舶使不是, 不是……”

  她有几分难以启齿。

  刘玉真明白她的意思, 市舶司最大的官是市舶使, 而本朝的市舶使历来由太监担任,一个太监自然是娶不了太太的。

  所以刚刚慧姐儿听到‘钱市舶使太太’这个称呼就觉得很奇怪, 待肖二太太走后就问了出来。

  慧姐儿对此感到不解,但知道得很多的刘玉真就不觉得奇怪了,钱市舶使外放为官可谓是位高权重, 他想娶个名义上的‘太太’并不稀奇。

  只是之前这位‘钱太太’没出来过,慧姐儿不知道罢了, 她想了想便道:“你是问上个月新来的钱市舶使吗?钱大人在宫里的时候曾经侍候过太子殿下。”

  慧姐儿又问道,“既然侍奉过太子殿下, 那, 他怎么会有太太呢?”

  刘玉真转身看着慧姐儿那张带着几分稚色的小脸,认真道:“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这世上只要是个男子便可娶妻,其妻便是‘太太’。钱市舶使成了亲,他的妻自然是‘钱太太’。”

  事实上如果按照品阶, ‘钱太太’应该被尊称为‘钱夫人’,但这种婚事毕竟上不得台面,所以也没办法请封, 才称其为‘钱太太’。

  想到慧姐儿年纪还小, 刘玉真又补充道:“钱大人能到越城来肯定是太子殿下信重之人, 说起来你爹和他还见过面。”

  “所以待会见了钱太太你莫要失礼,就当是,就当是见到了你爹同僚家里的太太那般,切莫露出鄙夷之色。”

  “女儿明白了。”慧姐儿郑重点头。

  说话间,两人跟随丫鬟来到了一个大厅,见到了许多熟悉的太太、奶奶、姑娘们。

  “陈太太,”眼尖的肖大太太看到刘玉真,连忙抛下正在寒暄的典史太太,快步走到刘玉真的身边热情地笑道:“好些日子没见您了。”

  “肖大太太,恭喜恭喜。”刘玉真点头示意,慧姐儿也乖巧地给肖大太太行礼请安。

  “陈太太您客气了,快请上座。”肖大太太满脸红光,高兴得很,今日办满月宴的这个小娃娃正是肖大太太的嫡长孙,所以听到刘玉真恭维的话她特别的高兴。

  肖知府已是花甲之年,其妻肖老夫人尚比他年长三岁所以如今早已满头白发,行动不便。见到刘玉真前来她和善地笑道:“老大媳妇,快让人给陈太太上茶,我记得她和陈大人都喜欢喝京城来的龙井,正巧你大姐送了些来。”

  肖大太太动了动嘴唇,没有反驳,在刘玉真落座之后才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老太太近些日子有些糊涂了,陈太太莫怪。”

  她吩咐身边的丫鬟去上茶,“您尝尝我们家里的毛尖,虽不及京城的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记错了一盏茶而已,刘玉真并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毛尖只是陈世文喜欢喝,她自己倒没有特别喜欢的茶,哪一种都差不太多。

  于是道:“那便有劳了。”

  待热茶送到,刚在门口让肖二太太去迎的钱太太也走了进来,被肖二太太领着来到了肖老夫人跟前寒暄。

  出人意料的是,那是一个模样平凡,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她年约三十,着一身褐色锦袍,除了头上的两支金簪和耳畔的玉石耳环外身上没有别的饰物,连手镯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神情自若,在满大厅各色目光的注视下行为举止丝毫不漏,实在不像是市舶使这种大官家里的太太。

  钱太太被安排在刘玉真的上侧落座,长袖善舞的肖大太太给她们两个相互介绍,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钱太太这人有些严肃,对刘玉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看到慧姐儿却露出了笑容,问道:“这是贵府的姑娘吗?”

  刘玉真答道:“这是我们家的慧姐儿,慧姐儿来见过钱太太。”

  慧姐儿乖巧地上前行礼,由于刚刚刘玉真叮嘱过的缘故她表现得很好,且并未以奇怪的目光盯着钱太太看。见状钱太太的目光又和善了几分,称赞了几句,从身后站得板正的丫鬟手里取过一个小荷包给了慧姐儿。

  慧姐儿转头看向刘玉真,经得刘玉真同意之后她笑着道谢:“多谢太太赏赐。”

  “姑娘客气了,”钱太太笑道:“不过是一点小玩意儿。”

  钱太太这人礼仪周全,话不多,在肖家喝了一盏茶,看过抱出来的孩子,给了见面礼便告辞离去了,好像她来的目的就只是看看孩子而已。

  这让刘玉真觉得有些奇怪,回去的路上便念叨起来,“我看她好像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陈世文揉着额角,“什么?”

  刘玉真:“就是钱市舶使的太太啊,我们今天在肖家见到她人了,说实话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钱市舶使……”陈世文停顿了一下,酒喝得有些多的他半响才反应过来,“哦,钱公公啊,钱公公是太子的人,此番是专门来整顿市舶司的。”

  “市舶司这两三年交给朝廷的税银一年比一年少,去年只得五十万两白银,所以太子便换他来看看。”他呵呵笑了几声,“今日宴席上,钱公公也来了,好几个人惴惴不安呐。”

  这个里面的女眷倒是没有感觉到,刘玉真正想问得细些但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另一侧的慧姐儿,她又止住了。

  “你今日喝的酒有些多了,你平时不会这样的,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钱公公离席后,被好几个人灌的。”陈世文难受地微皱起眉,“回去催一催钱贵,天更热了今天的马车比昨天的热。让他赶紧把城外的庄子或者宅子找好,你们娘几个搬过去住一阵子吧,免得后面晚上更睡不好。”

  “爹,那您不去吗?”慧姐儿问道。

  陈世文摇头,“我每日要上衙,另有别的活计若是住到城外恐怕赶不及。”

  “哦。”慧姐儿有些失望。

  刘玉真道:“你这么急做什么,买田买地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刚来的时候找了半个月才找到一个小地方,就够种几株菜。”

  陈世文挑开车帘,往外望去,“会有的,很快就会有的。”

  ……

  钱贵一被催促,本来就尽心寻摸的他恨不得住到中人家里去,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合适的地方。

  “一处是某位大人的避暑私宅,只得宅子并无田地,四进的宅子有山有湖,那位大人听说是家里想要买,出价两千两。”

  “另有一处带着五顷地,四千两银。”

  “还有一处……三千六百两。”

  “……八千两。”

  “……一万两千……八万两……十二万两。”

  ……

  钱贵一连说了七八处,何处大小不同,有的只是单纯的宅子,有的有宅子有田地。刘玉真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发现这些大部分都比市面上价格便宜,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这价低了这么多?我们刚来的时候买的那用来种菜的小庄子,不过五十多亩就要三百两,这才不过过去了半年,就卖不上价了?”

  “而且还有七八处可以选?”

  “回太太话,”钱贵低着头道:“小的也觉得奇怪,便问了那些中人,结果他们说一个月前就有人卖宅子、田地等物。”

  “大概半个月前更是出现了好几个,如今这七八个都是这十天半个月里出现的。小的都一一去瞧过,宅子都是没怎么住过人的好宅子,田地也都是上好的肥田,有的稻子都还没收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通通都要卖了,还卖得这般低的价。”

  有些奇怪,刘玉真合上册子放置在一旁,“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老爷要是回来了你让人来禀我。”

  “是,太太。”钱贵恭敬地退了出去。

  “母亲,”坐在身侧的慧姐儿有些不解,便问道:“这些宅子和田地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刘玉真把册子递给她看,“你先看一看,觉得有哪里不妥?”

  慧姐儿接过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钱贵做事细心,这册子里把各个地方都写得很详细。

  在何处,有多大,里头有什么东西,屋主人是谁等等都写得分明,个别甚至还有图样子。

  看着看着,慧姐儿惊讶道:“母亲,怎么有好几个都是和爹一样的官啊?然后这几个又都没有写主人家是谁!”

  “没有写,那应该是因为不想张扬吧,”刘玉真指点她,“你看,这片地是五倾,这片是八顷,这个最多是十六倾。这些地在我们没来之前早就被分割干净了,所以我们刚来的时候想买却买不到,但如今一下子都出现了。”

  “可见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原由。”刘玉真想起了之前陈世文在马车上说的话,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准备等陈世文回来后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