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填房日常 第94章

作者:晨晓茉莉 标签: 科举 种田 穿越重生

  康哥儿小大人般点头,“应该的,我是家中长子,爹爹不在就应该我来招呼客人。”

  “停轿!”

  ……

  陈世文绕了一圈,到家的时候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又带了一堆的人。他在门口向大伙儿道了几次谢,被一堆的恭维声围绕着。

  刘玉真早他一步回到了家里,一下了轿就快声吩咐着事情。

  “让人去亲近的几家报喜,尤其是徐山长家和曾家,曾家几位少爷和老太太们都来了?那让人好生招待,切莫怠慢。”

  “再打发人去巷口那点心铺子采买些点心、果子、喜糖等,点心、果子等分送去前院、后院招呼客人,喜糖则在门口散一散。先前虽然准备了些,但没想到居然是状元,那些准备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过这样大的喜事,多耗费些也没什么,于是又吩咐道:“再让他们送一些八色点心匣子来,这两日应该会有许多人上门,若是送了礼来就回一匣子点心。”

  “对了,什么礼该收,什么礼不该收,你让钱贵好生瞧明白了。”

  “上一回的状元高中之后家里大摆流水席广受贺礼,被御史参得灰头土脸,我们不能这样做那便多买些糖,有人来沾喜气便抓一把。”

  “还有厨房,”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桂枝道:“桂枝,厨房今日就交给你了,置几桌上等席面出来,今日恐怕有好些人要留在家里用膳,给他们上好酒好菜。”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若是家里的厨房来不及,就让人去外头喊。”

  桂枝自从嫁了人后就又回到了内院伺候,就连她生的儿子如今也和两位小爷一起养着,平日里协助刘玉真管家,如今只稍稍一算便明白了,道:“太太您放心,厨房早有准备的,我再让人到外头酒楼喊几个大菜便稳妥了。”

  “酒家里虽然不多,但外头街上有的是酒馆,差人买一些就好。”

  这样的安排是没什么错的,刘玉真紧走了几步,又补了句,“那给老爷的酒里记得掺些水,他酒量不好莫要让他喝醉了。”

  桂枝一听便笑了,“太太您就放心吧,自从二爷和三爷满月时老爷醉过那么一回,往后是时时注意着的。”

  “听钱贵说那两位秀才摆席宴答谢老爷的时候,老爷就吃了几口菜,酒那是半滴未沾的。”

  刘玉真也是失笑,两个孩子出生之后,陈世文高兴坏了,不但一天要看几回满月的时候在宾客们的恭维下更是喝得酩酊大醉。

  搂着她说了一宿的胡话。

  又羞又恼的刘玉真第二天等他醒来便狠狠地发作了一回,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喝醉过了。

  回到了后院,曾家的几位女眷也都来了,正聚在堂屋内说话,两个孩子摇摇晃晃地在屋内走着,身后跟着紧张的奶娘和丫鬟们。

  看见了她们回来,正对着门的邹氏打趣道:“呦,我们的状元娘子回来了,快,快过来坐,刚正说起你呢。”

  刘玉真朝邹氏和母亲行礼问安,又对着另几人道:“大舅母、大表嫂、二表嫂,我回来晚了还望恕罪。”

  曾大太太田氏罕见地露出了笑脸,“真姐儿,刚正说起你呢,外甥女婿高中状元,你可真是有福气。”

  “多谢大舅母抬爱,”刘玉真礼貌回应,“二表哥考中了秀才,过些年也能参加会试了。”

  “那是,”一听到这话田氏便高兴了,大声道:“我二儿子像老太爷,将来也考个状元,小时候去庙里求签啊,都说他是做大官的料!”

  隐隐有几分陈世文高中状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意思。

第106章

  听到这样的话其他人没什么太大反应, 但曾二奶奶却是抬头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并用略带挑衅的目光看向了刘玉真。

  曾二奶奶是田氏的娘家堂侄女, 是在她的坚持下才得以嫁入曾家的, 平日里唯田氏马首是瞻,

  她听堂姑母田氏抱怨了好几回刘玉真, 说之前老太太有意把夫君和她凑成一对,这让田氏非常不满, 觉得刘玉真不过是个父丧兄亡的乡下丫头,哪配得上自己儿子,老太太是越来越糊涂了。

  当时她自然是和堂姑母一起笑的, 待刘玉真从乡下来到了京城, 看她不过是嫁了个家无二两银的贫寒读书人,就越发将人看低。

  尤其她还是个没生养的填房, 偌大的家业迟早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看到对方的嫁妆和大宅子才勉强维持住脸面, 但到了后来看着对方越来越好,还生了两个儿子, 这心里又不自在了。

  尤其是最近, 夫君去年才考中秀才, 对方的夫婿却是要考进士了,曾二奶奶这心里是挠心挠肝的,烧得慌。

  正欲附和婆婆说两句讽刺的话吧, 但还没开口呢却是被曾大奶奶抢了先。

  曾大奶奶声音也有些大, 指着摇摇晃晃喊着娘亲姐姐走过来的两个孩子道:“瞧瞧, 瑾哥儿和瑜哥儿知道是娘亲和姐姐回来了呢。”

  “哎呀腿脚真利索,说话也顺畅,将来啊,也是和他们爹一样是考状元的料。”

  “真表妹你往后可就享福了。”

  “谢大表嫂吉言,”刘玉真弯腰一手搂着一个,问跟过来的奶娘,“孩子们怎么换了身衣裳,可是出了什么事?”

  奶娘们解释道:“适才两个哥儿歇响,听到外头敲锣打鼓的,就醒了,哭了一场,老太太便让换身衣裳。”

  曾氏也道:“刚才一边哭着一边找你呢,真让人心疼,晚上你让人熬一碗安神汤,今日家里定是吵吵嚷嚷的,仔细惊着了。”

  刘玉真一听不敢怠慢,这养小孩可比养花养草复杂多了,康哥儿那会儿已经三岁了,能跑能跳的,痛会哭不舒服会说,就这样一年里还是要生一两回病。

  这两个小的就更不必说了,又不能放心地全交给奶娘,所以刚开始那半年她和陈世文是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会说话,能走动了,家里的花花草草、衣裳被褥等又遭了殃。

  如今他们的屋子连瓷瓶都不敢放,生怕他们打破了割到手脚。

  “多谢娘,那我今夜带着他们一起睡吧。”她吩咐奶娘,“将两个哥儿的被褥搬我屋里,你们今晚留一个人守着就行。”

  “是,太太。”这两个奶娘是从附近的良家妇人里面雇的,主要是负责在他们夫妻俩腾不出手的时候照看两个孩子,比如夜里歇息的时候。

  但偶尔他们也会自己带,陈世文刚开始还不同意,但在刘玉真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

  “娘,”瑾哥儿张开嘴巴,露出一排小米牙,“吃糖。”

  “吃吃。”弟弟瑜哥儿也说,两个小娃娃长得一模一样,但和哥哥相比,瑜哥儿不但矮些、瘦些、牙齿也还没长全,说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两个孩子虽然才两岁,但性子已能瞧出个七八分了。

  哥哥瑾哥儿活泼好动,一刻也坐不住,屋子里若是有打碎的物件找他准是没错的,如今膝盖上还留着一道血痂,那是跑动的时候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留下的,当时哭了好一阵子。

  与之相比,弟弟瑜哥儿则稳重些,一个九连环能坐着玩大半天。对书本也最有兴致,陈世文考较康哥儿的时候他就经常凑过去听,时不时蹦一两个字。

  是三个孩子里头和陈世文最像的。

  他私底下曾和刘玉真感慨地说起四个孩子里头,他最疼的是最小的这一个,因为他许多时候和他真的很像,不免偏疼些。

  不过在明面上还是一碗水端平,就连跟在他身边最久的钱贵都瞧不出来三个儿子里头他更喜欢哪一个。

  “娘,吃糖!”久等不见回应,瑾哥儿顿时就急了,上手扯她的衣裳,“糖!”

  “糖。”瑜哥儿也跟着哥哥重复。

  “今日可吃过糖了?”刘玉真问两位奶娘,“吃了几颗?”

  “回太太话,下响午醒来的时候,两个哥儿哭闹不止便一人喂了一颗。”奶娘道:“加上早上吃过的那颗,今日已吃了两颗了。”

  刘玉真养孩子养得精细,像糖这种东西是不允许吃太多的,康哥儿如今都七岁了一日也只许吃两块。

  若是他哪一天在上下书塾的路上吃了糖葫芦,那后面一天的糖也没有用了。

  只有像芝麻糖、杏仁糖这种糖很少的才允许多吃几块。

  这两个小的也一样,一天两块没有例外,不过今天出门前说好了回来再给一块,既然他们两个还记得,刘玉真让人给他们一人又分了一块芝麻糖。

  两个孩子高兴地笑了起来。

  邹氏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切,跟女儿曾氏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养孩子的?”

  曾氏摇头,“小的时候,我疼她都来不及呢哪会舍不得那两块糖。”回忆起往昔,曾氏笑了起来,“是她打小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但自己不贪吃,连她哥哥都是管着的。”

  “那时候,我们都笑呢。”

  ……

  跨马游街之后,全城的人就都知道了新科状元叫做陈世文,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前途无量。

  与此同时,俊秀过人的唐探花也是风头无两,据说还有人闯入他住的那驿站,想要‘榜下抓婿’成就一番好姻缘,吓得他跳窗而逃。

  恩荣宴后,陈世文被授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领回来了官服、官帽和三十两的牌坊银。

  “这银子是修牌坊用的,”陈世文郑重地将银子递给她,嘱咐道:“你单独放好,莫要丢失了。”

  刘玉真的手从她的赦命服上抬起,接过这五两一个的官银,翻看了两下道:“这银子比平日里见到的官银要好看些。”

  “因为是赏银的缘故吗?”

  陈世文并不在意这些,随口答道:“或许吧,此番我有一个月的假期可以返乡,你可想好了何时启程?”

  路上耽误的行程不算,新科进士们有一个月的探亲假,这刘玉真早就知道了,也做了妥当安排。

  她让丫鬟把他的官服和她的赦命服收好,而后坐在了陈世文身侧,道:“我已让钱贵定好船票了,五日后启程,此番我们六个人一块儿回去,家里的下人也带一些。”

  “母亲说过继的事情已有眉目,她就先不回,过些日子再说。”

  “至于京城这边,钱贵和桂枝留下,他们的孩子年岁尚小离不得人,李三及春杏则跟我们回去,还有几个家丁、丫鬟们。”

  “至于奶娘,两个孩子也大了,如今不需要吃奶,我准备让她们回去了,平时就让春杏和丫鬟们照应着。”

  “你觉得如何?”

  陈世文疑惑,“孩子们才两岁,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不早了,”刘玉真一边剥着杏仁一边解释,“此番一去便是三个月,她们有家有室必不能跟随,而三个月后回来,孩子忘性大估计都把奶娘忘了。”

  “再说了,”她看着陈世文,取了一颗杏仁递到他的嘴边,打趣道:“一个奶娘一月便是二两月钱,一年便是二十四两,两个则是四十八两,再加上其他的下人们,一个月得花三十多两银,你就不心疼啊?”

  陈世文不喜欢吃杏仁,往后躲了下没避开,只得张嘴含住,嚼了嚼问她,“那便依你吧,我们家里头如今还有多少银钱?”

  刘玉真看他苦着个脸,又笑着给他喂了两颗,才让人拿来了账册,“家里这两年陆陆续续买了一百多亩地,虽然离京城有两日的路程,但冯大管得好,收了胡菜种麦子,往年不如何但今年他说还行。”

  “再加上这两年家里托人送来的,如今还剩下五百多两银子。”

  陈世文心中有数了,“此番朝廷也发了笔路银,共有三百两,我明日让钱贵去取了给你,你再让人采买些家里人能用得上的物事。”

  刘玉真白他一眼,“这哪用得着你说,我都处理妥当了,给长辈们备了些养生的药材,那野山参还是过年那会儿表姐从北边让人送来的,我后来又给她去了信,请她帮忙多买了些,还有那毛皮、料子、首饰等等。”

  “四妹妹就要出嫁了,我还给她准备了添妆,要等你说啊,黄花菜都凉了。”

  陈世文一愣,笑望着她,“真贤妻也。”

  ……

  京城的两人商量着回乡事宜,远在南越省的陈家也如心有灵犀般,也在议论此事。

  两年多的时间里,张氏不但身子发福,头发也略有些发白。

  这一日,她早起给各路神佛、菩萨、祖宗等上过香之后又拜了拜,小声道:“佛祖、神仙、菩萨和祖宗们。”

  “我们家老三啊近些日子就要考那什么殿试了,是在皇帝老爷跟前做文章呢,你们要保佑他顺顺利利的。”

  “还有我那两个还没见过的孙子,”说起孙子,张氏眉开眼笑乐开了花,“保佑他们啊,健健康康、无灾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