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填房日常 第98章

作者:晨晓茉莉 标签: 科举 种田 穿越重生

  ……

  慧姐儿回到了屋子里,一觉醒来就是下响午了。

  她洗漱过后练了会儿字,然后选了本书盘坐在榻上,“梅香,给我泡壶茶来,就拿我们晒好的茉莉花,那个味道清香。”

  “哎。”梅香应了一声,然后出门提热水去了。

  等她提了热水回来,正巧看到陆家大姑娘带着个丫鬟往她们这儿走,见到她之后那丫鬟瞬间挺起胸膛,“梅香,你家姑娘呢?”

  “我们大姑娘瞧她来了。”

  梅香笑了笑,“陆大姑娘万福,我家姑娘在屋里头呢,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您通报。”很快,放下了铜壶的梅香走了出来,撩起竹帘子道:“陆大姑娘请进。”

  陆大姑娘一步步走着,暗暗打量起慧姐儿的屋子来。

  她们两个住的都是船上的上房,大小及家具摆设并无二致,但由于里面住着的人的不同,整个屋子也就不同了。

  慧姐儿这屋子也挂了几幅画,床前的屏风上描绘的是一副山水牡丹图,上头的牡丹或盛开,或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但瞧着便有一股子的鲜活气。

  而桌子上除了茶壶茶杯之外,还摆放了一个插着几支花的瓶子,散发着阵阵幽香。

  “慧姐儿,你这花是哪儿来的?”陆大姑娘惊讶地问道,还凑近闻了闻,“怎么这么香?咦,不对,这花不是活的!”

  “这是上个月,还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带着我们做的干花,”慧姐儿坐了下来,解释道:“你闻着香是洒了些花水。”

  “熏笼不好在船上使,于是我们就做了些花水,这样屋子里一整天都是香的。”

  “怪不得,”陆大姑娘也坐了下来,“我在门口就隐隐闻到了,诶,我那屋子要是有这么香就好了,真是一股子鱼腥气。”

  “怎么都散不去,”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慧姐儿,你这花水还有没有啊?若是还有便允我一些吧,我也想要满屋子的香气。”

  “姐姐若是不嫌弃,”慧姐儿道:“那我就让梅香取一瓶来吧。”

  “那就多谢慧妹妹了。”陆大姑娘笑道,她的眼珠子再次滴溜溜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

  突然指着架子上的一个摆设问道:“慧姐儿,这个是什么?玉吗?”

  她站了起来,快步走上前与看了半响,惊叹道:“天啊这么大的一块玉你就雕成这样放在架子上啊?”

  “浪费啊,做了首饰多好!”

  慧姐儿对她刚才那一连串的举动有些不喜,表情也冷淡了下来,心里暗暗奇怪这陆大姑娘之前虽有些酸话但也还是闺秀做派,怎么今日突然间就没脸没皮了?

  但两家人都在一艘船上,也不好闹得太僵,于是也起身跟了上去,解释道:“这不是玉,这是白色翡翠,这成色挺好的,母亲就让人做成了玉如意,给了我一柄。”

  “真好看,”陆大姑娘伸手去摸,感叹道:“你后娘待你真好。”

  她回过头来,瞧了瞧不远处的梅香,凑近了慧姐儿小声说道:“慧姐儿,你后娘会给你多少嫁妆啊?”

第111章

  慧姐儿惊讶, 不, 略有些惊恐地看着她,简直都要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怎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大姑娘, ”慧姐儿面无表情, 声音也有些冷意, “还请慎言!你再说这样的话, 我可就要请你出去了!”

  陆大姑娘见她生气了, 顿时讪讪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她离开了放着翡翠如意的架子坐回了桌子旁边,摆着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这嫁妆可是我们女子这辈子最要紧的一件事呢。”

  为了让慧姐儿觉得她没有别的意思,陆大姑娘还拿自己举例道:“譬如我吧,我是家里的嫡长女, 身份最是贵重不过的了,可不是我那庶出的妹妹可比的。”

  “我娘从我出生的时候就给我攒嫁妆, 到如今已有一千两了, 待我出嫁还会再给,什么田地、铺子之类的,此外她自己的嫁妆也会分我一半。”

  “慧姐儿, 你们家也是这样的吗?”她略有些期待地望着慧姐儿,“你娘肯定也给你留下了不少体己吧?”

  “待你出门的时候,你这个后娘也会给你一些吧?不然岂不是显得她不贤惠?”

  陆大姑娘边说着便在心里想慧姐儿才这么点大, 定是领会不了她这番话里的深意, 只要能套出陈家对她的嫁妆安排, 知晓是多少, 那娘便能够计划接下来的事了。

  哪怕不晓得具体有多少,但从慧姐儿这屋子来看,那白得发光的如意、她身上这身正经苏绣的衣裳、还有屏风后的珠帘,这在京城要五两银子一瓶的花水她们自己就会做……

  都能看出家底不少,生财有方。

  一个嫁妆丰厚的弟媳妇她也能跟着沾光,陆大姑娘畅想着,看着慧姐儿的目光便都不同了。

  那不是在看一个比父亲官位更高的同僚家姑娘,而是在看陆家的儿媳妇,甚至觉得这屋子里的东西将来都会是陆家的,没准将来她也会有一柄玉如意呢。

  慧姐儿可不是几年前那个对嫁妆是什么半点不晓,还说出‘长大了我的嫁妆都给你’这样话的五岁小娃娃了,如今的她时常看着刘玉真管家,并且还拿到了生母刘玉珠的嫁妆单子。

  所以对自己能有多少东西是有个大概的。

  但这又如何?

  这个不过是爹爹同窗家的女儿,喊一声‘陆姐姐’是敬她年纪大,又不是亲姐妹,再说了,哪怕是亲姐妹也没有这样问人的。

  还一口一个‘后娘’挑拨离间,别人家里的事,管这许多做甚?!

  气得她当下就端起了茶,“陆姑娘,这就要吃晚膳了,我也该去给爹娘请安,这就不留你了。”

  陆大姑娘一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急了些,惹恼了慧姐儿,早知道应先推心置腹一番的,不由得紧张地解释道:“慧姐儿,我们姐妹……”

  “梅香,送客!”慧姐儿没再听她的解释,转身走进了屏风之后。

  在旁边听得一脸怒气的梅香板着脸走了过来,“陆大姑娘,请吧……”

  陆大姑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到底没有这样厚的脸皮,跺跺脚走了。

  至于慧姐儿之前答应送她的花水,自然也是没有了的,梅香等她们一出门就啪地把门一关,走在最后的那丫鬟险些把手给夹了。

  屏风后,慧姐儿抱着一颗软绵绵的枕头,气恼地拧了好几下,抱怨道:“什么人啊,跟家里没教过似的,一点儿礼仪体面都不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不明白。”

  “痴长的这几岁是只长了肉,把脑子给忘了吗?!”

  “姑娘您别生气了,”梅香走了进来,安慰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的没有教养,您气坏了身子她还高兴呢。”

  “您若过得好,她就该睡不着了,所以就算为了让她难受,您也应该高兴才是。”

  慧姐儿被她逗笑了,“你这是哪儿来的歪理?还怪有意思的。”

  梅香老实回答:“嬷嬷说,这是太太小时候说过的话,当时把大家都逗笑了呢。”

  “母亲……”慧姐儿听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梅香,“今日的事不要告诉母亲,尤其是陆大姑娘说的话,免得她听了难受。”

  “母亲如何待我们,我们都是知道的,一辈子都会敬着她,这些伤人的话告诉了只会让她难过,倒不如不知道的好。”这一刻的慧姐儿不像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隐隐有几分威仪在。

  梅香点头应是,“姑娘您放心,今日这事再不入第三人的耳,就是嬷嬷我也是不告诉的。”

  提起段嬷嬷,慧姐儿关切地问道:“嬷嬷身子如何了?她老人家自上了船就病倒了,现在如何了?可有好些?”

  “好一些了,”梅香答道:“就是昏昏沉沉的,上回靠岸时请的大夫说她老人家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说过些日子才能好。”

  “那就好,”慧姐儿放心了,“去问问嬷嬷可有什么想吃的,让厨房给她老人家准备,母亲说这生病的人要多吃好的才好得快。”

  梅香记下了。

  慧姐儿又道:“往后陆大姑娘若是再来,就说我不在,我是半点话也不想和她说了。”

  梅香也不想理会那主仆二人了,高兴地应道:“您放心吧姑娘,定不让她们进门。”她感叹道:“这陆大姑娘,今日就如那失心疯了一般,还问什么嫁妆,莫不是她自个儿要出嫁了,特地显摆来了吧?”

  “谁知道呢。”慧姐儿是万万没想到有人会打她的主意的,于是只把这当做一件小事。和梅香抱怨过一番后晚间跟刘玉真也提了一嘴,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她只提了前半段,“母亲,我不喜欢陆大姑娘。”

  “她老是盯着我屋子里的摆设看,我哪一天若带了件贵重些的首饰,她也瞧个不休,讨厌得很。”

  “竟有这种事,”刘玉真听完后有些惊讶,“那可不能处了,往后你莫要再理会她,免得她蹬鼻子上脸。若是她问你讨要首饰、摆件等,你统统都不能答应。”

  “这与姐妹、或者是别的小姑娘相处,要有来有往才好,只来不往或者是只往不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明白吗?”

  “嗯,夫子有说过,”慧姐儿点头,闷闷的问道:“母亲,为什么有的人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都明白不能做的事,她一个快要及笄的都不明白,我都不想听了她还在喋喋不休。我和玉姐儿她们玩的时候就不会这样,家里的大姐姐也不会这样,我若是不想听的东西,她们是不会说的。”

  小姑娘的脸上困惑得很。

  刘玉真跟她解释,“那是因为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事理的,或者不是每个人都想要明白事理。”

  “有些人胡搅蛮缠、没脸没皮能达到目的,她也就会一直胡搅蛮缠了。”

  “往后你还会遇到许多这样的人,莫要理会就是了,就当是看了一场笑话,不然气到的是你自己。”

  刘玉真教她,“这样的人,你越生气,她就越高兴,就像是她打赢了一般。你一生气,有理也变得无理。”

  “但你若是视她如无物,半点也不理会,那她就嚣张不起来了,反而会把自己气倒。所以,你要冷静以待,抓住她的弱处,反戈一击。”

  慧姐儿点点头,眼睛发亮,“母亲,我明白了。”

  ……

  陆家动作还是挺迅速的,这头陆大姑娘刚来试探过慧姐儿,那边陆老爷就带着嫡子陆四郎拜访了陈世文,说要请他指点文章。

  两家师出同门,如今又在一条船上,陈世文于是很客气地夸奖了一番。

  陆老爷高兴得很,问他,“你觉得我这四儿子如何?”

  陈世文看着眼前这个除了老实敦厚、勤奋刻苦等再找不出什么夸奖的词的孩子,笑了笑,“……令郎勤奋刻苦,过些年考个秀才不在话下。”

  但也仅是个秀才罢了,若想考中举人还差点机缘或者是时间。

  进士那就更悬了。

  陆老爷不是很满意,他自然是看得出来这四儿子的才学一般的,能考中举人祖坟都要冒青烟。

  但奈何除了他之外,其余几个更不堪造就,而且还都是庶出,比陈家大姑娘也年长许多,若想搭上陈世文还非得这四儿子不成。

  是以尽心谋划,若是成了儿子能得对方教导不说,将来他和陈世文一人在京、一人在外,互为表里亲如一家,那是有大好处的。

  而且陈世文这人,这么年轻就高中状元,还颇得徐老大人赏识,虽然年轻但处事滴水不漏。如今又进了‘非翰林不入内阁’的翰林院,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将来的前程怎么说也得四品以上。

  比他这个二甲后排,注定要在各地辗转为官非大功不得晋升四品的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如果不趁着对方初入官场时定下这儿女婚事,那七八年后两人差距过大,那可就没戏了。

  他挥挥手,让儿子去一旁和康哥儿一起练字,然后凑近了陈世文道:“陈师弟,我这个儿子是我唯一的嫡子,我对他寄以厚望。”

  陈世文一听这话顿时就打起了精神,准备听到‘拜你为师’这样的话要开口拒绝,但听到最后,竟听陆老爷说:“……不知犬子可有这个荣幸,迎娶贵府大姑娘为妻?”

  “陈师弟若是允了,待回了乡,定请官媒上门提亲。”

  陈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