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妆成
乔映真一点都不感激蜀王。
经过一系列变故,乔映真已经当初那个养在深闺的娇憨少女。
她必须要逼自己成长,不然如何保护女儿?
女子为母则强!
对政局一无所知,指不定哪天灾难就落在了头上。
乔映真不知道四皇子怎么想,但她不能坐以待毙。
在蜀王为四皇子请封后,乔映真就以四皇子侧妃身份,向太后上书,说四皇子的病情时好时坏,现在没有能力为大魏尽心,不能匡扶陛下,四皇子很内疚,万万不敢在此时受封爵位,那是德不配位!
当然,乔映真还感激了新皇的仁爱,一直有御医为四皇子治病,又给了她女儿郡主的封号。
太后看了就与贤太妃说:“这是个聪明人,可惜明白事理太迟了,若她能给四皇子当正妃,四皇子不会落到今天的处境。”
妻贤夫祸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已经死了的四皇子妃乔三娘,聪明都是些小聪明,只有野心没能力,有她的怂恿,四皇子越过越糟。
贤太妃笑笑,“不经事,乔侧妃也变不了。”
生来就聪慧的人毕竟是极少数,许多人都是经过摔打才成长。
在太后的默许下,乔映真这篇情真意切的上书流传了出去,算是破了蜀王一半的招数。
剩下的一半要看萧云沛是否够聪明了。
一天,两天,三天……乔映真都上书了五天,萧云沛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后心想,萧云庭在萧云沛这个年龄,已经比猴还精了,就萧云沛这脑子,留在京城才是最好的结果,真要放萧云沛回西北,在萧云庭手下走不完一个回合!
太后给乔映真生的小郡主赏赐了一堆好东西。
至于四皇子萧云烨,太后没提,孟怀谨也没提。
蜀王离京前的请封,就这么被忽略了。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孟怀谨和太后不觉尴尬,现在就轮到蜀王尴尬了。
原来新皇并不是很信重蜀王呀,否则多少会给蜀王一点面子。
蜀王受了冷落。
与此相对的是,淮王频频被招进宫,淮王妃成了太后跟前第一得意人,每隔三五日必然要进宫侍奉太后。
蜀王临行前,淮王妃在太后宫里晕倒,被宫里的御医诊出了喜讯。
这个消息没有膈应到蜀王,把长兴侯府膈应到了。
长兴侯世子夫人之前还说梅蒹葭不能生,现在梅蒹葭有孕,彻底破了长兴侯世子夫人散步的谣言。
长兴侯世子夫人私下里和儿媳妇说,能怀和能生是两回事,怀得上不一定能生下来。
杨戴英的续弦不知要如何附和婆母。
淮王这么受新皇看重,京里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淮王妃也因此水涨船高。
大家的身份拉开了,层次不同,各过各的日子不行吗,非要去和淮王妃比较。
说句不好听的,拿什么比呀,杨戴英至今只是个小官!
儿媳妇不吭声,长兴侯世子夫人骂她胆小,续弦哭着离开世子夫人的院子。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老侯爷耳朵里,老侯爷对世子夫人忍无可忍,让儿子休妻,长兴侯世子略一迟疑,老侯爷喉中堵着一口痰,一急一怒,竟当场去世了。
长兴侯世子先是痛哭,哭过之后又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欢喜。
超长待机的亲爹终于闭眼了,要轮到他当长兴侯了,能不高兴么?
世子夫人更是面上哭心里笑。
老而不死是为贼,活得太久挡了后辈的路,老东西终于死了!
世子夫妇没有高兴太久,灵堂才刚刚布置好,宫里的旨意就来了。
孟怀谨先是肯定了老侯爷的生平功绩,细数了老侯爷年轻时为大魏做出的贡献,话风一转,痛斥世子夫妇的不孝,说他们忤逆气死了老侯爷,长兴侯世子于国无功,不修私德,忤逆老父枉为人子,不配承爵。
待老侯爷出殡入土为安后,再来摘长兴侯府的牌匾。
这已是新皇对老侯爷的体恤。
除爵摘匾!
这四个大字,敲得世子夫妇面无血色,世子夫人更是浑身瘫软不能动弹。
不,现在已经没有长兴侯世子和世子夫人了,是杨老爷和其夫人。
杨戴杰和父母一起跪在地上接旨,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从此以后,就没有长兴侯府了?
杨戴杰问杨戴英该怎么办,杨戴英比杨戴杰更迷茫。
杨戴杰是没有当纨绔子弟的靠山,杨戴英却失去了整个人生方向。
从很早前,他娘就告诉他,大哥死了,侯府还要靠他继承,梅蒹葭一个穷翰林家的女儿,将来能做侯夫人是多大的福分,不必对梅蒹葭太好——现在长兴侯府被除爵了,杨戴英别说做侯爷了,连一天世子都没做过。
梅蒹葭的确没福分做侯夫人,人家做了淮王妃!
新皇没有给四皇子和萧云沛晋封,却把长兴侯府除爵了!
现在谁也不会关注四皇子和萧云沛了,哪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啊,有那功夫不如操心下自家的事,别倒霉成了第二个长兴侯府。
新皇当大理寺少卿时,就是出名的冷面不留情,做了皇帝又怎会轻易被别人摆布?
谪仙一般的表象下,是强势的内里!
蜀王闷声不吭,收拾了行李启程前往封地。
第777章 :割有钱的韭菜
“王爷,离开不是失败,终有一日,王爷还会回京的。”
出了京城,蜀王频频回头,蜀王身边有人如此劝他。
蜀王笑着点头,“不错,本王没有别的本事,在忍耐方面,的确比一般人更有经验。”
留在京城有好处,去封地也有好处,就看个人怎么运作。
蜀地易守难攻,好好经营,他可以做个名副其实的蜀地之王,而不是被朝廷圈养起来随时可以宰杀的猪猡。
何况,怀疑的种子已经被他散播下,当今天子的皇位并不是那么稳。
先做好了蜀王,才能图谋其他!
蜀王前脚刚离京,骆竣就进了宫。
“卑职已经安排了人手跟着蜀王去蜀地,蜀王身边有几个可疑人,是不是‘章先生’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孟怀谨点头,“没有确切证据,朕不愿屠戮兄弟,蜀王有异心很正常,都是皇家血脉,一点野心都没有才奇怪。但蜀王要把那点异心付诸行动,朕绝不容他!”
骆竣深以为然。
西北的战争对大魏的消耗太大了,这种时候若再有内乱发生,无疑是敲在帝国迟暮之躯上的重锤,一个偌大的帝国,可能会就此分崩离析——
孟怀谨也怀疑程知远落水未死。
程知远那么偏执疯狂,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执念。
阿古拉用三座城池为交换,剜肉剔骨和陶不言做了割裂,尽力消除程知远一伙人对其的控制和影响,程知远失去了阿古拉这枚棋子,必然要寻找新的棋子。
淮王虽是毓章太子嗣子,却只想做富贵闲人。
湘王没有能力。
鲁王困居山东难掀风浪。
唯有蜀王是程知远最好的选择。
蜀地离西北不算太远……毓章太子的旧部此次在平凉折损严重,孟怀谨也想知道,这一股势力所残存的力量,会不会都汇聚到蜀王身旁。
孟怀谨对此是乐见其成。
这些人去找了蜀王,那就离程卿远了。
孟怀谨心里惦记着程卿问他要的医药典籍,他还真在先帝的私库找到不少好东西。
许多典籍都是孤本绝本,孟怀谨命人整理抄写了副本才给程卿送去。
把好东西藏起来是很多人的习惯,先帝也不免俗。
先帝虽然在物质上富有四海了,在精神上却始终贫瘠,自大中掺杂着心虚自卑,害怕别人比他更强大,害怕被赶下皇位。
孟怀谨就无所谓了。
如果把皇家私藏的书籍刊印发行能多为大魏培养几个有识之士,孟怀谨觉得很值。
藏起来有什么用,只能被虫子啃坏!
孟怀谨的信先到秦安,诸多孤本典籍后至。
得知蜀王去封地前还不忘给孟怀谨挖坑,程卿撇撇嘴:“也就只有这些伎俩了!”
玻璃器具在西北一炮打响,玻璃作坊的名声比织坊还大。
现在是夏天,战事又暂时歇了,压抑许久的西北豪富之家们有了饮酒作乐的雅兴。
哪家设宴请客,摆上几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器具,真是极有面子的事。
是何等的工艺,才能烧出这样的透明琉璃?
对着光仔细端详,一点杂质和气泡都没有,堪比质地最细腻的水晶,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端是宝光四溢。
一座玻璃作坊,能赚多少银子啊?这个问题很多人想知道,但玻璃作坊是朝廷的,程卿把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这些人只能挠心抓肺!
玻璃作坊显然不是民生工程,普通人家是买不起玻璃器具的,程卿建作坊就是要割豪富之家的韭菜,把玻璃器具定位成“奢侈品”,产量少才能卖得起高价。
割完西北的有钱韭菜,还有大魏其他地方。
大魏有钱人家开始追捧玻璃器具了,再去割北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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