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绵绵
阮素见毛豆这样坚持,只好接了过来,不过还是跟他说:“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以后你遇到了你喜欢的女孩子,我再还给你,你送给她,好不好?”
毛豆心想,哪个男子汉送出去的东西还跟人要回来的。
反正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还是点了下头,“好。”
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什么时候叔叔给你买戒指了,我再拿回来。我们家里总要有人说话算话的!”
但凡叔叔给力一点,他也不至于这样啊。
阮素:“……”
她突然觉得手心里的戒指烫手了。
“素素,我告诉你,我最近有点不喜欢叔叔了。”毛豆叉着腰,“我才不要跟他学呢!”
“为什么呀。”
“他知道素素你要搬走,还什么办法都不想,亏我之前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有件事我说给你听,但你不要说给别人听,好不好,就当是我们俩的秘密。”阮素神秘兮兮地说。
毛豆来了精神,“什么什么。”他又捂着嘴,“我保证不说给别人听,连小敏我都不说!”
“其实你叔叔前两天去找过我。”阮素说,“他坐了飞机,又坐了高铁跟大巴,花了很多心思找到了我。”
毛豆瞪圆了眼睛,“真的吗?”
“真的。”阮素点头,“所以不要误会他。”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毛豆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有没有说不让你走?”
阮素轻笑着摇头,“你叔叔是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不让你走,是不好的事吗?”
阮素思忖着说道:“你是不是也不想我走,但你没拦着我,没跟我说,那是为什么呢?”
毛豆垂着头,“因为不可以让素素为难。”
小孩子就是这样,他一知半解,但他将奶奶的话听进去了,奶奶说,不能让素素为难,所以他没有去跟素素闹,但他还是希望能有谁想想办法,大人不是都很厉害吗?一定会想到既不让素素为难,又不让素素离开的办法吧?
阮素蹲了下来,她摸了摸他的小卷毛,“就是这样了,他跟你一样好,都不希望我为难,不让我走,不是不好的事,只是我搬走的话,会对大家都好。”
毛豆闷了半晌,点了下头,“我知道啦。”
他现在已经接受了阮素要搬走的这个事实,颓然了几天后,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他比同龄的小孩子似乎更容易接受离别这件事。
晚上,毛豆睡着以后,阮素正在敷着面膜看手机新闻,听到了敲门声。
季明崇还没回来,毛豆睡了,那就只可能是季母了。
她起身去开门,季母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季母已经知道了季明崇那天去找过阮素这件事。她坐在床边,这个屋子里满是独属于女孩子的气味,有护肤品化妆品的香味,也有沐浴过后的清香。
阮素过两天就要搬走了,行李也都打包好了,很快这个屋子里她生活过的痕迹也会逐渐消失。
“本来我是不打算管你们的事了。”季母笑道,“不过明崇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一些的,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跟你说点什么,你养母在你十岁那年就去世了,我想她应该来不及跟你讲感情上女孩子该如何,你那个妈,不提也罢,如果我再不说点什么,我也怕你被人骗。”
阮素有些想笑。
被人骗?是被季明崇骗吗?
她感觉到,季母对季明崇并没有袒护,反倒语气里,眼神里都是毫不遮掩对她的关心,还有担心。
“估计别人会想,明崇是我的儿子,我肯定是向着他的,其实不是。”季母摇了摇头,“我今年六十多了,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女孩子就是比男人容易吃亏。素素,你需要时刻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不是感情,甚至婚姻。明崇的优点肯定是有的,他很有上进心,人品也还过关,赚钱能力他也是有的,但他也有很多缺点,他是个很自我的人,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上,他都能做得最好,这样的人是骄傲的,也是自我的,你也可以理解为是自大的。”
阮素静静地听着。
“男人都很狡猾,可能他在追求你的时候,会竭尽可能的掩藏他的本性他的缺点,一旦你死心塌地了,跟他结婚了,他就会露出本性。他现在看着可能很好,也许结婚后,他就会习惯性地将工作上那一套用在生活中,”季母说,“也许,他会不那么尊重你的意见,也许,他会觉得自己比你赚钱多,比你在外面受人敬仰,他就不自觉地飘了起来,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赚钱主力,从而轻视、忽视你对家庭的付出。我不敢保证我的儿子在婚后不会变成这样的男人。”
“素素,当年阮家要跟季家联姻订婚时,我跟明崇说过的话,现在我也要跟你说。”季母顿了顿,“有人的婚姻是门当户对,出于利益结合,有人的婚姻是为了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可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跟真正喜欢她的,她又喜欢的人,相伴一生,素素,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支持或者鼓励他想办法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最后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你自己选择,是你自己真正喜欢的。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会抱着审视的观点去看他,哪怕他是我的儿子,这就是我当初跟你承诺的,把你当我自己的孩子看。”
……
季母的话,阮素还是听进去了。
坦白说,她的心理压力小了很多。
毕竟她刚开始过来季家,是因为那一桩婚约,她担心季明崇的举动,会影响到她跟季家的关系。季母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让阮素迅速地就平静下来了。
搬家的前一天,阮素下班时收到了季明崇发来的消息。
季明崇:【下午的飞机,晚上八点前能到家。】
阮素拿着手机去更衣室换了自己的衣服。
她还在想,该怎么回复这条消息。
这是这两天来,他第一次给她发微信。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之前的聊天内容上。
那个时候,她还喊他二哥。
这微妙的转变,令她低头改了微信上他的备注。
阮素站在一旁,点开了表情框,正准备发一个呲牙笑的表情过去时,马雯过来了,跟她开玩笑似的撞了她一下,她手一滑,最后发过去的竟然是那个害羞的表情。
阮素:“……”
微信上,她使用得最频繁的表情就是害羞跟呲牙笑了。
当然,害羞这个表情她从来没跟雄性发过。
就这样的,微信对话框画风一秒诡异起来。
季明崇:【下午的飞机,晚上八点前能到家。】
阮素:【害羞/表情】
还好微信有撤回功能!
她手忙脚乱准备撤回时,却看到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看到了?
她赶紧撤回。
撤回之后,他那边还在“输入中”。
等到她走出更衣室时,她的手机终于响了一下,是他发来的消息。
季明崇:【我没看到。】
阮素嘴角抽了抽,又面不改色的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哪知道在走出体检中心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不陌生也不算熟悉的人。
林向东的那位白秘书。
第70章
阮素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跟白桃见面。
不过她确实还有一些疑问,比如,白桃跟阮蔓是不是也有什么纠葛?比如,当初给她发视频的用意是什么?
白桃没有穿工作套装,她穿着碎花连衣裙,皮肤极白,笑起来时温柔又沉静。
两人最后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
白桃看着阮素,莞尔一笑,“之前就想过来找你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时间。”
阮素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并没有应她这话。
阮蔓的为人自然不用说,这都不需要再评价,可是她觉得这个白桃,非敌非友,实在也不像是能聊得来的。之所以跟着她来到咖啡馆,不过是想知道,白桃在阮蔓那件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白桃也看得出来阮素对她的抵触。
她也不在意,“你肯定很好奇我跟阮蔓之间有什么仇恨值得我这样在背后盯着她。”
阮素终于抬头看她。
“其实我跟阮蔓认识很多年了,在这个世界上了解她的人里,我起码也能排前三。”白桃轻笑,“现在算算我跟她认识都快十年了,我是从外地的县级市上来的,那是个小地方,我记得那会儿我的普通话特别不标准,还被同学笑话过,后来我跟阮蔓一块儿玩,准确地说,成了她的跟班后,就没什么人笑我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虽然她把我当小跟班看,什么事都找我办,但一直到高三时,我都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好朋友看待。直到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季总有没有查到。”白桃又自嘲一笑,“我觉得季总应该对我跟她的事情没有兴趣吧,言归正传,高三时,我谈了一场恋爱,现在想想,早恋还真的不可取,因为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又是我的初恋,我当时特别真情实感,太过投入也就没有发现,那个人跟我在一起,也只是想借着这层关系接近阮蔓。”
“阮蔓是什么心理我也懒得去分析了,总之,她在食堂里直接揭穿了这件事,她说,我是傻子被人这样欺骗玩弄,高中食堂人都很多的,她是特意选择那么个时间,那么个地点的,想要踩着我向别人炫耀她这个人多有魅力。我一开始觉得特别没面子,但凡她有一点点把我当朋友,都可以私底下跟我说,是不是?那个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女生的同情,男生的嘲笑,让我觉得天都快塌了,我甚至都害怕上学了。”
“我想着,但凡我能等到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道歉,也许事情都会不一样。”白桃说,“可是没有,那个人没有道歉,阮蔓也没有道歉,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在乎我的自尊心。我觉得很没有意思,我的初恋,我的好朋友,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当回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阮素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你肯定会选择绝交,再也不搭理这两个人了吧。”白桃笑了起来,“我这个人报复心特别强,十八岁的时候,就决定了,我一定会让这两个人尝尝我当时的感受。你说奇不奇怪,每次我想放下的时候,总会做梦梦到当时的事,它一直缠着我,提醒我当年的我有多可笑。”
她没有走出来,另外两个人凭什么置身事外?
这些年,她再也没有像那时一样喜欢过一个人,也再也不会像那时一样真心对一个朋友了。
一定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伤害过别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要付出代价受到惩罚吧?没关系,她来告诉他们。
“我不是当事人,不是你,我不好评价。”听完白桃说的话后,阮素这样说。
白桃一手托腮,笑道:“真好,我还以为你要批评我。”
阮素反问她,“毕竟跟我没什么关系,对吧?”
白桃失笑,想起什么,又说道:“跟你分享一个小道消息,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既出于意料,又在预料之中。阮蔓怀孕了。”
阮素这会儿脸上总算出现诧异的表情了。
“好像也不意外对吧?”白桃笑,“你说她怎么想的啊,居然还以为自己能母凭子贵再上位,也不想想,林向东都恨不得生吃了她,她还设计自己怀孕,明摆着就是告诉他,我又算计了你一回噢。”
阮素很快地就淡定了。
的确,正如白桃说的那样,阮蔓会做这样的事,好像一点儿也不奇怪。
看来阮蔓是真的打算抓住林向东一辈子都不放手了。
“她以为林向东会娶她吗?到这个时候她还这样天真,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羡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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