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厂长,说话可算话?”王贵香问。
林和平笑了,“我都不怕你们浪费东西,还怕你们提前把东西做出来?你们有没有算过,这几天浪费了多少面粉和鸡蛋?”
昨天做的蛋糕和面包今天还没吃完,众人不算也知道浪费很多。
林和平见一个个蔫头耷脑的,“这些糖和鸡蛋卷没东西盛放,过一夜就返潮了。你们给我留一半,剩下的平均分。先别高兴,明天还做成这个样,你们全吃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想让她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林和平见状,故意问:“以为我说笑?”
众人慌忙摇头,谁不知道她说一不二啊。
林和平见状,不担心她们明天故意做的和今天一样,转向冯发展,“找个东西,把我那份装起来,让我们村的人帮战尝尝味儿。”
冯会计应一声好,想起什么,忙问:“厂长,您上次拿回去的那些月饼,也是让你们村的人帮咱们试吃?”
“对。”林和平点头,“咱们一共才十四个人,口味不能代表大多数。我们搞批量生产的,必须得按照大众能接受的口味来。”
冯会计佩服,“厂长不愧是厂长,我们都没想到。”
“马屁精!”
不知谁嘀咕一句,冯会计的脸色僵住,随即忙解释,“我说得是实话。敢说你们把月饼拿回家,分给孩子吃,有想过问孩子味道咋样?还有这些糖和鸡蛋卷,不是厂长说出来,你们回去会问吗?”
众人不会,她们没这个意识。又忍不住偷偷看林和平,担心林和平训她们。
林和平没有这么闲,她得去拟合同。
这些工人虽然现在怕她,一个个都觉得正式工比临时工高贵,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把她的制作方法卖出去。
林和平把十二份合同拟好,溜回家吃饭的林丰收也回来了。
有他在厂里看着,林和平才放心回去。
甫一进村,在村中央大路上玩的小孩子围上来。其中就有林三毛。
小三毛盯着林和平手里的包裹,“姑奶奶,你们厂又做月饼啦?”
林和平乐了,“想吃?”
小三毛摇摇头,“我吃过饭了。”
实则是老村长交代过,不准找她或林宁宁要好吃的。
林和平故作可惜,“我还想让你们帮我尝尝味儿呢。”
小三毛惊得睁大眼,“啥?”反应过来,“姑奶奶,姑奶奶,我家吃饭早,我又饿了。我可以帮你尝尝。”
其他孩子正想嘲笑小三毛,意识到林和平所谓的尝尝味儿什么意思,顾不上逞口舌之快,纷纷道,“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林和平乐了,“那就去我家。”
孙氏听到林和平的声音,出来吓一跳,后面跟了十几个小孩,“哪来这么多孩子?”
“我们来帮姑奶奶尝尝味儿。”小三毛大声说。
孙氏明白了,“我去拿刀和盘子。”
正在院里做作业的林宁宁闻言,就把饭桌搬出来,作业推到一旁,给他姐腾地方。
林和平把花生糖和鸡蛋卷一分为二,先递给孩子们,随后递给围上来的大人。
结果自然只有一个说辞——好吃。
林和平只能问林宁宁,“我这个花生糖好吃,还是你姐夫第一次来咱们家,给你买的那个好吃?说实话。”
孙氏抢先道:“肯定这个好吃。”
林宁宁不禁瞥一眼他娘。
孙氏瞪眼,“你啥意思?”
“自己体会。”林宁宁躲到他姐身后,“姐夫买的更酥更香。”
孙氏想吼他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
林和平点头,“我也觉得有点硬。”问当日吃过她和周建业喜糖的人,“你们觉得呢?”
众人起先不好意思说实话,怕林和平不高兴。见林和平自己承认,不再顾虑,纷纷说,“糖不如建业买的,但这个鸡蛋卷是真好吃。”
林和平摇头,“这个鸡蛋卷还不如花生糖。卖这种鸡蛋卷,只能做一锤子买卖。”
“这种还不好吃?”杨槐花指着盘子里还剩的几个鸡蛋卷惊呼。
林和平:“只能卖给没吃过鸡蛋卷的人。一旦别人吃过,就卖不出去了。”
“我的天!”杨槐花见林和平不是开玩笑,“和平,按照你这个标准,你的鸡蛋卷得卖到省里。”
林和平心说,省里算什么,我打算卖遍全国。
怎奈国土面积太大,她穷极一生,恐怕也不能让每个人都吃到有家食品厂的鸡蛋卷。
林和平嘴上说:“我可是从首都调回来的,不做出点成绩,段家人指不定怎么笑我呢。”
“对!”孙氏道,“和平,必须得做出个样来。咱们离得远,段家人是骂是笑,咱们听不见,建业的爹娘在首都,咱可不能连累你公公婆婆。”
林和平想翻白眼,这可真是她亲娘,周建业的亲丈母娘。
然而,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林和平没那个狗胆说出心里话,“我知道,娘,这几个你吃。”把鸡蛋卷递给他。
孙氏摆手,“你吃。”
林和平塞她手里。
孙氏会过日子,登时不敢乱摆手。
浓浓的蛋香入口,孙氏又忍不住说,“和平,你不是说去看建业不知道拿啥东西,就拿这个。算你找厂里买的。”
林和平又想翻白眼,这人究竟是谁亲娘,“我们厂连个盒子都没有,怎么给他送去?用布包着?路上那么难走,到部队颠簸的还能吃吗?”
孙氏看到落在手里的碎渣子,眼前浮现出一包碎渣,“算了。还是我给你杀只鹅,你带过去给建业炖了吃吧。”
林和平瞬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忍着想叹气的冲动,“行,听你的。娘,做饭了吗?我饿了。”
孙氏抬手把鸡蛋卷塞嘴里,进屋煮面疙瘩。
十分钟后,林和平端着只有盐味儿,加了一些青菜和些许葱花的咸面疙瘩出来,发现杨槐花在树下吃饭,就端着碗过去。
杨槐花勾头问,“你娘做啥给你吃的?”
“你看。”林和平坐到她身旁,“我累了一天,都不舍得放个鸡蛋,是亲娘吧。”
杨槐花看到零星几点油花,笑了,“你娘又用筷子戳油?”
“不然怎么可能只有几个油花。”林和平往她家那边瞥一眼,“真不知道谁是她亲生的。”
杨槐花不禁“咳”两声,连忙别过脸,咽了一口口水,清清嗓子,“今天你娘这么对建业,明天他娘也会这么对你。”
林和平摇头,“不一定。除非我跟建业一样,给他爹娘买一堆东西。”
杨槐花:“肯定的。又不是自己生的,咋可能无缘无故对你好。”
林和平不由地转向杨槐花。
杨槐花:“咋了?你不信啊。”
林和平不敢相信,一个没出过青苗县,大字不识一个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说啥呢?”
林和平回头,金桂花端着碗正往这边来。
没容林和平开口,金桂花就问,“你娘做啥吃的?”勾头一看,“我的天,做这个给你吃?”
林和平失笑,“亲娘!”
金桂花朝林家那边看一眼,啧一声,“你娘啊,真不知道钱存起来不花想干啥。”
“你这么会说,也没见你上街买过肉。”
话音落下,孙氏从屋里出来。
金桂花:“我家没钱。我家但凡有个像安宁那么能赚钱的,我顿顿蛋面疙瘩。”
“说都没你会说。”孙氏瞪她一眼,转身回屋。
金桂花不想把她招惹出来,小声说,“你娘绝对怕我和杨婶一起埋汰她。”
林和平:“也吃不了几顿。过几天我去厂里自个做饭。让她和我爹天天在家吃缺油少盐的面疙瘩。”
杨槐花闻言,好奇地问:“你厂里还有住的地儿?”
金桂花:“咋没有啊。丰收这几天就住那边。”
林和平开口道:“他和冯会计住车间里。那边有三间保安室,过几天晾干了,我收拾一间当厨房,一间我住,再给宁宁一间。晚上我俩在厂里看着。过些天不用我天天盯着了,就找个看门的和打扫厂房的。”
金桂花和杨槐花相视一眼。
杨槐花开口,“和平,你觉得我俩咋样?听说你那个厂里的工人一个月四五十,给我们一人二十五都行。”
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林和平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林和平才搞懂她什么意思,“你们一个帮我看大门,一个帮我扫垃圾?”
金桂花使劲点头,“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说完看着林和平,满眼希冀。
林和平想笑,“你们家水稻咋办?”看向杨槐花,“我那个厂一旦走上正轨,白天离不开人,晚上也得有人。”转向金桂花,“扫垃圾早晚去一趟就行了,但每天都得去,你家水稻熟了,还能天天去吗?”
俩人没去厂里干过活,没想到这点。
林和平继续说:“周末不用打扫,但周末可能要出货。杨婶当门卫,周末也不能回来。”
俩人尴尬了。
杨槐花和金桂花都四十多岁了。林和平先前说从村里招人,压根没考虑过她们。但这几天的接触,林和平有了新的想法。
时机未到,林和平没打算说:“你们能抽开身,也不是不行。”
俩人猛地转向林和平,眼中又惊又喜。
林和平对杨槐花道,“杨婶走了,家里就没人做饭,你可得跟我那个叔商议好。”说完转向金桂花,“你也得跟我那个大哥说清楚。否则俩人得埋怨我,把他们的媳妇拐走了。”
这一点比水稻没人收割还难办,只因她们家的男人不会做饭。
金桂花放下碗,朝她家那边看了看,又看看杨槐花,犹豫片刻,端起碗,“我明天就教他做饭。敢不做,我拿刀劈了他!”起身就往家去。
林和平吓一跳,忙喊:“嫂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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