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我不当极品 第34章

作者:东家兔兔 标签: 年代文 种田 穿越重生

  二人满载而归,她去河边仔仔细细洗掉车上的灰尘后,才推到张支书家还车。

  “来啦,坐坐坐!”

  管春花看了眼被洗得亮堂堂的车,热情地招呼人进屋烤火,还往阮清秋手里塞了刚烤好的红薯,“吃啊,别客气。”

  “四丫呀,婶子要好好谢谢你昨天送来的竹鼠,以后有啥事,你尽管来找婶子。”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想到昨天丈夫的话,管春花解释道:“婶子也不是想占你便宜,小满身体不好,需要多吃肉补身体,婶子也没办法……”

  说着,起身去屋里翻了什么拿来,递给她,“这块条绒你拿去,就当婶子的谢礼。”

  条绒其实就是灯芯绒,在这个年代属于顶好的布料,远超一只三四斤的竹鼠价值,阮清秋自然是拒绝。

  “婶子,你实在过意不去,不如给我几个红薯。”

  “献民家的,你给她几个红薯就行,秋秋年纪小,不适合穿这个。”

  幸亏遇见老爷子来给张小满针灸,解救了为难不已的阮清秋。

  她心里暗暗感慨人与人的差距。

  有的人恨不得吸干你骨髓,有的人拿了你一点好处,却几倍回报于你。

  管春花很尊重给儿子看病的老爷子,听了只好作罢,拉着阮清秋不让走。硬是烤了十个红薯给她,又煮了一碗甜滋滋的红糖鸡蛋,盯着人喝光光为止。

  阮清秋出门的时候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把老爷子给逗笑了,一老一少边走边聊。

  “晚上过来拿那两袋东西,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正说着话,村里广播突然响起,是张献民的声音,他重复了三遍:“明早八点,请各位社员拿上麻袋箩筐到晒谷场分粮。”

  “分粮啦。”

  “到时候我帮阿爷把粮食背回去。”

  回去后,阮清秋吃过午饭,拿上两个肉包和贝壳油去找小姑。

  “你这孩子,现在主意大了?出了事也不找小姑!”听侄女说了离开阮家的事,阮小红几度哽咽。

  “罗阿奶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小姑~”

  说完,她话锋一转,故作惊诧:“小姑,你脸上的小雀斑好像没有了诶,人也白了些。”

  “啊,是吗?”阮小红懵了一瞬,摸着脸有些娇羞,“说起来,吃了一个多月的药,来那个的时候,肚子都不疼了呢!”

  “那个?”

  “嗯,你都快十五了,还没来那个?”阮小红说的很含蓄。

  想了会儿,阮清秋懂了,就是大姨妈嘛,说起来她现在的身体确实还没来,只能说营养不良的后遗症,想她在现代,十二岁不到就来了。

  她摇摇头,好奇道:“小姑,女人来了那个,怎么办?”

  “这个啊,在床上铺个小席子吧。”阮小红挠挠头,还能怎么办,也没人教过她呀。

  阮清秋听说这个时代,还没发明出卫生巾,硬着头皮继续问:“咳咳!就是来那个时,里面垫什么?”

  “哦,这个啊……”

  不自在地撇开头,阮小红转身去床头的柜子里翻找,过了一会儿拿了包像卫生巾包装的东西给她看。

  “卫生带,来那个的时候,把纸叠好放进中间这块布里,左右两边系在腰上,脏了脱下来洗干净,晒干后可以反复使用。”她拆开一包新的,做贼似地给侄女科普。

  阮清秋拿起来仔细瞅这个年代的月经用品,红白相间的包装,上面印了卫生带三个大字,整体是用布做的。

  研究观察后,她开始祈祷大姨妈得来晚一点,千万不要来拖累自己!

  卫生带这玩意儿真麻烦,一点都不方便……

  暗暗吐槽完,她给生理知识匮乏的阮小红上课了:“小姑,听那些女知青说,女人来那个时,尽量不碰冷水,不干重活,不要着凉,不喝凉水,也别洗澡。”

  其实来大姨妈洗澡也没问题,问题是这个年代没有淋浴室啊,都是坐在盆里洗,很容易感染和着凉。

  “太娇气了吧,村里的女人谁会这样?”阮小红不以为然,甚至还想嘲笑。

  “就因为这样,才会那个不规律,肚子疼,听说不容易怀宝宝哦。”阮清秋吓唬她,既然吃药调理身体,就该注意这些,才会事半功倍。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瞧小姑把自己话听进去,阮清秋才告辞离去,刚出院子就被叫住,“阮清秋!”

  陈雪慢慢踱步过来,脸上难掩喜色和激动,小声说:“我要去参军了。”

  “恭喜啊!”

  阮清秋还以为她没被选上,阮甜甜收到入伍通知,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关于陈雪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来,陈家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以他们黑五类的身份,竟然选上了,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波澜,干脆低调到底。

  聪明的做法。

  “谢谢你,过两天我就走了,今天就和你告别一下吧。”

  少女的笑容再也不见往日里阴霾,她掏出一个牛皮纸包,“内衣,我又做了三套,大概够你穿两三年。”

  这个礼物真是难以拒绝,阮清秋收了,笑盈盈说:“我很喜欢。”

  然后真诚地祝福她:“祝你以后得偿所愿,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第48章 准备分粮(一更)

  回去的路上, 阮清秋心情出奇得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真好。

  如陈雪这样曾被所谓命运枷锁束缚的人,身上那无形绳索是否已挣脱?

  她想,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何种环境, 心是属于自己的,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挡住住向往自由的灵魂。

  但愿,他们都摆脱烦忧, 向着光明的未来, 前进!

  冷风乎乎地刮, 阮清秋拉紧衣领, 怀念起现代随处可见的围巾。

  在这个年代, 毛线, 尤其是羊绒线极为难得, 估计张二牛也搞不到这种珍贵物资。

  这会儿, 她终于想起来,供销社虽然没有毛线卖, 但有机器织的棉线方巾啊,保暖性差一点,但也聊胜于无,怎么就忘了买!

  阮清秋一路懊恼地走到牛棚, 老爷子耷拉着眼皮,老神在在给她把脉。

  “嗯,有所改善, 给你换副药吃, 恢复的不错。”

  “苦吗?”

  怕苦星人第一反应是这个,给老爷子整笑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苦也要吃,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当黑黑的丑丫头?”

  不不不不不,阮清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怕了?那就好好吃药。”老爷子哄孩子一样,耐心道。

  “知道啦~”阮清秋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肉包子,拿装食物的瓷盆装起来,问:“阿爷,明天你自己热了吃,一个芹菜肉馅儿,一个香菇肉馅儿,您比较喜欢什么口味?下次我卖回来。”

  老爷子虽然习惯了小弟子时不时搞点好东西来孝敬自己,但每次总忍不住心里暖暖的,众叛亲离的孤寡老头有人关怀,至少有了慰藉,也不算晚景凄凉。

  为此,老爷子表达了自己的感动,指着瓦罐里正咕噜冒热气儿的巨苦中药说:“秋秋啊,去,把这罐药喝完。”

  阮清秋:什么温情?都是假象,糟老头子坏得很!

  她边喝边四下观察老爷子住的屋子,屋顶隐约能看到星光,窗户纸也破了很多,棉被起坨坨了都,床单被套不知道多久没换洗,还有桌子、地、小橱柜……

  看得阮清秋头疼,得,明天的安排有了。

  她提着何美芳给的两个帆布袋,慢悠悠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算盘着怎么修葺屋顶,想了半天最后得出,找张支书帮忙。

  就连棉被起坨,阮清秋也搞不定,这事只有会弹棉花的专业人士才能办到。

  就连拆被套都不简单,这会儿的被套可不是一个布套,它是由两块单独的布组成,有花面的在上面,下面素色的布更大,用来包裹住被子边角,四个角叠成好看的形状后,再用针线固定住。

  总之,很麻烦,在阮清秋的记忆中,九十年代末期,她奶奶还在沿用,直到千禧年后才逐渐被淘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秋秋,阿奶寻思,十斤棉花省一点,可以匀些出来,给你也做一件小棉衣,你喜欢啥花色,这两天自己去买回来。”老太太边说边递给她两张布票和三块钱。

  阮清秋无奈,把牛家那事给老人家简单说了说,“所以,那个女孩的妈妈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两套新的棉衣棉裤给我,您别担心我没衣服穿,十斤棉花都给您和李阿爷做棉衣,好吗?”

  说着,她把那个袋子提到堂屋里,一一展示给老太太看,又把干果零食拿了大半出来,“还有这些,您和小林子吃,我留一些在屋里就行。”

  老太太长吁短叹一番,感慨造化弄人,终于安心做棉衣了。

  清晨,天色未亮,杏花村已经热闹起来。

  “罗婶,等会儿分粮,让我阿虎给你们帮忙去呗。”张翠莲探着头,半个身子趴着到院墙上,热情地说道。

  “不用了,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能挣多少工分啊?自己就能用车推回来。”老太太低头摆弄饭菜,淡淡地回她。

  张翠莲撇撇嘴,把身体缩回自家院子,神态颇有不满。

  “她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热心成这样?不帮忙就浑身难受?”阮清秋见了,纳闷得很。

  顾青林小声解释:“才不是热心,前些年我身体特别差,阿奶也力不从心,就喊他们帮忙把分的粮背回来,每次给五角跑腿费。”

  哦,原来是到手的鸭子要飞,所以不高兴。

  “以后我在,用不着别人帮忙,把你和阿奶的工分册给我,准备好箩筐,咱们一会儿就出发。”阮清秋声音沉着冷静,听着就叫人安心。

  “有秋秋在,阿奶放心。”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手上的针线活儿也不停。

  接过祖孙俩的工分册,阮清秋尽管做好了可能很少的准备,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实在太少了。

  这能分到多少粮?够他们吃一个月吗?那平时的开销,哪来的?

  尤其是那笔高额彩礼,顾善荣不像是愿意掏这么多钱和票,来供养两个老弱病残的人,就算愿意,估计也够呛。

  顾青林给她解了疑惑:“阿奶以前是地下党员,帮着做饭和传递情报,解放后成了退休党员,国家给养老,县里每个月都发钱和票,所以……”

  竟然是这样,难怪老太太不仅能拿出那笔彩礼,时不时还给帮忙干活的邻居一些辛苦费。

  “加上我父母给的一些,所以我们生活还过得去。”少年说着,羞耻地红了脸,自己好废物。

  “有阿奶在,秋秋别担心咱儿吃不上饭。”老太太笑笑,瞅了一眼低着头,变成鹌鹑的孙子,她说:“而且,我们林子,虽然肩不能挑,但他会写东西啊!”

  阮清秋顿时露出感兴趣的模样,老太太见状,停下手里的活儿,自傲道:“我们林子呀,从两年前开始给省报纸投稿,赚了一百多稿费!”

  顾青林脸更红了,在阮清秋面前,他就是莫名地自卑,总觉得这些都不值一提。

  在乡下,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男性,能算是男人吗?

  这样的他怎么能保护和照顾好眼前的少女,少年沮丧地把头颅低垂着,想到自己可能活不过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