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司随离开后,蒋劲让众人收拾一番,送亲的队伍很快就继续前行。
麒麟兽的速度非常快,迟萻迎面就被呛一嘴的风,手脚都有些发软,软绵绵地倚靠在男人怀里。
迟萻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虽然行动无碍,可总觉得使不上力。
男人仿佛发现她受不住,用披风将她裹住,锁在怀里,继续前行。
她窝在男人熟悉的怀抱里,身体被对方紧紧地束缚着,没办法做什么,幸好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打从心里感觉到安心,便靠着他的胸膛,不知不觉地入睡。
直到夕阳西下,迟萻被一阵颠簸弄醒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头时就看到抱着她的男人漂亮坚毅的下颌,猛然想起原主的记忆,顿时有些气闷。
亏她先前还以为自己是正要出嫁的新娘子,还想着是不是要嫁给这男人,哪知道到头来,原来她是被人塞过来代嫁的。
不,应该说连代嫁都不是!天魔城的城主还不一定会娶,可能只将送过来的迟家女当成后院某个用来XX的女人。亏得临川城还特地将塞过来的她弄成新娘子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么?
气闷之下,她绷着脸,什么都不说。
麒麟兽在一片小树林中停下。
随行的侍卫们在周围扎营,男人将怀里的人抱下麒麟兽,打开披风时,发现她已经醒了,正用一双漂亮的黑眼睛瞅着他。
她的神色平静,仰着头看过来,对他那双血魔般的眼睛没有什么反应,就这么平静地迎视。
男人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他打开婚车的车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强烈地涌上心头。
她当时缩在婚车里,整个人小小的一团,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明明看起来非常可怜,俨然一个被吓坏的小可怜,但那双眼睛却平静如渊。
她并未害怕。
他清楚地从她的眼睛里得到这个消息,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将人从车里拉出来,直接带走。
男人此时再对上这双眼睛,感觉依然十分强烈,忍不住用力地将她拥抱紧一些。然后,就看到她皱起眉头,露出忍痛的神色,这才忆起,自己的力气对于低级武者来说,难以承受。
他的动作微顿,下意识地放手。
迟萻被男人丢到地上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男人也没想到以她武者的身份,竟然会直接摔到地上,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站立片刻,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背影,她懵逼半晌,甚至忘记从地上爬起来。
“您没事吧?”
迟萻转头,看到一张斯文带笑的脸,一下子就想到上个世界的司言。
这人和司言很像,倒不是说容貌,而是那种斯文亲切的气息。再瞅瞅那走远的男人,忍不住琢磨起来,难不成这男人太难搞,一般的没办法待,只能像司言这种性格的才能待得住?
不过这人明明问她没事吧,却愣是没伸手拉她一把,只由着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迟萻越发的觉得,这人和司言的行事风格真像。这分明是怕那个男人吃醋,所以大多数只会在语言及背后给予支持。
这么一摔,让原本裹着她的披风也沾上灰尘,看起来有些脏。
迟萻爬起来后,将裹在身上的披风拉下来抱到怀里,朝那斯文的男人笑道:“我没事!不知你怎么称呼?”
“我是司随。”司随笑着说,看到她抱到怀里的那条赭色的披风,眼睛微眯,接着继续道:“城主刚才可能心情不好,并非故意的。”
迟萻嘴角微抽,就不用和她提这事,提了多心塞啊。
侍卫们扎营的速度非常快,不过两刻钟,已经支起一个帐蓬,接着在周围取水做饭,将处理好的野味架到火上烤。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天边还残留着些许彩云。
迟萻作为“新娘子”,还是被送给某位城主享用的女人,自然不用做什么,就坐在一块倒卧在地上的枯树上,默默地想着原主的记忆。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能知道这是一个叫武天大陆的世界,这个世界武者之风盛行,人人皆以成为武者为傲,以武入道。
不过这个世界的武者大多数集中在世家贵族之中,只有世家贵族才有最完整的武者传承。其中又以皇族最为厉害,皇族之下有无数的贵族和世家,而贵族和世家以品级区分。
临川城迟家是一品世家,一品之上还有超品,接着便是皇族。
原主出生在临川城迟家,是迟家的七小姐,自幼便有美貌之名,同样具有武者的资质,和家族众多兄弟姐妹一样,从会走路起,就开始进行武者的训练,十五岁及笄时,已经是一个九级的武士。
然而,在原主十七岁这年,准备参加皇族举办的女官考核时,突然听说迟家要送一名女子嫁入天魔城,所嫁之人便是天魔城城主。
这事在整个迟家,甚至临川城都引起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天魔城是东方一个极险之地,听说此地曾经镇压过一个天魔,便以“天魔城”命名。
曾有一个传说,天魔出世,苍生劫难,生灵涂炭。
几万年前,世间曾经出现一个天魔。天魔出世,给这片大陆带来灭绝之灾,最后还是当时仅存的四位武帝联合起来,以生命为代价,将天魔封印,镇压在天魔城之下。
天魔不死不灭,只能封印,不能杀死。
天魔被镇压在天魔城之下时,经历万年,武天大陆才恢复生息。
而天魔城的城主,有传言是天魔的后代,曾有相术预言,将来会一天,天魔将会重现人间,给人间带来灾难。
天魔城因为镇压天魔而闻名,更让世人畏惧的是每一任天魔城城主,他们行事诡异,手段狠辣,喜怒无常,不知多少无辜人士死于那些魔头之手。
渐渐地,天魔城成为世间之人不敢提的禁忌。
连天魔城所在之地的轩辕皇族都对它睁只眼闭只眼,从未派人去天魔城收取贡奉,仿佛将天魔城剔除轩辕皇族的皇土之外。并且命令世人,不得轻易踏入天魔城势力范围,使得天魔城游离在世人视线之外。
突然听说要将迟家女嫁入天魔城,迟家女自然百般不愿意,先不管天魔城那些传说令人胆寒,更不用说这一任的天魔城的城主,更是传说中的天魔转世,拥有一双恶鬼般恐怖的眼睛,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一身煞气,谁敢嫁给他?
而且更污辱人的是,天魔城其实并不是要迎娶迟家女,而是要临川城的迟家女送过去伺候他们城主的,堂堂世家贵族女子,拥有大好前程,如何愿意去伺候一个恐怖的魔头?
天魔城到来的使者指名道姓要临川城迟家的嫡女。
迟家家主一共有两个嫡女,嫡长女迟蔓早在十年前便嫁人,嫡次女迟菁今年刚好十八岁,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然而,迟夫人并不愿意女儿受苦,加上迟菁心高气傲,也不愿意去伺候一个可怕的魔头,于是便一番推托,甚至迟菁不惜给家族长辈们送礼,最后迟家决定,这送去天魔城的人选定为迟家二老爷的女儿,即七小姐迟萻。
天魔城要的人只要迟家女,只要嫡出便可,这七小姐虽是二房的姑娘,也是嫡出的,便同意换人选。
原主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可惜由不得她拒绝,被人送上花轿时,那些人为了防止她逃脱,喂她喝下软骨粉,让她只能软绵绵地被人送上花轿,往天魔城而去。
迟萻越想越是气闷,怨得得先前在花轿时,她就觉得脚软手软的,十分不正常,刚才又被某个男人丢到地上,根本没办法作出反应。
以原主九级武士的身份,不应该连这点反应能力也没有。
正当她咬牙切齿时,身边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火光将他的背影拉得疯长。
迟萻抬头看过去,看到先前将她丢下的男人回来了,此时正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双血红色的眼睛,听说是天魔觉醒的标志,这个人迟早会成为传说中无恶不作的天魔,泯灭人性,给天下苍天带来劫难,使得这世间生灵涂炭。
迟萻已经可以脑补以后一群正义之士围殴他的一幕,按世人的说法,天魔人人得而诛之。
怎么这个世界里,好像这男人的身份苦逼起来?
男人将一个烤得油滋滋的兔子腿递过来。
迟萻没理会,默默地转过脸。
男人的手就这么举在半空中,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了。那群天魔城的侍卫默默地低头,不敢看这一幕,同时也对某个竟然敢给他们城主脸色看的女人另眼相看,这种胆色,可不是其他女人能有的。
那些女人一般看到他们城主,不是尖叫一声,转身就逃,就是睁着眼睛活活吓晕。
司随小心地凑过来,说道:“城主,迟小姐是世家小姐,用餐时应该喜欢用餐具。”
男人血红色的眼睛看过来,然后将兔子腿递给他。
司随很快就将那只兔子腿肉片成薄片,用一个玉盘装着,摆上精致的象牙箸,将它重新递给男人。
男人伸出一只手搭在迟萻肩膀上,板过她的身体,将盘子递过去。
迟萻瞅他一眼,暗暗地忍住揉肩膀的冲动,接过盘子默默地吃烤肉。
这男人的力气真大,捏得她真疼。上个世界他的力气就很大,力扛恐龙完全没问题,但那时候她还能接受,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力气只增不减,更可怕了。
迟萻可以预计,将来她会被他随随便便折腾,就弄得浑身都痛。
第259章 武天大陆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
天黑后, 远处的荒漠里传来荒兽的嚎叫声, 凄厉悠远, 随着风声传来,让人打从心里产生一股寒意。
武天大陆的野外是危险的, 赶路的旅人很少会在野外露宿,都会尽量赶往下一个城镇, 进入城镇中休息。不过对于天魔城的人来说, 野外露营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比起那些城镇,他们反而更喜欢野外。
吃饱喝足, 迟萻有些泛困。
就算是低阶的武者,两天不休息也没什么,不过现在迟萻的情况不同。她被人下了软骨粉,那软骨粉的效果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内,她如同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除了能正常行走外,武者的一点能力也使不出来。
这种软骨粉的制造材料在武天大陆很常见,也很容易分辩, 所以很少有人会误食它,因为它没有解药。如果误食,除了耐心地等三个月后恢复外, 别无他法。
迟萻能猜测迟家人当时喂原主吃软骨粉的原因, 就是怕她不服迟家的安排。将人灌了软骨粉, 三个月后,人都已经被送进天魔城,以天魔城的森严守备,到时候她想逃也逃不掉,不会给迟家招祸。
想到这里,迟萻憋着一口气,能感觉到原主的绝望和愤怒。
一阵夜风吹来,她身上的红色的嫁衣飘起,衬着那张如雪的容颜,姿态甚是优美。
然而它的美丽,也像是讽刺,让迟萻越发的心塞。如果天魔城的城主不是司昂,迟萻一定扭头就走。
迟萻站在风口处扮深沉,那些天魔城巡逻的侍卫走过,见到她时,赶紧远远地避开。
这可是他们城主生平第一个主动碰触的女人,不管她以后会不会是城主夫人,天魔城的侍卫们都不敢对她不敬。
不远处,司随对沉默地站在那里的男人道:“城主,迟姑娘好像吞食过软骨粉,她现在的武力无法使出来,如同一个普通人,所以您……”最好将她当成易碎品,轻拿轻放。
男人听罢,转头看他一眼。
司随十分识趣地说:“再过两个半月,她身上的软骨粉就会消失。”
男人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迟萻感觉到背后悄无声息地贴来的人,那熟悉的气息并未将她吓到。
她刚转头,就被他一把抱起,就这么抱进唯一的帐蓬里。
帐蓬的空间并不大,进来两个人后,显得更是狭窄。地面上铺着软垫,还有毛茸茸的毯子,一看就很温暖。
迟萻被男人拥着躺下。
她躺了会儿,就挣扎起来,“我想换衣服……”既然这次不是嫁人,那就不用穿成这样。
男人稍稍撑起身,一只手支着脑袋,俯首打量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目光从她美丽的脸蛋落到衣襟,伸手抚着衣襟上的红色结绳,按住不给她换。
“你什么意思?”迟萻眯眼看他,一点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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