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 第188章

作者:弄雪天子 标签: 穿越重生

  沈令风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子邪火,抬脚冲着箱子踹过去,砰一声,整个箱子掉落在地上,里面咕噜噜滚出好些棉布。

  “哎呀!”

  郑月娥正好出来帮忙,一眼看到掉在泥土里的棉布,心疼得不行,“怎能这么糟践东西。”

  沈令风眼眶一红,竟转身蹬蹬蹬地冲出大门,转眼就不见踪影,

  郑月娥闭了闭眼,脑仁疼得厉害,浑身发颤:“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

  杨玉英挖了挖沈云的记忆。瞬间就看到一些沈令风和沈云吵架的画面。

  “唔。”

  看来自己这个任务目标是个又娇气,又骄傲,还有点熊的孩子。

  杨玉英仔细分析了下,觉得收拾他,应该比当初收拾纯王世子赵奕稍微难一点。

  赵奕胆子小,是个小怂包,眼下这位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主。

  不过,这小子到不至于真熊到让人深恶痛绝,对父母也有些孝心,文武方面天分有一点,不过比较喜欢偷懒,都学得一般,算是纨绔子弟中有点本事的,当然,文不能和人家正经寒窗苦读出来的学子比,武也就是花拳绣腿。

  杨玉英一回神,见郑月娥已气得脸色发白,忙扶着她进屋,笑道:“弟弟年纪还小,慢慢教,不着急。”

  “还小?”

  郑月娥心中怒气喷涌,“小什么,都知道贴女孩子了,还小吗?我说过一百遍,雅琳那丫头什么都好,只是他降不住,让他别去招惹,那小子就是不肯听。”

  杨玉英在脑海中把李雅琳的记忆调出来,长得漂亮,时而活泼,时而忧郁,与兄长一起读书,很有才华,也有些清高,看不起世间庸人。

  这个时代和三十年后比,风气尚嫌保守,如果她这性子搁在三十年后到没什么,放在现在,的确有一点格格不入。

  “我看你弟弟根本就是疯了,没出事的时候整日围着雅琳那丫头转,要是双方有意也就罢了,我去李家提亲,雅琳丫头若是能嫁进门,就是我不乐意,我也不去当这恶婆婆,可是人家根本就是溜着他玩,让他做这个,做那个,口口声声说咱家那傻小子是亲哥。”

  “我呸,我只有一个闺女,什么时候有过第二个。”

  杨玉英都被郑月娥这脾气吓了一跳,这位在儿女面前向来温柔体贴,没想到竟也有这样一面。

  好在郑月娥发泄一顿,心情就平复下来,杨玉英亲自去厨房熬了两锅粥,细粮比较好消化,送去给祖父祖母,其他人粗粮和细粮混着吃。

  大房这边,沈广宗的媳妇高秀秀高氏,见到杨玉英亲自端着粥和饽饽过来,面上登时有些尴尬,嘴唇动了动,嘶哑着嗓子道:“云云……你,是沈嘉那死丫头对不住你。”

  杨玉英叹了口气,绝不会替沈云说什么原谅的话。

  在这一段时间线里,高秀秀一开始当然对女儿纠缠萧寒这件事深恶痛绝,一直希望能悄无声息地掐断这段孽缘,甚至还给沈嘉相看了一门外地的亲事。

  要知道,沈家大房因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小就疼若性命,珍之爱之,从来都是打算就近嫁女儿,娘家好照看。

  这都动了远嫁的心,可见沈广宗和高秀秀夫妻两个有多么生气。

  可是沈家一出事,高秀秀就沉默了,再也没有说要强行把女儿带回来的话。

  杨玉英猜测,她私心里觉得女儿就是给萧寒做妾,也比回沈家好。

  沈家风雨飘摇,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刻胆战心惊,生怕当今陛下气不顺,还要问罪。女儿留在沈家能有什么好?这辈子怕是都结不下一门像样的亲事。

  “大伯娘且歇着。”

  杨玉英并不多言,很快就告辞。出门就去与郑月娥和沈广继商量,看看要买几房必要的下人使唤。

  不是杨玉英过不得衣食住行自己操持的日子,实在是要这满门的贵妇,小姐,洗手作羹汤,杂活累活都去做,着实太为难人了点。

  郑月娥叹气:“是该买几房下人。”

  她想了想,便拿出纸笔,带着女儿开始盘账,算一算养几房下人最合适。

  还没落笔,又有点愁:“按理说当初给你置办嫁妆时,咱们家和你大伯家已经分了产,可现在情况又有不同,如今你的嫁妆银子,还是该交到公账上才合适。”

  沈家抄家,两房的库房是一干二净,如今大房能搜罗个一二十两银子就算多的,可这点钱连买药钱都不够,大房两夫妇都病病恹恹,家里成了这个样子,杨玉英带回来的嫁妆银,那就是救命钱。

第284章 欠债

  杨玉英点头:“是该充入公账。”

  说这笔嫁妆是二房拿自己的产业置办的,但当初分产,还不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

  是沈家老爷子把这笔家产分给的二房,沈广继自己能积攒下家业,给女儿置办嫁妆,还不是因为他是沈家的公子,有祖荫在,换成寻常贫寒子弟,他花翻十倍的工夫,也不一定能赚来这么多。

  沈云带着这笔嫁妆进了萧家,所以才能留下这一笔钱,归根结底,这就是沈家的东西。

  既然做了这决定,郑月娥便拿了所有的银票,并庄子商铺的地契,去找公爹和婆母去。

  沈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了大夫喝了药,精神头都好些,身子骨瞧着也没有大碍。

  听儿媳妇这般一说,沈老爷子就笑起来,也并不推辞:“好,他们兄弟两个齐心合力,咱们沈家这一关就能度得过去。老大两口子身子骨不行了,老二媳妇,你就受受累,暂时先操持家里,量入为出,好歹……活下去。”

  郑月娥也没推辞。

  如今的沈家什么都没有,无论是谁管家,接手的都是大麻烦,可郑月娥嫁进沈家二十年,婆婆宽厚,公公明理,妯娌之间,也只有最近才因为沈嘉闹些矛盾,以前关系也亲近得很。

  她怎能忍心看着遭大难的长辈们还继续发愁?能分担多少,她就愿意分担多少。

  既然掌家,郑月娥便不再迟疑,连忙托道观的小道姑帮忙,找了人牙子,挑了两个粗壮婆子,一房一个,只在院子里做些粗活,另外又选了一家人,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儿子,这对夫妇就去厨房做事,两个儿子做点跑腿和看家护院的活。

  目前他们是寄居道观,可显然不是长久之计,总归还是要搬出去,多挑两个能使唤的人手,先看看品行,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明明杨玉英带回来的嫁妆里面,有一个陪嫁的庄子,可他们依旧不搬走,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为了安全。

  这玄妙观在京城有些名气,观主有人脉,人也良善,沈家老太爷会带着一家子来这边住,为的就是安心。

  想沈家老的老,弱的弱,如果独自在外面住,遇见仇敌欺辱怎么办?

  沈家的那些庄子,都是在沈家兴盛的时候置办的,如今沈家落败,谁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沈广继和妻子不提这一茬,怕也是想到此处,有心想尽快寻个好卖家,卖了轻省。

  郑月娥带着女儿正盘算该怎么有个进项。

  别看三千多两的现银不算少,可在京城居,大不易,没有进项,坐吃山空,那是万万不行。

  杨玉英沉吟片刻,刚想说话,就见外头大房那边刚来的,姓蔡的婆子匆匆赶过来,只道大奶奶给大老爷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手,又砸了药锅,过来求些烫伤药膏。

  郑月娥忙把自家备的烫伤膏拿上,亲自去看过大嫂,杨玉英倚在窗边看着沈云这位慈母匆匆而去,到是摇头一笑。

  这位大伯娘怕是担心二房这边,不记得他们房里还需要上好的药材,又再隐约点一点,他们大房的人手不够用。

  要不然怎么前几日熬药,大伯娘都是托给小道姑,今日便要自己动手,且烫伤了寻道观的师傅借些药膏不很方便?负责厨房的道姑们这等药绝对不缺,何必还让人到郑月娥这里来说。

  杨玉英见过那位大伯娘一面,一见便觉这是个颇能算计的人物,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

  果然,郑月娥一回来,就长叹一声:“还是得给你大伯,大伯娘添个得用的人手,他们两个的身子都不好,房里没个细心人,总让人不安心。”

  杨玉英轻笑:“怕要缓一缓,咱们沈家现在的情况,不好惹眼,而且以后要过寻常日子,以前那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总要改的。”

  郑月娥一想也是,便不再多提。

  杨玉英眨眨眼,转移话题:“母亲不是说想寻个进项,咱们沈家本是耕读传家,如今便想办法在偏远地处置办些田地,或种粮食,或种果树,慢慢经营起来,好歹要供弟弟读书习武。”

  一说起沈令风,郑月娥精神一振:“你弟弟读书要紧,他以前爱胡闹,可现在也不容他胡闹下去。”

  想起儿子,她便又对当今陛下少了些怨气。

  在前朝,像沈家这般牵扯到逆案里的人家,三代不得科举都是好的,也就是到了当今圣上这里,才改了规矩,如今沈家子孙照样能读书科举。

  若非如此,恐怕沈老爷子受到的打击更大。

  只要沈令风上进的话,说来容易,可这小子根本就不听这些,一提读书便道读书无用,他整日都颓废度日,一开始还每日出门,大约受了刺激,这两日连大门都不出,就差吃饭都要喂到他嘴边去。

  杨玉英冷眼旁观,心下登时就明白,这小子得上些强硬手段才行。

  这日,杨玉英正帮郑月娥一起裁剪衣裳,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

  “什么事?”

  郑月娥一惊,眼前发黑,扶着床面一下没站起身,杨玉英连忙扶住她,握着她的手腕诊了诊脉,只觉她心跳的速度极快。

  “母亲安心。”

  郑月娥到底还是被这些日子接连不断的麻烦打击得不轻,一有风吹草动便心惊肉跳。

  杨玉英扶着郑月娥出门,就见沈广继带着沈令风立在道观后门,正和七八个人站在一起。

  沈广继的脸色铁青,沈令风面上多少有些迷惘惶恐。

  “沈小公子在我们聚宝斋打了金钗,金镯子,这些都是小公子亲笔留下的字据,这账早该结了。”

  “小公子在我们得月楼请客记的账也都在这儿,还请沈二老爷过目。”

  一堆账单堆叠在眼前,沈广继想死的心都有。

  沈令风更是羞愧得面红耳赤。

  杨玉英走上前,接过账单扫了一眼:“一共是欠下了一千二百八十九两银子,都是舍弟亲笔留的字据,没有错。”

  为首的得月楼掌柜诧异地瞧了杨玉英一眼,他们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对过账,所有账目加起来便是一千二百八十九两纹银,半点不错。

  杨玉英看了看沈令风,只看得沈令风浑浑噩噩,恨不得钻入地缝。

第285章 还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杨玉英收回视线,看着眼前这些人。

  “各位掌柜放心,舍弟欠下的钱,我们肯定认账。”

  沈令风浑身发颤,张了张嘴,又低下头,一千多两银子,放在以前,他当然不当回事,可是他就是再不通庶务,也知道对现在的沈家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不知何时,大房大伯娘高秀秀也过来,一听杨玉英的话,面上惨然,张了张嘴,却又咬住舌尖把话吞了回去。

  她舍不得,她怕这笔钱拿出去,家里就要缺衣少粮,可是,不还怎么办?

  高秀秀咬紧牙关不吭声。

  “不从公账里出,这笔钱,我还。”

  沈家老太爷慢吞吞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看大儿媳妇,摇头道,“呵,我老头子当了一辈子的老翰林,两袖清风,全靠祖宗留下的产业才饿不死,养活了儿孙,如今祖产让朝廷抄了去,我是连半个铜子都给孩子掏不出来了,但是我这张老脸还有点用处,想必一千两银子,我还是借得回来。”

  沈令风双眼隐隐发红,沈广继更是哭道:“用不着爹,我,我去!”

  沈家被抄家的时候,老爷子都没去借过一文钱,而且,既然他那些老朋友们都没露面,显然就是不想和沈家再有什么关系,或者正在观望,当儿子的又怎忍心老父亲为不肖子孙去弯这个腰,低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