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 第261章

作者:弄雪天子 标签: 穿越重生

  翻译海外教材的地方是档案馆,也在图书馆内部,离得很近,杨玉英干脆寻了个角落,把感兴趣的书籍翻出来读。

  她以前读书很散漫,都是随意去读,结果在皇城司被逼着背档案,到迫于无奈,自己学会了归纳总结。

  大顺朝那些学子们,如今还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先生教学,都没想着先给他们归纳一番,掰开揉碎了慢慢讲,结果她脱离书院了到要被逼着自己学习读书方法了。

  如今习惯成自然,杨玉英拽一本书就先粗读一遍,理清脉络,再拿出笔记本做笔记,整本书讲什么主题,中心思想,分哪几个部分,逻辑关系如何。

  一一列明,重点标注,再去读同类型的书,重复的部分,矛盾的部分,谬误逻辑不清的部分,通通都筛选出来。

  反正她读书是越读越厚,一本书怎么读都读不完,因着周行之一去不回,她这一坐便是半日,读了半日书,眼前便是堆积如山。

  旁边无意中路过的琴岛大学商科教授李文进,无意中瞥了一眼,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去看杨玉英写的东西。

  杨玉英随手翻阅的是本讲经济理论的,英国一名叫纳索克斯的经济学者出版的书籍。

  这位学者当下在英国有些名气,但也算不上鼎鼎大名,他这本书也只是寻常。

  可让杨玉英这么一读,教授觉得马上可以整理出版一本新的经济学教材,哪怕没有新意,但是至少能读得懂。

  当下大学学经济的不多,少年学子,都怀揣梦想,读商科对他们来说,总不够热血沸腾。

  这教授看了眼杨玉英的年纪,心中喜悦,再一看,居然不认得,只当这是预科班的学生,准备报考琴岛大学,登时热情起来:“同学,这一层书籍都不够精辟,图书馆三层有更多精品书籍,你若是喜欢,可以去看看。”

  杨玉英满头雾水,却还是笑盈盈道谢。

  教授干脆坐下来同自己看好的苗子好生聊聊天,杨玉英这人还是有一点尊老爱幼的品格,老教授头发都花白,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同这么一位老人家说话,当然不能敷衍了事。

  结果一老一少,居然聊得热火朝天。

  杨玉英刚刚看了半日相关书籍,正积攒了很多问题,还没彻底弄清楚,兴趣正浓。

  李文进见猎心喜,最喜欢年轻又有天分的学生,对于杨玉英举一反三的天分也是颇为喜欢,于是就越说话越多。

  周行之办完事过来的时候一看就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打断两人的讨论:“老李,老肖找你,快去吧,婉娘,咱们走了。”

  说着,他拖起杨玉英就走,李文进在后头小声喊了两声,最后担心引起众怒,到底没继续叫人。

  周行之把自家小外甥女往档案馆一推,进门先喝了几口水,指了指书架:“婉娘你不急着干活,先把这些资料看一看,那边还有几位老师翻译过后的资料,你也看看。”

  叮嘱杨玉英坐好,他才回过头冲旁边几个没干活,正偷闲喝茶水的同事叮咛了几句,让他们带一带自家小外甥女。

  周行之交代完,心有余悸,决定从今天开始,不让自家外甥女离开视线范围内。

  如今人心不古,真是……太危险了。

  那个李文进,多大的年纪,头发都没有剩下几根,居然还敢对婉娘献殷勤,不要脸。

  这时节教授们娶女学生,是颇为时髦的事,他以前就见过好几个同事,学问是甚好,可家中有妻子伺候老爹老娘,在学校还是要娶个女学生。

  那些人管这叫进步?

  周行之想,这进步千万别可进步到他家乖巧的外甥女身上,否则他会想杀人。

  当舅舅的左思右想深觉不安,杨玉英头一回做一份平常普通的工作,却做得颇为得心应手。

  她最近刚读过有关经济学的一些书籍,此时翻译外国译著,也是从经济学开始。

  无名卷就放在手边,这世上最先进的资料她想读便读,至于语言,从皇城司学的那些,和此时各国语言差距不大,更兼杨玉英文辞优美,既作得出优秀古文,白话文写作也不在话下,比那些专业翻译翻译出的文字,更符合华国人的审美。

  当然,教材不需要文辞多美。

  除了杨玉英之外,学校还为了培养自家学生,叫了两个在这方面有兴趣的学生来勤工俭学。

  都是年轻学子,一帮教授对他们要求不高,‘信达雅’中,只求信即可。

  翻译准确,不偏离原意,便已经很好。

  这日,琴岛大学的翻译大家朱先生臂弯里挂着大衣,推门进来,就见需要他审阅的译稿堆了好几叠在桌子上,不禁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多?”

  那边助教笑道:“翻译人才永远不够用,王先生急着培养呢。”

第344章 译稿

  朱先生稳稳当当坐下,先喝一杯茶,平平气,才把稿子拿到眼前,照例是先看早放在案头的外国著作,再看译稿。

  这些译稿的水平有限,至少在朱先生这样的翻译大家眼中,当做练习作品还好,却远不到能拿出去给别人读的程度。

  但是他一点也不急躁。

  很多如朱先生这样的大家,其实不大喜欢修改批阅初学者的作品,朱先生却还好,他性子沉稳,为人很是认真。

  即便眼前这些东西放在他眼里都不算能看,但他还是将里面的谬误,理解不到位的地方都一一挑出,每一份翻译稿件都审阅得非常仔细。

  朱先生有语言天分,又是经济学家,而且还是文学大家,从事经济学著作的翻译已经经年累月,像这类稿子,他批改起来到也容易。

  不过半日,稿子就改了七七八八。

  朱先生活动了下肩胛骨,喝了两口茶就招呼助教把批阅完稿子给人家送回去。

  “里头有一份示范稿,不是老张的,就是陈老的。他们大概拿错了,送到了我这儿。”

  “唔,你跟他们说,这份稿子我就先留下,回头给我儿子还有那俩不成器的徒弟看看。”

  朱先生轻叹,“我儿子不喜欢我的译作,非说风格不适合他,我看这稿子的风格,他肯定喜欢,文辞优美,等这书刊印出来,给我留几册,二十册吧,我拿去送人,也是咱们学校的成果。”

  这篇稿子字数不多,两万多字而已,完全不必校正,想来印刷极容易。

  助教连忙应了,真以为是有哪位大家的译稿被误送了过来。

  这等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们琴岛大学虽然和燕平大学那些名校没办法相提并论,却也有几个牛人在,翻译大家除了朱先生,还有张先生和陈老,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平时他们的稿件经常一出来便有人抄阅,而且不只是一份,如今学校正忙着翻译各国著作,到处是手忙脚乱的先生和学生,偶尔错把自己正看的稿子夹杂着送到他们这里,也很平常。

  助教笑道:“要真是张老,甚至是陈老最新写的,发现稿子丢了,失主还不得心疼死?”

  朱先生莞尔:“那也是他活该,以后说不得能长些记性。”

  助理轻笑,一边好奇,忍不住去看朱先生特意分出来的稿子,这一看到愣住。

  眼前秀气中有些板正的钢笔字,分明很熟悉。

  助教揉揉眼睛再看,顿时无语。

  “……先生,这是周先生的外甥女,林小姐的译稿。”

  朱先生闻言也一怔,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他到是知道周先生有个外甥女要到他们学校兼职,周先生特意打过招呼,拜托朱先生多加教导。

  朱先生对周行之观感很好,前些年周教授捐款给各所大学,购买国外各种类型书籍和资料的事,在燕平日报上刊登以后,各地报纸多有转载,朱先生看过以后也大为赞叹。

  前几日他母亲生病,朱先生回家侍疾,今日刚返校,正打算抽空去看看那位林小姐。

  “林小姐今年刚二十岁?会不会错了?”

  助教摇头:“小刘送这些稿子时,特意提过两句。”

  只是他知道朱先生别管看谁的稿子,都不会敷衍了事,这才没刻意提醒。

  顺手拿过朱先生‘推崇备至’的稿子细看。

  先生认定这稿子是出自张老,甚至陈老之手,自算得上推崇!

  半晌,他也击节赞道:“翻译得可真好,‘信雅达’三者兼具。”

  两人面面相觑。

  “怪不得!”

  在他们学校,想找出有这等功底的译者,谁都只会想那几个大家。

  “后生可畏啊!”

  正好赶上开会,朱先生还拿着稿子在会上显摆了下。

  于是整个琴岛大学的先生们都知学校来了个颇为了不得的年轻小姐。

  杨玉英忽然就发现,她的工作量似乎变得大了起来。

  以前是学习为主,主要是读外国文献,还有那些翻译大家的作品,需要她自己翻译的东西很少,就算有,也是相较来说更浅显易懂的内容。

  可如今,需要她翻译的书籍到好像和那几个老师的相差无几了。

  好在杨玉英兴趣正浓,到也不以为苦。

  她最近新看了两篇燕平大学辜老先生翻译的古文,英语,法语都有,真是大开眼界!

  反正她再觉得自己学这洋文不输给旁人,技能等级提升速度跟飞似的,她对于自己何时能追上这几篇文章译者的水平,也是毫无信心。

  不过,因着有了那么一点挑战性,杨玉英却开始特别感兴趣,简直像当年她玩新游戏前三分钟的表现,对眼下这份工作到变得更用心,更积极,一天到晚待在图书馆的档案室里,连门都不想出,恨不得一日三餐让人喂到嘴边上。

  周行之都有些担忧。

  他这个便宜舅舅做得的确很用心,不光担心自家小外甥女的身体健康,精神健康,更担心他一个不留神,多一个头发花白,比他还大的外甥女婿。

  别的老教授们也还罢了,作风都很严谨,即便看好杨玉英,也绝对是师长对晚辈的那种看重。

  但像商科的李文进教授这类在海外熏陶多年,性格特别开放,西化有点严重的先生们的言行举止,他总觉得十分危险。

  “婉娘还是多去见见世面,多认识些同龄的年轻人更好。”

  琴岛大学的学生们本来就是很好的选择,可是不得不说,教授们同那些学生们比,成熟魅力更惊人,地位更高,很容易把本来也算天之骄子的学生给衬得黯然无光。

  而眼下这些女孩子的心思,他真不好猜,似乎有很多人都觉得男人的年纪大些不是问题,尤其是如果对方很有才,那年龄就更不是障碍。

  想想就有些可怕。

  正好这日,宋司令在四海饭店开酒会,宴请琴岛各方势力,没什么要紧事,纯粹就是为了拉拢关系,交流合作。

  这种社交总要有的,宋司令也不能例外。

  “婉娘也去,就当玩了,也能长长见识。”

  周行之笑道。

  杨玉英挺喜欢热闹,就没反对。

  只是一到酒会的正日子,她就忍不住有点后悔,没想到参加个宴会,居然还得做头发,化妆,挑衣服鞋帽,每一样都不能轻松。

  想她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宴会,在大顺连皇帝她老人家的年夜宴她也是正正经经去参加过的,可那时候她是以少年高手的身份去的。

  谁敢计较她梳的头型新潮不新潮,佩戴的首饰流行不流行,穿的衣服是不是足够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