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雪天子
薛副会长看完了报纸,出了一身冷汗,再听朋友说他闺女这些时日做得那些个糊涂事,顿时瘫软在地。
他平时忙于生意,对于妻子儿女,他做得最多的就是给钱,给钱,再给钱,平时家里的事,他从来都不管的。
从他祖父那一辈开始,他们家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主人不插手内宅,毕竟薛家的规矩从老早之前就是不纳妾,前头也出过没儿子,只有一闺女的情况。
当时就是招赘了女婿,也没有纳妾生儿子。
再前面甚至连女儿都没有,当时是收养的旁系孤儿,照样没纳妾。
正因着这规矩,后宅安稳,男主人从来用不着操心,到薛副会长这一代,照旧守着旧时的家规家训,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他的好闺女会给他这么一份大礼。
薛副会长顾不得别的,赶紧回家,一进门就听见薛丽在客厅里缠着她哥撒娇:“我不管,你想想办法,说服沈先生给我们报社投稿,接下来他的新作品我预定了……”
“孽障!”
薛副会长连闺女是女儿身都不顾,抬起手朝着她的后背就打了一巴掌。
“爹!?你干嘛打我?”
薛丽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她可是一指头都没挨过她爹娘的打。
“为什么打你?再不打你,你是不是要大闹天宫!先把咱薛家给折腾个支离破碎,让你娘,你弟弟妹妹都一块无家可归?”
薛副会长打了闺女一顿,把人关家里禁足,自己备了厚礼去瞿家赔礼道歉。
本来他也想带闺女去,可一看那丫头死鸭子嘴硬的德行,还是关着省心。
等教育好闺女再去,那早晚了,他哪里等得?
反正低眉折腰侍瞿老爷,和侍别人不同,薛副会长这膝盖弯的非常利索。
瞿老爷都很是无奈,还能如何。
“你去给老薛把麻烦解决了,老薛他想建药厂,哪怕只能生产一点常用药都是好的,华国各行各业发展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瞿正也没什么好不情愿。
虽然薛家的女儿不懂事,可薛副会长这人一向识时务的很。
在登州,在商会,他从来就是只长了眼睛和耳朵,没带嘴巴,或者说,他的嘴巴就是瞿老爷的嘴巴,一向听老爷子的指令行事,所以,十八年副会长当得安安稳稳。
薛副会长总算把事情给周全回来,回过头却还得认认真真教女儿。
薛丽红着眼睛坐在房间里,恶狠狠瞪着她的老父亲。
薛副会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主持正义,很了不起?”
薛丽很是生气,梗着脖子坐着不肯说话。
薛副会长轻声道:“你喜欢沈鸿?你很崇拜他?”
薛丽大声道:“沈先生那么厉害,瞿家的人却看不上他,他们家的小姐到去喜欢孟以非,我听说过的,孟以非是个傻子!”
“沈鸿厉害什么?喝酒泡女人?还是他会读几首酸诗,写一篇酸文?唯一写得还行的就是最新的那部小说,水平确实提高了不少,但也不代表他人品就好!”
薛副会长不知道女儿被沈鸿洗脑,认定瞿小金是爱上孟以非,所以才和沈鸿离婚,他只当女儿知道的八卦比自己更多,还真以为瞿家选了孟以非做新任的孙女婿。
而对这一点,薛副会长特别能理解。
他女儿但凡懂点事,他都想奢望下孟以非来当自家的女婿。
“沈鸿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孟小爷相提并论?他受瞿家的恩济,得以出国留学,回来到是做了那些个丧良心的事,半点正事不做,于国于家都无丝毫的益处。”
“孟小爷普通农户出身,只是瞿家区区一仓库的守门人,愣是凭自学,短短数月就折服造船厂上下所有的工程师,把从德国礼聘回来的那几个工程师给镇得老老实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爷他设计建造的新型炮舰,航速提升到27节,绝对是当下全世界最快的,虽然小,可只凭这速度,交付给巡捕房完全够用。”
“我前几日还听瞿老爷说起,孟小爷打算等造船厂的设备齐备之后就开始着手建造咱们自家的战列舰。”
“孟小爷自己说的,虽然困难很多,但他已经写好了详细的计划处,一步一步来,五年内,我们华国不光能拥有自己的战列舰,还要一步步完善我们的工业体系,只有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我们华国才能成为强国。”
薛副会长神色郑重,语气也特别认真,听得他闺女一下子变了脸色,只觉自家爹爹让瞿家人,还有那个孟以非给洗了脑。
别管薛副会长想什么,薛丽现在身为沈鸿的迷妹,满心满眼都只有沈鸿一人,但凡是对沈鸿不利的消息,她一概视而不见。
沈鸿正名气旺,出版社也不停地替他扬名,一时间沈鸿的名字到比新出来的几个电影明星更深入人心。
为了给《大宅旧事》做宣传,出版社那边,钱编辑还专门为他开了个研讨会。
研讨会这日,沈鸿难得丢掉晦暗的神色,整理梳妆,打扮得斯斯文文,坐在登州大学的大礼堂里,招待登州的文人墨客,诗人作家,那些大学生们也都来凑热闹。
好些书迷拿着新买的书把大礼堂围得密密实实。
“沈兄,今天你好好表现,梅书礼梅教授,王专员,你的本家,大作家沈青,还有高先生等人都要来,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你在这个圈子里就算站稳了脚跟。”
钱编辑低声道。
沈鸿郑重点头,也略有些紧张。
梅先生等人坐在主席台上,正低头细细看他的小说,他总觉得这几位的脸色特别严肃,让人想绕道走,琢磨了下,他终究没去攀谈。
反正只要他们到场,对于自己就是百益而无一害,有这几位站台,他的身价也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不久的将来,他的成就必会远超这些人,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梅书礼是真有点腻烦:“小孟他们呢?”
“小孟的课上完了,肯定在附近。”
孟以非如今也是身兼教职,在登州大学教书,此地是他的大本营。
他自然没去和沈鸿见面,而是带着商衡坐在附近的教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看好戏。
研讨会开始,沈鸿风度翩翩地侃侃而谈,虽然说的大部分都是空泛的漂亮话,没有多少干货,不过这等场合,与会作家到也能理解。
等他说完,一干作家,评论家,各界名流,读者代表才开始发言,有人褒奖,有人贬低,无论是谁说的意见,沈鸿到是都认真倾听,虚心接受,没流露出一点不满。
“别的不说,论修养,此人还不错。”
好些作家都点头道。
薛丽为首的粉丝们简直激动得不行,压低声音小声欢呼。
钱编辑也对这进展颇为满意,一抬头见梅书礼伸手示意,连忙恭恭敬敬地道:“有请梅教授发言。”
第489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的炮灰(16)
“看看,连梅教授都喜欢沈先生的这本《大宅旧事》,先生的文章不媚俗,也不愤世嫉俗,从平平淡淡的叙事中流露出的是无限的勇气。”
薛丽神色温柔,一脸桃红,“我想,不久的将来,沈先生一定能成为超越梅先生的伟大作家。”
梅书礼仿佛应着他的话,开口道:“这本书是近五年来,所有的白话小说中最显成熟的一本,书中的语言很是寻常,似乎把无数国家大事,对未来,对世界的思考,融在那些饮食起居,鸡毛蒜皮的小事里,虽然观点方面偶尔有幼稚的地方,可是隐约还是能看出作者对这个世界的思考与爱。”
所有人一下子振作了精神,哪怕没有觉得这本书有多好的那些作者们也一样。
梅书礼本就有这样的号召力,同样的话,别人说来大家可以不听不信,他说出口,便让人信服。
沈鸿目光闪亮,精神振奋,显露出志得意满的兴奋。脑海中畅想未来……
底下记者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看来这姓沈的要飞天。”
“以后登州又多个名人。”
梅书礼忽然一拍桌子,砰地一声,把书扣在桌面上,长身而起,冷冷看着沈鸿:“这《大宅旧事》,分明是我一故交所著,沈鸿,你到底从何处偷的书稿?”
沈鸿一愣,宛如冷水浇头,神色骤变,心神动荡,面上不自觉就带出一点异样。
在座的所有人,还有记者,被梅书礼的话一震,本能地去看沈鸿。
这些人不乏精明眼光厉害的人物,一眼就看出沈鸿脸上明显有些心虚。
记者们顿时兴奋起来。
最近沈鸿的名字响彻登州,他的那本《大宅旧事》也是当下最受瞩目的小说,现在居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有人指这本书的作者另有其人,稿子是沈鸿偷的,这简直是飞来的头条新闻!
说这话的人,还是梅书礼梅先生。
大礼堂内顿时哗然。
那些专门过来的读者顿时就乱了套。窃窃私语声,吵闹声,喊叫声混杂在一起。
沈鸿回过神,神色顿时紧张,厉声否认:“梅先生,这本小说是沈某一字一句,自己写出来的,你是受了什么人的蒙蔽?”
他在心里拼命为自己鼓劲。
《大宅旧事》多年后才出版,现在就算那个商衡已经开始写,也写不了多少,至少不可能完成,他抵死不认,对方绝对拿不出证据来。
一念及此,沈鸿底气便足,站直了身体对在外慌乱无措的读者们道:“薛小姐,还有诸位,听我说一句。”
“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受此污蔑,但是我的手稿就放在家里,曾经在一座小小的阁楼中,我也是点灯熬油,彻夜写作,写了许久,这篇小说才终于与你们相见,当时和我同住的房客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写作的过程中,也曾与同道中人讨论,也有请教别的大家,比如,许秋许先生,我就曾把半成品递给他,请他雅正。”
许秋也在现场,犹豫了下,他当然不愿意和梅先生作对,可是身为文人,还是有些骨气,也不愿意说谎,只得点点头,冲梅先生苦笑:“晚辈在两个月前就看过这本书,是沈先生送来给我看的。”
读者们这下稍稍平静,记者也不急着发表言论,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梅书礼冷笑:“我知道,对于一位作者,说他的作品并不是他写出来的,是很严重的指控,想我梅书礼从事文学工作四十余载,从来没有毫无凭据地指摘过任何人,这一次,当然也不会。”
他冲外面自己的助手点点头,助手就出去打开大礼堂的门,向外喊了声:“商先生。”
听到这三个字,沈鸿一颗心狂跳,几乎站立不稳,用尽全部力气才维持住自己的面色。
商衡大跨步地走进来。
孟以非从后门溜进来,在王专员身后落座,顺便把带来的各种资料传递过去给梅先生。
到如今这地步,商衡并不全依靠梅先生等人为自己张目,他两步走到主席台前,拍拍手,后面两个瞿家的家丁就把复印装订好的,厚厚的草稿依次交给记者和在座的各位作家,也传了一份给读者。
众人拿到手,顿时愣住。
草稿的封面上,商衡那一笔遒劲中略显孤傲的字体映入眼帘——《大宅门的故事》
记者们随手翻阅了几页,顿时哗然:“这本书是什么意思?”
“商先生,这本小说和沈平凡先生出版的《大宅旧事》有什么关系?”
“梅先生的意思,您才是《大宅旧事》的作者?”
商衡很冷静,淡淡道:“男主角岑默,岑家独子,留美学童,半路退学转修医学,后又自费去耶鲁大学,学铁路工程,祖父官拜正三品,母亲是前清格格。”
“有原型的,如果还记得十三年前那位为了修铁路,发疯发了大半个华国的那位李先生,就应该知道我说的原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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