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雪天子
薛丽是个女孩子,她穿的是高跟鞋,哪个凶手穿上高跟鞋再抱着个百十斤的薛丽能走那么远?
身为大力士的……纤细女性?
当然,最重要的是鞋印的痕迹没有那么深。
薛副会长抬头看到孟以非,满脸颓然,却是振作精神:“孟小爷,你别担心,这事,我一定替你解决。”
他又看瞿正:“瞿老爷够忙了,也别让他担心,我是小丽的爸爸,我就給她做一回主,不能让她连死了,都坑到孟小爷你。”
孟以非一时沉默。
薛副会长看起来衰老许多,身形佝偻,和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这位副会长身形圆润,脸庞一点皱纹都不见,说话永远和声细语,整日笑呵呵,好似从不着急。
如今却是忧愁满面。
晚年丧女,本就是人间惨事。
孟以非举目望向河面,河面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浮漂,渔民们通常喜欢在这一段河里下渔网,总归比别处丰收的时候更多些。
周探长压低声音:“两个钓鱼的渔民发现的,被挂在渔网上……很惨。”
“幸亏薛老爷没见到小姑娘被捞起来的模样,否则非情绪崩溃不可。”
“死亡时间确定吗?”
“昨晚八点钟到十点钟。”
孟以非点点头,拉着瞿正两个人走遍了这一片,包括附近的码头,看了行船记录,又看了巡捕房的人对周围住户的走访,不过,没有目击者。
昨晚一直在下雨,到了八点天色黑了,自然不会有人冒雨出来走动。
在河边转完,一行人便径直去往孟家,孟以非推门进去薛丽的房间。
薛丽的房子很大,装潢布置很新,卫生间也新颖奢华,洗手台旁边甚至挂了一幅当代著名画作所画的名画《火焰》,也不怕受潮。
可见这姑娘着实受宠。
孟以非正想同周探长去一下巡捕房,迎面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你个杀人凶手,还敢过来!”
瞿正蹙眉,侧身护住孟以非,一抬手臂,打飞了飞到眼前的一花瓶。
花枝划过他的手臂,生疼。
“晓帆,胡闹。”
薛副会长听见声音,脸色骤变,两步过来也护在孟以非面前,“你来闹什么?还不去守着夫人。”
冲孟以非怒目而视的是个年轻女孩子,二十岁左右,梳着两条长辫,妆容齐整,眉眼生得精致,很漂亮。
薛副会长叹气:“她叫张晓帆,从小就在我们薛家做事,说是女佣,可其实就是丽丽的玩伴……两个人感情很好,丽丽把她当妹妹看。”
他顿了顿,闭了闭眼,两行泪落下,“哎,丽丽这一去,她也受不了。”
当爹的又何尝受得了!
张晓帆连忙过来,小心地扶住薛副会长的手臂:“老爷,以后,我替丽丽姐照顾你,孝敬你,呜。”
“好孩子。”
孟以非扫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径直去了巡捕房。
一见到薛丽,孟以非就有些意外,她脸上有几颗很明显的痘印,黑眼圈浓重,皮肤也很粗糙,显然三年国外生活,对她并不那么友好。
孟以非看了眼现场照片,瞿正也看了眼,也皱眉。
薛副会长他们也跟到巡捕房来,幸亏不曾进门看,否则更难受。
薛丽整个身体扭曲,身上缠着乱七八糟的水藻,脸上手上都是细碎的伤痕,一脸狼狈。
瞿正摇了摇头:“她以前可是个爱美的姑娘,永远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漂亮,一身洋装,哪一回参加舞会,要是有别的女孩打扮得比她好看,她一准要生气。”
没想到,竟死得这么狼狈。
薛丽随身携带的物品不多,手表,手链,项链都在,没有手包,鞋子也不在。
正说着,打捞队那边就打捞到了鞋子,对比鞋印,到和岸边留下的脚印一致。
“已经采集了水样,根据死者肺部水样分析,死者的确是在这一段风河河水中溺毙,死亡时间昨晚八点到十点。”
“昨天晚上薛太太请了咱们登州的名角严长兴,严二爷唱堂会,薛丽说是不舒服,没露面,早早就歇下了,薛家其他人大部分都听严二爷唱戏,已经确定过不在场证明,有几个人离开过,时间在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这么短的时间,连杀人带运尸,绝对不够。”
周探长一边说,一边头疼的要命。
眼下世道乱,各种案子多了去,他们巡捕房的旧案宗也是积压成山。
薛家是大户,他家小姐死了确实是大案,但这事要不是牵扯上孟以非,周探长真不会这般操心。
“日本领事馆给巡捕房很大压力,薛小姐的丈夫……”
“什么丈夫,我的女儿,怎么能嫁给日本人。”
薛副会长正在休息室坐着休息,远远听到周探长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几步冲过来,怒道,“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婚书,他说和我的女儿结婚了,就是结婚了不成?怎么我不知道我的女儿嫁过人!”
周探长苦笑。
问题是,那个日本男人北原勇太,能拿出他和薛丽的结婚证,还能拿出户籍资料。
他还找了好些证人,都是薛丽在英国的同学,全都证明薛丽和那个日本人同进同出,以夫妻相称已经有大半年。
薛副会长头晕目眩,砰一声就倒下去,吓得张晓帆扑过来扶住他,转头怒瞪这边几人,周探长赶紧让人坐下,给他扇了扇风。
“凶手一定是这个畜生。”
薛副会长缓过气,怒道。
“他是日本人,谁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肯定是他害死了丽丽。”
周探长摇摇头,让人把薛副会长扶下去休息。
事实上,北原勇太也是巡捕房的怀疑目标,没别的原因,就是本能地想把这口锅扣回日本人头上,谁让他们胡乱牵扯孟以非的?
孟以非正低头检查薛丽随身携带的东西。
手里拿起薛丽的手链,放在灯光下照了照,整个手链闪闪发光,十分漂亮。
“咦,是不是少了一枚月亮挂坠?”
瞿正抬头一看,“我给小金去买首饰时,看到过这一款,因为太贵了没舍得买,好像记得挂坠应该是月亮,太阳和无数颗星星,很精致。”
孟以非耸耸肩:“也许掉水里了?”
“让底下人再去找找。”
张晓帆死死盯着孟以非,瞿正等人:“我同小姐情如姐妹,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胡乱办案,包庇凶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她甩头就走。
孟以非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凝眉沉吟道:“阿正,你和薛老爷说一声,我明天想再去薛小姐的房间一趟。”
“为何?”
“也没什么,就是想再去看看,好歹相识一场,让我同她安安静静地,再说几句话吧。”
“行。”
第495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的炮灰(22)
从薛家出来,瞿正身心俱疲。
“我想睡觉。”
一句话没说完,回头不见了孟以非,瞿正吓得心里一哆嗦,加快脚步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他的人,这家伙正盯着不远处的风河港看。
“以非,咱回去睡一会儿行不行?”
孟以非扬眉,推了瞿正一把:“我造了那么长时间的大船,可自己到没正经坐过,不如坐一回?”
瞿正:“……都是些小游轮,小货船,又不是你造的那些?”
话虽如此,瞿正还是点头答应。
他只想休息,在船上休息也一样。
一上船,瞿正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孟以非和船员们说话的声音。
什么这几年老有幽灵船的传说,其实好些船员都知道,哪里是什么幽灵船,有不少走私船到是真的。
经营走私船的那些船老大个个都不要命,经常半夜出行,闹得传言纷纷。
孟以非如今是登州名人,这些船员对他更是崇拜,来来往往的好些人围着他说笑,一说就是一路不停,杂七杂八什么都聊。
瞿正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就看孟以非手里拎着一兜鱼过来。
这些鱼大大小小的起码二十多条。
瞿正:“……”
“回头吃鱼锅。”
夜色降临。
薛家一片死寂。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连家里的下人们都低着头走路,尽量一点声音都不出。
薛家两口子也失了往日的精气神。
以前薛夫人爱听戏,喜欢打牌,时不时地还爱找一群以前的小姐妹炫耀炫耀她现在的生活。
可她现在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薛副会长还带着满腔愤怒,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他其实已经认定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假称已经同自己的女儿结婚的混账东西,只是一时没有证据。
北原勇太昨日参加一场商业聚会,他代表北原重工出席,是相当重要的人物,一晚上都在俱乐部和商界各类人物交流,半夜凌晨才被送回酒店休息。
能给他作证的人,加起来得有几十个,而且都是说话很有份量的那些人。
“那些人还污蔑孟小爷,他们想做什么?要把我的女儿当成陷害别人的工具?”
此时,雨又开始下,淅淅沥沥,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越发让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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