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 第511章

作者:弄雪天子 标签: 穿越重生

  他是拿自家娘亲一点法子没有,但装死当没这回事,也非他能做得出的,只好老老实实去静山伯府道歉。

  虽然他此时道歉,也没多少作用。

  还是找戚明带路,结果戚明一见他,冲上来就揍了他一拳。

  时修远并没还手,戚明眼睛肿,是邹词一开始脑子抽筋没想明白,看见时修远挨打,扑过来反击。

  不过也只打了一下,就立马想起时家最近那一波可怕的操作,登时心虚地躲了。

  反正时修远和戚明冷静下来,面面相觑,转头四顾,谁也没瞧见邹词那家伙的影子。

  于是,时修远就被戚明带到静山伯府,来见杨玉英。

  时修远来时,主要是为道歉,但一见到杨玉英,他就忽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姑娘,不似是会信口开河的那等人。

  如斯佳人,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又怎会胡言诓骗?

  杨玉英若知他的想法,莫不是要惊讶,她觉得自己诓人的技能点能点到九成满,本人离君子着实有些远。

  只是,她只在必要时诓人,要是随时随地都显摆这项技能,这能力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时修远出了静山伯府大门,上了马,转头回顾,想到最近几次交集,他所见所知的傅小姐并非俗人,若是这门亲事能成,他想,他会努力去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认认真真同她培养感情,二人也许也有希望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诸般思绪闪过,时修远轻声叹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是如此让人捉摸不定。

  他想,他偶尔在刑部,在书房,曾经想过的那些可能的美好,大约再也不可能出现。

  他曾想,有朝一日,夜深人静,有美貌佳人洗手作羹汤。或者别人都在大食堂吃味道寡淡,形状不佳的蒸菜,他却有贤惠妻子开小灶,引来无数妒恨,想起这些,也不免有些得意。

  “哎!”

  时修远唉声叹气,又请人递了话,送上厚礼,将陆太医的二弟子,葛争鸣,葛太医请出宫门,给他母亲诊治。

  葛太医一诊脉,神色就显得极肃穆,诊治过后并未当着时夫人多说,却是私底下对时修远叹道:“乃失荣病,根毒极隐蔽,也已十分深,我亦无甚把握。”

  时修远只觉脑子里嗡一声,浑身发冷。

  葛太医说,失荣病到最后,人便如树木失荣华,枝枯皮焦,乃绝症。

  “我姑且开方子,治治看。”

  葛太医沉吟片刻,“听闻你数次求医,想必提前便知道令慈有病,若是有旁人指点,也可前去求教。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为要,到不必太过拘束。”

  时修远茫茫然点点头,只觉头晕目眩。

  时家发生的事,本来并未外传,可架不住时夫人自己四下里传播,待到葛大夫登门问诊,他为病者保密,自是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但八卦消息还是流传开来。

  那日,时修远送走了葛大夫,又去见杨玉英,杨玉英到没因时夫人无礼,就怎么发作,只她修养灵诀,若说观察身体状态,诊断病症,她确实能做得不错。

  自林见竹得了医家传承,时常去同李道长讨教,杨玉英使用这个角色时,自己的意识沉的在身,也是她在主导,于医术方面,自然学了许多。

  便是经验不足,不能和正经大夫比,至少强过好些个走方郎中。

  再加上她本身修行灵力,对人体了解入微,于诊断方面,就算与林见竹,李道长比,略逊色,也没逊色太多。

  可要说治病,她一点经验没有,能治个头疼脑热就算不错。

  杨玉英轻轻叹息:“发现得还是晚了,若是早一两月,或许把握更大。”

  时修远神色晦暗。

  这些日子,时夫人对傅小姐不管不问,连见也不肯见,但凡她早些见一见傅小姐,或许对病情就有莫大的好处。

  说这些都无用。

  杨玉英举荐了陆太医:“陆老太医医术极高明,请动他老人家,应有五六分的把握,我再给你荐一人,是我朋友,他的身份不好让人知道,明日便去你府上拜访,若你们信得过,或可让他给你母亲瞧一瞧病。”

  她举荐这人,自然是林见竹。

  李道长远在登州,远水解不了近渴,林见竹却是没什么问题。

  可他身份特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光明正大在京师出没,总归还是不妥,还是得遮掩一二。

  杨玉英能做的也只这些,至于时夫人信不信她举荐的人,她左右不了,时夫人到底能不能逃过一劫,端看她命数如何。

  在她看来,时家在同傅香香的这门婚约上,到也不至于罪大恶极。

  时夫人不喜欢儿子这门婚事,非要退亲,若傅香香活着,对小姑娘的伤害是真的有些大。

  何况时夫人嘴上还有些不饶人,换个承受能力差的女孩,非得抑郁不可。

  但时夫人作为时修远的亲生母亲,在当下这世道来看,她就是有资格掌控儿子的婚姻,她不喜欢儿子的未婚妻,她给搅合黄了,谁也没办法。

  杨玉英不喜欢时夫人,不喜欢时家的做派,不乐意被时家百般挑剔,但她还是给时夫人指了一条生路。

  只当是她用了傅香香的身份的回礼,再者,时修远这人,也着实没什么劣迹,犯不上跟他结仇。

第543章 慌乱

  时修远数次拜访静山伯府,傅表小姐不计前嫌指出时夫人的病症之类的八卦消息,自然而然地传遍了京城。

  主要是时夫人交游广阔,她又厌恶杨玉英,没少影射,于是大家心里都有了这么个印象,忽然反转,难免要说上几句。

  诸如什么时夫人就是自作孽,要是早早就高高兴兴迎接未来媳妇,早点见到人家傅小姐,没准人家能更早察觉她的身体状况,那这病也就从大病变成了小毛病,现在可好,整日暗示人家傅小姐不懂事,避而不见,最后坑害的还不是她自己。

  还有,说是傅小姐和他儿子八字不合,两人相克,谁能看不出来她打的主意,如今婚也退了,怎么不见她万事吉祥?

  这一类的话在各种场合广为流传。

  各种消息纷纷杂杂,可见京城闲人,无聊之人极多,时修远听得简直心惊肉跳。

  他是真担心自家娘亲听到这类传闻,心里不痛快,就如陆太医,葛太医等人所言,这类病很要紧的一点,便是病人自己要心胸开阔,不能先存了治不好的念头,所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病人自己不想活,再好的大夫也无用。

  时夫人还没因为病情有什么太特殊的反应,这几日下来,时大公子已经肉眼可见地憔悴不堪。

  邹词几个朋友,见他这副模样也都跟着心焦,平时总爱逗他,开几个玩笑,如今也都收敛起来。

  好在结果还不坏,时修远第一次对他母亲刻意隐瞒说谎,只说杨玉英推荐的大夫是自己无意中发现的神医,特意请回来给爹娘诊诊脉。

  这位神医看起来挺年轻,但相当有能力,三言两语就哄得时夫人对其言听计从,认真吃药,连扎针也不拒绝,短短时日容色便有改变,竟年轻了几岁的模样。

  人其实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最是清楚,时夫人也能感觉到身体和以往比,少了些沉重,多了轻盈,何况气色转好,眼角的细纹都少了,自然高兴,每日忙着听大夫的指令做药浴,针灸,吃药膳,都没有开宴会同人聊天的兴致,自然也就没听见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总算让时修远松了口气,很有逃过一劫之感。

  他只盼着至少能挨到治疗起作用,母亲的病情真正控制住,再让母亲知道她的真正状况。

  瞒得时间太长,那难度很高,但林大夫说过,只要拖延过一月,让时夫人保持平和的心态,让他顺顺利利完成第一疗程的治疗,时夫人还能活过五年的可能性就大增。

  可万万没想到,时修远千防备,万小心,还是出了事。

  时夫人如今颇有些闭门谢客的意思,其他人别看在外面嘀嘀咕咕说八卦,可实际上没人会想同时家结仇,到都不至于在时夫人面前泄露消息。

  唯独长宁郡主年纪还小,又惯来是骄纵任性,只想自己痛快的性子。

  她那日在街上让杨玉英救了一回,顿时觉得自己丢了脸,心虚气短,好几日躲家里闷闷不乐,总觉在那傅香香面前丢了脸,心中不痛快。

  好不容易稍稍缓过些,忽然听说时夫人罹患重病的事,再听诸多传言,人人都道时夫人纯粹是自误,到最后竟还要托被她千般嫌弃的傅家小姐请来名医救命,也不知她知道以后,羞是不羞!

  长宁郡主听了一耳朵贬时夫人,捧杨玉英的话,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心口邪气骤然升起,脑子一热,竟不管不顾地冲到时家,对时修远一顿抱怨。

  她本敬时修远如天上仙,此时怒起,却只记得这人千百个不是,声音越来越高,时修远一时没来得及阻拦,好些话正好让来给儿子送参汤的时夫人听到,时夫人当即腹痛如绞,眼前发黑,砰一声倒下去就昏迷不醒。

  时修远吓得三魂六魄皆丢,可别管葛大夫,还是林大夫,再怎么折腾用药,时夫人的精气神却是瞬间消散,夜夜无法安眠,只能用药,短短数日整个人就消瘦下去,脸上血色全失。

  又过了几日,就是连药都要靠灌,且一吃就吐。

  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林大夫也无奈:“我们是大夫,不是神仙,如今也只能说,全看命数。”

  陆老神医甚至已下了暗示——时夫人只在熬日子罢了。

  长宁郡主这才惊觉闯祸,时修远心中大恨,却根本没精力去理会她,只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照顾母亲上。

  他希望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能给母亲安宁。

  但这是极难的事。

  又熬过一日,秋日里风有些凉,时修远刚到母亲卧房门前,就听里头传来嘶哑的怒吼和啜泣声。

  “你想烫死我?畜生!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要死了!”

  时修远心里一缩,扶了被药碗砸中肩膀,瑟瑟发抖的丫鬟一下,让她离开,转头轻轻拥抱母亲颤抖的肩膀:“娘,没事的,你别怕。”

  时夫人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以前是位优雅的贵妇,既知书达理,又爽朗豁达,哪怕时家大不如前,她在她的社交圈子里依然是手腕娴熟,讨人喜欢,很多人觉得时夫人比起京城那些贤良淑德的夫人们,多出几许自在和潇洒。

  可现在躺在病床上,她好的时候默默发呆,更多的时候却是声嘶力竭地怒骂,吼叫,任何一点小事也会让她惊恐不安。

  时修远理解母亲,他知道母亲害怕,可他却束手无策。

  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安抚,尽量去体贴,他想,此时母亲就算提出一些他不乐意的要求,他也会答应。

  只是,母亲好像连关心儿子的精力也尽数失去。

  却说长宁郡主一下子就被时家上下抵制,再也难入时家大门,时修远更是连看都不肯多看她半眼,以前但凡她哭闹撒娇,她所有的错处就都不再是错处,大家只会哄她,把错处归到旁人身上。

  可这一次,时家人不肯迁就,时修远心硬如石,任她哀求也好,吵闹也罢,再不理她,不同她说半句话,半个字。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啊!”

  但并不是她一口一个知错,就能被苦主原谅。

  时家和长宁郡主都愁云惨淡,静山伯府这边,却是一连数日的风平浪静。

  杨玉英不禁有些奇怪,夏志明明显要搞事,他的主要目标就在静山伯府,依照夏公子的性格,一旦决定一件事,手段就极犀利,快准狠,毫不拖沓。

  可自杨玉英进京,至今数月之久,夏志明只在外围打转。

  “只诈骗钧瓷案,就足够给静山伯戚寻定罪的,先定罪再想办法谋求他想要的东西便是。”

  这般做,只要目的没泄露,就并不违规,在皇城司,这等做法甚至属于常例。

  一般知道某人犯事,但暂无证据,又担心他潜逃,就严查他,能被皇城司盯上的人,只要严查,多多少少都能查出些事来,揪住一点,先将人扣押,再细细审问便是。

  杨玉英背了一堆档案,皇城司的密档里有三成的案子都是这么办的,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一。

  夏志明偏不如此,难道他想得的那样东西,十分要紧?”

  杨玉英自入皇城司,一路顺风顺水,上得陛下和邹宴看重,下受手下爱戴敬仰,与同伴们关系也都亲近,无论想做什么事,情报支持都相当到位,这还是头一次,自家内部对她围追堵截,面对的尽是各种遮掩。

  “不过,既抓住了那群贼人,他再能忍,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此时夜色已深,窗外有几棵大树,随着风摇动枝桠,枝条飘起复又落下,影子映在窗上,到显得有些幽深。

  杨玉英一时睡不着,就默默运转养灵决,这养灵决她自修习之日开始,日日不辍,但也没有特别用心,毕竟杂事繁多,要练的功夫也多,她又懒,如今三关九窍尚未全数畅通,到是对阵法的研习,她觉得有些好玩,便多花了些心力。

  到如今,布置复杂的阵法,依旧需动用灵石,但若是一些小幻阵,只以眼神,动作,或者环境中本有之物,一树,一花草,皆可成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