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 第566章

作者:弄雪天子 标签: 穿越重生

  太子看出幕僚们的忧虑,却并未多言,他本身并不是真把一个女人看得多重,可若是有人非议,他就随意舍弃枕边人,这一点落在父皇眼中绝对不是加分项。

  何况又是那样的美人,他也不舍得。

  开完会,太子吩咐下去,该扫尾的扫尾,该收拾的收拾,到大朝会那一日,却是要示弱,老老实实请罪便是。

  太子在应付皇帝这一课上,成绩从来都是相当优秀。

  他在书房略坐了片刻,多少有些心浮气躁,干脆扔了折子径直向后院:“去春芳阁。”

  春芳阁

  金梦蝶盯着桌案上的纸条,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一抹艳色,她略一转头,看向铜镜,镜子里那双略带几分妩媚的眼中,隐隐流露出几许凌厉,她抬起手按了按眉心,轻轻闭了闭眼,再一睁开便又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为一个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并不是武力,而是自己的美貌和智慧。

  谁说女人不需要智慧?

  女人才更需要聪明的头脑。

  “都不行?这个徐泽,当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金梦蝶声音低缓而温柔,立在她身前的婢女小声道:“是,他们从各个方面都探查到消息,徐泽此人对夫人敌意甚深,已经掌握了很多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而且,今日徐泽便与太子殿下碰了面,具体说了什么我们的人探听不到,但有很大可能与才人有关。”

  “小晴说,昨日在悦来客栈,徐泽遇见了两个江湖人,那两个江湖人给徐泽说了江南泉剑山庄和吟秀坊的故事,听闻徐泽连道荒唐,勃然大怒。”

  金梦蝶的手微微一颤,滚热的茶盏被她轻轻捏住,哪怕略有些烫伤手指,她一时也不曾松手。

  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背脊冰凉,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过去的梦魇又要找上她不成?

  金梦蝶冷笑,一群孤魂野鬼,她会怕?她会让那些人知道,输家永远都是输家,而自己会赢。

  “去办,这个京城每天都死很多人,再多一个,也没什么。”

  京城

  悦来客栈

  范向南兄弟两个坐在二楼的雅座,一边听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一边嗑瓜子。

  两个人时不时看一眼凭栏而坐,含笑对弈的杨玉英与林星舒,小声嘀咕:“哥,你看不看得懂咱们这位林先生究竟想干什么?”

  范向南:“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我们在玩游戏,剧情而已,想必林先生能如愿。”

  他们两兄弟最近半个月都在京城忙,反正就是按照林先生的指示做事,东一榔头,西一榔头,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

  范向南前天刚在悦来客栈搭讪了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老头,和人家相谈甚欢,还要给他说书,说得对方是热泪盈眶,激动得不行。

  再前面几天,他们两个还一路做雅贼,从各个大官老爷家偷笔墨,偷纸张,还仿造他们的字迹写各种信,仿造完了大部分扔到垃圾篓里,少部分拿到好些犄角旮旯,撬开砖头往里面塞。

  他们忙了十几日,其实压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什么。

  哪怕任务进度增长得很快,哪怕拿钱,拿奖励拿得手软,可是,范向南和范向北都是剧情党,弄不清楚整个运作方式,他们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杨玉英一抬眸,正好对上范向北的双眼,轻轻一笑:“去替徐大人死一回,死回来我把京城的消息网给你管,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范向北:“……”

  林星舒眨了眨眼:“其实我认识一些朝中大员。”

  杨玉英摇头:“徐泽既是铁面御史,也是老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他凭什么不为民做主?凭什么不去说几句真话?我看朝中这一场风波,就由他起头,很好。而且,徐大人也并不真是个不敢做事的胆小鬼。”

第596章 大朝

  太阳渐渐西斜,午后的热气也将将散去。

  徐泽从宫里出来,心情实在不大美妙。

  最近因为定州那乱局,朝中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乱哄哄一片,真是让人烦得很。

  还有他们这位太子,也越来越不像话。

  他今年刚不到五十岁,肯定还要再伺候一代君王,留了这一身清明,总要善始善终才好,本来他看着太子还算是个挺懂事的,将来在他手下当差应该不会很糟糕,但最近发现他有一个毛病很不好,他竟然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想起夜半时分出现在自己桌案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威胁信,徐泽简直是又生气又腻歪。

  这是当朝太子能做的事?

  他是太子!

  这般鬼祟的手段,用出来都让人恶心。

  当然,这也有可能并不是太子的馊主意,徐泽在御史台当了这些年的御史大夫,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做御史的,消息不灵通,还做哪门子御史?

  徐泽知道,太子后宅里有一女子,是那个什么金刀侯沈周的义女,江湖人,身上还带着一身的江湖匪性,不安于室,手伸得很是有些长,这两年做出不少出格之事来,可她是太子的爱宠,看在太子的份上,谁也没把她怎样。

  “这些江湖女子,哼!”

  徐泽没想和太子交恶,以前对这等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看现在这情况,太子要是再这么下去,情况可不大妙。

  出了宫门,徐泽心里虽有点别扭,也有点气愤,但一转念就先把那些糟心事丢在脑后,步履匆匆直奔四方街。

  四方街上最近多了一家悦来客栈。

  这可不是一般的客栈,整个三层都是书架,书架上放着各种珍本,徐泽有一回帮道边一书生提书箱,那书生就住在悦来客栈,他意外进去过一次,从此就迷上了那地方,简直一天不去就浑身不自在。

  他甚至在这地方看到过宫里都不让人随便借阅的几册古籍。

  在悦来客栈住店的客人们却是随意翻阅,而且客栈里招呼的店小二都能诗能文,言之有物,说话又很好听,简直是知己遍地。

  前几日,悦来客栈刚来了一批新书,其中有一套介绍海外风物,只是缺了一册,听说这两天就能到。

  徐泽惦记了好些时日,最近更是日日都要去悦来客栈吃饭,他脸皮厚,去了就点一盘酒鬼花生,要上一壶酒,便能蹭书蹭上半宿。

  心中想着书,徐泽脚下越来越轻快,早把朝中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

  要说这生活,就得轻松些,朝中的事,当值的时候可以去想,总不能把自己的时间都消耗在那上头。

  真要是天天琢磨那些个东西,日子还过不过?

  徐泽口中哼着四六不着调的小调,没多久就看到悦来客栈的大门,他连忙加快脚步,刚走到街中央,忽听后面人大喝:“小心!”

  “嗯?”

  徐泽顿时听到一阵风声,他猛地抬头,就见旁边酒肆的招牌竟然落下来,他脑子里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一轻,被人拖了一把。

  哐当!

  招牌擦着他的肩膀落了地。

  徐泽顿时冒出一头冷汗,心里扑通扑通乱响,酒肆掌柜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道:“啊,啊,没,没事吧?”

  “仔细点,砸到人还了得!”

  徐泽在外对老百姓向来体贴,此时也是忍不住黑了脸。

  酒肆掌柜也吓坏了,连连点头,半晌却是苦着脸:“怎么会掉?不可能啊?”

  徐泽没好气地哼了声,回过头想谢谢救他的人,但围着看热闹的不少,他那位恩人却是深藏功与名。

  站着缓了缓气,徐泽才大跨步地朝悦来客栈而去,耳边听到后头酒肆掌柜嘀咕:“我这招牌挂了三十年,怎么会掉?”

  徐泽一蹙眉,心道:看来要让京城街道边那些老店都做几次检查,清除隐患才好。

  一边想,他一边大踏步地往悦来客栈走,走到台阶底下,店小二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徐泽眼前,弯腰伸手一抄,竟从他脚面上抄起一条竹叶青。

  徐泽:“……”

  店小二满脸堆笑,随手把毒蛇一掐,掐死了七寸,向后抛掷,后头一店小二接了蛇,嗖一下就没了影子。

  “客官请,客官别担心,肯定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菜蛇,没毒呢,要不咱们今天烧一道蛇羹给你尝一尝?”

  店小二声音和缓,半点也不见惊慌。

  徐泽眨眨眼,似乎自己这会儿再吓得惊叫,就有点丢面子,稀里糊涂便被迎入悦来客栈里。

  他如今是这家客栈的熟客,店小二熟门熟路地把他引到三楼常坐的位置,上了茶,又给上了酒鬼花生,再来一壶酒,顺便还给添了个点心,笑盈盈道:“我们家大厨专门给您做了个点心,豌豆黄,刚出锅,送给您压压惊。”

  徐泽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随即就让新到的书吸引了注意力,诸般念头一闪而过,便沉浸在阅读的氛围中。

  在悦来客栈读书,让人沉迷往返的可不光是书本,这里的氛围,服务,间或出现的各地消息讲解,都颇有趣味。

  徐泽在朝中多年,自认为不是那些个平头百姓,对朝政的理解也和普通百姓相去甚远,即便如此,他听那些年轻人站在台上挥斥方遒,也隐隐有些激昂兴奋,甚至偶尔还会热血起来,想起当年他那些志向。

  他初考科举,初入仕,那也是满腔热血,一副忠肠,只是这世道磨人的厉害,那位陛下不算不容人,却也不是个处处都在乎颜面,听臣子谏言的性子。

  总而言之,磨到如今,他年纪已老,热血已凉,只想着全了自己的生前身后名,平平安安地从这漩涡里脱身,便也罢了。

  徐泽在悦来客栈消磨了半晌时光,夜幕降临,这才恋恋不舍地叫店小二来结账。

  店小二一见他就满是歉意:“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让徐大人受惊,是我们客栈的不是,您的今日的消费全免。”

  徐泽忍不住一笑:“你们掌柜的真会做生意。”

  他想了想,今日还真受了点惊吓,不过并非在客栈内,明明是在外面。

  “如果你们客栈哪日缺钱告诉我一声,我入一份子,就凭你们掌柜做生意这态度,想不成事都难。”

  店小二笑应了,随手送了一份伴手礼,客客气气把徐大人送出门,等他一走,顿时捂住额头大呼疲惫。

  今天这半个下午,徐泽坐在三楼安安稳稳地读书,他们几个可是接到了上头的传信,片刻都没敢放松。

  逮住了两回毒虫。

  一次从屋顶上抓住个贼,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在上头要搞什么鬼。

  反正到后面,若不是庄子里再三传消息,让他们务必耐心,他们恐怕早把这位想办法轰出大门了事。

  店小二此时才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忽听外面阵阵惊呼,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只疯狗睁着猩红的眼睛,猛地朝着徐泽扑过去。

  他来不及反应。

  徐泽也吓坏了,双腿发软,想跑都没办法跑,心下发凉——完了。

  疯狗腥臭的大嘴已经要咬中徐泽的脖子,后头客栈里瞬间蹿出一人,挡在徐泽面前,一拳打中那条狗的身子。

  狗顿时倒地!

  众人都松了口气,不等徐泽回过神,店小二先是气得不轻,蹿出客栈大门,站在石阶上破口大骂:“哪来的混蛋,没完没了是吧?今天又是毒蛇,又是毒虫,还让不死不死的人扒我们悦来客栈的房顶,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