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反派 第212章

作者:人世客 标签: 穿越重生

  他的演技并不高明,可这段话说的很诚恳,因为他说的全是实话。

  当你被全世界抛弃,可会有人奋不顾身地追随?

  这确实说服了右护法。

  魔教中人重利忘义。

  别说是被全天下人抛弃,就说右护法只是被浩天府擒获,就连一个来救他的人都没有,恐怕魔极宗的人都恨不得他死在外面,好抢他的右护法之位呢。

  一个粗使奴婢,杀不杀根本无所谓,但右护法讨厌看到樊尘明明堕魔,还有人追随,更深层次的心理上,甚至还有一丝嫉妒。

  右护法:“我可没让你杀青云子,堕魔是你自己的选择,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樊尘,你天生心狠手辣,就是修魔的料子,你要是早点转修魔道,哪里至于被什么叶鸿抢走第一天才的名头?

  就算你现在说的多好听,你信不信到了魔教,发现连你自己想生存下去都很艰难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杀了她这个拖油瓶?我等着看到这一幕。”

  樊尘敛眸,低头不语。

  “那老夫就带上她!”右护法左手拎起樊尘的衣领,右手拽着陶然的手臂,施展赶路的身法,很快就消失在浩天府众人的视野里。

  浩天府有人骂陶然:“傻妞真是一个白眼狼,三年来吃住都在浩天府,却跟着樊尘堕魔。”

  也有人很同情她:“傻妞只是一个傻子,她懂什么啊?恐怕连魔教是什么她都不知道,怪我们刚才反应太慢,没有拉住她。”

  更多的人还是在骂樊尘。

  青衣道人:“先准备老掌门的后事,召集更多正派高手,追杀右护法和樊尘!”

  右护法用来赶路的魔器,是一件血葫芦,里面装满了被他杀了炼器的无辜百姓的鲜血,通体弥漫着一层血雾。

  他坐在血葫芦的一头,樊尘和陶然坐在血葫芦的另一头。

  樊尘望着陶然,神色复杂。

  关于深入魔教做卧底这件事,师父安排了一些计划,他自己也有补充计划。

  师父给他准备了极为罕见的宝物,一旦事迹败露,可以护他逃出魔教。

  但樊尘把那件宝物留在了浩天府,那等层次的镇山之宝,还是留给宗门用处更大,起码能在正魔大战里,保护更多门人弟子的性命。

  他随身带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法宝,杀伤力极大,一旦卧底不成,他就当个人体炸弹,把魔教老巢炸个底朝天!也算不辜负浩天府对他十多年来的培养。

  千算万算,哪能算到,多了一个小尾巴呢?

  傻姑娘啊,跟着我有什么好的?

  如果卧底的事情失败了,又要多牵扯进来一条无辜者的性命。

  更何况,还是一个在所有人都唾弃他的时候,还愿意念着他的好,想要报答他的好姑娘。

  陶然也在看樊尘,少年长的俊是真的俊,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也太苦大仇深了一点吧?

  其实倒也能理解,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樊尘把青云子当成自己的父亲那样敬重,青云子死了。

  他正处于丧父的悲痛里,还要承担弑师和堕魔的骂名。

  惨是惨的咧。

  当着右护法的面,陶然不能说那些安慰樊尘的话,只能装作痴傻的模样,缠着他要糖吃:“公子,糖。”

  樊尘的乾坤袋里常备酥糖,不仅是因为傻妞在他院子里做粗使丫鬟,浩天府弟子众多,其中不乏年纪小的孩子,樊尘对内门和外门弟子一视同仁,常常给他们带糖吃,让小孩子解解馋。

  樊尘翻出酥糖递给陶然。

  陶然捧着蜡纸包,递到樊尘嘴边:“公子也吃呀,芙蕖姐说,丫鬟要伺候公子。”

  以前傻妞都是抢了酥糖就跑,跟小狗似的护食,总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把所有酥糖全都吃光,生怕别人跟她抢。

  芙蕖是浩天府的丫鬟总管事,总是挑剔傻妞,嫌她不像个丫鬟。

  樊尘从没苛责过傻妞,不过是个神智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早在傻妞刚来浩天府的第一天,芙蕖就教过她,丫鬟要伺候公子。可傻妞从来不听,有樊尘的纵容,这话在她那里实在没什么威胁性。

  樊尘想,她这时捧过来酥糖,大概是想安慰他。

  到底是孩子的一番好意,樊尘接过了那块酥糖,默默地放进了嘴里。

  很甜,是今天唯一的甜。

  樊尘为浩天府的年幼弟子,买了这么多年的酥糖,这还是第一次亲口尝到它的味道。

  以前从没有人拿走酥糖以后,会反过来递给樊尘一块,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付出。

  他自己也从没想过去尝一尝。

  浩天府虽然是正道第一门派,但在魔修肆虐的今天,是真的并不宽裕,樊尘总是想方设法地补贴宗门,凡俗间的酥糖其实花不了几个钱,是他习惯了节俭。

  他想魔教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硬闯过去,不仅仅是为了天下苍生,更是要保护好身边这个小姑娘。

  她既因他千万魔教,他定要护她周全。

  潜伏魔教一事,只许成功,不许败露!

  最起码那些人体炸弹、和魔教同归于尽的想法,必须要收起来了。他自己死就死了,难不成还带着小姑娘跟他一起自爆吗?

  陶然吃酥糖,就没樊尘这么多心理活动了,只有俩字——好吃!

  古代社会的手艺人是讲究啊,小小一道点心都做的这么用心,里面是麦芽糖骨子,外面包的是酥糖霄,松松脆脆,入口即溶,唇齿间浓郁的甜香和麻香交织,而且一点也不粘牙。

  酥糖这么好吃,应该有安慰到樊尘吧?

  反正陶然是觉得,甜食什么的,最治愈了啊!

  如今的修炼界,分为南北两块大陆。

  北大路是正派势力,南大陆则是魔教领地。

  三人一路受到正道人士追杀,右护法半点也不恋战,一心逃亡,终于到了南北大陆的交界线,所有正道中人都不敢再追了。

  南北大陆的交界线,就是人们常说的正魔战场,广袤的地带,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双方建造的堡垒和城池。

  此时此刻,魔教所有弟子,全都跪迎右护法:“恭迎护法大人回宗!”

  右护法却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魔教中人自私自利,他就在交界线边上和正道搏杀,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救他一救。

  死在外面,那就不是右护法了。

  他想回来,只能凭自己的本事。

  右护法受伤很重,却还是强行催动魔力,让自己看起来魔气翻滚,气势强横,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乘坐血葫芦飞往魔极宗总部。

  不像正道那样,有一府二门四教八山,魔道只有一家魔极宗,魔极宗早就一统南大陆。

  整个南大陆,都是魔极宗辖下,总部在正中央的位置,宫殿极尽奢靡,到处都金碧辉煌,随便一个婢女,穿着都是华贵无比。

  右护法在总部,独自拥有一整座山峰,离开时明明繁华无比,此刻里面却处处凋敝,“石崇呢?还不快滚过来,本座才离开多久,山门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一个穿着薄纱的曼妙女子,脚踏飞花而来,“好哥哥,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奴家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就收了石崇当我的人。”

  那层纱实在是太薄了,穿在她身上和没穿一样,魔教男弟子全都贪婪地看着她。

  “贼婆娘,你抢我的手下?”右护法攻向纱衣女子。

  两人交手,“轰”地一声,右护法倒退三步,吐出一大口鲜血。

  原本绝美的纱衣女子,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韶华红颜转瞬间便变成耄耋老太,肌肤枯皱如同老树皮。

  方才那些沉迷于她美色的男弟子,各个都吓得跌倒在地。

  一击之下,两人全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右护法:“绝巅境!你进阶绝巅了?”

  老妪的声音也不复先前的轻灵,变得沙哑无比,“你受伤很重啊,我都想杀了你,扶我的人来当右护法了。”

  “你以为你进阶了绝巅,就能杀了我?我是受了伤,那又怎样?你被我一招打的现出原形,真以为自己能杀了我?大可以来试试,就是不知道,你会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算了,教主大计将成,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一顶软轿出现,轿子后面跟着一个黑衣青年,见到纱衣女子现出老妪形态,那黑衣青年立刻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碗鲜血:“参见左护法,属下来迟了。”

  老妪接过那碗血,“很新鲜的处子心头血,就是量太少了点,杀一个人,只能取这么一小碗。”她一饮而尽,再次恢复了青春靓丽的模样。

  陶然知道她是谁了,魔极宗的左护法,蛇蝎姥姥。她修炼的魔功,需要用处子的心头血,来维持美貌,是一种极其歹毒的驻颜之术。

  在大决战里,樊尘杀了蛇蝎姥姥,引爆了自己在神魔器里做的暗线,毁了魔教的神魔器,最终自爆和教主同归于尽。

  蛇蝎姥姥坐进了软轿里,“右护法大老远地回来,我特意来迎接他,他却非要跟我打架,害得我现出原本模样。我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不漂亮的样子呢。石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衣青年,也就是石崇,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刚才盯着您看的那些人,属下这就挖了他们的眼睛。”

  石崇掏出佩刀,手起刀落,挖出了那些男弟子的眼睛。

  这些弟子都是右护法的手下,右护法怒道:“石崇,你好得很哪!本座白养了你这条狗这么多年。”

  石崇:“良禽择木而栖,您还是先想想怎么养伤吧,不然恐怕连这右护法的位置都坐不安稳。”

  “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到处都是一片哀嚎,鲜血四溅,石崇在那些男弟子痛苦的叫声里,走到了樊尘面前。

  石崇很快做出了判定:“男的不曾盯着护法大人看,不用挖眼,女的杀了,取心头血,留下来给左护法备用。”

  男的不必挖眼,说的是樊尘。

  女的杀了,说的是陶然。

  右护法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小子,我立下的两条大道誓言,第一带你进魔极宗,已经完成了,第二护你性命,反正石崇要杀的也不是你,至于死肥猪的性命?”他冷笑了两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樊尘站在陶然身前,把她护在身后,“她是我的人。”

  石崇:“你若能胜过我,自然能护得住她。”

  石崇亮刀。

  樊尘拔剑。

  石崇是辟海境修士,是右护法原本最得力的助手,修为和之前追杀樊尘的正道十大高手相当。

  樊尘只有玄丹境。

  书里并没有两人对立的这一幕。

  樊尘是为了陶然,才和石崇对上。

  “石崇,樊尘这小子的命,你得给我留着。”右护法笃定了樊尘必败无疑,他再是气石崇白眼狼,也认可石崇实力高强。但并没有出手,打定主意要看樊尘的好戏。

  陶然给樊尘加油:“公子必胜!”

  打起来才好呢,魔教讲究实力为尊,樊尘自小长在浩天府,性格太温润了,整个人往哪里一站,就像是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