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进忠太监噗嗤笑了:“丹朱小姐,在西京也惹事了?”
“也不算是惹事。”楚鱼容道,“就是有点事,我需要亲自去一趟,所以——”
他看了眼床上还闭着眼,但笑都从嘴角快要到耳根的皇帝。
“这段时间的朝堂就交给父皇了。”
皇帝的嘴角立刻抿住,呼吸变得绵长——
站在床边的进忠太监心领神会,神情难过:“陛下的伤很重,太医们叮嘱最少半年不能——”
“不用起身。”楚鱼容打断他的话,“父皇只要躺着,醒着说话看奏章就行。”
说罢伸手摇晃皇帝的肩头。
“父皇,父皇,你醒醒,儿臣有话说,事关国事。”
事关国事这句话什么意思,皇帝已经领教过了,就是说国事为重,皇帝就是病了也要起来处置朝事,楚鱼容让那群太医给他扎那么长的金针,又灌苦的要死人的药——逼的他三天都没敢昏迷。
气死了,皇帝只能睁开眼,怒火腾腾:“你是不是要折腾死朕!太子之位已经给你了,皇帝之位也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父子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
楚鱼容当太子,自然是他自己要求的,当时在寝宫说的话,除了我别人都不配,进忠太监还回荡在耳边——为此当时大殿里的很多太监宫女事后都被关起来。
这种事,传出去,楚鱼容当了皇帝,史书上也没有好名声了。
楚鱼容也不是当时说气话,他还真这么做了,将皇帝从装昏迷中叫醒,处置了一干人,然后自己当了太子。
这其实按照史书上来说,就是逼宫吧。
但看到对峙的父子,进忠太监没有像以往那样守在床边,而是往后退了几步。
“父皇你不要多想,儿臣先前说过,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害怕别人活着。”楚鱼容轻声说。
皇帝气的差点坐起来——这的确有点困难,他虽然不至于昏迷,但伤口真的会裂开吧。
“好好,朕知道了,你最厉害!”他让自己躺好了骂,“那现在为什么把朝堂的事交给朕这个没本事的?”
楚鱼容不与人争话头上闲气,只道:“我虽然不在朝堂,但大夏依旧有我,他们不敢怎么样,父皇你能应付的。”
皇帝气笑了:“朕谢谢你?”
楚鱼容一笑:“父皇跟儿臣还客气什么。”说罢俯身给皇帝盖了盖完好的被子,“时候不早了,父皇好好歇息。”
楚鱼容走了,皇帝的寝宫里骂声还不绝。
“他把我当什么?”
“没用就说朕不配当皇帝。”
“需要了又把朕拉出来——”
“朕伤的这么重!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进忠太监捧着茶碗站在床边,认真的听皇帝骂,一边点头应和,是是,不是不是,又插空问“陛下要喝口茶水吗?”
皇帝骂的出了一头汗:“不喝水——朕饿了。”
进忠太监忙唤小太监们传宵夜,小太监们忙去了,皇帝寝宫这边灯火明亮热闹。
“陛下不是伤的很重吗?看起来精神还好啊。”
“白天的饭不少吃,晚上还要吃宵夜。”
有不少太监宫女忍不住议论。
楚鱼容果然说到做到,很快就在朝堂上消失了,让朝事去问皇帝。诸臣们顿时大喜,有不少人没有被楚鱼容打,但早就忍着不满,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一众人立刻拿着奏章来到皇帝跟前,明示暗示楚鱼容的处置不合规矩。
“陛下你不能不管啊。”有人甚至落泪。
躺在龙床上本就一肚子气的皇帝更气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蠢货连个楚鱼容都对付不了,才连累的朕也要受气。
还要这么早醒来听你们废话——昨晚因为吃宵夜睡的很晚。
当下皇帝就指着掉泪的臣子大骂“哪里不合规矩?朕才离开朝堂几天,朕定下的规矩就成了不合规矩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诸臣都懵了。
面对楚鱼容他们还能摆摆老臣的架子,但面对皇帝,又是一个重伤在身的皇帝,大家只能跪地认罪。
要是再把皇帝气出个好歹,他们就算是史书留名了——这种名大家并不想要。
接下来的几天,上朝就变成了折磨,说的好好的,皇帝就突然发脾气骂,骂的大家都有些想念楚鱼容。
楚鱼容虽然脾气不好,像个暴君会打人,但从不骂人,就是坐着听,不同意的时候直接说不同意,上次打人也是在被吵闹了几天后,才发火的,也只是一句拖出去打。
现在想想,还是这样好,至少耳根清净些。
哎,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去哪里了,应该是去给皇帝寻医问药了吧,真是个孝敬父皇的好皇子。
进忠太监听到这些大臣们这样传言的时候,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同情的看着他们。
接下来,皇帝只会骂的更凶了,说不定也要学楚鱼容那样打人了。
唉,宵夜的分量也要再增加一些,皇帝现在耗费力气,吃的越来越多了。
第458章 凝视
陈丹朱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这些事,金瑶公主那天走了后没有再来,也没有新的消息送来。
陈丹朱对京城也没有什么担心,有楚鱼容在,一切尽在掌控中。
她这些日子都只在想一件事,跟张遥成亲。
自从见到张遥冒出这个念头后,就越想越觉得合适。
听到妹妹又凑过来嘀嘀咕咕,陈丹妍笑着问:“怎么合适啊?”
年龄吗?
“张公子比你大几岁。”陈丹妍说,“太子殿下也比你大几岁啊。”
陈丹朱忙摆手:“不一样,不一样,不是这样算的。”
楚鱼容,哼,带上面具的话,比她可大好多岁呢!
那家世?
“太子殿下皇室权贵,你说自己是罪臣之后,门不当户不对。”陈丹妍说,“那张公子出身庶族,你是士族,还是门不当户不对呀。”
陈丹朱再次摆手:“不一样,再说了,我说我是罪臣之后,不过是谦虚一下而已,还有,张遥现在治水有功,当了官,以后也是士族了。”
那论交情?
陈丹妍将线头咬断,笑道:“你跟张遥和太子殿下都认识,也都共同经历过一些事,互帮互助的,我没觉得怎么就一个合适一个不合适了。”
那更不一样了!陈丹朱说:“我跟张遥更熟悉,我更了解他。”
她对张遥了若指掌,前世相识,今生依旧,那是一眼就看的透透的呢。
楚鱼容,前世她只听到过这个名字,今生见到竟然还有两张脸两个身份,她一点也看不透他。
陈丹妍笑着端详做好的一只鞋子:“成亲是要论熟悉和陌生吗?人啊,永远别想着看透谁。”说到这里又自嘲一笑。
比如李梁,她以为她看透他了,那么熟悉那么坦然,但实际上呢?人都是会变的。
陈丹朱有些自责,姐姐婚事不顺,她不该来这里跟姐姐嘀嘀咕咕,勾起姐姐的伤心事。
“姐姐你放心吧。”陈丹朱忙道,“我对张遥明明白白的。”
“我不担心。”陈丹妍将做好的鞋子放下,“不过张公子不一定对你明明白白的。”
陈丹朱撇嘴:“姐姐,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你还不明白,你有没有听我说啊!你不用担心,我会问张遥的。”说罢起身跑了。
陈丹妍开始做另外一只鞋,笑着摇头:“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啊,不就是自己胆子小,不敢相信那人嘛。”
说到这里又叹口气,她这个妹妹也是可怜,看起来胆大包天,其实始终绷着心神,希望那人能安抚好吧。
陈丹朱正想着怎么问张遥,金瑶公主就带着张遥来了。
“不是说出门去了吗?”陈丹朱惊喜不已。
金瑶公主笑道:“这次去的不远,我就叫他回来了。”看了眼张遥,“丹朱小姐在这里呢,多来看看嘛。”
张遥笑着应声是。
陈丹朱更开心,拉着金瑶公主的手连连点头:“公主说得对,公主对我真好。”
金瑶公主一笑,想到什么:“听说绣岭的腊梅开了,我们不如去赏花吧,还可以泡个温泉。”
陈丹朱当然没有异议:“虽然说是回家,但我是第一次来西京,哪里都没去过呢,以前在吴王宫赴宴的时候,听吴王的美人们说过,绣岭特别美。”
金瑶公主笑道:“是啊,特别美,有山有温泉有美景,所以一直都是诸侯王们赴京后的落脚处,我都一年去不了两次。”
陈丹朱哈哈笑了:“好了,过去的事不说了,我们快去吧。”
要走,又想到什么停下脚。
“我去换件衣裳。”
说罢看张遥一笑,喊着阿甜快来,转身进屋子里去了。
阿甜高高兴兴的跟进去。
金瑶公主有些不解,看张遥:“衣服挺干净的啊,换什么。”
张遥整容道:“这是对公主您的尊重。”
金瑶公主抿嘴一笑。
陈丹朱比金瑶公主想象的尊重多的多,两人原本在院子里站着,想着一会儿就好,没想到左等右等陈丹朱也不出来,只能坐下来喝茶等着。
喝第二杯茶的时候,陈丹朱才从屋子里出来,一看陈丹朱的样子,金瑶公主差点把口里的茶喷出来。
女孩子穿着簇新的衣裙,白白净净的脸点着桃腮红唇,带着金玉坠子,一闪一闪的让人眼花。
“你这也太隆重了吧。”金瑶公主笑,将茶杯递给要为她拍抚背的张遥,“我觉得不办场宴席都对不住你。”
陈丹朱哎呀道:“办什么宴席,如今这么忙乱,我们能出去逛逛就足够了。”
那倒也是,但金瑶公主还是很大方的许诺“等你父亲得胜过来,我们举办一场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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