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樊小余反应倒是快,已经转而走向昏迷不醒的alen身前,拿脚踢了他一下,头也不回的问:“刚才大猫切断了高压线,你那个什么抑制磁场的机器也不能用了吧?可是就这么叫醒他,他又能控制你俩,怎么办?”
时夜已经从身上拿出一枚针管,道:“接着。”
樊小余回头接住,转而粗鲁的插中alen的颈部,注射。
等注射完了,她才问:“这是什么?”
时夜:“可以让他浑身麻痹的一种合成药,只能保障说话功能。”
樊小余回过身:“这能抑制他的思维控制能力?”
时夜笑了:“不能,不过整个神经系统都麻痹了,紊乱了自身磁场,再大异能也不能发挥,除非药效减退。”
樊小余恍然的挑眉:“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审他了?”
随即,也不等时夜应声,樊小余一把揪起alen扔到椅子上,然后活动了几下手腕,就一下下“啪啪”的扇向alen的嘴巴子。
空气里只能听到打脸声,听得大猫一阵心慌,自四周缓慢升起的螺丝钉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围着他,同样害怕的抖动着。
直到alen的脸肿成猪头,终于被打醒,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能动,脸上生疼却不能用手去揉,只能勉强睁开眼视物,张开嘴呻|吟,连扯着嗓子喊都做不到。
呻|吟了片刻:“你……你……你们……”
樊小余立马觉得烦,扬手威胁道:“少废话,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老实交代,否则我打碎你的牙!”
“呜呜”了两声要抗议:“你作弊……”
下一秒,巴掌就呼了下来。
“啪”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樊小余甩了甩手,呼了呼有些发麻的手掌,刚要开口,时夜就出现在她身边。
侧首一看,但见时夜似笑非笑的站着,那神情,那站姿,再道貌岸然不过了,一手插袋,一手举着一个比手掌略窄的薄木板。
“余儿,小心打坏手。”
再听这语气,再知心不过了。
樊小余定定看了他一秒,移开眼时,笑容藏也藏不住,她接过木板,在手里颠了颠,很趁手,不费力。
不可否认,时夜真的很会拍马屁,但樊小余自是不愿意比作马,更愿意将此形容为体贴周到。
但天性倔强的她,却仍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有点薄,打两下就断了。”
木板轻轻打在她的掌心,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时夜却把什么事都想在了前头:“没事,仓库里有的是,木头的若是不禁用,还有金属的。”
又一次说到了樊小余的心坎上。
坐在跟前的alen却听得心惊肉跳,眼睛爆睁,拼命摇头,还时不时望向斜对面战战兢兢的大猫。
可大猫一接收到alen的眼神就让开,才被他思维控制过,樊小余下一个要算账的指不定就是自己,他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却救别人?
思及此,大猫立刻低头应道:“对,这种人就要教训……”
连忙说:“别!我说,我都说!”
见alen认怂,樊小余趾高气昂的扬了扬下巴,木板在手里拍打着,脚下站着随意:“第一,这场游戏是不是我赢了,你输了?”
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
樊小余笑了:“很好。第二,劳烦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用时夜做赌注?我很好奇。”
顿了一秒,说:“他,他很聪明,我需要他的脑子。”
这听上去逻辑成立态度也诚恳。
可樊小余却不相信,眯了眯眼,手一扬,木板就招呼上去。
立刻喷出一血,嚎叫着。
樊小余:“别耍花样。”
别人不了解alen,樊小余却一清二楚,以前在实验基地和他“玩”解谜游戏也不下百次,早就摸清楚了他的性格和心眼。
果然,樊小余一拆穿也不再龇牙咧嘴,脸虽然肿着,嘴里虽然在渗血,可整个人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樊小余不由得冷笑:“就知道你是装的。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盯着时夜。”
依然是那个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的腔调:“他是唯一一个,既在sp基地待过,也和第一批异能人密切接触过的人。”
的目光移向时夜,时夜不动声色,静静抬眼,就听到alen说:“我原来好奇过,为什么你能全身而退离开基地,这么长时间基地居然没有抓你回去。直到后来我碰到一个出来执行任务的特工,才渐渐猜到……”
话没说完,就是一阵怪笑,“咯咯咯”的很是刺耳,只不过他全身除了眼皮子和嘴皮子能动以外,全部僵硬,连面部表情都失去了,加上本身长得就丑,那神情看上去简直渗人。
笑了一阵,说:“怎么样,是我说,还是你自己坦白?”
时夜靠着一旁的石柱,目光漆黑,笑容很淡:“哦,你是说我易容和改变指纹的事?”
如此轻描淡写的,反倒是alen怔住了,他立刻看向樊小余。
樊小余就像是看白痴一样回望他,意思是她早知道。
唯有大猫,原本还缩在后面,听到这番对话立刻上前两步,一惊一乍地喊:“啊?只要易容和改变指纹就不会被找到!”
那他们还等什么呢,他们所有逃出来的异能人这些年亡个什么命啊,易容啊,改指纹啊,大摇大摆的过正常的生活啊!
樊小余大猫的声音觉得刺耳,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回头扫了他一眼。
随即,时夜平静的解释道:“并非那么简单。易容和改变指纹都不是难事,只需要搭配药剂,但基地定期有血液和dna测试,政府也有血液样本存储,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势必要到户籍部门登记,留下指纹、血液和dna样本,基地只要通过政府网络就能找到所有登记在册的人,因此从基地出来后我从没去做过户籍登记。也就是说,我到现在还是个黑户。”
大猫闻言,又瞬间蔫儿了下去。
时夜继续道:“我相信,你们在邬博士的实验室曾做过不下百次的血液和dna测试,必然有档案留下来,即使后来实验室炸毁了,期间的样本结果也已经传到sp基地。当然,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傻的跑去户籍登记,否则这么多年基地也不用费心抓捕。但要真的做到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最关键的还是学会隐藏异能。”
时夜停了片刻,又一次看向alen:“不过我相信,但凡尝到过异能带来的便利,就不会轻易放下,尤其是异能会进化,会变得更强大,等达到极限,还会反噬。sp基地要抓异能人,根本不用看户籍档案,异能人制造的动静足以惊动基地的眼线。加上现在科技的力量,使用异能的瞬间,自身磁场数值会爆表,卫星会将探测到的数值上传到终端,接下来就等基地收网了。”
时夜话音落地,良久都没有人接话。
樊小余在沉思,同样的理论她通过这几次的事件差不多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反倒是大猫头一次听说,不由得叫出声。
“啊,那咱们刚才……刚才这样……会不会……”
大猫一激动,周围的螺丝钉也不安分,围着他转圈圈。
樊小余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先淡定,要是真的探测到,基地早杀过来了。”
等大猫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些,樊小余才又道:“我本身没有开发出异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爆表数据,你原来只是会发光而已,那点能力也不足以把基地的人引过来,不过现在……”
樊小余说到一半,看向时夜。
时夜:“回头做点测试,如果超标,我再想想其他办法,看看有没有可能阻隔他自身的磁场。至于刚才的动静,你们可以放心,即使被探测到什么,也只是高压电走漏。”
大猫左看看右看看,看了看樊小余,又看了看时夜,最后又将视线转到樊小余脸上:“小余,这些你该不会早知道吧?”
樊小余叹了口气:“我最初拉时夜入伙,是因为在咱们的团队里,没有人像他了解基地的运作。关于异能爆棚引来基地的追杀,自小楼离开后我就没担心过,我和你没有一个会踩线。可最近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变故,又令我不得不改变看法。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基地一早就瞄上了我和你,因此才会派来试探。”
大猫倒吸了口气:“这些……这些你连我都瞒!”
樊小余却很冷静:“你这么情绪化,我怎么敢告诉你?我要是一早告诉你了能把你玩的更狠。”
话音落地,樊小余的目光斜向alen。
被晾在一旁良久也不发言,像是听得很专注,被樊小余拿眼神这么一扫,这才有了反应:“嘻嘻,原来你知道基地在观察你。樊小余,你果然好玩!”
樊小余却皮笑肉不笑:“我劝你少点废话,愿赌服输,把你知道的基地的信息提供给我。”
大猫提出质疑:“他说的话能信吗!你就不怕他也是基地派来的?”
樊小余:“他不是。我也想不出他骗我的理由。”
大猫:“为什么!”
半响没有说话的时夜,这时开了口:“这么我行我素的性格不是基地的做派。若是他被基地抓到过,早就被开膛破肚做研究。何况这种思维控制的异能防不胜防,放出来执行针对任务就等同放虎归山,sp基地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话落,时夜还慢悠悠的看了大猫一眼。
大猫立刻接收到他眼神的讯息,吸了口气,如鲠在喉。
下一秒,樊小余也补了一刀:“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瞒着你了?两个字,智商。”
大猫顿觉委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樊小余却又一次噎了回来:“行了,闭嘴。”
樊小余又看向alen,挑眉,示意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笑嘻嘻的:“其实我什么都没查到,我接触到的基地的人都是小角色,不过我倒是打听到一个人,她什么都知道!”
樊小余:“谁?”
:“你猜?”
静了一秒,仓库里再度响起哀嚎声。
樊小余手里的木板应声打断。
其实倒不是alen有自虐倾向,只不过想借此拖延时间,尝试恢复思维控制的能力。谁想到时夜下的药劲儿忒大,他一时半刻自己都不受控,何况是控制人,这才饱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良久过去又忍不住犯了几次贱,嘴巴肿得像是两条肥香肠,连吐出来的字眼都模糊不清,这才不甘愿的把底牌亮出来。
“我知道程辉在哪儿。”
紧接着迅速道出一串地址,又道:“答案你自己去找吧,我都告诉你了,就不好玩了!”
言下之意,老子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了。
然而实在是担心多余。
程辉二字一出,别说是喜形于色的大猫整个人一激灵,就连樊小余都不禁愣住,一下子就被这个名字拉向久远的回忆。
既陌生又熟悉,多年没有人提,比alen出现在他们嘴边的次数都要少,几乎为零,恐怕再过几年就真的彻底忘了。
半响过去,时夜终于打破沉默:“程辉是谁?”
樊小余皱着眉,刚要张口,这时就听到外面一阵动静,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像是来了很多人。
就见陈峥带了一队人冲了进来,时夜走向陈峥,两人小声交谈了两句,做好了交接,陈峥便将alen捆绑结实,押上了车,并从时夜手中接过几个针管,记下间隔的注射时间,以确保alen顺利被送进刑事局特别申请的足以隔绝一切磁场和能量的特种监狱,那将是alen后半辈子的安居之所。
不过令陈峥意外的是,这次押解犯人竟然是一次大满贯,非但抓到了异能人alen,可以在他们这些探员的功劳簿上记下一笔,仓库的隔间里竟然还有几个大人物,一个传说中已经被秘密处死的兽人,一个黑市赫赫有名的女杀手及几个小喽啰。
临走前,陈峥将时夜拉到一旁犯嘀咕,还时不时看向一旁有点古怪的大猫,打从他刚才带人进来,大猫就掀起地上的一块破布裹住自己,只露出来一张黑漆漆像是被烤焦的脸。
陈峥本想追问时夜是怎么把这些要犯一网打尽的,可时夜却蜻蜓点水的一语带过,根本懒得给他交底,最后还反将了他一军。
“接下来半年,我什么案子都不接。”
陈峥:“不接?你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