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二哥还在替她的婚事张罗,她能做的,便都竭尽全力在做。
她和二哥虽然都是姨娘所出,但因为母亲膝下无子,二哥自幼是抱到母亲房中当嫡子养大的。
二房就这么一个嫡子,父亲和母亲都看重。若不是有二哥照拂,她在府中的境遇只怕还要再难些。
二哥同母亲的娘家,叶家家中子弟走得亲近。
叶家是将门。
将门中人对这些有的无的看得不如建安侯府这样的清贵人家重,二哥是想借叶家的关系,在军中给她寻一门亲事。
新帝登基两年,提拔了不少新贵。
尤其是军中新贵。
这些新贵大多没有什么世家背景,却手握兵权。
二哥是想替她寻这样的亲事。
但在建安侯府这样的世家眼中,这些新贵是眼中钉,肉中刺,祖母和大伯父未必会答应。
楚洛心中清楚,急不得。
急只能自乱阵脚,如今,权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她还有二哥帮衬着。
第002章 小马驹
楚洛醒了,子桂便唤了大夫来看。
大夫见她终于退烧,心中方才舒了口气,若是再烧下去,怕是人都要烧糊涂了。
大夫重新开了方子,让药童照着药方抓药煎药去。
药童煎好药,端到稻香苑的东暖阁中,楚洛只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子桂在耳房中偷偷倒了。
子桂不解,“东昌侯世子都走了,小姐这药也当喝全了,连着病了好几日,怕身子都拖累了。”
楚洛温和笑了笑,“东昌侯世子一来,我就病了,东昌侯世子一走,我的病就好了,你说祖母和侯夫人心中会不会有旁的计量?”
子桂心中豁然开朗。
楚洛继续笑道,“伤寒杂症拖个十天半月是常有的事,眼下何必在这节骨眼儿上去触祖母和侯夫人的霉头?烧都退了,便无大碍了,也不急在这几日。”
子桂心中叹道,早前是疏忽了。
楚洛便又笑了笑,重新低眉翻看手中的书册。
侯夫人盼着给东昌侯世子纳妾,早些替府中添丁。如今,她在侯夫人眼中,是个连倒春寒都会风寒发烧十余日未见好的人,侯夫人日后是不会再将纳妾的心思放在她这里了。
楚洛心底澄澈,却未再向旁人道起。
……
楚洛大病未愈,老夫人怕府中旁的姑娘也跟着染了风寒,只让身边的管事妈妈郭妈妈每日来看她一次,除此之外,也未让府中旁的姑娘来探望。
敲东昌侯世子风波过去,楚洛也正好落得清净,每日在房中翻翻带来的医书,心情放松了不少。
听闻这几日,东昌侯得了几匹小马驹,借花献佛,正好送与了建安侯府的几个姑娘。
一人一匹。
东昌侯府内又有一个现成的马场,世子夫人这几日都带着建安侯府的几个姑娘在马场内练习骑马。
世子夫人是侯夫人王氏的女儿谭云,早前嫁到了建安侯府做长房儿媳。
建安侯府的爵位由长房承袭,府中的公子小姐,并着下人都循礼唤一声“世子夫人”,而不是“大奶奶”。
这次谭老夫人带了家中的姑娘到东昌侯府做客,世子夫人也带了两岁的小世子一道回了东昌侯府,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东昌侯好骑射,世子夫人又是东昌侯唯一的女儿,自幼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世子夫人教建安侯府中的几个姑娘练习骑马,王氏则带着小外孙在一旁看,共享天伦之乐。
楚洛还病着,世子夫人未让人来请。侯夫人怕楚洛一人在屋中闷着,便让跟前的一等丫鬟芸香送些打发时间的零嘴,书册和小玩意儿去楚洛屋中。
……
“六小姐,侯夫人苑中的芸香姐姐来了。”丫鬟路宝撩起帘栊,说笑声透着帘栊传到屋中,路宝满脸都是笑意。
“见过六小姐。”芸香一面福身行礼,一面让人将东西抬进屋中来。
楚洛坐在榻上,只披了一件单衣。
芸香隔着屏风给她行礼,“六小姐,世子夫人带着侯府的几位小姐在马场骑马,侯夫人怕六小姐闷在屋中,让奴婢送了些零嘴,书册和小玩意儿来屋中,给六小姐打发时间。”
芸香是侯夫人苑中的一等丫鬟,也是最干练利索的一个。
侯夫人跟前不少事前都是交予芸香去做的。
楚洛莞尔,应了声,“辛苦芸香姑娘特意走一遭。”
楚洛身侧的子桂会意上前,塞了些碎银子在芸香手中。
芸香推辞一二,最后还是笑眯眯收下,又道,“奴婢不知六小姐喜好,先前找路宝姑娘打听后备了些,若有不周全的,六小姐再让路宝姑娘同奴婢说一声,奴婢这就去备。”
“有劳了。”楚洛没有推辞,只是道了声谢。
帘栊撩起,芸香领了粗使的老妈子出了内屋。
路宝去送。
路宝折回的时候,子桂正齐了齐钱袋,低声叹了叹,“这一趟来东昌侯府,前后花了不少银子,所剩的积蓄不多了。”
子桂是心疼方才给芸香的那些碎银子。
楚洛宽慰道,“银子散出去总是有用处的。芸香是侯夫人跟前的丫鬟,她肯收,便是愿意帮衬,她若能帮衬,咱们能省不少麻烦。这银子花得不心疼,花不出去才心疼……”
子桂颔首,六小姐的意思她都明白。
她不是心疼银子,她是心疼自家小姐。
小姐不似侯府中旁的姑娘得宠,老夫人和侯夫人平日里赏下来的东西本就不多,每月的例钱也就固定就这么些。这次来东昌侯府做客,四处都需要打点,比在侯府中还要吃紧些,若非二公子临行前私下贴了些银子给六小姐,交待说,出门在外不比家中多带些银子傍身总有用处,眼下还真有些捉襟见肘了。
也亏得早前使了银子打点过,东昌侯世子一事才提早知晓了风声,避了过去。
早前使银子的去处还不是芸香,芸香应当比旁的丫鬟还要管用些。
后来也真如楚洛所说的,使出去的银子,过两日便有了用处。
这些自是后话。
此时主仆三人言辞之间,听苑外似是有嘈杂声。楚洛和子桂,路宝都顿了顿,循声望向窗外。
如今在东昌侯府做客,临近几个苑落里住的都是建安侯府的女眷,眼下,应当都在马场同世子夫人一道练习骑马才是,这个时候是谁回了苑中?
……
此时回苑中的不是旁人,正是建安侯世子。
正月十五过后,新帝便率了百官前往文山春祭,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建安侯与建安侯世子奉诏随行前往文山春祭。
文山就在坊州境内,距离京中大约十余日路程。
东昌侯府敲也在坊州境内,所以建安侯便同老夫人商议好,由老夫人先带府中女眷来东昌侯府,等祭天大典结束后,建安侯和世子再与东昌侯一道来东昌侯府。
文山离东昌侯府约是大半日路程,但今日是祭天大典,怎么这时候人就回来了?
老夫人意外。
老夫人不怎么喜欢看骑马,所以未去马场,只在屋中看着佛经休息,建安侯世子直接来了苑中寻老夫人。
建安侯世子屏退了屋中旁人,这才上前扶着老夫人在外阁间中的座位坐下,脸色稍微有些黯沉,“祖母,今日的祭天大典出事了。父亲和叔父(东昌侯)有事留下,让我先回侯府来同祖母说一声,他们二人怕是这几日都回不了东昌侯府了,让祖母和表婶先勿担心。”
越是这么说,老夫人心头越是骇然,但老夫人的语气却还算镇定,“祭天大典上怎么会出事?”
屋中并无旁人,建安侯世子低声道,“此事口风甚紧,父亲透露得不多,也不让我多打听。宫中对外只说是陛下染了风寒重疾,今晨在祭天大典上昏倒了……”
昏倒?
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祭天大典上昏倒可不是小事!
建安侯世子继续道,“祖母知晓,风寒此事本身可大可小,最易拿来做文章,陛下此番是否真是风寒,尚还有待商榷。能将父亲和叔父同时留下,这风寒之说定然是说辞。”
老夫人不置可否,但心中清如明镜。
能让建安侯和东昌侯如此噤声,且忌讳的,不应当是风寒。
建安侯世子又道,“今晨的祭天大典孙儿在外围,不如父亲和叔父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再多的细节,孙儿这里暂且都不知晓了。临行年父亲也有交待,在东昌侯府当如何便如何,不要多打听便是了。”
老夫人颔首,“你父亲是对的。”
能在祭天大典上出的事,决计不是小事。
他们如今都在坊州,本就离文山近,不当打听的,便都不应多打听。
祸从口出,他们与东昌侯府此时都当谨言慎行。
老夫人告诫,“此事可说与你表婶听,但不可再说与府中旁人听。人多口杂,此事勿要再节外生枝。”
“祖母放心,孙儿知晓了。”建安侯世子应声。
老夫人一面颔首,一面沉声叹道,“我会让郭妈妈看好府中几个姐儿,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心思太多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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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姐,方才是世子来了苑中寻老夫人。”路宝打听一圈回苑中,已是黄昏前后。
世子?
楚洛倒是意外。
今日世子不是应当同侯爷一道参加祭天大典吗?
文山到坊州城中有半日路程,不应当回来这么早才是。
“就世子一人吗?侯爷和东昌侯一道回来了吗?”楚洛又问。
路宝摇头,“只有世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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