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但他眼下……没办法在成州同单敏科撕破脸,也没有立场同单敏科撕破脸。
谭源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单敏科,“那好,单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齐小公子讲,不知可否方便?”
楚洛心底微滞,不由将头低得更下去了些。
单敏科目光顿了顿,似是看出些旁的意味,淡淡道,“谭小将军,这不合适吧……”
如法炮制。
谭源也上前一步,同他方才一样,低声道,“单敏科,我的忍耐也有限度,我既然答应你不生事,你我最好都各退一步,否则,你最好在朝中一件事都不要错……”
单敏科目光微楞。
谭源全当他默认,径直走过他身侧。
“你过来!”谭源语气中的恼意在楚洛跟前却没有收敛,楚洛未及反应,被他轻拽到一侧。
楚洛心惊,避开谭源目光。
“京中陶真的事我听说了。”谭源声音低沉,“谭孝的事我也听说了……”
楚洛心中微顿。
谭源似是特意没看她,“你跟我走,旁的事情都不用管。等过些时候风声平静了,我会请旨堵旁人的嘴,你以后……跟我……”
楚洛以为听错,抬眸看他,不知他何意。
他目光正好对上她,见她一脸懵的表情,谭源心中更加窝火,“不行吗!”
楚洛小时候便被他这么凶哭过,当下,喉间紧张咽了咽,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谭源心中恼火,见她如此,又不好像小时候一样凶她,特意惹她哭,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恼火,继续道,“是会委屈你做一段时日外室,但最多一年,我会在陛下跟前请旨娶你,我去何处,你跟去就是,不必留在家中,也不会见到谭孝添堵……”
他很少这么同她说过话,自己也知道语气中很有些别扭,自己也都觉奇奇怪怪,但是还是决定拿出最大诚意,“你我若是合得来,就你我二人一直过,孩子生下来,我可以不纳妾,通房也可以没有。”
谭源耳根子微红,低声道,“你们女人不都介意这些吗?我既然说了,答应了你的就能做到,你不必担心我人前人后一套。”
楚洛嘴角抽了抽。
见她不应声,又这幅模样,谭源心中的火气“嗖”得一声窜起来,“还要提什么条件吗?你说!”
楚洛眸间既诧异,又退避,“世子多虑了……”
谭源愣住,她不愿意?!
他都这样允诺她了,她还不愿意!
谭源怔了怔,脑海中忽然想起方才单敏科的维护,忽得,心中会错了意,顿时更恼火几分,“建安侯府同东昌侯府是姻亲,你我自幼就认识,让你跟我,难不成在你眼里,还比不上跟单敏科?!”
楚洛眼珠子都险些惊出,他什么脑回路!
谭源似是彻底失了颜面,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楚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不跟我走?”
楚洛深吸一口气,似是从未他面前斩钉截铁过,她摇头。
谭源讶异看她,似是意外,更是恼意到了极致,“等建安侯府寻到你,你知道姑奶奶的脾气,你别后悔!”
他是威胁她!
他是气急。
她宁肯被建安侯府拎回去,自己明知道承担不了后果,也不愿意他帮她?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她还!
“我不后悔!”
他没想到楚洛会接话。
谭源一脸难以置信。
楚洛说出来,只觉心中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谭源,我从小就怕你,你总是欺负我,我不喜欢什么,你就非逼我做什么,我不照着你说的做,你就非逼着我哭才作罢。我不喜欢同你一处,从小就不喜欢……”
谭源全然僵住。
气氛一时尴尬,书房外,有人急匆匆入内,“大人!”
是单敏科的心腹,单敏科眼眸微微紧了紧。
那人见书房中还有旁人在,近前到单敏科耳边,附耳道了几句,单敏科眸色微变。
也几乎是同时,谭源的副将也冲到了书房中,“小将军!”
谭源也从错愕中回神。
有人上前,他敛了先前思绪。
副将也是在他身边,附耳,谭源脸色忽然就变了。
谭源和单敏科对视一眼,都猜到对方方才一定收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消息,陛下回宫,宁王世子被杀,冠洲陶家子弟被杀,京中的局势在今日忽得扑朔迷离,让人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宁王乱军在集结,陛下诏小将军回京护驾!”副将的声音在他耳边继续响起。
谭源是猜到了陛下还没死,却没猜到陛下已经回宫。
更没想到,此事的矛头忽然指向了宁王。
朝中之事瞬息万变,而眼下陛下在宫中无疑于是旁人的活靶子,还不知这京中藏了多少宁王的党羽,拖不得。
“奉诏救驾,单敏科,驻军要从你成州借道,路上可以快两日!”谭源将早前的头脑发热压了下去,同旁的事情相比,此事才是要事。
单敏科亦看向他,“好,谭小将军请便。”
谭源眉头微微拢了拢,单敏科果真是陛下的人。
只有陛下的人,这个时候才会如此通情达理,否则,只会坐山观虎斗。
谭源看了一眼楚洛,按下腰间的配剑,没有再说话,径直领了副将一道出了书斋中。
待得谭源离开,单敏科脸色也未舒缓过来,而是越渐难看。
李彻这个时候回宫中?
他这是要特意拿自己做箭靶子吗!
楚洛快步上前,“舅舅?”
方才单敏科和谭源身边都有人慌张传递消息,而后两人都先照不宣,那一定是同京中的消息相关。
单敏科看向她,沉声道,“李彻回宫了。”
这个时候?楚洛心底微沉。
第047章 世家
文帝回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京中。
文帝回宫当日, 宁王世子暴毙,不少宁王的心腹官员都受了牵连。虽未有人明说,但京中能这么快动手的, 只有文帝手下的暗卫。
这次文帝在源湖落水,各种蛛丝马迹都指向惠王余孽, 也确实查到了不少惠王余孽相关的证据。
文帝失踪几日, 朝中人心惶惶,太傅中风, 朝中剩封相在主持大局。
短短半年内, 文帝第二次遇刺,这次不是昏迷, 而是遇刺落水, 整个人被源湖湍急的水流冲走, 是死是活都不知晓。朝中和京中私下的议论声根本止不住。
惠王已死,陛下膝下无子, 若是再寻不到陛下踪迹,是要考虑皇位继承之事。
如今皇室的宗亲里还能继承皇位的, 有陛下的堂兄麓山王,堂弟贵王, 三叔宁王,再有, 便是过继更远的宗亲子弟到陛下名下。
麓山王的父亲便出生不高, 如今守着封地,偏安一隅;宁王手中有驻军,但惯来闲云野鹤,当初陛下能顺帝登基,还是因为宁王扶持的缘故;贵王有才干, 年轻,亦有远见卓识……
在这些人中,贵王的呼声最高,早前陛下在文山遇刺昏迷,也不乏要员频频与贵王接触,这其中,反倒将宁王摘得干净。这次陛下出事,也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矛头对准贵王,陛下出事,贵王的益处最多,怕是不干净,若是贵王真上位,恐怕不知道还要牵扯出多少风波。
便也有声音道,宁王虽然闲云野鹤,但是将宁王世子过继给先帝,那宁王世子便是陛下皇弟的身份,倒要比贵王和麓山王来得更名正言顺。
这样的声音渐渐在朝中有了声势。
而如今文帝忽然回京,第一个收拾的便是宁王世子,突然间风向骤变,朝中都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文帝回宫当日,宁王便反。
若非陛下这么紧逼,宁王许是还不会狗急跳墙,朝中也不知宁王其实一早就在京城几日行程处大举屯兵。那早前陛下遇刺落水,惠王余孽顶包,又祸水东引到贵王身上便都有迹可循。
宁王好端端的人设,似是在世子被杀后,红了眼,失了分寸。
京中一朝生了变故,陡然间要比早前文帝失踪时更加人心惶惶。
两边禁军在京中对峙,宁王的兵直逼京城,即便知晓宁王是要逼宫,宁王要反,眼下是站文帝还是站宁王便成了所有世家和朝中官员的难题。
尽忠,可能会死。
坐等宁王谋逆,就是赤.裸.裸得打脸。
京中禁军尚在对峙,宁王的军队兵临城下,军中至少半数的将领是效忠陛下,必定会救驾。
陛下和宁王,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这波风波里,如坐针毡的变成了国中的世家,朝廷命官和驻军将领,尤其是京中这些。
建安侯府内,老夫人苑中,二爷,三爷都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老夫人和建安侯倒是在主位坐着,脸色都几分隐晦,没有吱声。
一侧的建安侯世子也未开口。
二爷和三爷各执一词,二爷说宁王这就是谋逆,若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会毁掉建安侯府的百年清誉,三爷说若是宁王逼宫登基,这日后的史册都是宁王写的,站宁王的世家才有百年清誉,旁的都是乱臣贼子。
因为屏退了府中旁人,老夫人苑中没有留其他人,连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不在,二爷三爷吵得不可开交。
建安侯世子心知肚明,父亲和祖母心中已有定论,眼下,不过叫二叔而三叔来,不是要听他们意见,或是听他们争执,而是要确认他们的态度,要看看二叔和三叔有没有在私下或公开的诚表明过态度!
吵到最后,老夫人果真拍了桌子,“吵够没有!”
二爷和三爷当即安静下来,都低着头,只时不时抬眸瞄一眼老夫人和建安侯,都没再说话。
建安侯沉声道,“方才你们两个在这里说的这些话,可还曾在旁的诚,同旁的人说起过吗?”
建安侯忽然一问,二爷和三爷冷不丁都怔住。
二爷倒是说,“就在苑中,同夫人说起过。”
三爷支吾道,“这……”
建安侯和老夫人心中便都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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