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傻女 第105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舅母的意思是,这事错在洪姑娘自己。是洪姑娘多管闲事惹事上身,那害人之人反倒没错。对吗?”

  顾氏真不想和她掰扯这些,一心只想让她赶紧去求公冶楚。“元惜,你不能听信旁人一面之词。玉容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她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说不定是洪姑娘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离间你和我们的关系,好达到自己嫁进侯府的目的。”

  一般人听到顾氏这么说,多少会思量一二。

  顾氏以为自己如此一说,裴元惜肯定会有所动摇。

  不想裴元惜缓缓摇头,“那些人开始可没有供出玉容表妹,他们说是受我指使。”

  “什么?”沈氏惊呼。

  顾氏微怔,“元惜,你是说他们说是你指使的?”

  “没错。有人冤枉我,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大都督是替我出头,这才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你们说我为何要去救一个陷害我的人。”

  沈氏倒吸凉气,顾氏亦是一脸不信。

  两人看着她,一个喃喃着不可能,一个喃喃着定然是弄错了。

  她目光极淡,“大都督会弄错吗?”

  公冶楚是什么人?这样的事情要是都能弄错,那他就不叫公冶楚。

  顾氏倒退两步,扶住桌子稳住身体,眼神灰暗中带着不信,嘴里不停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然后她一下子冲过来,紧紧抓住裴元惜的胳膊。“元惜,那可是你嫡亲的表妹,或许她是一时糊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裴元惜看着她,一字一字,“舅母,你在强人所难。”

第83章 交待

  顾氏走了。

  离开时脸色极为难看。

  她是上门来求助的,不想求助无门还添了一肚子的堵心。她走得一脚深一脚浅,一时生女儿的气,一时又生外甥女的气。

  女儿做错了事,她是又气又心疼。气外甥女不够大量,揪着玉容的错处不放,见死不救太过不讲人情面。她又怪小姑子没能力,连亲生女儿的事情都做不了主。

  她想到公冶楚的为人,又想到他手下柳卫行事的手段,一时又是惊惧难当。脑子一片乱,耳朵嗡嗡响,茫茫然不知还能求谁。

  夫君不如宣平侯那般有能力,以前先帝在时还能上朝点个卯。后来新帝登基,大都督不喜徒有虚职的勋爵,取消点卯的惯例。

  是以夫君在大都督那里连脸都没怎么露过,哪里说得上话。她全部的指望都在儿子身上,对寅哥儿寄予厚望。要是因为玉容的事害了寅哥儿,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一回侯府听到下人说二姑娘被送回来了,她推开婆子的手跑起来。一口气跑到屋子里,便看到女儿一副吓傻的模样。

  沈玉容明显被吓坏了,身体蜷成一团眼神呆滞无神。屋子里灯火通明,她去缩在角落地不停发抖。

  “玉容,玉容,你不要吓母亲。”

  “母亲,母亲……”沈玉容呆滞的眼中慢慢有了波动,她一下子抱住沈氏大哭起来,“母亲,我还以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可怕,那里好可怕。”

  各种各样的刑具,有钩状的有烧得通红的。呼吸之处全是血腥气还有说不出来的腐烂气息,有的刑具上血迹斑斑,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钩子铬铁。

  那些人把她丢进去,然后把她绑在椅子上。她怕极了拼命喊着救命,没有一个人理她。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她看着那些人出去,留她一个人面对可怕的地牢。她喊得嗓子都哑了,越看那些刑具越是害怕。

  然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头上,她吓得放声尖。

  那红红的黏黏的不是血是什么,血滴在她的头上顺着她的头发滴到她的衣服上。还有一些直接滴在她的身上,湿答答的令人作呕。

  她惊恐抬头,被头顶上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上头倒吊着两个人,血肉模糊不知死活,那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一滴滴往下滴。

  这时暗处传来一个声音,她听到有一道极冷的声音问那挂着的人,是谁指使的。

  挂着的人气若游丝,说是一个婆子找到他们的。问话的人问那婆子生的是何模样,然后她看到那个婆子被人带进来,正是她院子里的杂使婆子。

  那婆子吓得瘫倒在地,几乎不用审便将事情倒得个干干净净。婆子不仅将她供出来,还把她栽赃裴元惜的事说出来。

  婆子被带出去后,所有人都跟着出去了,暗处的人似乎也出去了。地牢中又剩她一人,头顶的血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滴。

  “原来是你,是你指使我们的……你害得我们好惨……”头顶上的突然开口了,血水混着唾液滴在她的身上。

  她尖叫不停,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她越是叫得厉害,头顶上挂着人越是骂她。他们骂尽世上最恶毒的话,张着嘴恨不得下来咬死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终于有人把她带出去送回侯府。她浑身发抖,抱着顾氏死死不松开。

  “母亲……母亲……我好害怕,好害怕。”顾氏一把推开她,硬起心肠,“你还知道害怕,你可知母亲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那么糊涂,为什么要那么做?”

  世家主母有心机有手段,在内宅时怎么来都没事,因为内宅就是每一个当家夫人的地盘。可是玉容还小,又在外面行事,且还行的是那样的阴损之事。

  她……真是又气又怒其不争。

  方才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又惊得倒吸凉气。只见女儿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血腥气还有不知名的味道令人作呕。

  她语无伦次,“玉容,他们把你怎么样了,对你用刑了?”

  沈玉容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那些血污,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她又急又恶心,脱完衣服不够,抓散自己的头发吵着要沐浴。

  “不是我的血,是那些下贱人的血。母亲……快,快给我备水。”

  顾氏松了气,忙吩咐下人抬了热水。亲自照顾女儿沐浴更衣,这一洗至少洗了半个时辰。水凉了加,期间还换了两次。

  便是这样,沈玉容还是闹着再洗。

  这下顾氏没依她,“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你说你怎么这么没脑子,竟然连那样的蠢事也做得来。好在大都督只是吓一吓你,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母亲!”沈玉容真是吓怕了,她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要她说都怪裴元惜那个傻子,为什么要坏她的事。“我明明都算好了的,那些人也说万无一失。我哪里知道……”

  “你给我闭嘴!”顾氏生忍着怒火,“你还有脸说自己算好的。你为什么事先不同我说?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蠢事来?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沾上这样的事还被人发现了,你以后的婚事能好吗?”

  “不就是那个姓洪的碍眼,要不然我和世子表哥的婚事就成了。”沈玉容喊起来,“我给她一点教训又怎么了?”

  “你给教训可以,但你……”顾氏说不下去,想到女儿一直养在内宅,哪里知道外面道上的那些人。是谁给她出的主意?又是谁替她牵的线?“玉容,你告诉母你,这事是谁让你做的?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沈玉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是我的主意,是祖母……祖母教我的。她说不心狠一点,我就不能嫁给世子表哥。”

  婆母?

  顾氏心下一惊,然后便是满腔的愤怒。

  自从小姑子的女儿被换,婆母生了大病之后,侯府没有一天自在的日子。婆母从庄子回来后,更是闹得家宅不宁。

  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婆母便把侯爷和她叫过去骂一顿。侯爷天天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因着得了几位美娇娘竟然忍气吞声。可怜她不仅挨骂不落好,还要忍受丈夫得了新欢的苦。

  以前婆母最是疼爱寅哥儿,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说寅哥儿无能,把寅哥儿说得一无是处。现如今府里天天乱糟糟,寅哥儿更不爱说话了。

  她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气得两眼发黑。“你还有脸哭,这样的事你听你祖母的话,还瞒着我。现在出事了就知道哭,你怎么不去质问你祖母为什么要害你!”

  “母亲,祖母没有害我,她是为我好,她是想帮我嫁给世子表哥。都怪裴元惜那个傻子,是她坏了我的事。要不是她这事就成了!”沈玉容喊起来,一脸的恨意。

  顾氏已然气到不想说话,这样的事哪里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做的。当家主母们收拾妾室也好,用手段处置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也好,那都是在自己的内宅行事。

  真要扯上外面那些人,就不是一个内宅妇人能够把控的。

  她想起离开宣平侯府时那个外甥女说的话,对方说会替她向大都督求情。但不会瞒着洪将军府,洪家如何对付她们那是洪家的事。

  那个外甥女同以前的傻子并没半分相似之处,玉容竟然还只把对方当成以前傻女。她知道对方之所以同意求情并不是因为自己是长辈,也不是念着两家的血亲,而是报以前她曾经代为出头的人情。

  如今人情已了,以后昌其侯府再有什么,她相信那个外甥女一定会袖手旁观。

  她狠下心来,勒令女儿禁足三月期间不能出门。然后让自己的人守着,不管沈玉容如何哭喊硬起心肠离开。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女儿的哭声,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但是她必须心狠一点,才能把女儿的性子掰回来。别人家的老夫人是镇府之宝,他们侯府的老夫人是祸家之源。

  有时候她怀疑婆母定然是受了大刺激,得了失心疯。

  走到半路,林氏身边的婆子来请。那婆子是个生面孔,是林氏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以前林氏身边的那个老嬷嬷被林氏给发卖了,说是以前曾经帮向姨娘说过话。

  林氏这个时候找她,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人还没有进屋,一只杯子便从里面飞出来摔碎在她的面前,茶水溅在她的裙摆和鞋子上。

  然后是林氏嘶哑难听的声音,“婆婆相请,竟然推三阻四心不甘情不愿,如此不孝的媳妇要来何用?”

  顾氏忍着气,面不改色地进去,“母亲,您找我?”

  林氏那双凌厉的眼看过来,像一条毒蛇。瘦下来的脸颧骨吓人,瞧着哪有以前慈眉善目的样子。

  “我不派人请你,你是不是不愿意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你要真这么不孝,信不信我让我儿休了你。”

  顾氏那个气,指甲都快掐断了。

  “母亲我这不是来了,您有事尽管吩咐。”

  林氏冷笑,笑声嘶哑难听,“我哪里敢吩咐你,你恨不得我早点死,好让你在侯府里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的到底是谁?

  顾氏真的很想顶撞她,她要不是自己做事不干净,怎么会让向姨娘生下孩子?向姨娘要不是生下孽种,又怎么会害得小姑子女儿被换。

  说到底所有的孽都是她造的,偏偏她还可以仗着长辈的身份发疯。她怪这个骂那个,不过是掩饰自己造的孽罢了。

  眼见顾氏低头作出一副听训的模样,林氏总算是脸色好了一些。

  “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怪我当年不够心狠。我一想到我可怜的外孙女受的那些罪,我就难受得吃不好睡不好……”林氏突然哭起来,那哭不知是笑还是哭,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顾氏头皮发麻,说不出来的难受。硬着头皮听林氏又是哭又是自责。一会儿骂老侯爷,一会儿又骂自己,颠三倒四哭了半天,总算是说出叫她来的用意。却原来是让她去接裴元惜过来住几天,说什么要好好和自己的外孙女相处。

  “母亲,元惜已经同大都督定亲,怕是有些不妥……”

  “什么元惜?我的外孙女不是叫元君吗?”林氏瞪大眼,不满地看着顾氏,“你是不是当我老糊涂了,竟然拿一个庶出的傻子来糊弄我?”

  顾氏心道,也不知道是谁糊涂了。

  “母亲,元君……”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好外孙女。我的好元君小时候又聪明又可爱,她和我这个外祖母最亲近。一定是你们说我的坏话,说我糊涂了,害得我的好外孙女都不来看我。”林氏又哭起来,哭得人心里发毛。

  顾氏也是恨,一赌气,“好,我这就派人去宣平侯府同小姑子说,让她把元君送来。”

  林氏闻言破涕为笑,笑得好不瘆人。

  顾氏心里憋着气,离开后立马打发人去宣平侯府。就说老夫人想念外孙女,让接元君过来住几天。

  沈氏收到消息反复询问,只当是下人搞错了。下人得了顾氏的交待,只说老夫人说得真真的,是从小疼到大的元君,不是元惜。

  这下,轮到沈氏头疼了。

  她知道自打出事以后,母亲便病了,最近更是变得糊涂。思前想后让人回话,说是元君不得空。

  谁知林氏不依,在昌其侯府闹个不休。顾氏见天的派人过来,沈氏实在是扛不过去,这才把裴元惜找来商量。

  裴元惜听完后,长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