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傻女 第83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张婶大松一口气,“……什么。”

  李婶还在说,“那个叫贾金宝还行,另一个叫什么胡大力的我看更……

  “别说了。”张婶用手肘捅她,她这才醒悟过来。

  好在她们见裴元惜完全没听懂的样子,赶紧扯说别的事把这事给岔过去。裴元惜假装伸腰的时候看向地头那边,暗忖着不知道公冶楚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她看向那一排泡着豆子的木桶,敛着眸遮住眼底的愧疚。

第66章 霸占

  泡了一夜的豆子恰到好处,晨起后几位妇人便围着石磨忙活开。随着石磨缓缓的转动,乳白的豆浆散发出豆子特有的清香。

  妇人们说说笑笑,这样的活计裴元惜是插不上手的。

  磨好的豆浆过滤、熬煮、点卤凝固,然后用大布巾包起来再压上石块定型。到下午第二顿饭时,豆腐已经做好。

  冬天昼短夜长,山里的白天格外的短。说是半下午,实则天色已然一副将黑不黑的模样。冷风吹着还未落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越发显得萧条。田间地头人影叠叠,给萧条的冬日带来人气和热闹。

  肥肉炼出的油和油渣和豆腐菜梆子一起煮,这样有油水的菜闻起来有猪油的香,还有豆腐的香。炊烟并着饭菜的香气飘满整个庄子,引得做活的汉子们分外的饥肠辘辘。

  开饭声音一起,汉子们争先恐后往灶房那边去涌去。

  公冶楚走在后面,裴元惜远远朝他轻轻摇头。他不知有没有看到,总归她该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静待结果。

  山间的夜来得及快,那些汉子们像过年一样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黑得早,睡得自然也早。酉时一过许多人已经困得不行三三两两地陷入梦乡,到亥时三刻,整个庄子完全是一片寂静。

  裴元惜斜靠在床头,衣服未脱。

  她的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的东西类比烈性蒙汗药,但质地温和许多,微量使用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除了这一个还有另一个,不过里面的东西毒性太强。

  两样东西都是她在芳茵宫里带出来的,重儿让她挑,她就挑了这两样。一个能保命,另一个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

  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先是坐直身体,等听清楚后重新倒下去闭目装睡。

  “公子,咱们要快些走。”何婶的声音很是焦急,庄子上的人突然全部睡得跟死猪一样,她怎么叫雅儿都不醒,她就知道事情要糟。

  程禹大步进来,瞧见和衣倒在床头的裴元惜,以为她是支撑不住睡意衣服都没来得脱。他眼神幽沉,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

  也不知是什么人混进庄子里,那药不知是下在饭菜里还是下在水里,总之眼下庄子上的人睡不醒,公冶楚的人很快就会杀到。

  何婶背着自己的女儿,急得不行。

  “公子,别管她…”

  程禹将一动裴元惜,裴元惜便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一副又快要迷睡过去的样子,“好困…程公子怎么会在我屋子里?”

  “眼下有两条路给你选,你是选择跟我走,还是留下来跟公冶楚的人回京。”他问。

  她闻言似乎神智清醒一些,“公冶大人找到这了?”

  “是。”程禹幽深的眸中竟然还有一丝期待,“你若跟我走,将来我必不会负你。你若是想留下来,可要想好了。”

  这算什么选择,她如果说想留下来,留下来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如此情形根本不由她选择,她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脸。

  “我跟你走,我想赌一把…”

  程禹很满意她的答案,眼神不自觉带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这个女子虽然功利心重,跟他走的目的并不单纯,但他还是感到些许高兴。

  何婶催促着,“姑娘你赶紧起来自己走。”

  总不能让公子背人。

  公子是何等身份,万不能被一个女子拖累。

  裴元惜眼皮子快要耷拉下去,突然狠狠咬一口自己的手。那耷拉的眼皮总算是睁开许多,人瞧着也清醒不少。“我可以自己走。”

  如此危急的境地,程禹还是舍不住在心里暗赞她的果决和当机立断。这样的女子,才有与他并肩同行的资格。

  进庄子的路只有一条,他们自然不会从那条路下山,以免碰上公冶楚的人。其实进出庄子还有一条隐蔽的小路,知道的人极少。

  程禹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裴元惜,后面是背着雅儿的何婶。如果只是何婶母女,裴元惜或许还可以拼力一试。然而有程禹在,她不敢轻举妄动。

  装作极其犯困的样子走得并不是很快,何婶背着人走久了也变得极为吃力。从小路下山,那里有人日夜待命。

  一辆马车藏在林子里,还有几个精壮的汉子并几匹马。

  为首的汉子一个字未问,赶紧去套马车。

  程禹一脸凝重,不时看向裴元惜。裴元惜神情有些游离,靠在一棵树旁像是极力撑着眼皮让自己不睡过去。她时不时咬一下自己的手,手上的牙印深深浅浅。

  何婶抱着女儿,面色极其的难看,不知是累的还是惊的。

  “公子,晚上你可吃饭了?”她问。

  程禹回道:“用了一点。”

  何婶目光阴狠起来,“那问题应是出在饭菜上,老奴没有吃。”

  所以她没有睡着,公子吃了一点也没有中招。她凌厉的眼神看向裴元惜,裴元惜打着哈欠说自己吃得不多,因为菜里有油渣。

  世家长大的姑娘可不贪那点油水,越是养得精贵的姑娘越是不喜欢肥油和肥肉。何婶原想着她一向胃口好,听她一解释自然不再怀疑。

  “公子,是老奴大意,请公子责罚。”

  “不怪你。”程禹望了一眼夜色。

  裴元惜看似努力同周公做着争斗,实则整个人已然绷成一根弦。所谓狡兔三窟,程禹定然还有其它的藏身之处。

  她之前就不应该等公冶楚,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个男人必是忙着扫清自己的障碍,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

  “程世子。”黑夜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

  几个汉子团团将程禹护住,警惕地看向来者。

  夜色中一人如黑枭现身,墨衣墨发周身寒煞,不是公冶楚是谁。

  裴元惜过不去,因为何婶已将她推至程禹的身边。程禹手中的剑暂时并未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过是迟早的事。

  “公子我等拖住他,你赶紧走!”一汉子道。

  程禹手中的剑动了,横在裴元惜的面前,“走。”

  裴元惜很是配合,还冲着公冶楚哭喊,“公冶大人,救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十足吓破胆的模样。程禹的剑未抵在她的脖子上,他的手甚至没有控制她。

  何婶背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无比焦灼。

  能被程禹选来作为退路的人,身手自然不寻常。公冶楚被那几人缠住,程禹挟持着裴元退到了马车前。

  马车已经套好,他让何婶母女先上去。何婶心下感激,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先把自己的女儿扶进去。

  转身的功夫,她惊骇地睁大眼。

  公冶楚已经解决完那几个汉子,正一步步如夜风般朝他们逼近。

  程禹手中的剑紧了几分,靠近裴元惜的脖子,“公冶大人,你再往前走一步,裴二姑娘便要身首异处了。”

  “大人,救我,我不想死…”裴元惜哭喊着,声音颤抖而零碎。

  公冶楚停下来,冷冷地望着程禹,“区区一个女子,若能助我将你这个程氏余孽清除,她也算是功德一件。待我归京之后自会禀明陛下,赏赐她的父兄。”

  这是不在乎她死活的意思。

  裴元惜看上去吓得脸都白了,实际上她是气的。亏她还替他药倒整个庄子的人,死男人竟然想过河拆桥。

  便只是嘴上说说,那也证明他有这个打算。

  “程公子,我早就说过你抓我没有用,你偏不信…”

  程禹挟持着她后退几步,他并不怀疑公冶楚的话。公冶楚或许会对一个女人有几分兴趣,但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目光迟疑着,旁边的何婶突然朝公冶楚冲过去。

  何婶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最终的结果当然是倒在地上。脖子上鲜血汩汩涌出,那双眼睛瞪得极大。

  “公子…老奴不能再服侍你了…”

  程禹一脸沉痛,悲愤地看向公冶楚。

  他的手在抖,心中一片绝望。这种感觉如同当日程家被抄之时,他们一家被关在大牢里无人营救。那时候犹如天塌地陷,与这样的夜没有分别。

  “公冶楚,你杀戮无数,就不怕遭报应吗?”

  “程世子以为你们程家当真无辜吗?我东山王府满门被灭,其中少了不你父亲在先帝面前的煽风点火。”

  “为臣者自是要替皇帝分忧,你东山王府蔑视皇权,我父亲不过是尽臣子之责。至于灭你公冶家满门之事,与我程家有何干?”

  公冶楚冷道:“堂堂天子忌惮臣子,竟然行宵小鼠辈之事,这主意是谁替他出的?”

  “我父亲绝不是那样的人!”在程禹心中,他的父亲自然是光明磊落忠君一生。东山王府被逆军灭门,指不定是东山王府行事张狂惹的祸根。

  寒气裹挟着杀气,冷得裴元惜上下牙碰在一起。她牙齿咯咯作响,泪珠子成串串地滚落,声音越发的抖不成调。

  “程公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程禹绝望的心情生出些许的复杂,他此时没有心思去想她是真怕还是假怕,不过她不想死那肯定是真的。

  公冶楚不会放过他,他若心狠一点自然是要在死前拉一个人垫背。她哭泣的声音被风吹散,他的心有些乱。

  “裴二姑娘,你既然选择了我,便应知会有今日。”

  自来富贵险中求,成则为王败成为寇,这是亘古以来的定律。

  “明明是你们把我掳来的,哪里是我选择了你…我可是侯府的姑娘,万不可能同你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程禹的心冷硬起来,他是乱臣贼子。所以裴二是眼见着他斗不过公冶楚,所以临时倒戈吗?果然重利之人皆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好人。

  绝决之意一起,那剑便迫近一分。

  裴元惜泪眼汪汪,巴巴地看向程禹。程禹的心像受到撞击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土崩瓦解。这样的冲击只在一瞬间,却是足够她动作。

  她身手极为熟练地抓住他握剑的手一矮身,推开他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前胸。瞬间过后她人已在公冶楚的身后,公冶楚手中的剑直指他。

  他捂着胸前被刺的地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匕首抹了药,他往后重重倒去,那双瞪着她的眼中满是愤怒。

  “我被人挟持过一次,一日不敢忘。”

  所以她请教过洪宝珠拳法,还有被人挟持时的逃生之法,并且日日苦练。方才那一招,她不知练过多少回。

  也亏得他对她没怎么设防,她才能一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