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学习暴富系统 第44章

作者:宋杭杭 标签: 天之骄子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云歌点头。交朋友,甚至仅仅是和同学作伴,这件事对于很多人来说,的确是时间上的奢侈品。

  眼前的陆文君是。

  上辈子的她也是。

  尤其窘迫的境遇,更愿意一个人面对,而不是被熟人在旁边围观。

  学长看到云歌点头,偷偷松了一口气,没有人愿意被云歌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小学妹误会。是陆文君和徐鑫不合群,他们之前散发过不少善意,只是陆文君和徐鑫一直躲着他们。

  就在这时,贾老师走上讲台,在话筒前试了试音,偌大的会议室在试音声中迅速安静下来。

  贾老师进行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崇礼中学的数学竞赛教练贾浩南,今天由我来为大家主持寒假集训的开幕式。”

  云歌的目光落在从昨天开始,就不停听到名字的贾浩南身上。

  贾浩南看起来四十多岁,普通身材普通相貌,但是一双眼睛格外亮,肢体语言也格外有力。

  看起来是一名锐意进取的老师。

  或者说野心勃勃。

  云歌的目光从贾浩南身上移开,落在身边的几个同学身上。她看到身边的几位学长学姐全都认真地注视着讲台上的贾浩南,脸上的神情都很自豪。

  自豪在汇集全省优秀教练和竞赛生的寒假集训上,是由崇礼的老师进行开幕式,是由他们的竞赛教练进行开幕式!

  这说明崇礼的竞赛是全省最强的!

  他们的教练是全省最棒的!

  坐在旁边的学长注意到云歌的目光,立刻低声对云歌解释道,“贾老师不仅主持开幕式,接下来还会为寒假集训的学生上课呢……”

  “我听我的学长学姐们说过,这个寒假集训以前没有,是贾老师从几年前开始牵头举办的!”

  “虽然全省的竞赛教练都来了,但每年都是崇礼的教练讲课的节数最多!”

  中学生的快乐和自豪如此简单,学校优秀、教练优秀,他们就跟着与有荣焉。

  虽然云歌对贾浩南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这么多学生都喜欢他,或许他真的是一位还不错的老师?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陆文君。

  她看到了陆文君看向贾浩南的目光。

  这种目光……云歌太熟悉了。

  这是她看向慕司琛的目光。

  ——陆文君恨贾老师,恨到想要杀了贾老师。

  云歌心脏猛地一沉。

第33章

  “既然大家今天坐在这个阶梯教室里,我相信大家的目标至少是省一。”

  “甚至省队、国一,集训队、IMO。”

  贾浩南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阶梯教室,短短两句话,就让五百多名学生瞬间安静。

  幻灯片投放在巨大的屏幕上,白底黑字——

  【省一:全省50人左右

  省队:全省20人左右

  国家集训队:全国60人,本省5-10人

  代表中国参加IMO:全国6人,本省0-1人

  ——你,能走到哪一步?】

  偌大的会议室里寂静无声,五百多位学生没有一人说话。投影上的字只有寥寥几行,却摄住了所有学生的心神。

  贾老师开口道,“大家从高一入学就开始学习数学竞赛,或者更早,从初中就已经开始,在这条路上奋斗了至少一年半的时间。”

  “今天你们能坐在这个教室里,说明到目前为止,你们是全省的前五百名。”

  “不过每年都会有黑马选手,弯道超车、后来居上。根据往年的数据统计,全省五十人的省一等奖,将有80%出自你们之中,还有20%属于今天尚没有资格走进这个阶梯教室的选手。”

  “在你们身后,时刻都有人拔足狂奔,想要追上你们、超过你们、将你们远远甩在身后。”

  “现在我们计算一下在座诸位同学获得每项成就的概率。”

  贾老师轻按鼠标,幻灯片翻过一页,又出现了不同的内容。

  【省一:8%

  省队:3.2%

  国家集训队:0.8%-1.6%

  代表中国参加IMO:0-0.0016%】

  投影上每一行的概率,都比上一行的概率大幅减小。阶梯教室里五百名学生全都安静地看着屏幕,仿佛眼前出现了一条漫长又险阻的道路,每一程都有无数人掉队,能走到最后的人凤毛麟角。

  尽管这一事实所有竞赛生在开始学习竞赛的那一天就心中有数,但是直观地看到概率,则又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贾老师对静默的学生们说道:“今天你们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暂时的领先者。”

  “教室外的竞争者,属于他们的成功概率,只有你们的四分之一。”

  阶梯教室里不少学生松了一口气,气氛稍稍轻松一些。

  云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她集中所有精神看向前方。与其他同学不同的是,云歌在意的并非贾老师口中说出的内容,而是贾老师本人。

  ——贾老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贾老师和陆文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坐在云歌身旁的学长赵博涵看到云歌神色如此凝重,以为云歌是被贾老师幻灯片上的概率吓到了,低声安慰云歌,“别紧张,老贾他最爱用数据吓唬人!”

  “老贾这套PPT几年前就有了,我们班的学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小学妹,别忘了你是年级第一!”

  “但是,还有一个严酷的事实。”贾老师语气一沉,如鹰隼般的目光横扫教室,让学生们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贾老师翻过一页幻灯片,声音更加严肃。

  “我们Z省的数学联赛优势,正在逐年消失。”

  贾老师话音落下,阶梯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

  赵博涵学长也惊讶地瞪大眼睛,显然他早已听腻的老贾牌数据分析中,并不包含这些。

  “Z省确实是数学联赛传统强省,在全国可以排进前三强。”

  “同样的竞赛卷子,我们Z省每年的省一分数线、省队分数线,都是全国最高的省份之一。”

  “弱省竞赛生能进入省队的成绩,在我们Z省中,同样的分数连省一都拿不了。”

  “作为Z省的竞赛生,我知道大家都很自豪,作为Z省的竞赛教练,我当然也很自豪。”

  “但是请大家看一看Z省近10年来的数据趋势,我们的省队分数线、省一分数线与后面省份的差距越来越小。我们省进入冬令营的名额,也越来越少。”

  “从2001年到2011年,我们省在冬令营中拿金牌的学生人数每年都在下降!最近三年下降的尤其明显!”

  阶梯教室里响起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统计图中一路下滑的曲线,让每一位竞赛生都揪紧了心。

  赵博涵学长震惊之下,手中的笔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然后滚落在地上,顾不上捡。

  贾浩南故意停顿几秒再开口,“原因是什么呢?是我们省的学生不行吗?不是;是我们省的老师不行吗?不是;是我们省的重视程度不够吗?也不是。”

  “我们省之所以是竞赛强省,是因为我们省的竞赛起步早,依托在我们省高质量的教育水平之上,培养和选拔出了很多优秀的竞赛生。”

  “但是这些年来,各个省份都越来越重视学科竞赛,后面的省份奋起直追!”

  “我们省与其他省份相比,最大的劣势是——教育平均化!”

  阶梯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学生们震惊、不解。

  云歌倒是瞬间明白了贾浩南的意思。

  贾老师拍了拍麦克风,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在大家心中,教育资源不平均是需要改善的问题,教育平均化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当然是对的。但是今天我们不讨论国计民生的大事,仅仅从学科竞赛这个微小的角度来思考。”

  “我们Z省和其他省份相比,学科竞赛没有做到集中化。专业化和规模化也做得还不够。简单地说,就是各个学校在自己玩自己的。许多学校都有好苗子、都有好老师。但是放眼全省,好苗子分散、好老师也分散,想要在竞赛上出成绩,只能靠学生自己的努力,以及学校里三四个竞赛教练,甚至只有一两个竞赛教练的帮助。”

  “其他省份情况就不一样了。许多省份中都有面向全省招生的超级中学。超级中学在招生时,就吸走了全省最顶尖的初中生。”

  阶梯教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Z省最顶尖的高中,招生范围也仅限于本市,没有一所高中可以吸纳全省的尖子生。也因此,Z省最顶尖的高中怎么数也得有十几所,十几所高中实力相当、难分伯仲。要说谁是最顶尖的一所,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然而根据贾老师所说,有些省份存在的超级中学,毫无疑问地是全省最好,将其他中学远远甩在身后,吸纳了全省最顶尖的竞赛教练和全省最顶尖的学生!

  “想要在学科竞赛中取得好成绩,竞赛生智商高低重要吗?重要。但是对题型的理解和针对性训练更加重要!”

  “在这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比不上其他省的超级中学。”

  “几所超级中学,据我所知,每年都会聘请大学教授作为兼职教练员,每周给竞赛生授课——授课费用非常高昂,而这一部分费用全都由学校承担,并不向学生征收费用。”

  “每个年级至少配备一名竞赛教练就不说了,还有每年从学校毕业的竞赛退役选手——这些师兄师姐们都在竞赛上取得过非常辉煌的成绩,对竞赛的理解十分透彻,一定还有一套适合自己的竞赛学习方法——这些竞赛退役选手,也都会被高中母校用高昂的课时费请回来给学弟学妹们上课。”

  “大学教授、竞赛教练、退役选手——老中青三代结合的竞赛教员体系——我们省哪所高中拥有吗?”

  坐满阶梯教室的学生们纷纷摇头。

  贾老师继续说道,“最起码我任教的崇礼,目前还没有搭建起这样的竞赛教练体系。只保证了竞赛教练这一环,另外两环,我在努力搭建,但是目前还远远称不上完善。”

  崇礼高中都没有的,Z省其他高中也没有。

  “还有超级中学为竞赛让路的高考教学——竞赛生独立分班,五项学科竞赛生各有自己上课和自习的教室,理化生还有堪比大学的实验室。”

  贾老师说到这里,阶梯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响。

  赵博涵学长忍不住对云歌感慨道,“崇礼只有你们这一届学生早早分班了。”

  “以往每届学生,都要等到高二才会五科竞赛独立成班。高一一整年只有两个混合的竞赛班。”

  “我中考成绩不拔尖,没能分到一班二班。高一一直在高考班里,班主任对我学习竞赛这件事非常不看好。千方百计想让我专心高考,找我谈话、叫家长谈话……各种招式都用遍了。”

  云歌从赵博涵的语气中听出,显然那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