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在开导我 第27章

作者:一枕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城市早就在他们的战斗中千疮百孔,“咔擦”,又一处玻璃在烈风中破碎,啾啾瞳孔中突然滑过了一个屋子,粉红的兔子床单,星星灯轻轻摇晃。

  大脑好像有一瞬间恢复了一丝理智。

  “不要破坏那个房间。”

  她下意识喊出来。

  少年的破坏力道立刻换了个方向,冲向她,愣神的一秒钟,她脖子已经被他捏住。

  这次是真的捏住,甚至能感觉到喉咙上的压迫。

  少年拧着眉,抵在面前:“我问你。”

  他声音低沉:“你是不是一边想着要拼全力打架,一边又想着输了也无所谓,死了就死了?”

  这有什么不对?

  啾啾说不出话,少年的手捏得更紧:“既然你觉得无所谓,那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

  无所谓是真的。可在这惊骇的攻击力下,恐惧也是真的。

  心里好像有根天秤摇摆在行与不行之间,最后蔓延出一把火烧向心的屏障。

  电光火石间,她的家再次落入眼底。

  这次不仅仅是家。

  还有人。

  啾啾看见爸爸沉默地擦拭相框。妈妈坐在梳妆台前擦眼泪。哥哥将游戏机永远尘封在了箱底。

  他们……还在挂念她。

  对了,她想回家。一直都想。

  眼眶突然一热,她咬牙:“不行。”

  “为什么?”

  因为她家人还在等她!

  啾啾心脏剧烈跳动:“只有钟棘师兄能杀我。”

  少年冷哼:“其他人不行?”

  “不行。”

  “既然如此……”

  心里那东西蛮横冲撞,在少年的捏紧的手指下越来越拼命,越来越疯狂。然后——

  少年俯下身,握着她喉咙的手指收拢,他扬起声音:“那你就想个办法,在钟棘杀你之前,保护好你自己啊!”

  “砰”的一声。

  冲撞了许多天的东西终于冲出了心的牢笼。

  啾啾不缺战死的勇气,却缺乏活下去的欲|望。

  已经快要碎裂完全的天空下,生欲的种子一瞬间恍若长|枪百折不挠直直向上,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决心击穿冻土。

  眨眼功夫已经长成参天巨物,屹立在黑色的天空下,躯干柔软,布满触须。破土而出的第一时间,便猛地袭向那红衣少年!

  要干掉他!

  似乎还谨记着她的决心,藤条一把将他卷起,根本不给少年反应时间,其它所有触须一拥而上,束缚拉扯着,迫使他在空中张开四肢,空门大开。

  胸上腰上脖子上,全是纠缠的触须。

  ……

  “你怎么突破出这么个玩意儿。”

  少年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有点恶心,很嫌弃。不过片刻后,就笑了。

  “算了,倒也不错,至少比你的木——”

  “啪!”

  他声音突然一收,抿紧唇。

  过了死寂的几秒,少年眼睛一点点烧红,浑身上下都传递出危险的信号。

  ——刚刚,一根触须很不知好歹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

  全场静默。

  连触手都不敢动了。

  啾啾在压抑气氛中终于一点点清醒,她急忙松开触手,将少年放下来,面无表情:“对不起。”

  少年眼睛里还有血丝,盯着她。

  许久后,他才不甘心地嘁了一声,别过脸:“……算了。”

  他不是会为这种小事大动干戈的人,她估计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不怪她。

  他成熟稳重,不会斤斤计较。

  但是啾啾下一句,又把他钉在原地。

  啾啾说:“我刚才不小心把你当成钟棘师兄了。”

  什么意思?

  少年一愣,捏紧了手,抬起头,声音危险:“你的意思是,钟棘就可以?”

  “也不是这个意思。”啾啾低头垂目,语气平平地陈述,“只是他的反应很可爱。”

  比如说把火魔砍成泥,把火魔穿成串,把火魔烧成灰。

  就是有点费火魔。

  啾啾顿了一下:“这样一想,我觉得钟棘师兄可以。”

  ……

  少年默了默,气笑了。

  “我就是钟棘。”他说。

  “我不可以。”

第22章 幻肢。

  少年,不,钟棘散发出比之前战斗时还要令人畏怯的凶残感。

  啾啾和他对上视线,心里一沉,就这样直接醒过来了。

  她突破了正好九个时辰,灵气只剩下最后一丝。怪不得刚刚脱离识海时,看见天地全部碎裂了。

  问题不大。只要没损到心境,过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啾啾跳下床,立刻看见小钟师兄。

  少年屈腿随意坐在榻上,背靠着她的床沿,眉心紧锁,看起来暴躁得一匹。

  啾啾感知了一下。

  小钟师兄确实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他和识海中少年长相不一样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识海这东西用科学一点的话来解释就是意识,里面的一切都可以随着意识的改变而发生改变,自恋一点的人想在识海里变得更好看也正常——

  但他们连修为都不一样。

  这不正常。

  啾啾根本看不出那少年的修为,只知道他自然散发的威压,就仿佛上等生物在注视纸上的蚂蚁。

  所以啾啾之前否定了他俩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没想到他俩还真是一个人。

  “钟棘?”啾啾蹲下来看他。

  少年是那种一眼过去就让人觉得生命力旺盛的人,可现在他却脸色苍白,阖着的眼下有抹病态的红。

  “钟棘。”

  “……啊。”钟棘似乎在朦胧中应了一声,过了半晌,终于睁开眼。他心情平和的时候,眼睛是明亮的乌黑,他杀欲过重的时候,眼底会有极暗的红。

  现在眼底是红的。

  他依然屈腿坐着没动,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直勾勾盯着地面。

  脑袋还在裂开的疼,那种疼顺着血流,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最后直钻心窝子,让他很想杀个什么东西,见点血,这样才能缓住脊骨上升的焦躁感。

  啾啾将案几上冷掉的半杯清心茶递给他——这是突破前她特意备在这里的。

  防止自己走火入魔。

  钟棘仰头喝了一口。

  他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喝水时一丝茶液从唇边滚下来,顺着微微凸起的喉结滑落,最后湮没于红色的衣领,只留下条清亮的痕迹。

  啾啾问:“你好点了吗?”

  少年放下杯子,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才渐渐眼神清明,他揉着额头站起来:“你突破了?”

  “嗯。”啾啾点点头。

  她已经是个筑基期的修士了,明显感觉丹田里可以容纳的灵气是以前的数倍,这种感觉让人轻飘飘的。

  啾啾是个很懂分寸的人,想了想,她不准备问他识海的事,只是和他解释别的:“对了,之前我识海里那个东西不像是我意念操控的,更像是……”

  她停了一下,找了一个最合适的词:“更像是幻肢。”

  虽然也是因为大脑催动才会生长出来,但是驱使它的感觉和驱使木刺的感觉不一样。就好像来不及思考的时候,身体会凭本能行动。幻肢也可以凭本能行动。

  钟棘懵着:“什么东西?”

  “那个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