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书猫猫
陌生的年轻男子长相稍显妖娆,细长的狐狸眼,眼尾一抹红晕,与许江白一对比,整个人白的几乎都要发青。
魅术。修为还不低。
月离江心里有了计较,又迅速按下,想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哦?难道除了《君子意》,月宗主还能创招新的剑法不成?”
许江白抿着唇:“这可不一定。”
男子嗤笑一声:“你当功法是大白菜呢。不过呢,就一部《君子意》,月宗主这一生,也无人能够超越了。怪不得,你的师娘不爱你呢。”
月离江一愣。
许江白将剑横到了男人脖子上:“再口无遮拦,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月离江:我除了长得好看,还有钱,聪明……
君初云:不必自夸,我懂。
月离江:……不是,你以后在西西面前,从别的方面夸夸我?
君初云:……
感谢在2020-10-11 10:23:31 ̄2020-10-12 09: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执10瓶;苹果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男子笑了起来,终于不再刺激他:“你说月宗主在创招新的功法,你看到了?还是听说了什么?不过太初宗的人应该没这么傻吧?没有影的事儿,他们会到处宣告天下?”
“没有。”许江白收回了剑,“或许太初宗的长老们,也不知道宗主在做什么,但是他不是会闲下来无所事事的人,这些年太初宗也不是很太平,如果不是他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不会一直都不露面。”
男人依旧不怎么认同:“或许有别的想法呢。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像你一样的心思?”
许江白转头看他,眉目之间全是冷厉:“我说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男人“啧”了一声,确实不想这时候跟他翻脸,便又说道:“就算是天纵英才,终其一生,能够创招一部新的功法,已经是独步天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才二百来岁,就能创造第二步全新功法,那太初宗怎么还没有一统万象界?”
许江白皱了皱眉,不想跟他讨论这些,便直接转换了话题:“你刚说‘失败了’,那就代表,术法在宗主夫人身上发动了是吧?你看到什么没?”
“看到了哟。”男人几乎都要靠进他怀里去了,眉目流转,直直地看进许江白的眼睛里,像是在勾引他似的,“我看到了,她不仅不爱你,还很怕你。潜意识里,她就觉得,你不是个好人呢。你是她的噩梦哦 ̄”
许江白脸色骤变。
君初云对他疏离,他当然察觉得到,他又不是傻子。虽然他也觉得不应该不正常,但仔细想来,却又合情合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自然不可能过的太舒坦,对周围人防备也是理所当然的。哪怕他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但彼此也并不了解。何况,君初云对月离江,也不是百分百完全信任。
因为这一点,许江白也高兴了许久。
两人的对话就此戛然而止。
月离江也没有继续待下去,他限制了化体的修为,时间太久,可能会对化体意识造成一定损伤,便赶紧离开了。
在房间醒来,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一个时辰不到。但是他却已经毫无睡意,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刚刚得到的那些消息。
除了确定君初云所遭受的术法攻击,确实跟许江白有关以外,还有三件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许江白知道,他在撰写第二部 剑术功法。
这件事情,他从未透露给任何人,就连顾南行也没有。在感受到剑意再次进阶之后,他练剑的时候,几乎不会有第二个人在场,因为无人能够抵抗他现在的剑意。
那,许江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月离江沉思了片刻,觉得还是对这个小徒弟多上心一些,不能继续放任了。
第二件事,就是,如同君初云所说,许江白的野心很大,不只是剑术,不只是太真宗,他的目标,或许也包括太初宗,再进一步,甚至整个万象界。
那,他想要做什么呢?复仇吗?
真要是这样,他反而对许江白高看一眼。不过这也同时意味着,他得知当年南宗内战的真相了。又是谁,告诉他的么?
最重要的是,他对君初云,有异样的想法。如果基于这一点来考虑,那,许江白最近一系列焦躁又不合常理的举动,就有了解释。但,是为什么呢?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吧。
月离江沉思了片刻,感情的事情不是他的长项,分析的再多也很可能是错误的,君初云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还是不为难自己了。反正,许江白长得又不够好看,君初云不会喜欢他。
不过有一点,君初云说的没有错,这些年他太宅了,老呆在家里,外面的世界,可能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还自以为是那个,能够被他掌控的万象界。
不过现在也不晚。多亏了君初云给他的破烂小册子,分神化体练成之后,他就不会再这样被动了。
不管是南宗,还是华颜宗,甚至许江白,都不会再跳脱出他的掌控。
君初云在宗门内被意识类术法攻击,长老们都惶惶然,连夜召开了会议,商讨对策。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月离江洞府跟前,请宗主决定用哪个计策,加固宗门的大阵和检测仪。
“宗主,这是器阁新改造的检测仪,只是个草图,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月离江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递了回去:“不行,这样只能防得住基础的一些小术法,我要的是,所有延时、可转嫁的术法、咒术,都要能检测到。”
“这——”
“难度是大了些,也不着急,先准备着,将大体轮廓和主要功能设计出来,需要什么材料,我来筹备。若是实在不行,再想其他的法子。”
“是。”宗主都这么说了,他们就更加没有放弃的理由了。
“从这次休沐开始,先让弟子们通过术法检测阵,然后再接触其他人。”
刚说完话,西西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直奔他而来。
月离江立刻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西西要去哪?还没吃早饭呢。”
“找你呀。”西西看着他,很严肃地说道,“吃饭要积极呀,你这样,每天都要人喊,会让娘亲误会的!”
月离江愣了一下:“误会什么?”
“误会你不想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呀。”
“没有,绝对不是这样!爹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西西:“那好吧,我相信你,以后要积极点,别老是让我和娘亲等你。”
月离江亲了亲闺女的小包子脸,笑着应下:“好,爹爹记下了。”
“咱们快回去吧,小崽崽也没吃早饭呢。”
“嗯。”
器阁长老就没再好意思上前,默默缩减了自己的存在感,看着宗主抱着小闺女回去了,便也先回器阁去了。一边走一边叹气,什么时候自己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呢?小闺女可可爱爱,还会每天惦记着你有没有吃饭,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温暖。
回了房间,弟子已经将饭菜都送过来了,君初云正在将一大碗灵兽奶分开,留一小部分给螭云兽的崽崽喝。
西西也连忙过来帮忙,亲力亲为,要亲自养育崽崽,这样才不辜负它们母亲对她的信任。
君初云双手双脚表示支持:“西西也是个言而有信的小大人了呢。”
西西很骄傲:“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到!”看着两只小崽崽已经在喝小碟子里的灵兽奶了,西西又看向母亲,“崽崽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毛毛呀?天气开始变冷了呢,崽崽会不会感冒啊?”
“西西不要担心,房间里不会变冷的,就是不能带崽崽出门了。”
西西点了点头:“那等春天吧。”说着,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两只崽崽的小脑袋,小奶音里带着一点点的歉意,“你们要加油长大呀,冬天不能出去玩儿,就好好睡觉吧,到了春天就带你们出去。”
君初云坐在那里,耐心等着女儿喂完了小崽崽,才说道:“咱们也吃早饭了?”
西西点头:“嗯。”然后主动跑去水盆那里,给自己洗手。
月离江跟了上去,给她擦干水渍,父女俩又手牵手回到了饭桌上。
早餐依旧是在小闺女软软糯糯的十万个为什么里吃完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月离江在这一刻竟然觉得无比安宁又惬意,不论是小孩子的声音,还是大人的声音,都让他觉得舒服,甚至唇角不自觉地就带了三分笑意。
君初云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男人,正含笑看着她们,不由得也是一愣。
自从知道大佬已经黑化之后,她也悄悄观察过,大多数时候,月离江的温柔,都带着几分疏离,他笑的时候,也只是唇角弯起,眼里总是冷冰冰的,连眼尾的弧度都不曾变过。
但是现在,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了光。
君初云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切不幸,或许都会改变。
冲灵梵宴在即,一家三口都要去,月离江便不得不多做些准备,这几天晚上都在收拾行李,挑挑拣拣,更换了好几次了,还是觉得没有带齐全,便又列了一次清单。
刚写好,洞府门口的阵法便有了轻微的变动,便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紧接着,剑气伴随着酒气冲面而来,首先将桌子上的烛火扑灭了。
月离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转身闪避过去。
但是对方并没有因此收手,剑招快狠准,像是要致人死地一般,一不留神,桌子一角都被砍掉了一大块。
月离江倒不是心疼桌子,但是母女俩就睡在他隔壁,动静大了,难免会吵醒她们,便也不再留手,快速将来人压制。
“这些年你倒是丝毫没有落下,修为比之前更加精进了。”
是个沧桑的男人声音,听上去年纪有些大。
月离江回的云淡风轻:“就当是,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吧。要是退步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如同现在一般,死的悄无声息。”
一边说着,月离江将手里的夜明珠抛到屏风上,稳稳立住,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也看清了对面的男人。
确实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了,头发胡须发白,是那种一看就很苍老的灰白色。他的脸色,也在传达着同样的信息,脸颊上有两道深刻又细长的疤痕,很陈旧,应当是多年旧伤了。额头上的皱纹也十分显眼。
处处彰显着沧桑和衰老。
事实也确实如此。来人是太真宗长老何患,年纪比他的师尊还要大上两百岁,是见证了整个万象界几次变迁的最年长一辈里,修为最高威望也最高的人物之一。
此时,何患脸上却没有那种饱经世事的坦然无畏,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狠戾,冷笑一声,喉咙里压抑着怒气,开口就是质问:“南宗那边我筹谋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你一句话说延后就延后?”
“这个机会并不是很合适,之前我就说过,不要急于一时。你已经多年不过问太真宗内务,就算他们有什么计划,也不会再告知于你。你怎么知道,太真宗真的毫无准备呢?”月离江不咸不淡地回道。
何患嗤之以鼻:“别特么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许江白那个小狗东西,弄死他还不是一指头的事儿?无非就是为了你老婆闺女,装什么运筹帷幄?”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月离江无比坦然。
何患盯着他,月离江整张脸淹没在阴影中,只看得到他英挺的鼻梁,流畅的侧颜线条,锐利如刀锋。好一会儿,何患才又开口,阴沉着声音:“你还想再一次尝尝,背叛失去的滋味吗?”
月离江没有作声,房间里的气压却瞬间降了下来,压迫的人几欲窒息。
何患自然无惧,自然不会被他强大的气势吓倒,更不会因为这句话说得太刺耳就道歉收声,一边用修为去对抗他流转于周身的冷冽剑气,一边又继续嘲讽道:“你以为,是亲生的,她就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吗?还是你指望那个短命的女人,能够理解你?月宗主,你好歹也长点心吧?”
月离江反而一下子松懈了,全身的低气压也慢慢收敛了起来,再开口已是云淡风轻:“那就再等二十年吧。这二十年,我绝不会让万象界硝烟四起。”
何患气的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堪堪忍住了,再次冷笑:“倒真是个好父亲!”
月离江反驳:“要不然呢?如果是你,在这时候,得知自己有个孩子,并不是孤家寡人,你难道不希望她平安长大吗?当年,我为你做过这样的选择,这一次,我自然也要为我的女儿,做一次任性的选择。除非,你有把握,将纷争的范围,控制在太真宗和太玄宗之间,不涉及其他区域。”
何患哼了一声,又说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的机会,我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说完,转身又从窗户消失了。
何患前脚刚走,殷封疆就出现了,幽灵一般,悄无声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户进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在窗帘下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