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她说着微顿,韦通达不服气地问道:“宋大人告我们什么?”
“失职!”宋宁道。
韦通达冷嗤:“大人是不是和羽林卫有仇,昨日陷害我丢官,今天又将我的弟兄们一起告了。你说没有仇,我都不相信了。”
“那你就高看你自己了。”宋宁从桌案后走出来,负手望着尹治和韦通达以及身后的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头领,问道,“新煤山所有的守卫,是不是只有你们负责?”
尹治点头应是:“是,只有我们负责。”
“你们的巡逻时间,以及安排的人手数目以及岗哨的位置,方便说吗?”宋宁问他。
尹治摇了摇头:“抱歉,这是羽林卫的机密,直接关系圣上安危。”
“大人不要和她说这么多,您解释了他还会抓住你说的事,不断抠错生事。”韦通达道。
宋宁道:“说不说其实不重要。”
她负手走了两步,慢悠悠地道:“起初,本官以为新煤山的守卫,主要以羽林卫巡逻守卫为主,可是在昨天,我的狗和我的兄弟在山中闹腾,他们每换一个地方,都有几双眼睛盯着,消息可以不间断上达回禀。”
“尹大人、韦统领是这样吗?”
尹治点头,韦通达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这样密集防卫监守是你们的职责,你们必须这么做对不对?”
尹治接着点头,韦通达也跟着应了:“对,我们都是按公办事。”
“对,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办事,就算有问题,小宋大人你也不能记恨我们而公报私仇。”一个副统领道。
宋宁摇了摇头,盯着那人问道:“那么现在本官有一个问题问各位,劳驾你们认真回答!”
羽林卫十几个人都看着她。
门外的百姓们也都好奇不已,迫切地想知道她要问什么。
宋宁问道:“你们如此认真执行任务,按规章办事,那么吕止、李春茹、苏老五在密林里失踪,你们为什么不知道?”
众人一怔,后面的侧房内,吕孝仁心里的大石提起来,他想问这个问题,也曾经问过尹治和韦通达,但他们都说百密一疏,跟着他一起感到奇怪,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走失。他当时虽依旧有质疑,可却不敢再继续质问,因为继续责问下去,事情会变成他和羽林卫的对质,最后不但人找不回来,还结交了满朝的怨怒。
可宋宁问出来了,他既感到高兴,可又害怕事情会和他想象的一样糟糕的发展下去。
在他身边和唐太文一起来听堂审卓庆忠放了茶盅,语气讥讽地唐太文道:“她还是打算问责羽林卫,不知是不是打算让羽林卫赔钱呢?她先前不是弄了一项政策还要立法来着,是什么来着……”
“冤案补偿条例。”唐太文补充道。
“对对。他这次告羽林卫,八九不离十是打算讹诈羽林卫赔款,不知道吕大人儿子的一条命,值多少钱!”卓庆忠道。
吕孝仁盯了对方一眼:“卓大人想知道就少聒噪一些。”
卓庆忠气怒,唐太文道:“如今的吕大人今非昔比了,文人的架子是越来越没有了,再过几日怕是能连脏口都能说了。”
这边在说话,前堂尹治张口欲辨,韦通达回道:“新煤山那么大,我们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宋宁道:“一条狗在山里屙屎挖坑,你们都能来回禀报数十趟!”
“三个人在山中走动消失,你们会不知道?!”
“一个严格按照规章办事,能嫌弃一条狗屙屎都要打死他的韦通达,怎么可能不知道三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地盘,并彻底消失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你们知道而装作不知道!”
第507章 血气方刚
你们知道而装作不知道!
多数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向,注意力一直放在人失踪是意外还是人为,现在宋宁提出来,他们恍然大悟,有人道:“对啊,羽林卫向来严防死守,有一年我去那边捡柴,还没靠近就被赶走了。”
“捡柴?我去钓鱼都被他们赶走,哪可能让你进山。大家都说那个林子里到处是皇家暗卫的眼睛。”
“就是就是。年底池塘都要捞鱼,只有那个池塘我们不敢去,据说那里面的鱼肥的很,可那些侍卫碰都不让我们碰。”
“所以宋大人说啊,他们这么多眼睛,有人进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位大叔道:“难怪宋大人要告他们,这情况,羽林卫不是包庇杀人凶手,那就是他们自己杀人了。”
另一位大叔拍手:“对对,你这个推理合情合理,我支持。”
宋宁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打眼一瞧顿时失笑,是西巷菜市卖肉的周大叔。王大牛的案子还在吕孝仁手中没走完程序,所以王大牛父子也还关在牢中。
门口的“听众”们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是觉得,宋宁今天告,告的非常有道理。
不但他们,侧房的听审的数位官员们,也瞬间沉默了。
“听到了吗?”宋宁问尹治、问韦通达问他们在场的所有羽林卫,“当着百姓、当着后堂的各位大人的面,你们说说看,为什么不知道?!”
“你们就是装作不知道,你们是凶手还是在包庇?!”
韦通达大声道:“我们失职,我们确实不知道,山中那么多猛兽,有人失踪了很正常。”
“这不是你说正常就是正常的事情,而是事实告诉我,告诉所有人,以你们的规章和你们防卫的密集程度,别说三个男人,就是三只兔子从山中逃走,你们都会知道。”
“所以,人去哪里了?!”宋宁道,“本官代表三位受害人的家属,在这里责问各位,他们、去哪里了?”
尹治面色苍白,韦通达道:“小宋大人,你要是想找人就继续找,羽林卫可以帮忙,但你不能找到不人就来拉着我们垫背。找人查案不是我们羽林卫的职责,而是你,是你的职责,你办不好案子,休想将罪责甩给我们。”
“本官不需要再找,也不会再找。”宋宁道,“本官就找你们要人!”
“说!”宋宁盯着这些人。
尹治脸色苍白,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韦通达道:“你、你说我们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已经不需要证据,人进了新煤山,如同进了你家的门,好比你的朋友去了你家却从此失踪,我不找你,找谁?!”
“难道要问问洞里的老鼠,还是天上的飞鹰?”
“韦统领,你聪明负责又武功高强,尹大人将整个新煤山的防卫都交给你了,如今出了事尹大人说不出一二三可以理解,可是你给不出明确的结果,本官就不懂了。”
“凶手就是你们吧?!”
韦通达像被人踩了尾巴,跳起来:“你、你没有证据,你这是污蔑。”
“还是刚才那句话,人在你家失踪,你就一定要负责。”
宋宁一手压在韦通达的肩膀上,盯着他问道:“人呢?!”
韦通达目光抖了抖,额头的汗个刷一下流下来。
“人呢?!”宋宁盯着他,“你说你陪同他进风亭,你就走了。”
“周围那么多人,他们看不见?”
“你说你不知道,问问所有人,谁会相信?!”宋宁说着问全场,“你们信吗?”
里里外外所有人一起摇头,回道:“不信。”
“本官就以你们是第一嫌疑人的身份,扣押你们!”
“本官也可以用刑,一个一个审,就不信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还存有良知的。”
宋宁呵斥道。
十多个羽林卫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非常难看。
“这、就没有这样的先例!”韦通达道,“圣上也不会同意的。”
“本官就是来开先例,从今天起,从现在个起,这个先例就开了。”宋宁道。
满场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这些人说话。
宋宁说的有道理,人进了山,就要找他们要人。
要不到人,责任就得他们担。
就这么简单。
“没有人说,没有人承认是吗?”宋宁对他们道,“成,那今儿就给大家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百人同审的场面!”
她说完,冲着衙门外走去。
侧房内数位听审的大人也跟着出来,看看她想干什么。
就见,大理寺门前的六道街上,跪着七排人,每个人身边还站在一个人,加在一起足有上百的羽林卫,他们穿着统一的飞鱼服,或跪或站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敢怒不敢言。
齐王赵熠就坐在最前面。
“没有人招,那就行刑吧。”赵熠对这些人道,“好好打,要听出声的,轮着来!”
羽林卫里也分团体,韦通达虽是统领,可他主要负责新煤山,而皇宫守卫、西苑、甚至皇陵几处都有羽林卫,他们都和新煤山没什么关系不受韦通达管。
而赵熠抓来的这些人,不分“部门”以及所属统领,一律拉过来审。
“互相打,以三十板为一轮。”
“开始吧。”赵熠道。
这些羽林卫不敢怨恨赵熠,但不妨碍他们怨恨尹治和韦通达。
这些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韦通达。
噼里啪啦打了起来,节奏一致,场面非常壮观,看的百姓们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惊叹。
宋宁停在赵熠面前,冲着他挑了挑眉:“王爷辛苦了。”
“不辛苦,维持正义,应该的。”赵熠道。
“对对对,微臣要继续努力和王爷您一起维持正义。”
四周的支持者听着他们的话也与有荣焉,仿佛支持了他们,也变成了维持正义的人,瞬间高大起来。
唐太文看的直皱眉:“圣上怎么就允许了,这可是羽林卫。”
“羽林卫也是人,他们犯法该砍头也得砍。”
一轮过去,打的人趴下换成被对方打。
噼里啪啦又是一轮。
接着换。
“大婶,感觉怎么样?年纪轻就皮肤打上去都不一样。”宋宁对离她最近的一位大婶非常小声地问道。
那大婶本来很正经,用母亲的目光悲悯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众年轻的男孩子们,谁家的孩子呦,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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