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礼
问出来的不多,只有一个名字——许黛。
安淮见当即心里想的是,又是许黛。
许黛作什么妖,讲真他都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这可是许黛。
淡定归淡定,只是问还是要问的。
第二天,安淮见特地起了个大早,打算趁人不多的时候,让许黛来他办公室一趟。
许黛果然到的很早,安淮见一上楼,就看到了许黛的身影。
她正要去刷杯子,却魂不守舍地坐在桌前,发呆。
安淮见满腹疑惑,面上仍然是那个安淮见。
他敲了敲门,状似不经意地问到:“发什么呆?”
许黛瞅了他一眼,又瞅了手机一眼,旋即,哇地,哭了。
安淮见连忙走进去要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许黛却咧嘴说到:“我可太难受了!”
“……我一下变得这么富有,我可真的太难受了!!!”
“啊!老天!我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安淮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
他眼睛微眯。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黛:为自己的富裕感到困惑嘤嘤嘤我:我想分担你的忧愁!
感谢在2020-09-13 13:18:09 ̄2020-09-14 10:3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呆毛王我的爱7瓶;五七57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89章
许黛这话,极其欠打。
即便富有如安淮见,此刻也觉得许黛欠揍极了。
那可不是?
只听说过有人抱怨钱太少了,从没见过谁抱怨钱太多了。
特别是她诚心悔过的样子,实在太真实了。
越真实就越欠揍。
越真实就越觉得许黛脑子有问题。
纵使安淮见有一万个理由,能在冲动下给许黛那可恨的脑袋上砸出个大包来,安淮见还是深吸几口气,压抑住了揍人冲动。
是的,此时是个绝好的时机,开启话题询问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影视公司了,不仅如此,还盛传公司背后的老板是他。
于是,安淮见假装为许黛分担忧虑,开口问道:“哦?很多钱,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许黛差点脱口而出:“娄晴雪给我赚的啊,你真不知道,她是有多能挣钱。”
她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人是安淮见。
安淮见又是谁?
传说中刮刮乐影视公司背后的老板——他自己不知道的那种。
然而抱怨又是抱怨,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许黛只能说道:“哦,钱啊,别人给的。”
娄晴雪给赚的也算给的——我黛黛子只是少说了几个字,算不得骗人。
想到这里,许黛眨了眨眼,带着一点真诚的笑容,补充道:“也许是看我可爱吧。”
安淮见:“……”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许黛竟然连这种垃圾理由都说得出口。
可安淮见今天就是要问个明白。
“给的?谁会给你这么多钱,做慈善吗?”
豪门亲情淡薄,就是因为子女之间涉及利益纠纷,大笔赠与几乎不可能。
许黛当然听得懂他话语里的暗示。
她也很淡定。
许黛沉住气,言之凿凿:“我家不一样,景繁赚钱跟印钞似的,可他又是艺术家,你知道艺术家全世界统一标准是什么吗?”
安淮见蹙了蹙眉:“什么?”
“要么生前不出名,死后作品暴涨;要么,视金钱如粪土。”许黛说得头头是道,蕴着光泽的眼瞳如星坠溪涧,她说话时下颌不经意地微微抬起一点,让人忍不住去注意她,以及她的这份理直气壮,“景繁从爸妈那里拿来的钱都花不完了,更何况他自己挣的钱,看我现在朝九晚五可怜,赠与我很正常。”
这段说完,许黛还有话说。
她理直气壮,喋喋不休,仿佛她是个为正义发言的小斗士,而安淮见则是邪/恶力量。
许黛继续道:“再说了,不提我自己,我身边的朋友也全是这种不爱慕虚荣,视金钱如粪土的道德高尚人士。”
“不信你打电话问问萧屿、萧沁、南赭,还有苏融融,最不济,娄晴雪,她也是愿意借我钱的。你要不打电话试试?”
许黛一一数着人名,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些许,她自身没有察觉,眼睛却灵动无声地在眼眶中转了转,像只轻盈跃出树林的小狐狸。
安淮见都快被她梗死了。
偏偏,此时许黛还要火上浇油。
她弯了弯眼,微微地笑了起来,多了几分狡黠的意味:“和某些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的人,完全不一样呢。”
某些人,代指谁,很明显了。
谁在问就指的是谁。
对于许黛的强词夺理,本来安淮见只是略烦躁,现在直接升级为……暴躁+愤怒。
然而安淮见并不是那种生气时反而会大喊大叫的类型,生气时他更不想失去“战场战役”的胜利,于是愈怒愈冷静。
安淮见看着许黛,他抱臂,蓦地笑了。
笑声有些发冷。
如同暖羊天里骤然泼下的一盆冷水。
许黛的眼皮子顿时跳了一下,心中缓缓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安淮见注视着许黛,没有漏掉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好整以暇地陈述道:“我去参加宴会,士林的石总恭喜我新开的影视公司赚钱;花桥的乔总向我贺喜;季华的季总和我说他也想涉足该行业。好,退一万步,就算这么多老板,全都听信了谣言,那么谣言,那么谣言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调查过了,刮刮乐影视公司法人代表是你,这些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出来,你不会告诉我政府网站也是假的吧?”
“钱进了你口袋,‘名声’我得,那么试问,最先开始把名声按在我头上的,是谁呢?”
“你许黛,真的没有说任何一句让人误解的话吗?”
安淮见的一段话说得流畅自然,不怒自威,犹如山雨欲来前最为压抑的环境征兆,要气势有气势,要例证有例证,要逻辑有逻辑,顿时驳得许黛哑口无言。
许黛的神色有些许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被安淮见发现,其实也在许黛的意料之中。
许黛在脑内,是做过相关情景模拟的。
只是许黛万万没想到,安淮见竟然如此生气,辩驳时都失去以往的冷静,变得咄咄逼人了。
——是她不小心戳到他最生气的那个点了?
许黛咬牙,正要开始自己的说辞。
哪知道安淮见无声地抬手,食指在唇畔一触即走。
他眼神比方才那番话压抑着更多东西,不言而喻的威胁和隐忍,怒意潜藏期间,令他的眼眸愈发幽深,难以言说。
男人此时的外散气场十分很危险。
“千万别和我说,是因为怕人眼红,所以拿我当掩饰。”安淮见压低声音,慢条斯理地罗列论据,嗓音飘散在空气中,乘着冷意送到许黛的耳边,“你知道,这点要求,和我讲的话,我一定会答应你。而且如果这理由是真的话,在我质问你之前,你会全盘托出的。”
bingo!
全中!
不得不说盛怒中的男人,真可怕。
可许黛的脑袋里,已经没有其他备选方案了——除非她自爆自己一直以来的目的。
然而那件事……
许黛的眼神有瞬间的茫然。
安淮见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想分辨她究竟隐藏了什么,自然没有错过她这转瞬即逝的目光变化,自己便毫无预兆地心软了几分。
他试图赶走这点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地说道:“开公司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景家也盼着你,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有什么秘密,你要如此坚持。”
“说真的,许黛,就和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忽然分手一样,那件事暂且不论,起码以前我们之间,非常坦诚。”
安淮见的语气逐渐软化,温情的怀旧中……近乎带着几丝恳求。
“我只是希望,你能坦诚以对,这难道很难接受吗?”
许黛的眸光轻微闪动。
可她很快便收回视线,不再和安淮见对视。
坦诚不可能坦诚的秘密,需要的不仅仅是信任和勇气。
或许只需要这两项,但显然现在的许黛,还无法面对。
让她就这么说出来……绝无可能。
长达十年的准备,她不允许就这样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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