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满枝
于是，魏澜最近的日常就是一边物色演员，一边进行剧本的内容填充。
魏思嘉周末回家的时候，得知魏澜已经在筹备新电影，忍不住也心痒痒的想来问她有没有自己合适的角色。
彼时魏澜正在客厅里边吃下午茶边津津有味地看资料。
魏思嘉走近，正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询问，就瞥到了魏澜手中正在的资料标题——
《精神病人研究报告》
魏思嘉：？？？
第61章
对于魏澜神秘的第三部 电影, 娱乐圈都抱有非常高的期待，尤其是魏澜开始公开选角的消息公布出去之后，有大把的演员来面试，一些影帝影后的经纪人也来联系了魏氏公关部, 委婉的询问自己是否符合主角要求。
有奖傍身的影帝影后们手上剧本够多, 根本不会出现无剧可拍的情况，自然是要面子的, 他们不会来与其他普通演员一样来参与公开选角, 姿态太低了，通常都是通过经纪人联系表达意向, 然后导演可以直接根据他们的过往作品来判断他们是否合适角色, 发出一个试镜邀请。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魏澜现在事务繁忙，魏氏公关部将王秘书转到了魏澜工作室，为她处理一些公关外联方面的工作。
至于经纪人、经理人等职务人员魏澜没有找, 她的职业生涯规划很简单，就是拍自己想拍的电影，并没有刻意要将魏澜这个名字经营成一个招牌，而且这些角色和她需要经常联系, 对于她现在的状况来说同样非常不方便。
这一次公开选角，魏澜连主角配角、性别等要求都没有公布, 只是框定了一个大概年龄和演技基准。
在这方面魏氏有专门的选角导演做初次的筛选, 这一块倒是不用担心错过一些没有名气的演员, 因为初次筛选的门槛其实并不高, 只是判断一个人是否会演戏而已。
魏澜为选角准备的时间非常充足, 因为未来打算拍成系列电影, 里面的角色都有成为主角的可能性, 年龄、演技成长空间等等都是要考虑的范围，需要精挑细选。
现在电影只是形成了完整框架，如果在选角过程中，能遇到触发她灵感的演员，那她也不排斥添加或者改变角色设定。
……
魏氏影业。
“我知道，我现在有一个试镜，有什么晚点再说。”
电话那边传来经纪人的声音：“现在还有什么试镜你要去？顾云，你甘心演一个没两句台词的配角吗？”
“……你听我说，这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你只要把张总哄好了，他直接把你送到那部古偶里面当男三，你现在这个年龄了，这个角色是你最好的机会，说不定张总高兴了，男二都有希望呢！”
顾云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这事没得商量。”
“逢场作戏罢了，你当年看起来多风光啊，出道就是男二，男主都没你火，可是你偏要得罪陈总……如果不是你经纪人跳槽了，你分配到我手上，还不知道要被雪藏多久，听我一句劝，在这个圈子，实力和外貌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后台，否则就像你当年运气不错，可是现在呢？还有几个观众记得你？真要想红还得有人愿意捧……”
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告，顾云只觉得聒噪。
“嘟……”他直接挂掉了电话，感觉喉头有点痒，伸手想从外套里掏出烟来抽上一根，可是看到过道上的禁烟标志，又悻悻的放下了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和经纪人僵持多久，也许这次试镜失败之后，他会选择离开娱乐圈，或许下一次，他会同意经纪人去陪张总喝酒，再下一次，又会是别的什么。
此时，全息世界的试镜空间中。
“我的表演完毕了，魏导。”
乔嘉慕双手交握在身前，对着面前的熊猫微微鞠躬。
面对一位金鼎奖最佳导演，哪怕乔嘉慕是当红顶流，此时也态度端正谦虚，乖巧得像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不敢有怠慢。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我这边之后再联系你。”
魏澜点了点头，试镜之后，她心中很快排除了选择对方作为主角的可能性，配角倒是说不定可以试试，但是那个暂时不急，不是非他不可，乔嘉慕也不一定会愿意来。
不过这话在乔嘉慕听来怎么看都是委婉的拒绝了，他心中有些失落，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依旧谦虚的鞠躬感谢：“好的，麻烦您了，再见。”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全息世界中，下一刻演员舱打开，乔嘉慕从里面走了出来。
经纪人连忙问道：“怎么样？”
乔嘉慕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太大希望。”
经纪人一听不由得叹息，乔嘉慕现在的人气可谓到达了业界巅峰，比起曾经和苏亦宁一起拍爱情剧的顶流虞子真还要更高一些，但是这份人气非常虚浮，如果不能趁此机会转化为资历，那现在的人气不过是空中楼阁，随时都可能消失或者被别人取代。
对此，乔嘉慕倒没有经纪人那么扼腕，他不是科班出生的演员，因为日常行程很忙，哪怕抽出时间来上表演课，实际上的学习时间也并不充裕。
面对电影这种专业领域，尤其还是魏澜这种之前作品叫好又叫座的导演，他不被选上才是正常，被选上那是撞上大运了。
走出摄影棚，经纪人见乔嘉慕神情还有些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乔嘉慕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魏导感觉好熟悉。”
这种熟悉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乔嘉慕今天在试镜时见到那只熊猫时，总有一种诡异的曾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但是一思索，脑海中又完全没有可匹配的对象。
“害。”经纪人被他奇怪的关注点给逗笑了：“可能是你在什么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魏导参加的综艺节目吧。”
两人说笑着离开了过道，与戴着遮阳帽的顾云擦肩而过。
“顾云先生，这边请。”
顾云看着演员舱，深吸了一口气，躺了进去。
全息世界中的魏澜看着新进来的这位男演员，容貌清隽，身材消瘦，气质沉稳，不过看起来有些憔悴，胡茬看得出新刮的痕迹。
看得出他想展现良好的状态，然而身上那种沧桑落魄的气息魏澜一眼就捕捉到了。
她意识一动，眼前就调取了之前录入的关于这位演员的基础信息。
顾云，如今二十八岁，二十岁的时候拍摄古装剧出道，第一部 作品是男二号，后面就越来越差，差不多是一年一部戏的样子，番位也还越来越小。
这种年少成名，后面就因为各种原因渐渐销声匿迹的演员，因为公开选角的关系，这段时间见了不少。
魏澜前世就不满一些娱乐圈怪相，埋没了不少优秀的演员，她两辈子都是个独立电影导演，有对资本说不的权力，选角只选最合适的，因为有杨行远的例子，她这次依然没有设太多限制，所以有很多演员来试运气。
虽然眼前的熊猫有些滑稽，但是顾云心情依然不自觉的提了起来，然后就听到眼前的熊猫说道：
“来一段自由表演吧，没有剧本，你觉得最能展现你演技的表演。”
顾云有些猝不及防，一时脑中有些空白，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演曾经的成名作品片段，作为男二，要牺牲自我，忍着心痛成全女主。
选择这个片段并不是他对这段情节有什么感情，只这算是他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哪怕现在依然经常出现在D站的各种混剪之中，被无数观众赞赏。
“你去找江枫吧，他现在需要你照顾。”
“药王之毒……我有办法的。”
“没有骗你。”顾云平静地微笑，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苍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的脆弱。
似乎是女主角转身离开了，他倏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仿佛‘咳’出了一口血。
他的目光看着女主离开的方向。
演到这里，顾云都是在凭借着记忆在演，此时情绪到达了高潮，他需要流露出曾经那种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眼神。
可是在此刻，看着眼前的熊猫，他心中被另一种情绪占据了。
‘选我吧……’
‘我真的会拼尽一切演好这个角色的……’
眼前的魏澜和经纪人似乎分成了世界的两面，一面天堂一面地狱，他不想为不属于自己的错误买单，他想正正经经的当一个演员，他不甘心因为拒绝潜规则被雪藏八年后，狼狈的回到小城里，更不甘心为了证明自己要先向那些将他逼到这一步的人妥协。
他甚至想得到这次试镜失败之后经纪人会怎么说他：看吧，你最后还是乖乖的听我的，你早答应就好了，你8年前就该答应的，坚持到现在，得到了什么？
魏澜看着眼前的清俊男子眼眸里，突然燃起了火花。
那种不甘味道，想要摆脱既定命运的感觉，让魏澜原本平淡的情绪都有了动容。
时光对好看的人都是宽容的，顾云的外貌条件可以称之为优秀，只看容颜并不苍老，但是他之前的眼神，一直给魏澜一种饱受蹉跎的丧气感，直到此时，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抗情绪，让他整个人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魏澜此时在他身上竟然看到了一种少年气，奇怪的执拗的天真。
这让魏澜觉得十分有趣，激发了她关于主角之一人设的新灵感。
“导演，我表演完了。”
顾云神情灰败，他知道表演失败了，从之前的情境来看，他刚刚分心了，展现出来的情绪根本不对。
“嗯……你回去等电话通知。”魏澜说得很简略，完了直接把顾云弹出了全息世界。
顾云更觉得没戏了，在职场潜规则看来，这种等通知就代表等不到。
在顾云离开之后，魏澜直接离开了导演机，通知片场经理将接下来的试镜推到明天，然后立刻拿出平板，打开了《心灵疫变》的剧本：
‘主角二：隐藏很深的极端理想主义者，认为自己没有精神病的精神病……’
第62章
顾云回到了家中, 这是他所在经济公司分配的公寓，是一个很一般的公寓，设施老旧, 水管年久失修, 总是在半夜发出古怪的声音。
曾经顾云第一部 电视剧风光的时候公司也让他搬到了另一个高档小区过，不过自从他当年拒绝了陈总之后，被公司雪藏, 第二个月经纪人就通知他搬回来。
去年他还有两个新签进公司的室友, 后来两人见出道无望，赔付了公司违约金之后, 就直接搬走了，大半年内一直没有来新人。
公司发展不好，近两年没有捧出什么有流量的明星, 也难怪现在全想走些歪门邪道。
房间有些凌乱, 外卖盒子被顾云收拾出去了，但是一些细小的垃圾，烟头烟灰没有收拾, 散落得到处都是，呈现一种十分颓靡的状态。
顾云打开带着异味的冰箱, 本来想找听啤酒, 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他转身走到客厅,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有东西搁到了他的腰, 他把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本被翻过很多次的《演员情绪传达》。
将书丢在一边, 顾云点燃了一支烟, 吞吐的烟雾中, 他回想起今天试镜的表现。
只能说一句时也命也了。
当年的他还有运气，如今的他，连那点运气都消耗完了。
“嗡嗡嗡……”电话却在这时候突然响起。
顾云有些懒洋洋的拿起来，看到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
最近没有快递，可能是推销电话什么的，本来要挂的，顾云手一划，却是不由自主的接听了。
“喂？请问是顾云先生吗？”
“嗯。”顾云随意的答应一声，现在的电话推销和诈骗都是知道基础信息的，顾云不奇怪。
“你好，我是魏氏的片场经理，今天您来我们这里参加了一个试镜您还有印象吧？”
顾云神情一紧，坐直了身体：“是的。”
那边的男人继续说道：“这边魏导想邀请您参加一个复试，您现在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