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第170章

作者:2月28日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因为已经没有一寸土地可以扎根,之后的神树开花结出来的种子,像蒲公英一样漫天飞着。甚至有一些,顺着呼吸落进异兽体内,至其死亡后,从异兽的尸体中长出来。这些新树,再与周围的神树相互融合,变得巨大。

  连米氏的大宅,也不保了。

  全被生长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神树顶开。

  张目望去,视线范围内,全是树,树上的光成片,叫人睁不开眼睛,它们一棵挨着一棵,中间的缝隙小得惊人,有很多地方,几乎是树挤着树,蚊子都飞不过去。简直像光墙一样。

  抬头向上看,顶天而去,完全看不到尽头。

  好多异兽,都死于树种。这光树远看如仙境,现在却如此可怕。

  空气中,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吃腐肉的虫子爬得到处都是。

  有几棵巨大的树,长在界门边上,米氏从几天前就不得不每天守着界门,以颂法之力将神树的枝桠与种子迸绝于外。

  但这已经很难维系。还有几颗种子掉在界门下头,并生长起来。

  界门被拱高了好几厘米,整个下部都扭曲着。界门写着颂字的背面,也被藤蔓型的神树所覆盖,有些甚至,钻到了门墙上的颂字中间。

  可神树这种东西,是无法去除的。

  米氏拿它也毫无办法。

  九天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从树长得太密太高,相互就断了消息。

  眼看米氏也要支撑不住。

  她修为耗费得太快了。执事为了帮她,也因为纵灵过度而虚弱不堪。

  保护界门的力量,也越来越稀薄。

  申姜甚至,在界门上看到了好多裂痕。都是由树种造成的。不知道门什么时候就会崩坏。

  而这些神树,还在继续开花、结果,不停地有新地种子,长成离树。空气中种子浮得到越来越密集。人在这样的环境,连呼吸都困难。

  最后一个送归神祗的人,终于出现,申姜都松了口气。

  他扑进来的瞬间,就死亡了,毕竟身上有太多的伤。神核他从身上掉落,摔在他的血泊中。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也无人知晓。

  等在门边的米氏几乎是挣扎着才能坐起来,但已经无力再帮他合上眼睛。

  在落地的种子开始茁壮之前,她开始施用了关界门的颂法。而执事静默陪同。

  全程主仆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谈,也似乎完全不必说什么多余的煽情的话语。

  米氏没有问执事要不要离开,似乎她从来没有想过,执事会想离开自己。

  执事也似乎从没有任何,独自求生去的意愿。

  在门关闭的瞬间,申姜从门中出来。站在了外面的土地上。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坡上,四周是地势较低的洼地。因最近总有人来往,这里甚至都被踩出了一条小路。

  她回头看,自己出来的方向,那里什么也没有。伸手摸一摸,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目之所及的大地上,都能看到有一些地方有腐坏的痕迹,散发着恶臭。但天还是蓝的,日光如常。大概这就象征着,四海还是有希望。

  阳光照耀在她身上的同时,一族倾天的灾难在发生,一个世界在门后覆灭了。但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人知道。

  她胸中说不清是什么,总之,是比伤感更沉重的东西。

  而残影还是不结束。

  申姜向前走了一段,便看到农人在为自己失去土地而悲恸。

  修士默不作声地四处行走,以修法一片片地帮着他们,净化出足够用的土地与水源来。

  农人跟着修士身边,红着眼睛问:“我们附近有一座石马庙,庙里菩萨的塑像前些日子突然裂成了两半。我听有人说,神祗不在再了。都归天去了。以后我们若遇风雨不顺,野兽为祸时,该怎么办呢?”

  修士还很年轻,不知多久没有休息,四处疲于奔命,此时有些厌烦,说:“你们就该早早修建蓄水之处,也该给村落弄些防御之法。什么都指望着神祗。还都是这些细细碎碎本可以自己做的小事。人家不死也烦死了。”

  农人听得生气,梗着脖子要吵架。

  还是与这年轻修士同来的师兄劝解:“如今大难,总是会艰难一些。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再偏远处独居。大家聚集在一起,相互照应要好一些。”

  又叮嘱了一些必要的事,才拉着年轻修士一道离开。

  申姜跟上他们,听他们说话。

  两人走远些,那师兄便骂了年轻修士一顿,后又说起鹿饮溪。

  “大家都说,要不是他把书乱丢,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要济物山主给个说法。说要叫他受雷刑”

  “雷刑?这是要命的呀。”

  “可不是,但济物山主说,鹿饮溪不是有心的,对他十分维护。还说非要罚的话,就罚他这个做师父的没有尽责。结果真的被劈了一天一夜。就是原定与赵氏英女成婚的那天嘛。但赵氏也没有推迟婚期,据说是英女蛮横,不肯推迟,还与她叔叔吵架了。她那个嫂子,也就是潋滟居那位,当场把她叔娘头发的都扯掉了一大把,闹得可凶了。最后济物山主没有去接,赵家也不肯送亲,是由潋滟居那位泼皮夫人一个人送嫁,英女自己去了济物山。赶到刑场的时候,身上的嫁衣都还穿着。差点没跟众山门的人打起来。好像还打了鹿饮溪一耳光。”

  “只有嫂子?她兄长呢?”

  “唉,本来身体就不好,非要领人去找个什么井神,结果路上就没了。好在井神由其它赵氏的人,总算是送到水镜中去了。”

  赵氏有其它人来送归吗?申姜没注意到,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个个狼狈得像叫花子分辨不出来,再说赵氏中,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边嘀咕着,边快步跟着走,还想再听一些。

  却突然四周一切静止下来。

  她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影要结束了。

  果然,下一秒,她便幽幽转醒。

  眼前光太亮,叫她一时看不清楚,心里也在打鼓。

  她记得,自己全身是伤的情况下,昏迷进了世界的残影。也不知道伤重成那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等眼睛终于适应,她才尝试着,向四周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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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仙冢

  鹿饮溪看着面前的蚩山宗主。

  他让九天送归神祗, 与方分别之后,便往蚩山来了。时距离他离山陪同申姜上路,已经十多天。蚩山附近, 为蚩山梵天神的神核短暂地落地,而有块的土地被腐坏, 现在那些腐坏之地,还在不停地外蔓延。

  蚩山只外人说, 是为异兽作怪。天撞天穹想出去的, 正是异兽的元神,于是到现在,竟然也无人知晓蚩山神已死的事。

  山乐融融, 只是赵氏来找麻烦,为申姜不见了。

  谷子并茶茶还有潋滟居那位夫人, 带了多家丁, 到山来, 那位赵夫人, 搬了椅子, 堂坐在蚩山殿上不肯走,非要个说法。

  蚩山的人只说,她必是自己乱跑, 到禁地不见了。

  鹿饮溪经过殿时, 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

  便径直去了神殿。

  那是蚩山神的供奉之处。

  路上有弟子见到他,转头跑。想是去报信的。

  那天,蚩山神核消失的时候, 有弟子曾看到他与申姜一道离开。

  事后蚩山的人发现,神核不见了,自然是联想得到。

  或者还派人追过, 只是查不到踪迹,无功而返。

  但也有他留在蚩山的侍人急忙跑来通风报信:“公子快走,几日公子不在,宗主发了的脾气,严令整山弟子都出去找寻。还说,死伤不计。”又说:“山上出了怪事,总有弟子失踪。”

  鹿饮溪只淡淡地说:“知道了。”但仍举步神殿去。蚩山宗主还在那里扮子,假作在侍奉神祗。

  侍人急得不行,可也没办法,只跟上。

  鹿饮溪走了同步想起来,停下回头他说:“我身后有米氏在追。你去拦一拦。我要些时候与宗主说话。”

  侍人应声,立刻转头快步去了。

  鹿饮溪走到神殿外时,便见有个东西,站在殿内边看。

  而那些前来报信的弟子,并不见踪迹。

  地面到是有可疑的血迹。

  鹿饮溪走到殿门前,再迈过一个门槛,里面便是阴凉的殿内了。

  他站在日光下,看着昏暗殿内的那个人——或者,那很难说是人了。

  虽然是人的模,可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不停地腐坏又在不断地生长。像一个人,在不停地新生,又在不停地死亡。

  他每走一步,会在地上留下一滩可疑的湿地,似乎是腐烂的脓液,又似乎是新生时的某种分泌物。被它禁湿的地方,长出看着像苔藓一的东西,有些像人得了皮肤的病症。而些,病的人是‘地面’。

  “鹿饮溪,你还敢回来。你说会成神的。你看看我。是神吗?”方声音时而像婴儿尖细,时而又苍老低沉。

  “师父,几日不见,怎么成了?”鹿饮溪慢声细语:“我虽然关切师父,可师父的话,听不懂。我何曾师父说过什么成不成神的事?不过是给师讲了讲,我幼时的趣闻罢了。师父怎么听真了呢?”

  蚩山宗主怒,手指只抬一抬,鹿饮溪便整个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提在半空。

  “不知道,师父为何生气呢?”鹿饮溪不过瞬间被死死制住,不能抵抗,并不慌张。

  “我成了,你还问我?!”蚩山宗主怒。

  “师父,神是人吗?”

  “自然不是。”

  “神即不是人,成神之人,自然不会再是人的子。如果师父如浑厚的力量,我想,恐怕是没有一个山门名族的修士可比得上。师父既然如愿,又有什么生气呢?”他甚至有些关切 :“师父,除了外貌不同,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不?”

  宗主有些犹豫,捏他的手到是松了一些,并不放他下来,皱眉说:“成了,我总食活人。一日比一日饥饿难耐……岂是成神的模?”

  少突然笑:“师父,你怎知神祗,没有吃人的渴望呢?”

  “你胡说什么?”宗主怒道:“你见哪个神祗弑杀弑血?是恶之体?”

  “我是没有见过。可师父怎么知道神祗不想呢?它们看着无欲无求,但哪有人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无。人于神祗而言,如同飞禽走兽于人而言。人飞禽走兽也心怀怜悯,常圈养庇佑,可我们不也吃得很开心吗?我们吃猪吃鸡吃万物,是恶吗?”

  宗主呆住:“你……你在哪里听来的?”

  少漂浮在半空,垂眸看他,目光冷淡:“师父,你初得神力,然会。但过些时候,等你有了很的力量,学会怎么使用它,控制它,压抑自己的欲望,自然会了。”

  宗主像没听见似的,只是追问:“你方才说的,是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