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再说,职业摆在那里。
他总觉得,跳芭蕾舞的女孩都没什么棱角,应有美玉束之高阁的高洁与仙气。
起码说话没这么……接地气,发起火来也应该更文雅。
大抵还是和经历有关,所以才有这么个矛盾体?
就像他一样。也不像个富二代。
但申姜这人也是怪了。
刚才在地上滚得像流浪狗,脏得什么样了。
现在坐在这儿的姿势,还能趾高气扬像没事儿人。
孟夜从镜子里看了申姜两眼。
发现她表情远论不上太傲气,可怎么就觉得她有些劲劲儿的?
是背挺得太直?
这算不算职业病?
到了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孟夜想起来,从口袋里的掏出一只挂着毛球的手机丢到后排:“在山上捡的。看里面有你的视频和照片。”
申姜接住一看,还真是自己手机。
但她设过密码的,现在没了。打开直接就是图标界面,愕然:“你破解我的手机?”虽然也没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有吗?
没有吧?
手指在相册和微信里乱划。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烦了。
还不如丢在山里找不回来。
“不破解怎么知道是谁的?”孟夜反问:“我是超人?”
“你在路边上捡个手机,都会破解开帮着找主人?”申姜问。
“那也不一定。”孟夜淡淡地说:“看心情吧。你运气好,赶上了呗。”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也不用这么客气。”孟夜吐了个烟圈,顺手将剩下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筒里,打开换气:“这不是我们红领巾应该做的吗?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应该相互照顾。”
发动了车子,想了想开口:“我知道,你从陈三七那里估计没少听到孟家的事,他后来没跟你说更多吗?”
申姜没接话。谁在乎啊?她现在也没有心情管这闲事。
孟夜瞟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吊儿郎当:“孟家是填过不少有情人,不地道的事也有,可也没少拿自己人填。毕竟臭名远扬,谁愿意来送死?”
“是哦。天啦,这些人也太没大义了吧。”申姜扒拉着手机,沉着脸,很敷衍。
孟夜没理她:“我记得以前,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学过一段古文,讲的是某个地方的人到了四十、五十岁干不了活了,就会被后人背到山中喂食山中的猛兽。孟家也常干这种事。小孩也有。毕竟父母爱子女之切,也是至深至情。”
申姜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有几年就是整一百年。”孟夜打着方向盘:“按规矩要早点预备起来。家里长辈说了,这次咱们玩□□。够公平。下个月开盘。两边的孟家人名册拿出来,都写上去,转着谁算谁。”
“要转到你呢?”
“那就我呗。”孟夜长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开得不快,悠然自得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随后突然把车子拐进辅道靠边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丢给申姜。
申姜还没从祭奠的事上回过神,一时茫然:“哈?”突然丢她一百块干什么。当听他说故事的精神补偿费?
“那边!”孟夜对着她那边车窗外抬抬下巴。叫她把钱递给开在路边的烟摊老板:“帮我拿一包。”大声对探头过来的老板大声说:“不用找了。”
仿佛刚才说话根本就没走心,也不算什么大事。
申姜收回目光,也收起冒出来的恻隐之心:“你跟我解释这干嘛?跟我有关系吗?打同情牌?”
“不干嘛。就是不想受你这闲气。那女的头是我砍的吗?之前献祭的人是我杀的吗?你要说,那不都是我们孟家的事儿,不是我也是我。那我也认了,谁叫我姓孟了。”孟夜发动车子讥讽:“你或者觉得不可思议,可我家真没那么变态,我们比谁都希望没有‘祭’这回事。”
申姜心情不好,但摆弄着手机没再说话。
孟夜瞥了她一眼:“等从平城回来,爸爸希望你有时间见一见他,他真的有事要跟你商量。”
“大概是什么事?”申姜问。
孟夜蹙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先办你们平城的事吧。”
孟夜说完,看了一眼宋小乔,低声问她:“你这朋友怎么回事?”
亲人过世,是该这样的吗?
申姜冷淡地说:“关你什么事?”
只是每个人面对接受不了的事时,反应都不一样而已。
没有票、回不去、没办法,确实都不过是借口。
申姜太知道了,宋小乔只是无法面对这个现实。
她无法面对,爸爸躺在鲜花堆里,闭着眼睛沉睡,永远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回应。
所以不想去面对它。
拖一天是一天,拖一小时是一小时,拖一分钟是分钟。
明明知道,即使是这么拖着,已经发生就是已经发生。逝去的人无法再活过来。
可没有办法。
总有一丝丝的地希望,只要自己没亲眼看到,事情就可能有转机。
有时候,在别人看来,简单的一步,可当事人就是迈不出去。
就像她当时醒过来,发现自己腿失去了知觉。
不哭不怒,到了饭点就吃,吃完就睡。
心情格外平静。因为一切在她眼中都不真实。
直到有一天意识到无法逃避、不可转圜。
申姜摸摸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低头看看宋小乔。
对方已经睡着了。脸上有伤,看上去安静而脆弱。
她轻抚好友那一头‘鸡窝’毛,扭头望着车窗外默默出神。
第14章 、祟
宋小乔一路睡到站,又一路从高铁站睡到平城站。中间手机响个不停。她都没理会。
申姜在车上到是听到几次敲门。
但敲了没两下就停了。
过了一会儿,陈三七给她发了个自拍。
他咧嘴笑得很开心,比着‘耶’,站在打开的大门内。
门外是灵界的风景。
而他身后是一个穿道袍的中年人,大概是来求医的。站在门槛外,虽然也照他的样子比了个心,看上去却像是在数钱,并且每个毛孔都在拒绝。
两人身边的大门上,被陈三七挂了个留名簿。
门上贴着大字报:“东主外出,请勿敲门,有事留言。”
他得意地跟申姜说:“我让他们,把何人因何故要见姑姑都在留名簿上写清楚,姑姑回来再做摘选。想着姑姑要治腿,但大宅日常也需要花销,是以我以为,咱们诊金就对半开,一半收灵珠,一半收黄金珠宝。”越说越美,乐滋滋。
到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申姜也微微有一种,能松一口气的感觉。
似乎一切都在慢慢走向正轨。
接下去的路上,申姜果然没再听到敲门声。
到了平城出站的时候,因为申姜不方便,三个人多废了些时间。
孟夜的生活助理比他们先到。已经开车在等。
看上去是个清爽的小伙子。虽然很有眼色,大概也很难分辨老板跟这两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以前孟夜也常带姑娘,不止一个的时候也有,说是谈恋爱,但那都是玩咖,一眼看得出来,那些姑娘么,讨好的、故做清高的品种还不少,但这次不同。
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脸臭。在三人中孟夜看上去情绪竟然比较稳定,甚至也没有‘口出恶言’。
所以助理也十分谨慎与客气。
见到孟夜一直跟着腿不方便那个,连忙去接过宋小乔手里的行李箱。
孟夜走在申姜前面。
从他一直伸手拨开其它的行人,叫人家让让开始。
到了地下停车场,他还企图把申姜整个搂上车为止。
申姜终于忍不住夹紧咯吱窝表示拒绝:“我可谢谢你了,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帮助我了?我只是腿不能动,又没有瘫痪。生活能够自理。不是废人!我自己能上车。”
孟夜松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站在一边点烟。默默看着申姜瞄了一眼后备箱后,熟练地把自己从轮椅挪到车上。然后欠身把轮椅收起来放到旁边的位置。
因为出站的过程十分不顺,现在有点恼火,动作粗暴。
好像跟轮椅有仇。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她,孟夜觉得应该是‘无能狂怒’。
不过却突然有些触动。
如果不是跟申姜一起出门,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对她这类人的不友好。
毕竟一下车,就开始不顺。
先是车站残障人用的电梯挤得满满的全是健康人。申姜等了几趟才挤上去,还被后面的小孩踹轮子。
然后就是平城站出站的时候,从地下过道上去,只有台阶。轮椅得靠人抬。
从申姜的暴躁就能看出来,这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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