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在当时,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没有回答。
“我愿意。”她冷眼看着孟夜紧抓着轮椅扶手的那只手:“三十年的寿命算什么?更多我都愿意。哪怕用所有的生命,只换取一个月那也没关系。跳完最终的一曲,我愿意让自己人生终结在最后舞台上。以完美的姿态谢幕。而不是受人怜悯、同情,一点也得不到尊重的可悲鬼。”申姜声音已经平静下来:“我愿意付出自己有的一切,不论是什么。”
“那为什么,没有结定契约?”
“我说了,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申姜重复这句话:“它提出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也许在孟总眼中,我是自私自利到罔顾一切的人。但很可惜孟总,我这样不值得被尊重的废人,也有良知。”
说着猛地打开孟夜的手。
所有孟家人都松了口气。
宋小乔也终于摆脱了束缚,冲过来一把推开孟夜,带着申姜快步离开。
两个人一直顺着山路向前暴走。
宋小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
孟家人太过份了。
虽然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走到哪里去。可她知道不说自己了,申姜是无法呆在那里,再受到人的注视与猜测。
一直走到看不见车队灯光的荒野,一直沉默坐着的申姜才哭起来。
初时只是抽噎,进而捂着脸,泣不成声。
宋小乔红着眼眶,蹲下去抱紧她。
“本来我也没有抱什么希望。”申姜埋首在好友的肩头,哽咽着说。
陈三七,脑子又不好,弄错也不奇怪。
而既然根本没有抱希望,所以自己一点也不应该难过。
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个不确实的消息,被证实无法实现。只是,唯一许愿的机会也成为泡影。
只是再也站不起来。
这不是早知道的事实吗?
她抽噎着无法成句:“我……我……并没有……很很很难过。”
“也许有别的办法。还没有结束呢。也许孟豆豆根本没搞清楚。再说,神仆这么多,保不准还有别的。”宋小乔胡乱抹眼泪,勉强做出一个笑容:“我帮你找。总有一天能找得到。姜姜,你忘记了吗?我爸以前不是总骂我们俩凑在一起腾山倒海、毁天灭地吗?那山海天地都挡不住,还有什么我们干不成的事?”
她拉着袖子,帮申姜擦掉眼泪:“不哭,没事儿。”
申姜用力点点头,努力辩解:“我……我没有要哭……我不哭……我只是……只是腿动不了……人又没死,真真真真的太走运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小姑娘,运气太好了。
但眼泪却无法控制地坠落个不停。
妈的。
月色下,不远处山坡上,追来的孟夜拿着手电,孤身站在那里。
赶上来的孟豆豆,听着那哭声有些不是滋味。
低嘀咕:“哥,你是不是有病?”
孟夜凝视那边,反常地没有吭声。最后说:“叫何晏来吧。”转身就走。
孟豆豆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莫明:“都结束要回去了,还叫他来干嘛?哥,你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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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南城
孟夜走了, 孟豆豆大人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唉,男人!”
打着手电,冲申姜她们的方向大声叫:“姐!回去啦。荒郊野岭的一会儿怕有狼!”
‘腾腾腾’地从山坡上冲下来, 带着少年的活力:“姐, 别生气了。我哥他有病。”
宋小乔边陪着申姜往回走, 边对孟豆豆说:“话说回来,这事要是真出问题 ,也有你哥的责任。他又没给我们说过, 蓬丘只要能与一个许愿者保持契约链接就能很快复生。我们双方是合作方,就应该信息透明。以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孟豆豆义正言辞:“可不是吗!”总之申姐受了委屈, 说什么都对。
“他那说一截不说一截的,哦, 有事了想起来对着人一通吼,谁受得了啊?他要是在我们学校,我连做作业都不想和和他一个小组。”
“我也不和他做!”孟豆豆立刻附和。叛徒做得很彻底。
三个人回去的路上, 已经遇到很多车在陆续离开。
站在略高些的地方向下看,车队打着车灯,一辆接一辆鱼贯而出。
停在原地的车,一辆是宋小乔和宋分时坐的车,一辆是孟夜、申姜坐的。再有一辆就是那个货车了。
孟夜正在那边帮着货车司机和跟车的人,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动物住车上移。
宋小乔坐的那个车司机见她们回来, 叼着烟对申姜微微点点头, 算是打招呼, 然后催宋小乔和宋分时上车:“走了,返程坐高铁回去。我送你们到高铁站。”
宋小乔想跟申姜一道,所以有些犹豫:“要不我换到申姜这个车。”
孟家负责开车的笑呵呵:“那车坐不了三个人。返程不用留睡觉的地方了,但车上装的东西多。”说着叫她看。两个车上, 都装着他们放装备的红木箱子,看样子是把大货车腾出来了。
申姜示意宋小乔先走:“没事。再说我还想回趟家。”
“行吧。”宋小乔这才算了。
目送宋小乔和宋分时离开后,孟豆豆便跑去帮孟夜去。
申姜返回车上去,一个人静静坐着,从视后镜看货车的方向。
这车子位置移动过,两个车相离得并不远。
从这里也可以清晰地看到货车的情况。
此时货车上已经装了不少动物,静默坐在货车下等着上车的动物也还有一些。
它们甚至还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前面的被抱上去了,后面的就自动走上前。
也有零散呆在外围的,似乎很难抉择,即没有走近,也不离开。
猫啊、狗啊、狍子,还有刺猬、鸟什么的。大部分都有皮肤病似的,身上没什么毛发的很多,也有斑秃的情况,比如头上有毛,其它地方没有。
有只小鸟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停在车窗上。
她伸手个手指头。
对方歪头看她,啾啾地叫,跳到她手指上。
来的时候负责开货车的孟家人,正在车尾跟什么人打电话。
听上去,对方似乎是什么动物救养机构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挂上电话,跑过去扒着货车门,一跃进了车厢,边帮着往里面递动物,边跟孟夜说:“那边说家里已经通知过了。正在腾地方,我直接拉过去就行了。”
孟夜应了一声,停下手里的活叫孟豆接手,自己点了根烟。
排队的动物都装完之后。
孟夜看向四周围那些零零散散的动物们,高声问:“怎么说?”
有一些动物烦躁地在原地转圈,有一些伸头看着货车良久之后,就转身回山林里。
孟夜将最后几只犹豫着走近的动物抓起来递到货车上。就关了车门,和孟豆豆一起,指挥货车调头。
申姜坐在车中,看着不远处路边上的一只兔子。
它蹲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车的方向,直到货车扬尘而去。才耷拉着长耳朵慢悠悠,直立着向荒野中走去了。
“这些动物都是异化后没来得及被吞噬,或者刚刚吞噬还没有被同化的那些人。”孟夜重重地坐到驾驶位。
申姜看着手中停着的小鸟,想到它曾经是一个人,虽然震惊而感慨,但没有与他交流的欲望。
孟夜叼着烟扭头问:“你要坐前面吗?孟豆豆跟货车走了,刚家里打电话,他要去跟安顿那一块的事。”
好像刚才相互对吼的事没发生过。
申姜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前排了。
太麻烦。
上车时轮椅要人帮忙放,下车时又要人帮忙拿。
而孟夜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
问着从驾驶位钻到同边下车,拉开车门。伸手。
“不用。我坐这儿挺……”申姜话还没说话,就被整个人横抱起来。在她没来得及发怒前,又被重重地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申姜忍着把自己面前这颗头扭下来的冲动,冷漠地注视着对方。
孟夜面无表情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顺便还扯了扯。然后就关了车门,转身往驾驶位去,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在前面的平坡上一个调头漂移,轰鸣着,顺着山路急飚而去。
凛冽的夜风从车窗和顶窗灌进来。将后座上的塑料袋吹得呼啦直响。
不论是S型的盘山道,还是窄得刚一车宽一边就是悬崖,他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减速。
因为山路不平且崎岖,有好几次,整辆车颠簸得像是飞起来了似的。
与此同时,感觉要飞出来的,还有申姜的心脏。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误以为自己有翅膀,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冲向天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她。
直到进入小县城的公路上,车速才终于缓下来。
申姜以为自己害怕,可低头看看双手。
以前上台,她就算是再有准备,也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出一手的汗。
但现在手心干燥。
如果飞下去,那就是意外死亡。
孟夜打着方向盘,从侧道进入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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