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蓁
李颜回担心她的心理健康,所以想捣鼓点什么。
璇玑给容徽上了一次药后回到祈花峰。
——
容徽是被吵醒的。
唢呐声如魔音穿耳,容徽只觉得耳朵生疼,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令她烦躁,她穿好衣服一脸阴沉的推开宫门就看见门外拼命练习唢呐的小徒弟,皮笑肉不笑道:“你、在、干、什、么!”
大白天的不做点阳间事,吹什么阴间乐。
李颜回讪讪一笑,“师父,您觉得我这首百鸟朝凤吹得好不好?给点评点评?”
璇玑小师姑说师父心头郁结难消,百鸟朝凤这首曲子一听就很喜气。
容徽只觉得牙疼,“百鸟朝凤?还要我点评?李颜回,你翅膀长硬了?”
百鸟朝凤是丧乐!
容徽觉得小徒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该好好教训了。
“没有……”李颜回认真道:“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彩衣娱亲的,这不是没控制好唢呐的音量,把您吵醒了嘛,您既然醒了,不如给点意见。”
其实他像弄一个吉他的。
但是技术难关难以攻克。
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颜回还想给师父来一首前卫的说唱的,他好多年没开嗓了。
容徽阴测测道:“初闻不识唢呐音,在听一所棺中人,满意吗?”
李颜回:“……”
这个点评也太狠了。
“那这个不行的话,我换一首?”李颜回干净把唢呐扔一边,深吸一口气,开嗓:“惊雷!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容徽微笑。
李颜回后背一凉,讪讪道:“不……不好听吗?是不是这一首太嗨了,要不我给您换一首抒情的?”
容徽没说话。
“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我是一只黄焖鸡,又黄又闷又辣鸡。”
“……”
李颜回越唱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师父死亡的微笑,让他心里发毛。
片刻后。
容徽望着空中被流云追杀的李颜回,笑吟吟道:“徒徒儿,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吗?”
李颜回冷汗淋淋,流云仙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快,好几次都要戳到屁股了,他气喘吁吁道:“我觉得我是一瓶二锅头,又二又乖又上头……师父,您悠着点,我会死的!”
“臭不要脸。”王宏宇幸灾乐祸,“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下一刻,他也被容徽踢到空中。
流云一分为二,无情杀戮剑快如疾风,两人被迫接招,锻炼反应速度。
容徽看着空中有些手忙脚乱的两人,靠在丹桂树上吃水果,笑道:“你们在我这儿就是一份香辣鱼,再香再辣也多余。”
缥缈峰上嬉闹的景象传到山下的云和眼里,格外刺眼。
第278章 我爹是个容吹
“小云和,站在这儿干什么呢?”璇玑手里提着食盒漫步到他身旁,“早上我下来的时候你站在这儿,现在天都快黑了怎么还在这儿?”
云和顶着烈日在这里傻傻站了一天。
云和大病未愈,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他躬身行礼,“小师姑安。”
璇玑笑道:“嗯,想上去?”
想,很想,特别特别想,
云和站在缥缈峰下回忆了当年被师父带上山时的记忆。
那时候自己还很小,师父前着他手在缥缈峰附近的各个地方转了一圈,悉心告诉他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山川地脉,修行洞府,药田剑冢,这些记忆仿佛旧就在昨日。
都回不去了。
云和心里堵得慌,他眉头紧锁,唇名抿成一条线,广袖里的手紧握成拳,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回家的欲望,“谢谢小师姑,师父她不想见我,弟子就不上去给她添堵了。”
云和拿出一只瓷瓶,“我听从云芳泽回来的师妹说师父在那儿受伤了,这是繁花谷的药,内服外敷效果都不错,劳烦小师姑送给师父。”
璇玑打开瓷瓶嗅嗅,“这么好的药你怎么不自己用?”
“没来得及。”
“撒谎。”
璇玑拆穿他的谎言,“小云和,我知道你想修复和五师姐的关系,但她做出的决定覆水难收。
药是你对五师姐的心意,也是她引你入道,带你修行的报恩之举,我可以代为转达。
我仔细想了想,我是很喜欢你。
但是我不能让五师姐伤心,所以决定等你伤好了之后送你下山。”
云和如遭雷击。
是了,小师姑再喜欢他,也比不过师父。
下山本就在预料之中。
云和艰难的点头,艰难道:“好。”
“你也别难过。”璇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如果你想留在修仙界的话,我修书一封给另一个与我凡间家族关系亲密的门派,你可以去那儿修行。
倘若不喜欢留在修仙界,想平凡的过日子,我立刻修书一封让我朝帝君拜你为国师。”
云和的修为是金丹境巅峰,半步元婴,在凡间当一个国师绰绰有余。
璇玑偏心云和,自然为他做打算。
“不了。”云和行大礼,“小师姑,我心中已经有了去处,您不必费心。”
云和有自己的打算,璇玑真心为他高兴。
高兴之余,璇玑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
云和冷冰冰道:“小师姑但问无妨。”
“你和封神学院里面有一只叫做采薇的魅是怎么回事?”
璇玑不解道:“她当初在封神学院里算计五师姐,想用金莲来救你,后来被五师姐打得灰飞烟灭了。”
采薇的名字璇玑觉得耳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她是三千道法宗门的一个弟子,与弟子颇有渊源。”
云和顿了顿,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爱恨交织,愤怒和冷厉齐飞,“她死了也好。”
璇玑见他神色不对,脑子转了一圈,似乎明白了。
“好啦,我要上山了,小云和还有没有什么要和五师姐说的?”
云和苍白干涸的唇动了动,他压住心里疯狂的渴望,哑声道:“没有了。”
璇玑刚御剑,忽然听到下方传来声音。
“让师父她,多保重。”
听着像诀别。
璇玑点头。
——
容徽恶趣味的差使刚落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两人,“去厨房端两杯酸梅汤来,小师妹肯定累坏了。”
李颜回扯起王宏宇,相互搀扶,跌跌撞撞的往厨房走。
璇玑送完药,吃饱喝足后下山。
“师父,阮阮长老醒了。”李颜回手里捧着一封拜帖,“望月门来信,说明日就到剑灵派,他们来接阮阮回去。”
容徽一目十行的看完拜帖,笑道:“你招待就行。”
阮阮居住的地方不远。
容徽穿过云雾缭绕的游廊,拐进一处月门,抬头就看见阮阮提着水壶侍弄院子里的墨玉牡丹。
“五长老。”阮阮温温柔柔得到嗓音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落进容徽耳里,“你这儿真好。”
容徽大步流星走进院子,她抬手凝出结界挡住所有人的窥视,自顾自的坐在石凳上,支起脑袋看美人浇花,“喜欢的话,就别回望月门了,留在剑灵派。”
阮阮放下水壶拍拍手坐到她身边,轻笑道:“金窝银窝不如我的草窝,五长老的美意心领了。”
“我这个人不喜欢弯弯绕绕的,阮阮,我想知道你被青云宗抓进摘星楼后,遇到了什么。”
容徽坐直身体,严肃认真,“这件事对你而言,很重要。”
阮阮眉心天衍宫的印记对容徽没影响。
缥缈幻府和天衍宫在大辰界的关系亦敌亦友,没有血海深仇,只有利益牵扯。
阮阮柔美的脸一僵,她低下头,纤细的手指不安的绞着衣带,“五长老,我只能告诉你,我在天门看到了贵派的徽记,还有合欢宗老宗主,季尘的师父琴圣,是他一直保护我,把我送出天门的,之后的事情我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记忆很混乱。”
阮阮只记得被青云宗东门长老带进天门之后,眼前一片空白,然后有人在她身上注入了奇怪的灵力。
迷糊间,阮阮听到天衍宫的名字。
后来被琴圣送出天门。
醒来发现自己在缥缈峰。
“你被送出来之时额头上有一朵花钿,我已经用术法帮你隐匿了。”容徽见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直言道:“给你一个忠实的建议,你花钿发热或者感应到什么的时候,不要听,不要信,坚守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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