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容绾
蓝渺渺瞥了眼, 看向亘泽眼前那壶酒,这才入席步到半个时辰,便已九成下肚。
许是酒的后劲来袭,蓝渺渺顾不上规矩,直接怼回去。
亘泽凤眸一抬,看着染上红晕的脸颊,和不甘的鹿眸,忍住笑意。
“乖点,待会朕带你出宫,若喝醉,就只能去凤仪宫,你考虑清楚。”
半威吓半利诱,蓝渺渺眨了眨眼,打探着: “您指的出宫,是臣妾理解的那样吗?”
鹿眸满怀希冀,藏不住喜悦,亘泽顿时觉得这些天连夜批改奏折值了。
“恩,等你不醉了,朕再和你说。”
凤眸微瞇,想佯装愠气,但蓝渺渺只看见里头的宠溺,脸一红,偏过去,不再看他。
亘泽此时只想将蓝渺渺娇羞的模样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可惜时间和地点都不对。
宴席结束,蓝渺渺被跟着亘泽来到玄武门前,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特别挑选过,外头秉除相征帝王的金龙,就连皇亲权贵的图腾也一并剔除,如今一看,就像是辆大户人家的马车。
这些都是蓝渺渺在上马车之前的想法,看了里头的摆饰之后,便换了看法。
“还以为跟微服出巡一样讲求低调,看来是臣妾想岔了。”
这些碎言碎语通通落入亘泽耳里,他失笑,拧了一把蓝渺渺的鼻子: “怕你待在宫里,感到烦闷,才带你出来,若不喜欢,咱们回去就是。”
“没有,臣妾喜欢!”
以为亘泽改变主意,蓝渺渺立刻回道,点头如捣蒜,一脸期盼,不知在宫里闷了多久。
“喜欢就好,赶紧把衣服换上。”亘泽拿出事先让人准备好的衣物,递给她。
蓝渺渺先是一愣,而后接过,刚解了一颗扣子,便察觉不对劲。
亘泽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样子,拿了本书坐在那翻阅,虽眼神没放在她身上,但要她当着亘泽的面换衣服,还是有点那啥的。
“皇上?”
“嗯?”
见蓝渺渺身上的衣物还是宫里那套,亘 泽不由得多问一句: “准备的衣服不喜欢?”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在线,蓝渺渺咬唇有些苦恼: “皇上,臣妾要换衣服。”
“朕知道。”
“那您……”
书本阖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打趣: “朕在等小芙蓉何时会向朕求助。”
“???”
蓝渺渺触及到亘泽那调侃的目光,瞬间懂了。
今日为了出席家宴,特别早起换上繁重的宫装,后背裹缠的丝带一层又一层,光她一人是绝对解不开来。
原来等在这。
蓝渺渺咬唇,不满回瞪一眼,撞进那双炙热的眼眸。
蓝渺渺眉心一跳,往角落挪了几步。
算算日子,两人好些时间没有亲近,这人不会是想……
她咽了口水,看着亘泽不停朝他逼近,脸上的笑意,看了发怵。
半个时辰后,蓝渺渺满脸红晕,被亘泽搀扶下了马车。
“前面是石子路,夫人当心。”
亘泽熟捻喊出“夫人”二字,蓝渺渺剜向他,而后垂头躲在他的身影之下。
方才在马车里头,虽没进行到最后,但该进行的都进行了,在抵达京城坊街的前两刻钟,才总算换好服饰。
但脸红扑扑的,加上当事人吃饱餍足的神情,任谁一看,都知道马车里头发生了什么。
眼下临近戌时,街头人潮不减,桥的另一端甚至涌入大批的百姓,就为了参与一年一度的新年摊贩。
“娘娘,不对,夫人您看,这比前几年还要壮观,今天真的是来对了!”
巧心难掩兴奋,如脱缰的野马,眼眸里的跃跃欲试,蓝渺渺看了哭笑不得。
正想发话说这里不需人伺候让她一人去走走,亘泽便率先说了: “你,跟着她,这里人手充足。”
“是。”
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蓝渺渺瞟了一眼,和亘泽一样喜好穿着墨色,一样面无神色,但比起亘泽还来的让人不想靠近。
那模样,就像是……暗影?
私人眷养的暗影,总归有几处雷同,蓝渺渺眸光闪了闪,没多作发问。
帝王培养自己的人,在每个朝代早就习以为常,算不上什么大事。
“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阿,妾身是在想,巧心不知是否有带些银两在身上,好买东西。”
随口胡诌一句,怕被亘泽发现,她的目光是放在那暗影身上。
“夫人放心,阿卫身上银两可多着呢,京城好几处都是他的产业。”培元德适时插话,描述的绘声绘影,眼眸虽带着嫌弃,但能看出他和那人的好交情。
蓝渺渺懵懵懂懂点头: “原来帮爷办事,这么赚阿,不知有没有妾身能做的事情。”
“……”
培元德嘴角一抽,本是想表达皇上对待下属并无外传来的苛刻,没料到皇后竟是这种反应。
悄然朝帝王那一看,只见他紧握皇后的手,顺着皇后的目光前进,一边垂头笑着,一边笑骂: “都将爷的私库给搬空,还想着赚钱。”
对喔,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婉拒 皇上三不五时的赏赐,皇上大手一挥,直接把私库的备份钥匙交上去。
现下,拥有私库钥匙的仅有二人,一位是总管太监培元德,另一位则是蓝渺渺。
蓝渺渺带着亘泽,来到一家灯笼铺子。
“来喔来喔,一年一度的灯谜大会,看今年能否有人夺走镇店之宝。”
外头挤满的人朝,通通围绕在这铺子外头所搭建的木质平台周围,平台上竖立一根根的木棍,长短不一,最上头按照难易程度,各放置一道灯谜。
撕下并且猜对,即可将上头的花灯给带走。
这家店的老板极其神秘,无人看过他,仅有掌柜出来应对。
每年新年皆会开放猜灯谜拿花灯的活动,除却竖立在正中央那只,其于只要付点碎银子就能带走,相当划算。
“妾身前些年都会过来,看着热闹,心里头的坏情绪都被驱赶干净。”
蓝渺渺忆起,前年和蓝溸溸为了能一同出来,刻意带上脸皮,和一般老百姓一样共同庆祝着。
鹿眸闪过担忧,不知摄政王寻到蓝溸溸没有。
以为蓝渺渺想家,亘泽牵着她来到正中央那根木棍前。
“爷?”
软糯的嗓音,语尾上扬,喊着“爷”,亘泽滚动喉结,将目光撇开,指着那盏用琉璃制成的透明灯笼。
“为夫今日就夺下那盏花灯送给夫人。”
见亘泽脸不红气不喘,说出“为夫”二字,蓝渺渺听了脸颊泛红,不敢直视。
她不明白这男人今晚是怎么了,一下低哄喊着小芙蓉,一下促狭喊着夫人,还不停朝她绽放笑容。
亘泽知晓她脸皮薄也不再逗她,直接轻功跃起,未看那花灯题目一眼,直接撕下。
“爷,你……”
这镇店之宝之所以能镇店,自然有他的道理,自蓝渺渺懂事以来,这琉璃花灯便一直屹立不摇放在那,未有人能夺下。
许多大官想直接砸钱拿下,都被掌柜一一拒绝。
想拿只能按照老板订的规矩,否则别想。
“一经用心变化大,昔日一别容未改。(猜二字)”亘泽轻声念出灯谜,高调之举,早就被一旁人群瞧见。
各个等着他出糗,每年总会有一名勇士想去挑战,但总是失败告终。
蓝渺渺虽对那盏琉璃灯笼很感兴趣,但也不是非要拿到不可。
见人群不断涌入,而亘泽又一副还在思考的状态,蓝渺渺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脑袋。
忧心忡忡的模样,亘泽捏了她的脸颊,示意没问题。
蓝渺渺半信半疑,一侧的孩童哭闹,转移她的目光。
“爹,人家就要那盏花灯,就要那盏,你去替女儿拿来嘛。”
“颖儿乖,那已经是有人的,换一盏,好不好。”
许是老来得子,弯腰低哄小女孩的男子有些年纪。
“不要,不要,人家就要那一盏。”
小女孩不明究理,开始胡闹,盯在亘泽身上的视线,纷纷转了过来。
站在父女俩身边的一位小姑娘,年纪约莫七、八岁,脸蛋稚嫩,但眼神 却比起同龄还来的沉稳。
“颖儿,你就别为难父亲了,大家都在看呢。”
好心劝解,却被小女孩一手拨开: “要你管,你这庶女离本小姐远点,别想以后爹爹的米店会让你继承,少作梦了。”
小姑娘眼眸闪过难堪,手紧攥在裙襬上。
蓝渺渺瞟向那男子身上,此刻端详,剎然发现,这人就是当初劝她离开京城的那位。
“原来是名米商。”
当初的场景历历在目,所有人都顾不上别人拚命逃出去,唯独他见蓝渺渺孤苦无依带着婢女,便心生怜悯喊住她。
不过说来奇怪,当时见他带着妻女离京,似是没见着那位小姑娘。
当年频传,各户为了保命,不惜一切代价,将人当作牺牲品送入恭亲王府。
莫非……
蓝渺渺神色一沉,走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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