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容绾
据说那封信,仅有帝王看过,甚至哄堂大笑拍案叫绝,相当满意,无人知晓此事真伪,只知道大周朝即将驯服塞外最难缠的民族——匈奴。
为了表心意,匈奴王入京,接受禁卫军的搜身,甚至主动缴出他在战场上引以为傲的武器,大周朝官员互相交换眼色,啧啧称奇。
“匈奴王未曾入京,今日入京可有感触,若有特别想观看的,本王必定替你完成心愿。”
恭亲王亲自接待,原本以匈奴王的身份,应当入住金銮城以示尊重,但匈奴王表示住不惯繁华的宫殿,并且提议体验客栈。
故这些天客栈不接待其于客人,只招待这位从塞外过来的贵客。
“有生之年光明正大入京,便是本王的心愿了,恭亲王不必照拂,本王这些日就想领着背后这些兄弟在京城走走晃晃,好一览大周朝的风光。”
匈奴王虽被人外传喜好欺凌奴才,对战俘的手段暴虐,常常有人看见从军帐里头抬出一个个残缺不堪的战俘。
但奇怪的是,匈奴王的外表却并非一般草原民族那般黝黑,反倒是温文儒雅的面貌,和固有印象大相径庭。
“匈奴王好兴致,本王自叹不如,这些天为了招待你这位贵客,可是把朝廷上下都给得罪了。”
恭亲王话里话外意指为了今日做了许多牺牲,若匈奴王不拿出诚意,恐怕他随时会变调。
匈奴王脸上擒着笑,暗道声卑鄙小人,抬手让人呈上用兽皮包裹住的木盒,下颚抬了抬,让恭亲王打开。
那轻浮傲慢的举动,恭亲王鄙夷,不动声色接过,摊开兽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军事分布图。
“匈奴王的意思是?”恭亲王挑眉,眸里带着笑意。
匈奴王抿了一口客栈掌柜所说的大红袍,嘴中的滋味确实不错,咧嘴一笑 :“这、就、是、本、王、的、诚、意。”
“恭亲王觉得如何,只要你按照先前所说的,这二十万兵马任你调动,本王绝无二言。”
恭亲王眼神闪烁,先前和匈奴王的约定是……
瞥见客栈门外站着一抹娇俏的粉色身影,恭亲王心下一沉。
蓝渺渺近日的异样,一字不漏传进亘泽耳中,这些天忙着布局匈奴王的事情,忽略了凤仪宫的状况,好不容易能歇息片刻,便见培元德忧心忡忡前来秉告。
“多久了。”
亘泽放下奏折朝外头走,急报已处理完,剩下的晚点处理不打紧。
培元德紧跟在后:“说是三月有余了。”
“三月?!你现在才来说?”
亘泽忍不住心中那股郁气,朝培元德发火。
培元德深知帝王心系皇后娘娘,道:“他们一开始也没意识到娘娘的异常,况且每次您过去,娘娘又是那般高兴,他们便以为不过是想您罢了,谁知道今日一起,便闷在寝殿里不出来。”
“宫女们进去的时候才发现……”
培元德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待会说出来,会被主子用眼神剜了好几刀。
“说!”亘泽特地停下脚步,往后头踹了一脚,支支吾吾的,听得他心烦。
培元德又后退了几步,确保不会受牵连,才一鼓作气说出:“娘娘高烧不退,但您放心,太医已经过去看过了,已无大碍!”
亘泽面无神情盯着他,直到培元德觉得全身发冷,才哼了声,扭头。
半刻钟后,抵达凤仪宫,直往寝殿奔去。
巧心等人见到帝王身影纷纷愕然交换眼色,这是明明只有凤仪宫的奴才知道,也没派人去通报,怎么帝王的消息这么灵通。
难不成是有人过去通风报信?
“你们觉得会是谁跑去通风报信,明明都交待过不能说的。”
巧心皱着小脸,有些气愤。
翠儿和青词分别摇头: “不清楚,我们都知道娘娘不喜欢让皇上知道她生病的事情,都已经交待下去,让她们别说溜嘴。”
“那到底会是谁,我一定要捉出来,这个告密的家伙,不知道是从哪个宫混进来的!”
巧心气冲冲地走了,独留翠儿青词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耸了耸肩,离开原地。
寝殿之内,亘泽夺走培元德手中的汤药,坐到床沿,将蓝渺渺靠在自己肩上,一口口喂着。
拢起的眉心并未抚平,虽听巧心转述太医的话,说已无大碍,但看着蓝渺渺一脸病态躺在床上,胸口便纠成一团,相当难受。
“才几日没过来,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看你醒了,朕怎么罚你。”
心疼又无奈,替蓝渺渺擦拭唇畔沾染上的药渍,唇瓣干裂,触及便溢出血色,亘泽用一旁的水,一滴滴沾染在干涸的唇瓣上。
“唔,不要,我不要喝了,苦……”
蓝渺渺咕哝几句,就往亘泽怀里窜,墨香窜入口鼻,令她心安,原头晕目眩的状况,也因为这安心 的气息,顿时好了不少。
“呵。”亘泽好气又好笑,伸手将她往怀中一带,抚着她的脸庞,一边吻着,“知道苦,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方才担心蓝渺渺不肯吃药,全神贯注在喂药上,这时端详才看见脸蛋上的泪痕,亘泽顿了顿,本想问个清楚,但最终舍不得摇醒她。
因为这场高烧,让蓝渺渺睡得踏实,身侧熟悉的气息更是令人舍不得醒来,她害怕一睁眼就必须面对她不愿看见的事。
但上天似乎不打算放过她,直接侵入她的梦乡。
梦里的她领着宫女高高兴兴在御花园里作画,御花园百花缭绕,正是杜鹃盛开之际,她提起白玉画笔打算描绘一番。
不经意偏见远处的粉色身影,本以为是哪位不长眼的嫔妃,过来打扰她的兴致,但抬起头,撞入眼底的却是全身沾染血色的恭亲王妃。
“吓——你怎么会……”
蓝渺渺拿着画笔不停摇头,想让宫女过去瞧看,扭头却惊觉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剩她和一脸埋怨的恭亲王妃对看着。
“皇嫂,臣妾是这么尊敬您,您为何要这般加害臣妾。”
面对恭亲王妃的指责,蓝渺渺捂着发疼的胸口否认:“本宫没有,是阿容,是恭亲王害你,不是本宫。”
恭亲王妃平日端庄的模样全无,如今青丝凝乱,批散在后头,身上的粉色绸缎,随着她步伐靠近,逐渐渲染成血色。
步伐伴随着血水,刻画在石子地面,每一步都踏的很轻,但每一步却彷佛刺在蓝渺渺心尖上。
那双好看的眼眸直盯着站在凉亭里的蓝渺渺,笑道:“是阿,是王爷联合匈奴来迫害臣妾,但当初若不是娘娘钦点臣妾入王府,臣妾今日还会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吗!”
恭亲王妃瞪直了眼,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腕,蓝渺渺惊慌害怕,双手不停摆动,想摆脱束缚。
“皇嫂,臣妾用一颗真挚的心对待您,那么您呢?”
恭亲王妃句句指责,都让蓝渺渺崩溃,她哭喊着,肩膀不停传来晃动,蓝渺渺惊醒。
“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一睁眼,便见凤眸闪过慌乱,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一手在背后轻轻拍着安抚,低哄着:“不哭了,都是梦,不是真的。”
亘泽不清楚蓝渺渺究竟梦到了什么,怕成那样,一看到那潸然落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看了心慌。
蓝渺渺手紧紧攥着亘泽胸前的衣料,一不留神出了力道,指甲紧紧镶嵌在亘泽的胸膛上,印出新月痕迹。
“皇上皇上,臣妾……”
眼眶还垂挂着泪珠,蓝渺渺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想开口求情,让帝王去救恭亲王妃,但话到了嘴边,看见那双充斥担忧的凤眸,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一个谎需要千千万万的谎言来圆它,若亘泽问起,她该说什么,蓝渺渺张着嘴,话堵在嘴边。
鹿眸里不安的思绪,毫无遮掩,亘泽捧着她的脸蛋,倾下 身,双唇一触即离:“想和朕说什么。”
凤眸里的探究和担忧都让蓝渺渺犹豫,但午后听见巧心等人转述匈奴王风光入京的景象,脑中闪过恭亲王妃那身母爱光辉,蓝渺渺决定开口:“皇上,臣妾能否请您……”
“阿——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和娘娘。”
刺客?
脑中再度闪过恭亲王妃全身是血的模样,蓝渺渺面色惨白,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第63章 “他是为了王妃,才提前……
外头的呼喊, 打断蓝渺渺酝酿到嘴边的话,亘泽按住她的肩膀:“在里头待着,别出来,朕去外头看看。”
亘泽摸着蓝渺渺的脸蛋, 以示安抚, 但蓝渺渺病态的白皙让他担忧。
“没事, 朕很快回来。”
以为蓝渺渺是担心外头的纷乱, 亘泽低头吻了吻, 匆忙步出寝殿。
外头的灯火,都因刺客的到来而提前点上。
现下是戌时三刻,比亘泽预估来的要早, 他以为那群人至少会等到子时才行动。
“皇上, 您说这刺客会不会……”
培元德话没说全, 恭亲王那事他也是知情者,这话只说一半,和帝王交换眼色。
“恩,让暗一照计划行动。”
虽不知晓为何恭亲王提前开始, 但既然打开烟哨, 那他就奉陪到底。
刺客如今在宫里窜逃,禁卫军已去追捕,想打乱他的计划, 调虎离山之计, 当他这帝王白当的吗, 呵。
亘泽转身准备回寝殿陪伴蓝渺渺,却见暗一单跪在地,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在凤仪宫奴才在培元德的指挥之下,各自进行防卫, 没有那个精力分散心神。
暗一处事稳重,亘泽从未在他脸上看见从容以外的情绪,今日却罕见额上沁着汗珠,眼眸闪过慌乱。
“何事。”
“恭亲王妃被匈奴王刺伤,导致难产,现下在客栈里进行抢救。”
亘泽身子一震,他记得恭亲王妃应当会被当成质子送去,而后被匈奴王惨遭杀害,这事情轨迹竟产生了变化。
再和如今的刺客联想到一块,难道——
凤眸闪过一抹诧异:“他是为了王妃,才提前行动的。”
“呵,他这是怎么了,竟然真爱上了吗,报应来得还真快啊。”
亘泽噙着笑,撩起衣摆转身。
一个时辰前——
京城客栈
门口缓缓走进一名女子,粉色娇倩的身影,很快便吸引住正在商议事情人的目光。
匈奴王眼眸闪过惊艳,坐在对面的恭亲王纳入眼底,胸口有股不明意味的郁气。
“那就是王爷口中的王妃吧,果真如王爷所说,端庄典雅,不愧是被王爷所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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