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容绾
工部尚书开门见山指出,亘泽不得不回应: “所以你们是来质问朕。”
“老臣不敢,老臣左不过是尽大周朝臣子该尽的职责,请皇上谅解,也恳请皇上解释双生子一事。”
“臣,恳请皇上。”
众人异口同声,嘴上说不逼迫,但此等行为等同将刀架在亘泽脖子上,逼他澄清此事。
亘泽环视一圈,罕见看到这些老古董态度一致,等着他的响应。
“恩 双生子是真的,你们听见的也是真的,还有问题吗。”
亘泽一脸坦然,瞟了眼,见这群老古董翘胡子瞪眼,他冷哼,闭上眼,选择不去看,但耳中不断窜入他不愿听见的话。
“皇上,这老祖宗所说的不祥之兆绝非空说无凭,您直接忽视,甚至钦点丞相府千金入宫为后,究竟是何意。”
“绝不能放任一个充满不祥的女人在金銮城里迫害,臣等建议皇上赶紧召告天下,和丞相府撇清关系,至于皇后……就暂时迁至冷宫吧。”
“不不不,依老臣看,迁至冷宫太便宜那不祥之女,还是直接处以极刑,再请寒露寺住持前来净化,才是上上之策。”
你一言我一语,荒唐无稽的言论不断窜出,亘泽嘴角的笑意终是落下。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教朕该如何处理此事?”
“朕倒不知,你们何时如此关心朕和皇后之间的事,还是说,”语调停顿,冷笑出声,“你们想将自家府上的千金塞进这金銮城里,所以特意拿皇后事情作文章。”
毫不留情戳破,这些人精最终的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方僵持,不肯退让。
“皇上,其于人老臣是不知,但老臣在辅佐先帝和皇上多年,老臣孤矜寡人,没有儿女能塞进这皇宫,您大可放心。”
“但今日一事,您势必得给老臣一个解释,否则老臣只能去丞相府,和蓝丞相商议了。”
工部尚书不依不挠,坚持己见,要让亘泽给出一个解决之道,语气强硬,毫无妥协之意。
亘泽叹息: “好,朕今日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也请各位爱卿信守承诺,别去叨扰皇后。”
“若皇上愿意坦诚说明白,臣等自然不会去打扰皇后娘娘。”
“好,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按在太阳穴上的手移开,那双轻闭的凤眸,不知何时睁开,眸中的异色光芒,让众臣们说不出话。
“异,异瞳?!”
“鬼阿,鬼啊!!!”
“阿,大周朝要亡了,大周朝要亡了!”
几位不惑之年的男子开始歇斯底里,胡言乱语,亘泽擒着笑意,抬手,让培元德处理。
手中拂尘一甩,太监们窜出,将那些歇斯底里的男子通通压下,此时在场只剩下工部尚书和淑妃的父亲兵部尚书。
两人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不足以被帝王抛出来的威吓所吓的胆怯。
“朕的答复,不知爱卿可还满意。”
“皇上,您这是把自己曝露在危险之中,您想好后果了吗。”
发话的是,近来御书房后从未开口的兵部尚书,先前柳将军护驾有功,将功赎罪,虽去了将军之职,但还在军营担任要职,对此兵部尚书感激,曾提即告老还乡,被帝王慰留。
“自然。”
“既然您有所觉悟,那老臣也不必再多说,”兵部尚书拱手,继续道,“这一次,老臣不会跟您作对,也不会声援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请您放心。”
“ 相信工部尚书也和老臣的想法一样,对皇上即将面对的局面,有些悲观,但愿您不会后悔。”
“老臣告退。”
语毕,转身离开,经过门边的烛火,脚步顿了顿,抬手将手中的折子烧毁。
工部尚书饶有深意望向帝王,那双异色眼眸是他未曾料到的。
见工部尚书有话要说却见培元德在场,亘泽示意他放心开口: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工部尚书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出现缅怀的神情: “老臣没想过皇上也跟德宪皇太后一样,拥有一双异瞳,早知如此,就该劝阻他们过来御书房。”
德宪皇太后是亘泽登基后对自己母妃所追加的封号,许久未曾听人提即,一时感到错愕。
“工部尚书你……”
“说来话长,这事过了好多年了,今日再见这双似曾相识的异瞳,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彷佛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工部尚书盯着亘泽腰上的玉佩,感叹一笑: “那玉佩也是,老臣没想到您还戴在身上。”
没头没尾的娓娓道来,让亘泽毫无头绪: “工部尚书认识朕的母妃?”
“岂止认识,老臣有幸侍奉然家多年,看着大小姐长大,又看着她入宫,老爷深怕他深受委屈,特意让老臣进宫看着她。”
“这一看,就看了十多年,看着她从天真烂漫的姑娘,深受荣宠,渐渐没了笑容,打入冷宫,最后孤独死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皇上您相当争气,相信大小姐在另一个世界肯定与有荣焉。”
工部尚书感慨的说着,见皇上没搭话,以为他觉得自己在胡颜乱语,从袖口抽出一枚玉扣。
玉扣上头的纹路和亘泽那玉佩里头的纹路相似,还有然家家徽,绑在上头的丝穗年份已久轻轻一扯便能拉断。
“你……”
亘泽曾经听德宪皇太后说过,然家的人深怕她在宫里受了委屈,特意安插眼线在宫里,但却迟迟未提即那眼线的身份,这么多年了,他还以为那人早已离去,原来近在眼前。
“朕,替母妃向你道谢,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老臣终究没有护好她,如今看皇上从一丁点长大成人,处事也有帝王风范,没有延袭先帝的陋习,老臣已经满足了。”
“还请皇上恳准老臣辞官,老臣老了,不再适合待在尔虞我诈的朝廷。”
“老臣告退。”
亘泽紧握扶手,猜不透工部尚书面上神色,想问清楚却见工部尚书迈着苍老的步伐,弯曲挺不直的腰杆,缓缓步出御书房。
嘴上似乎还在叨念着什么。
“算是老臣最后为然家做的事情吧。”
“大小姐,奴才这下算不算功成身退,您可会怪罪?”
就差一步的距离便离开朝阳殿,工部尚书停下步伐,扭头看向挂在上方的匾额。
和十年前看的不同,朝阳殿每换一位新主人,这匾额也会随之更换。
他还记得十年前的匾额那歪歪扭扭的字 迹是出于何人。
“哈,果真是岁月如梭,这一眨眼,奴才也老了阿。”
“老了,老了阿。”
工部尚书在外感叹着,处在御书房里的亘泽,盯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沉思。
“原来母妃也有异瞳吗。”
想起幼时闯入母妃的寝殿,母妃惊慌失措掩住双眸。
还有一次母妃抱着他放声大哭,说他为何有了异瞳,今日一想,全都有了答案。
“您是怕朕也和您一样,被赶出金銮城吗。”
“您放心,如今朕已成为皇帝,没有人能威吓,除非朕自己愿意离开。”
眼前的茶,早已凉透,但亘泽却依然拿起一饮而尽。
只因这套茶具上头绘有矢车菊。
第77章 距上一次见娘娘这般义无……
自从那日六部尚书去从御书房离开, 朝堂遍布着诡异的氛围,朝廷重臣心思各异,无一不想着双生子和异瞳一事。
比起双生子,如今他们更加厌恶拥有异瞳却坐在九五之尊位置的帝王。
辅佐过先帝时期几位老人, 心里跟明镜似的, 当初亘泽的母妃为何一夕之间从荣宠打入冷宫, 正是因那双异瞳。
他们早该想到, 亘泽也会遗传那双不祥的眼眸。
“大人, 您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拿不准主意的兵部侍郎,问向兵部尚书,原以为兵部尚书会和从前般激进, 说些换人做诸如此类的话, 但这次罕见摆明不想搭理。
“与老夫何干, 近日战争有所缓颊,老夫好不容易能够歇息,可不想自找麻烦。”
立场摆在那,就是不想插手此事, 工部侍郎讪讪摸着鼻去问其余人。
得到的无非就是联合上书, 和怂恿百姓聚集宫门前抗议,没有一人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此事,他不由得感叹, 古人云官场里皆无真心这句话是真的。
异瞳一事早已传遍京城, 百姓的恐慌超出前次爆出双生子时的恐惧, 加上说书人加以渲染,不祥之帝的称谓油然而生。
“青词,这件事该怎么和娘娘说。”
翠儿青词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对望了眼, 有些无所适从。
蓝渺渺最近的情绪本就低落,她们也不知晓帝候之间究竟发生何事,自从那日凉亭一面,将近一月未曾见面。
就连培元德也没过来看看,但怪就怪在,依然需和朝阳殿回报蓝渺渺的行
为举止,事情的走向她们越看越不明白。
“滋事重大,必须说的。”
“那你去!”翠儿将事推给青词,不是她不愿去,而是她一见到蓝渺渺失魂落魄却佯装镇定的模样,就眼眶泛红。
说起来,双生子一事未爆发前,三不五时都会有皓命夫人递牌子想入宫来凤仪宫小聚,如今却是连一封信都不见人影。
“那群狼心狗肺之人。”越想越来气,翠儿愤愤跺脚。
“你们在说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皇上异瞳,被众臣挞伐,在想由谁进去……说,巧心?!”
翠儿一个留神,把事情全 说出口,忽视青词在一旁打暗语,她讪讪一笑,转身便见到巧心一脸呆滞站在那。
巧心端着一碗芙蓉羹,正欲端进去,近日蓝渺渺食欲不佳,她想着做些丞相府的家常菜,看能不能好些。
一走到这,便见翠儿青词面面相觑,顺道问了一句,不料却听见“异瞳”。
她书读的少,但异瞳和双生子并称两大不祥之兆的事,她自然知晓。
自家主子从小因为双生子所受的苦楚有多少,异瞳肯定也是如此,更不用说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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