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植空间有点田 第364章

　　被跟在身后的叶正立一把拉住，视线看向马氏：“等等，大嫂，还是我去吧，我腿脚快，能背着李郎中过来！”

　　马氏双眼亮了一瞬，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好好好！你快去，越快越好，月儿她等不了了！”

　　叶正立脸上一肃，点点头不再说啥，抬腿就向院外大步跑去。

　　马氏看着他的背影，身体突然晃了几下，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被一旁的李氏一把扶住：“大嫂？大嫂？”

　　事情发生的太快，马氏先前的情绪太过激动，这会儿有了叶正立帮忙，知道李郎中会来的更快，女儿能有更大的可能被救回来。

　　她心里提着的这口气儿稍松，身体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我……我不要紧，快，咱们快回我屋，月儿，我的月儿啊……”马氏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的，满脸的悔恨之色。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啊！

　　轻信了镇上那人的话，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药，不仅没用，还把女儿给害了！都是她的错！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李氏虽说心里对马氏依旧有恨，可在这紧要的关头，她还是选择了帮忙。

　　搀扶着马氏，两人进了大房屋子。

　　刚一进屋，李氏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眉头立刻就是一皱，月丫头这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等她走进炕边，看到其上面无血色，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瞬就要魂归地府的侄女时，更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叶晗月的情况和先前相比，明显又差了一分。

　　被搀扶着的马氏瞧见女儿的模样，刚刚止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又出来了，挣脱了李氏的胳膊，扑在炕边。

　　轻拍起女儿的脸颊：“月儿，月儿，你睁眼看看娘啊，呜呜呜……月儿，你别吓娘啊月儿！”

　　在这安静的夜色下，马氏的喊声显得特别清晰，也让正屋里的赵氏忍无可忍。

　　终于骂出声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你嚎啥呢你？给我闭嘴！再敢嚷嚷，你就给我滚出叶家！”

　　这满含怒气的呵斥声一出，大房屋里的空气，就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不管是马氏还是李氏，顿时都不敢吭声了。

　　就连炕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叶晗月，迷迷糊糊间，也仿佛想起了曾经被祖母支配的恐惧。

　　眉头紧皱，脸孔都扭曲了起来。

　　就在这样的安静中，院子外的叶正立，满头大汗的背着李郎中冲了进来：“大嫂，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喊声不小，立刻就把快睡着的赵氏又给吵醒了，她腾的一下从炕上坐起，黑着脸，掀开被子披上衣衫，穿上鞋就往外走。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她小眼一扫，瞧见大房屋里亮着的烛火，只觉得心头的火，噌噌噌的一个劲儿往上冒！

　　“啪！”的推开虚掩着的门，还没走进内屋呢，嘴上就骂出了声来：“大晚上的你们到底在折腾啥？诚心想让我早死呢？”

　　“还请郎中，家里有几个钱能让你们这么抛费？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内屋里，马氏正紧张的盯着号脉的李郎中，看到他松开了手，急切的问道：“郎中，郎中，我女儿她咋样了？”

　　还有救吗？

　　剩下的这句话，她没能问出来。

　　李郎中没回答她的话，脸上的神色比先前给叶方诊治时还要严肃，眉头紧皱。

　　直接吩咐道：“马娘子，你把月丫头的肚子露出来，我要为她施针！”

　　“好好好！”马氏慌忙应道。

　　视线看向了屋里的三弟，还没说话，叶正立就已经很识趣的主动说道：“我去外头等着！”

　　走到一半，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赵氏骂声，连忙上前几步。

　　拦下了她：“娘，李郎中正在里头给月丫头施针呢，现在是关键时候，有啥事儿，咱们等会儿再说！”

　　赵氏小眼一瞪就想发作：“施针？她身体好好的施啥针？该施针的是你父亲！你给我让开！我看她就是装的！”

　　“娘，你是没瞧见月丫头现在那样子，脸色那叫一个白啊，眼看着就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的了！咋会是装的呐？”

　　叶正立依旧挡在赵氏面前，没有挪开。

　　赵氏眉头皱起，对儿子的话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咋会呢，月丫头晚上瞧着不还好好的？”

　　叶正立连连点头：“是啊，娘，我刚看到月丫头那模样时，也吓了一大跳呢……”

　　两人在这边说着这些，屋里的李郎中施完针，又号了一遍脉，确定了什么，心头松了口气。

　　打开随身的药箱，运笔唰唰的写了起来，嘴上这才讲起了叶晗月的病情：“她的血止住了，可体内的毒却还需要喝药来解。”

　　“你说什么？毒？月儿她怎么会中毒？我买药时，那人明明说了这是堕……”

　　马氏话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屋里还有三弟妹在，剩下的话立刻就被她咽进了嘴里。

　　一旁的李氏挑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堕？堕什么？血止住了？哪里的血止住了？

　　难道是……不会吧？

　　想到了什么，她的双眼瞬间瞪大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儿，走马观花的略过她脑海。

　　媒婆上门，段家下聘，大哥出事儿，娘发现银子是假的，月丫头现在又发生了这事儿……难道说，那段骗子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的天啊，这得要多大的仇，才能做下这事儿？

　　虽然马氏没把话说完，可李郎中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看了她一眼：“这可是虎狼之药！哪是月丫头这般小小年纪能受的了的？还有……”

第596章 这不可能！

　　还有？

　　先前的话就已经让马氏心里发憷，难过的不行了，怎么还有？

　　李郎中可不管她咋想的，身为医者，大家又都是一个村里的，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这药毒性太大，月丫头又被折腾成这般，就算她之后吃了我开的药，估计……也很难再有孕了。”

　　马氏听了这话，直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就跌倒在地，满脸的绝望之色：“不可能，这不可能！”

　　“月儿她还这么小，她还没有嫁人生子，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喃喃的念叨完，她猛的回神，几下挪到李郎中面前，跪在在他面前哀求道：“李伯，李伯，求您救救月儿，求您救救她啊！”

　　天下父母心，李郎中也是当过父亲的，自然清楚马氏此刻的感受，虽然脸露不忍之色。

　　可还是摇了摇头：“唉，我救不了，不说是我救不了，就算是镇上医馆里的郎中，也救不了！”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对方，扭头冲另一侧的李氏说得：“李娘子，你看是谁和我回去拿药？还需快快把药煎了，喂月丫头喝下才稳妥呐。”

　　李氏一听这话，张嘴就冲屋外喊道：“夫君，夫君你快随李郎中去拿药！”

　　吩咐完丈夫，她又扭头冲马氏提醒道：“大嫂，大晚上的李郎中过来一趟不容易，你看……咱是不是先把这药钱给结了？”

　　马氏听了这话，抹了把脸上的泪珠，扶着桌腿从地上站起，从袖口掏出碎银，结清了药钱。

　　李氏眼见屋里没她啥事儿了，看着呆坐在炕边，看着女儿不停垂泪的马氏，想了想也没出声，转身就准备走出屋子。

　　屋外的赵氏没了儿子阻挡，蹬蹬蹬的就迈步走了进来，小眼扫过屋内的情况，立刻就盯上了马氏。

　　飞快走到她身边，瞪着她就大骂起来：“月丫头到底是咋回事？她好好的咋就成了这样？”

　　不等她回答，很快想起什么，紧接着就又说道：“你请郎中的药钱是哪来的？你个黑了心肝的，嘴里没句实话的东西！看我打不死你！”

　　可见和孙女相比，赵氏最重视的还是银子！

　　却见先前还呆呆愣愣的马氏，听了这话，突然就爆发了，她“啪”的挥开赵氏的手。

　　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塞进对方手里，脸现疯狂之色：“你打吧！把我打死！把我和月儿都打死！”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你的儿子他抛下我们母女俩跑了，月儿现在又成了这样，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不用天天被你骂，就不用过这苦日子了！”

　　“你快打啊？你为什么不打？往这里打，打的越狠越好！你打啊？”

　　马氏一边喊，一边向对方靠近，直把赵氏都给唬住了，脚下后退几步，色厉内荏的呵斥道：“你想干啥？反天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氏打断：“对，我就是反天了，所以你快把我打死啊？你还愣着干啥，快打！”

　　赵氏只觉得握在手里的茶壶，就像是烫手的山芋，嗖的又扔回了桌上，一边往外走。

　　嘴上一边说道：“我可是你娘，你说打就打？你脸咋恁大呢？我就是不打！”

　　“哼，你把我孙女害成这副模样，她要是出了啥事儿，我拿你试问！老三媳妇，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这话，她立刻就脚下飞快的出了屋子，那模样，就像是身后有恶狗在追赶一般。

　　李氏看了马氏一眼，随着赵氏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赵氏小眼瞪着三儿媳问道：“月丫头到底是咋回事儿，你给我老实交代！”

　　李氏犹豫了下，回道：“娘，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问呢，月丫头她都成这样了，我总不能现在就戳大嫂的心窝子吧？”

　　赵氏满脸的不信之色：“你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赵氏的脾气李氏是知道的，她也不敢一点都不说，迟疑了几息，目光扫过左右，确定此时周遭没人。

　　她这才低声说道：“娘，月丫头身上发生了啥事儿，我确实是不知道，我只是听李伯说。”

　　“月丫头伤了身子，这次就算是好了，以后也很难再有孕了。”

　　“你说啥？月丫头她还没嫁人呢，这要是生不出儿……唔唔……”

　　赵氏话说到一半，就被眼疾手快的李氏一把捂住了嘴：“娘，您小点儿声啊！”

　　“您难道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不成？那月丫头还咋嫁人呐？”

　　这事儿要是爆出去，别说是月丫头了，就连她的一双女儿也要受影响。

　　没人是傻瓜，寻常就算吃了毒性大的药，伤的肯定也不会是肚子，可月丫头伤的偏偏就是这个！

　　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村里又不是没人失去过孩子，那些妇人咋可能瞧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唔唔(你松手！)。”

　　“娘，您说啥？我先说好啊，我松开手，您说话的声音可要……啊，娘你干啥踩我啊？”

　　李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氏狠踩了一下脚，嘴上立刻痛呼出声，手也就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