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娆
顿时把他气得不行,这种行为对其余考生很不公平,他希望有巡查发现,然而瘦子很警惕,来来往往的巡查几次经过,都没有人看见。
施傅兴抿了抿唇。
于是等某兵卫再次经过的时候,心中一横,少年直接举起了手。
……
考场里时间流逝,考场外,邬颜带着施父施母回到县城的小院。
两位老人是第一次陪考,紧张的不得了,坐立难安,眼看这样下去也不行,邬颜主动问起家里的事。
一提起家中事情,施母就变了脸,最近因为串串摊子,大房和二房关系越来越差。
亲兄弟明算账,现在三兄弟扯上利益,再重的情分也长久不了。
“林氏这个没脑子的,当初就不应该让老二娶她!看现在,她那娘家人干的叫什么事!”
原来,施家串串打出招牌后,很多人都只认施家串串,施母这人虽然抠,但有施父盯着,每天的菜和肉都确保新鲜,质量问题一直有所保证。
可林氏的娘家可没有这种觉悟,一开始还能用好材料,后面为了赚钱,直接用烂菜叶,发臭的猪肉、鸡肉。
以至于吃坏了食客的肚子。
食客哪里知道林家和施家不是一起的,只觉得都是施家串串。
“因为这,最近生意不太好。”
邬颜喝了口茶,有些奇怪:“娘说的不好是多么不好,赔钱?还是赚的少?”
施母讪讪:“往常能赚个三两,最近只能赚个二两。”
“怎么,二哥二嫂想要回去种地?”
“呵…呵呵,这倒不是,虽说赚的少了,但二两银子也比种地多。”
“那不就行了吗。”邬颜垂下眼眸,吹了吹茶杯中的水。
有些烫了。
这件事情让施父施母着急,但对她和施傅兴却没有多大牵扯。
当初摆摊便是为了赚些钱,让生活过的好一些。之所以带着大房和二房一起干,也是因为施三郎这些年对大家庭的亏欠。
现在她宁愿把串串方子卖断给他们,也不想与其有牵扯。
可能是施母自己的意思,也可能是二房让其来试探。
她的确有很多吃食,比如给施傅兴做过的肉夹馍、炸酱面、饼加里脊、汉堡包……但有又如何,就要给她们?
见邬颜表情淡淡,施母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算了,老二家不想给分红,这事本就没有德行,她怎么脑子昏了来跟老三家说这事呢。
两日后,院试开门,施家人接到了满脸通红,发低烧的施傅兴。
第68章 修,铺子在西街
“哎哟, 这是怎么回事?”
施母扶住施傅兴,心疼地不行。
“没事,只是号舍太冷, 有些冻着。”
这话未说谎, 此刻的施傅兴还能站住,说明问题不大,反观其他直接从考场抬出来的考生, 别提有多惨了。
不光考试名额被撤, 有些甚至因为这个考试感染风寒, 伤了身子骨是小事,就怕熬不过去,连命都丢进里面。
“没事就好, 娘看见其他人刚从出来就倒地上,着实吓得不轻, 看来这段时间你媳妇把你喂的挺好。对了,考得怎么样的?”
一旁邬颜听到这话, 及时上前拉开施母:“娘,让夫君上马车,先回家。”
“哦对对对,先回家,老头子你别愣着啊,赶紧去请个大夫。”
急张拘诸一阵拾掇,马夫赶着马调转车头,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晕晕乎乎的施傅兴突然爬起来叫停。
“再等一下。”
邬颜皱眉,她收回试探施三郎额头的手:“夫君还有事情?”
施傅兴只道:“把帘子拉开。”
邬颜不解,不过那边施母已经等不及地拉开, 外面经过的考生神态丰富,或哭或笑,或疯癫或持重,一幅人间百态的景象。
没有等太久,马车里的几人就看见考场里面走出来一排兵卫,最前面,压着一个带枷锁的考生。
施母哎了一声,拍着自己的大腿:“这是干什么啊?”
亲眼目睹这一幕,施傅兴松了口气,语气沉沉地说:“科举舞弊,戴上枷锁在考棚外示众,革除生员称号,严重者动用刑法,发烟瘴之地面充军。”
“嗬!居然这么厉害?”施母一惊,眼角的皱纹都皱成燕尾花。
施傅兴冷哼:“不止他,互保的五人也会一起连坐,三年内不得科举。”
施母一个农户,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本来还因为刑罚过重不忍,听说作弊的人还要连累其他无辜考生,登时不同情了:“呸!那可真是活该!”
又着急地问施傅兴:“三宝,你和他不是互保吧?”
施傅兴摇头:“娘放心,儿互保之人都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邬颜盯着戴上枷锁的那人看了会儿,越看越熟悉:“这人…好像是夫君的同窗。”
施傅兴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身子躺回去:“走吧。”
邬颜看他不愿说,只以为是施三郎不喜欢这种事情,放下挡帘,让车夫行车。
到了家,低烧转为高烧,施父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大夫。
因为院试,大夫变得抢手。邬颜只能打了凉水,用冷帕子物理降温。
彼时施傅兴虽然高烧,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颜娘。”
邬颜带着勾儿似的嗯了一声。
“颜娘。”
邬颜抬眼觑他:“夫君有什么事情,要喝水?”
施傅兴摇摇头,嘴唇是刚喝过水的湿润:“你怎么不问为夫考得如何?”
他娘一路上几次开口都被邬颜岔开,施傅兴可是都看在眼里。
邬颜好笑:“考都考了,结果已成定数。且问了还给夫君压力,颜儿就不问了。”
单是听着,便是一位非常善解人意的妻子。
施傅兴却抿住嘴唇,道:“为夫现在允许你问。”
“啊?夫君考的如何颜儿其实……”
“问。”
好吧,邬颜心想,感冒的人都这般固执吗?便顺着对方的心意:“夫君院试考得如何?”
施傅兴满意了,道:“今年院试并不难,考官出题稳重,不偏不倚,虽无法保证所做皆对,但上榜应无大碍。”
闻言,邬颜眨了眨眼睛,也就说,考试的题目施三郎都会做,他有把握考上秀才。
怪不得一直让自己询问考的如何,这是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了吧?
自以为明白施三郎心思的邬颜立刻真心实意恭喜了一番,又跑到外间将消息告诉了施父施母。
小院里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那可是秀才啊,考上秀才就能免除家中的徭役,以后见到知县也不用下跪,如果考得好,成为廪生,每个月还能拿到公家发的粮食 。
可把施母高兴坏了,恨不得立刻回荷花村宣扬一番,被邬颜拉住:“娘,夫君这般说也是怕您二老担忧,但如果提前告知外人,万一……可就不好了。”
被邬颜这么一说,施母仿佛当头浇了凉水,彻底冷静下来:“对对对,我老婆子可不能给三宝找麻烦,也就几天的功夫,等发案了,我和你爹再风风光光地回去。”
“串串摊不摆了?”
“那东西哪有三宝重要!”
邬颜有些头疼,不得不点出事实:“院试出成绩大概半月之久,这么多的时间,爹娘如果不去摆摊,岂不是让林家白白占了便宜,将施家串串的名头也抢了去。”
“要这么久啊?!”施母震惊。
“考生众多,考官评卷不易,时间自是久了些。”
好说歹说终于是让施母决定先回荷花村,半个月的时间不回去,她担心地里的肥没人施。
不过今天是不着急走了,等大夫来给施三郎把脉,开了几贴药:“风寒已无大碍,但公子身体弱,平日还是应勤加锻炼,练一练五禽戏,否则常年坐于案头,会对肩脖不利,且……”
大夫咳了咳:“且以公子现在的身体,房事还是要节制一些。”
邬颜站在头床,闻言,脸噌得就红了。
不止她,倚靠在那儿的施傅兴不比女人反应小,耳根烫的厉害,等送走大夫,邬颜返回室内,气得朝施傅兴扔了一个荷包!
丢死人了!
叫他不运动!
施傅兴咳了咳,被妻子看得有些不自在,怕被外间的施父施母听到,邬颜用气音警告:“明天去踢蹴鞠!”
施傅兴蹙眉,汗流浃背,你追我赶,实是不雅,还不如邬颜之前的“广播体操”,好歹可以关上房门偷偷做。
可惜邬颜这次不愿退步了,她决定提前享受自己的赌约的成果:“不运动别想碰我!”
施傅兴:“……”
晚上吃饭。
因为有病人,邬颜熬了鸡汤。
鸡是施母从荷花村带来的家中唯一一只公鸡,吃了施家这么久的粮食,也是时候贡献它的价值了。
切块洗净后下锅焯水,鸡肉和姜片一起翻炒,因为施傅兴刚刚退热,邬颜为其肠胃着想,便只放了一点油。
然后,邬颜往锅里倒入水,使之没过鸡块,将香菇剪成一半一半的,模样仿佛小伞似的,再放入红枣,颜色漂亮,营养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