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 第89章

作者:冬娆 标签: 市井生活 种田 甜文 穿越重生

  果不其然,衙门的人只过来溜达了一圈,问了几个问题,看在邬颜是女子的份上,走的时候才多说了一句:“这种事情基本不会管,费时费力,小娘子要是害怕死猫死老鼠啊,最好请个护院。”

  话到后面,竟然有些发笑,显然在几个男人看来,邬颜被死猫吓破了胆子,才来报官。

  “你们怎么能这样!”碧落大喊,“这人已经三番五次送东西过来,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继续做!”

  “哦?那他还送过什么?”

  “还送过……!”碧落脱口而出的话突然顿住,随后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总不能说,还送过糕点和情诗吧?

  见状,几个衙役嗤笑不已,他们觉得碧落就是睁着眼撒谎:“行了,要是想起来还送过什么,可以去衙门继续报官。”

  碧落又气又恼。

  邬颜倒是没有没有太大感觉,毕竟这个情况已经猜到,她用袖子遮掩,往打头那位衙役手里塞了几块碎银:“麻烦诸位跑一趟,以后有事了,还请多帮忙。”

  衙役颠了颠手里的碎银,少说也得二两,他收起嘲讽的表情:“你也不用担心,最近乡试,城里有巡查的兵卫,要是那人再来,你们就去街上喊一声,保准有人过来。”

  倒是意外之喜了,邬颜谢过几位,等人走了,没过一会儿王家的小厮回来了,喜笑颜开告诉邬颜:“施公子中了解元!”

  解元就是头名,邬颜惊讶,她知道施傅兴会读书,而且也喜欢读书,之前院试便拿了头名,但乡试算是初升高了,没想到依旧拿到第一。

  她心里隐隐有些佩服。

  又想起两人这些天的冷战,其实缘由无趣的很。

  施傅兴出身不好,偏偏从小被家里寄予期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生在农家甚至不知农事,养了一身的傲脾气,所以思考问题的角度有时候会很奇怪。

  他觉得送礼物是因为那人喜欢自己,如今送了死猫,怕是可以解释清楚了。

  当然,说要休妻的事情,邬颜还是挺生气的,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她就大人有大量,暂且原谅他,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教训。

  这样想着,女人将手中的热茶放下,她看见那剥皮的死猫时,强撑着没有像碧落似的,事后却觉得恶心,勉强喝了点儿花茶压下去:“夫君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回来的早,大约是急着告知她们好消息,施傅兴几人走的慢,落后一些。

  王家小厮回答:“施公子和我家公子他们去聚缘楼了。”

  “聚缘楼?”碧落插话,她虽是王家的丫鬟,但在聚缘楼干活,向来心直口快,“那施娘子的汤岂不是白煲了?”

  “这个……”小厮哪里清楚几个公子的想法,但他会说话,当即笑嘻嘻道,“肯定是施公子舍不得让施娘子下厨呢,这么好的日子,合该一起轻轻松松地庆祝一番。”

  “哎呀,你说的没错,”碧落转头对邬颜说,“施公子真是疼娘子呢。”

  邬颜笑了笑,她知道碧落这是把他们两人的冷战看在眼里,故意帮男人说好话。

  “也不算白煲,既然是在聚缘楼,就把汤带过去吧。”

  女人声音柔柔,她平时说话会压着嗓子,也不是刻意,只是习惯了而已。

  做饭对她来说虽然是兴趣,但她不喜欢做了的东西,白白浪费。

  碧落点头,利索地去厨房打包了。

  邬颜坐上马车,路上,她把那张带血的纸条拿出来,沾血的地方已经撕掉,只剩下后面几个蝇头小楷——聚缘楼。

  女人不由得皱眉,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胆子大到,主动约自己去聚缘楼相聚?

  因为是放榜日,聚缘楼比之前还要热闹,一大群新鲜出炉的举人聚在那儿,几个人凑一桌,鹿鸣宴还没开始,这些人已经开始互相结交,拉拢人脉。

  见状,邬颜暗自摇头。

  当然,不是说会交际不好,相反,如果进入朝廷,比起施傅兴那种愣头青,八面玲珑的人更容易往上爬。

  只不过刚过乡试,这些人就开始飘飘然,很难让人觉得他会走到最后。

  目光轻轻掠过,这一掠,居然看见了好几个熟人。

  比如之前茶楼里说自己必会蟾宫折桂的穷书生,以及那天喝醉酒胡言乱语的人……

  目光停到后者身上,邬颜眉头轻蹙,因为和施傅兴吵架,那件事情便一直没有机会说起,如今乡试成绩已出,坊间并未传出任何消息,应该是醉酒之言吧?

  邬颜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深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让我们敬兄台一杯,乡试第四名,以后还请多多照顾一下愚弟。”

  “呵呵,好说好说。”愤青的穷书生蟾宫折桂,居然也能考了第四名,邬颜看着对方得意地表情,不得不感慨,成绩和人品无关。

  她不再关注几人,收回视线,由王家的小厮领着去往二楼。

  也就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有人提起前些日的事情:“裴兄不是说有人知道题目吗?怎么至今没有动静?莫不是酒后胡言?”

  他看不惯对方考得比自己好,说出的话也夹带着冷箭。

  哼,如果消息是假的,那私下散布这种谣言,难道不应该抓起来吗?凭什么还能上榜!

  被叫裴兄的那位,也就是醉酒的书生,起身对着众人拱手:“愚弟也是听来的消息,做不得真,只是听说乡试前,有考生总是往城外的农田跑,所以才有此怀疑。”

  参加过乡试的人都知,此次策论便是从农事出发,所以当时的他才忍不住怀疑,并借着酒劲说了出口。

  他顿了顿,“并非是故意谣言,只是提出自己的疑惑,至于真相如何,想必考官们自有定论。”

  ……

  厚厚的鞋底,踩在木质的楼梯上,留下沉重的响声。

  比起大堂的热闹,二楼清静了些许,但还是在靠近之时,就听到了雅间里女人黄鹂似的笑声。

  邬颜脚步一顿,王家的小厮没有注意到,上前殷勤地推开雅间门:“来,施娘子请进。”

  打开门,里面的琴声和笑声更加明显,邬颜提着煲好的汤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对着自己的施傅兴。

  对方面容冷肃,正从怜人那儿接过一杯酒水,动作潇洒,一口饮尽。

  也不知道考上解元后是不是更傲了,旁边的宁邵和他说话,他都“不屑”于搭理。

  邬颜嘲讽地勾起嘴角,将目光移到怜人身上,大秋天,那怜人穿着飘逸的衣裳,胸前的皮肤都要遮不住,邬颜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施傅兴嫌弃自己穿着打扮的时候,觉得有点儿可笑。

  对面,施傅兴一杯尽了,抬头,居然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动作一顿,他承认,那一刻,自己心中不可忽视地升起欢喜,想着既然邬颜已经退步,那他作为男人,何必再斤斤计较?

  “颜娘…我……”施傅兴站起来,想要和女人分享自己考上解元的消息,话刚出口,身边的怜人以为他要离开,赶紧抱住他的胳膊,“公子,再喝一口吧。”

  女人身上的香味冲得人鼻子发痒,施傅兴吓了一跳,立刻退后一步,他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再一抬头,门口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地上放着一个饭盒,盖子开了一半,里面香喷喷的汤撒出来,弄了一地油渍。

第92章 ……

  邬颜把煲好的汤喂了“地”。

  看见施傅兴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的那一刻, 她立刻就转身走了。

  对于男人这种生物,邬颜一向信奉:可以吃醋,可以耍小性子, 但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有关系。

  尤其是在他们冷战的时候, 他不仅不悔改,居然跑出来听怜人唱曲?

  呵呵,既然这样, 邬颜觉得, 她也没有必要天天在家里看施三郎的臭脸吧?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离开, 一时间,房间里的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施傅兴脸色铁青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 半晌,听见旁边王麟心虚的声音:“施娘子是不是不喜欢在下叫怜人?”

  这话说出来都心虚, 有哪个妻子喜欢自己丈夫在外和别的女人玩乐?咳,当然他们只是单纯的听听小曲, 可没有做别的事情。

  “那位娘子是不是误会了奴家?奴家可是清怜,卖艺不卖身。”

  这时候,似乎察觉不到空气中的尴尬,刚才被施傅兴躲开的怜人掐着娇滴滴的嗓子开口,明明比邬颜撒娇时候还嗲,偏而前者让施傅兴觉得可爱,后者只听得浑身冒鸡皮疙瘩, 男人皱眉:“你能不能别说话?”

  怜人:“?”

  脸上的笑容差点儿没有撑住:“呵, 呵呵,公子的意思是嫌奴家吵吗?”

  闻言,施傅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自从邬颜说他对女人太凶之后, 施傅兴便很少怼女人,但此刻是怜人自己猜出来的,施三郎心想,怪不得他吧?

  怜人:“......”

  一时间,怜人只觉得满脸臊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原本看这位长的最好,又听着其他两位一口一个的“解元”,期盼着没准能抱上一个大腿,如今大腿没抱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呵,什么傻.逼.男人。

  想起刚才那位的模样,哪怕怜人不想承认,对方都比她好看一万倍。

  一个顶多是人间花,一个却是那天上仙。

  ......

  小院里,碧落坐在太阳底下打盹,突然听屋里传出动静。

  她惊醒了,第一反应看向院门,以为是那个混蛋又来了,吓得浑身僵硬,然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第二次的敲门声。

  她后知后觉,刚才的声音好像不是敲门,而是从内室传来的?

  额...不会是有老鼠吧?

  碧落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她害怕老鼠,但一想到施娘子那般柔弱的女人,如果碰上老鼠,绝对会吓哭的,于是作为丫鬟,碧落决定先进去看看。

  从座位上起来,推开内室的门。

  窗户没有开,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碧落打开后窗户,发现窗台上落着些湿泥土,她皱眉将其擦掉,

  温暖的阳光洒进来,房间瞬间变得明堂起来。

  先是找床底、桌底,然后是墙角、梁柱,整个房间找了个便,都没有看到老鼠的踪影。

  碧落掐着腰喘气,目光落到紧闭的衣柜上。

  莫不是跑到了里边?

  小丫鬟一步一步靠近衣柜,衣柜是黄花梨木做的,大约有碧落两个胳膊的长度,如果藏人的话,能藏两个男人。她抬起手,正要打开,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叫她的名字。

  碧落愣了愣,手从空中滑下,她从内室跑出去,看到邬颜居然一个人回来了,讶然道:“施娘子可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邬颜深吸一口气,脸色冷肃:“不是,身体不舒服,回来休息。”

  “哎呀,哪边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不用。”邬颜疲惫地捏了捏眉间,她纯属是被施傅兴气的,“我走后那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