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文那些年 第61章

作者:打字机N号 标签: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扑哧——扑哧——扑哧——”

  房间里的鬼婴收回落在宝宝和淳明身上的视线,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下那颗满头白发的脑袋,举起手,然后重重插进她的皮肉中。

  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好玩极了,鬼童不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这一切,蒋惠玲和严晟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小晟,妈疼啊,诶呦呦,疼死我了!”

  老太太痛的受不了,倒在床上不停翻滚起来,严晟焦急地上前安抚母亲。

  “算了,两个孩子罢了,也是我昏了头了,居然把希望放在这么大点的孩子身上,妈这样下去不行啊,到时候我想办法找关系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靠谱的法师道人。”

  严晟已经想到了之前上面派下来处理档案的那两个人,当初他留了其中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对方既然负责处理这种灵异案件,肯定也认识不少高人,他也不是非得求着花盈婆不可的。

  “那、那我去送送俩孩子。”

  蒋惠玲看了看哀嚎的老太太,靠近了一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就喘不上气来了,她止步不前,然后很快回到客厅里,拿起车钥匙准备去送两个孩子。

  太奇怪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跟过去,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嗯。”

  严晟应了一声,反正他问单位借了一天车子,送俩孩子回学校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蒋惠玲快步跑出了屋子,追上了才走出去不久的淳明和宝宝。

  “淳明小师傅,我送你和你妹妹回学校吧。”

  蒋惠玲举起手中的车钥匙,颇为好脾气地笑了笑。

  “之前我说的没有错,老太太确实被恶鬼附灵了。”

  淳明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她的脖子上,骑着一个鬼童,她说自己身上好像被针扎一样疼,是因为鬼童的手指不断地戳进她的皮肉里。”

  蒋惠玲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身上的因果线很少,而且他们没有帮老太太驱鬼,蒋惠玲却还愿意送他们回学校,可见对方还是心存善意的。

  “那个孩子好像才一岁左右大小,她的头上别着一个粉红色的发卡,类似牡丹的花样。”

  盛宝宝补充了一句。

  “她一直在喊,妈妈,我疼。”

  盛宝宝眼神幽幽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在喊疼的时候,她完全复制了鬼童的口吻。

  “啪——”

  蒋惠玲手里的车钥匙掉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呆楞住了。

  “走吧。”

  盛宝宝扯了扯淳明小和尚,小声说道。

  “嗯。”

  淳明点了点头,拉着宝宝的手转身离开。

  “你……也看见了吗……”

  “嗯,我们是同类呢……”

  “以后你就叫我淳明吧,师傅也这么叫我。”

  “好,那你叫我宝宝吧,宝施主听上去太奇怪了。”

  两个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蒋惠玲的大脑完全放空,已经来不及思考他们在聊些什么。

  粉红色的发夹,牡丹花的样式,一岁大小的鬼童……

  还有那一声妈妈,我疼!

  她听见过,在她带着驱邪符和婆婆接触的时候。

  她发疯似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飞快走到驾驶位,脚擦油门冲了出去。

  宝宝和淳明走在马路边上,看到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飞驰出去的小汽车。

  她似乎明白了呢。

  宝宝转过头,看着远处严家的二楼。

  鬼童就趴在窗口,与她四目相视……

第56章 全家当神棍的日子18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蒋惠玲和严晟没有孩子, 其实只是现在没有了, 在九年前,他们曾有过一个女儿, 只是孩子在一岁的时候夭折了。

  严令令,这是当时初为父母的严晟和蒋惠玲翻遍了字典取出来的名字, 不同于当时普遍带有国字、党字、红字的姓名, 这个名字独特又好听。

  令, 代表着美好,同时也有当时已经在县政府上班的小爸爸严晟的殷殷期盼,他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后能成为发号施令的女强人, 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

  令令二字,是身为父母对孩子毫不保留的爱意。

  可现在, 这两个字,则是蒋惠玲和严晟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

  生下女儿那年, 严晟刚进政府工作,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党员, 同时那一年因为粉碎四鬼帮, 全国政务大改革, 作为一个很有上进心的男人,严晟几乎天天加班, 很难有时间照顾家人。

  不过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他很快被当时还是副县长的领导赏识,借着这个关系,严晟为刚出月子不久的妻子谋划了一个百货商店的职务。

  在此之前, 蒋惠玲只是在老家镇上的供销社里当小职员,能去刚开办不久的百货商店上班,对于蒋惠玲来说也算是高升了。

  可随着夫妻俩事业上的攀升,很多问题也随之而来。

  首当其中的,就是女儿令令。

  那个时候正值知青回城潮,城里的住房一下子变得极为紧张,蒋惠玲和严晟托遍了关系也没能找到价格合适的出租房,又因为夫妻俩都刚工作不久,单位的房子都被一些老工龄的前辈盯着,即便严晟是副县长看好的人,也弄不来一套小房子。

  最初的那两年,夫妻俩只能住在各自单位的集体宿舍里,相当于分居,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没办法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带在身边照顾。

  那个时候蒋惠玲有想过是不是应该放弃百货商店的工作,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因为百货商店刚开业不久,作为元老级员工,将来上升的空间很大,身边人的都不支持她为了孩子放弃这个工作。

  就在那时,婆婆徐妮儿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能够照顾好小孙女。

  徐妮儿是一个很和善的好婆婆,蒋惠玲嫁到严家,就没有受过一点气,尤其是在她怀孕期间,婆婆更是事事体贴,就连亲妈也做不到她那样细心。

  为了表示自己能够照顾好孩子的决心,徐妮儿还接过了大队养羊的工作,养羊的报酬是每天一壶羊奶,再加上夫妻俩能够分到的奶站奶票,即便没有蒋惠玲这个亲妈在身边,也绝对饿不着孩子。

  就这样,蒋惠玲和严晟奔赴距离村子车程三个小时的县城,将孩子丢给寡母照顾,夫妻俩每个周末都会回家。

  就这样,一直到令令六个月大小的时候,国家将计划生育纳入基本国策。

  其实计划生育的宣传也不是这一年才开始的,他们这里是人口大省,人人都以多生孩子,开枝散叶为荣,这个计划刚出来的时候,响应的人很少,许多体制内的人依旧在超生偷生,也没人认真管过。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各个村镇甚至还组织了计生大队,体制内管的更严,只要被举报存在偷生现象,铁饭碗的工作说没就没了。

  蒋惠玲和严晟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有再生一个儿子的想法,想要凑一个好字,不过他们毕竟是受过这个时代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在计划生育纳入基本国策后,只是失落了几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领导都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严晟在给女儿起名时的期盼也说明他并不是看不起女人的男人。

  显然比起稳定的工作,富足喜乐的生活,一个还没见过面的儿子真的不那么重要。

  尤其女儿令令漂亮可爱,早已经满足了他们身为父母的期待,蒋惠玲和严晟都没有想过,要为了追生一个儿子,放弃现在的工作。

  唯一有些失望的人是徐老太太,不过在严晟和她沟通过以后,她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过遗憾的情绪。

  或许说,她把遗憾的情绪藏起来了。

  蒋惠玲的脑袋已经完全发懵了,她开着车,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当年那些事。

  计划生育彻底落实后的第三个月,女儿开始频繁哭闹,几乎是整宿整宿的哭,嗓子都哭肿了,口水都带着血丝。

  因为那几个月老太太表现的像是完全放下芥蒂,依旧十分用心的带孩子,因此蒋惠玲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慈爱和善的婆母。

  一直让孩子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蒋惠玲和丈夫还专门请假带孩子去市里看过毛病,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给出的诊断是小儿喘疾,给开了不少治哮喘的药,可惜吃了小半个月,都没有效果。

  蒋惠玲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为了给女儿治病,那么苦的药她都忍痛往女儿肚子里灌,孩子哭的快要厥过去了,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刚刚学会说单字的孩子看见她端着药过来,就会嚷嚷着“不”“不”“不”。

  因为久治不好,他们又给孩子换了一个大夫,对方诊断说可能是惊疾,给孩子开了不少收惊定神的药物,可惜依旧收效甚微。

  到后来,孩子因为日夜哭闹,嗓子都开始发不出声音来了。

  领导知道了蒋惠玲家中的情况,再加上工作的大半年时间蒋惠玲工作表现十分突出,他十分体恤的允许蒋惠玲休长假,回家好好照顾女儿。

  在交接完工作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看到了服饰柜台里新进的一批发夹。

  女儿令令曾经是个很漂亮的小娃娃,可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吃药的次数远比吃饭的次数多,几个月的时间,就瘦成了皮包骨头,小小的身体支撑着大大的脑袋,看上去可怕又丑陋。

  蒋惠玲买了其中一个最贵,最漂亮的发夹,回家后夹在了女儿稀疏的头发上。

  那一天令令破天荒的说了第一个叠词,妈妈!

  “啊!”

  蒋惠玲重重砸着汽车的方向盘,眼泪汹涌而下。

  长假的第一天,令令就去世了,死在了她的怀里。

  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强制火葬,令令生前遭了那么多罪,严晟和蒋惠玲又怎么舍得她的尸身再被火烧呢?

  因为村里有提前给老人准备坟地和棺木的习俗,夫妻俩和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暂时先将令令葬在老人的墓地中。

  老太太表现的十分大度,蒋惠玲也为此深深感激婆母的宽厚。

  或许是第一个女儿的早夭太让夫妻俩伤心,在令令死后的那几年,他们谁都没有提起过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直到近两年,两人的年纪着实不小了,女儿离世的悲痛也淡去了一些,再要一个孩子,终于被提上了议程。

  正好那个时候,副县长晋升为县长,将他一直赏识的严晟带到身边做秘书,严晟在县政府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夫妻俩终于分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蒋惠玲主动提议将老家的婆婆接到身边照顾。

  得知儿子儿媳妇终于准备要孩子后,老太太是最高兴的,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夫妻俩做丰盛的饭菜,每天天不亮就去城郊的菜农家里购买新鲜的蔬菜鸡蛋,夫妻俩的生活质量陡然提高一大截,蒋惠玲也更感念婆婆的体贴慈爱。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年纪有些大了的缘故,这两年里蒋惠玲怀上过两次,可都在三四个月的时候流掉。

  现在老太太生了重病,夫妻俩更是无心生孩子的事情。

  就这样,在一路胡思乱想中,蒋惠玲终于驱车回到了老家壤坪。

  壤坪虽然归在兰水县内,实际上和中心城区的位置极远,因此这一块的发展一直都是比较滞后的,漂亮宽敞的泥水路只修建到距离村子还有一千多米左右的地方,再往前就是狭窄坑洼的石子路,两边都是水田,车子很难开过去。

  蒋惠玲将车停在水泥路那段空地上,自己快步往村里走去。

  “这不是严家媳妇吗?惠玲,是你吗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