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字机N号
她明明都已经打听到宝宝的成绩了,可在人多的时候,还非得假装忘记了,再打听一次,而且作为和她十多年见面都当不认识的堂姐妹,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对方居然破天荒地和她搭起了话。
那个女人满脸得意地说她也不知道明明平时自家闺女的成绩都没有宝好,没想到高考发挥那么棒,居然压了宝一头,还问她宝这些天有没有难过,大家都是亲戚,宝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吧。
听了这些话,花盈婆还能忍?
在她看来,花盈秀就是贱的慌,非得挑衅她找一顿抽。
“这个女人就是脑子有坑,我们宝十次考试有九次比她闺女考得好,我们有得意过吗?哎,说来也怪我,考试前都没有让宝把营养跟上去,以前她一顿能吃两个猪肘子呢,高考前一天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肯定是因为吃得不够好,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出全部水平。”
盛无坤也觉得花盈秀挺欠的,你家闺女考得好你自个儿高兴就得了呗,非得在他们面前找存在感。
“我也有问题,考试前给宝准备了大红内裤,她觉得丑不想穿,我也没逼她,听说花盈秀那闺女考试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红的呢。”
花盈婆也在那儿自责,他们的宝聪明又努力,之所以成绩被江润珠反超,肯定是因为他们当父母的没有做好后勤工作。
责任在他们,绝对不可能在宝身上。
夫妻俩一致觉得,不能让花盈秀嚣张下去。
“狗屁倒灶的玩意儿,和她爹妈一样。”
花盈婆气到连花盈秀爹妈一块骂上了,想到花盈秀的父母,她名义上的堂伯和堂婶,她的表情越发阴郁。
老爹活着的时候,村里和他关系最亲近的就属那对夫妇了,他们时常借着亲戚关系上门讨肉吃,然后再还一点蔫巴的蔬菜,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老爹亲人不多,人也和气,从来也没说过那两口子坏话,还总和花盈婆说,所有人都觉得他八字硬,克妻克子,不愿意和他来往,这个堂兄弟还愿意登他家门,就说明他还拿他当亲人,就凭这一点,他也能忍他们占点小便宜。
老爹去世后,作为他生前来往最密切的亲戚,花盈婆的教养问题理所当然被推到了那两口子的身上,可那对夫妇怎么可能愿意白养一个吃闲饭的呢,尤其在老爹去世后没多久,旱灾就来了,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花盈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是那一家人最大的累赘。
如果只是不愿意养,花盈婆也不至于记恨他们,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都很难活下去的时候,哪来的善心施舍给别人呢。
真正让花盈婆恶心的是他们到处宣传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亲友,就连旱灾也有可能是她带来的,好像这样就能为他们弃养花盈婆的行为找一个漂亮的借口。
那段时间,花盈婆被全村人排斥,好不容易找到的吃食都会被人抢走,一些人甚至不允许她靠近村子,一旦发现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花盈婆无奈逃到了危机重重的深山里,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那对夫妇的运气也不错,在花盈婆好不容易在当地立住脚,让大多数人都相信她真的有本事,终于可以挪出手来报复那对夫妇的时候,他们先后生病死了,倒是死的轻松。
花盈婆也没将上一辈的怨恨迁怒到下一辈身上,要不然,花盈秀他们兄弟姐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甚至还有勇气来恶心她一下。
“宝,这些话你别学知道吗,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大学生要斯文讲礼貌呢。”
花盈婆骂完就后悔了,她没注意到女儿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刚刚她和丈夫骂花盈秀的话可能都被闺女听过去了。
宝和她不一样,她粗鲁惯了,而她闺女漂漂亮亮好像一个小公主,那些不中听的话怎么可以从小公主的嘴巴里被说出来呢。
“咱宝考了县第三,在古代那也是个探花娘呢,诶,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瞅瞅,咱宝这俏生生的模样,就该是探花啊。”
花盈婆担心闺女听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会不高兴,想着法的安慰她。
“人家办状元席,咱们也要办探花宴,正好之前找我们做过法事的黄老板、刘老板、朱老板等人都打电话过来说要上门庆贺呢,不如定一个时间,大伙儿一起热闹热闹。”
至于时间,当然得和状元席在同一天啊。
盛无坤微笑着,说出了一个很损的计划。
“没错,咱们得办一个风风光光的探花宴。”
花盈婆一听来了精神,眼睛闪闪发光,显然是想要搞事啊。
一开始,盛宝宝还想劝一劝的,两家同时办升学宴那就是互相别苗头,因为同住一个村子,总有一些重合的社交圈,到时候人家到底去参加哪个宴会呢,这不是要比拼各自交情吗。
宝宝觉得,按照她爸妈这些年在村里的积威,村里人会怎么选是很明了的一件事了,到时候江润珠可能会难堪。
对方也是有大机缘的人,被她记恨上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转念一想,现在是江润珠她妈主动送上门来的,她要是拦着花妈坤爸不让他们出气,有可能会让他们憋出病来。
爸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委屈他们呢。
于是宝宝还是把劝解的话憋回去了,她只是悄悄的让别人给江家传了一个口信,告知他们花娘娘准备在三天后,也就是他们原定日子办酒的事,建议他们最好换一个时间。
消息她已经传达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江家人的事了。
******
江三水和花盈秀知道这个消息果然很生气。
“都怪你,非得跑人家面前去得瑟,全村那么多人还不够你显摆吗?”
江三水觉得是花盈秀这个婆娘太能惹事。
“怎么能怪我呢,分明就是花盈婆那个女人度量小,看不惯咱闺女压她姑娘一头,咱们家办酒的时间早就通知出去了,她怎么非得和我们撞日子,有点讲究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花盈秀梗着脖子说道,其实这会儿她的心里也有些慌。
掌勺的厨子已经请好了,因为最近办升学宴的人家比较多,厨子的日程安排地满满当当,根本就换不了日子,还有那些猪鸭鱼肉也是一早就定好的,到了日子就会送过来……
现在要是临时换时间,恐怕得亏一小笔钱呢,再说了,凭什么一定是她躲着花盈婆呢,弄的好像她怕她一样。
花盈秀有些不服气。
“其实就算同一天办酒也没什么,咱闺女可是状元宴,蹭喜气的人都该知道,状元比探花里还多了,再说了,村里哪户人家没有七八口人?即便两家同时办酒,顶多分成两拨去吃酒席呗。”
花盈秀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其实这一次他们没必要怵那个花盈婆,她要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她闺女早就考中状元了。
“那不换日子了?”
江三水吧哒吧哒抽着烟,试探地问道。
“不换,这次要是换了,大伙儿都知道咱们怕她花盈婆了,以后咱们不是矮她一节了吗?”
江三水最要面子,听了花盈秀的这番话后,他也不发表意见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决定将原定的二十桌酒席减少到十五桌,这样一来就算有一部分村民去了花盈婆家,席面也不会显得过分空旷。
就这样,夫妻俩不为所动,依旧决定在原定日子大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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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爸妈带着二姑娘去花娘娘家,我和你带着大姑娘去江三水家,这样两家都不得罪。”
这是发生在小阳岗村极为普通的一户人家家中的对话,一对年轻夫妻秉持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决定分成两拨,分别去参加两家的升学宴。
爸妈是家里的长辈,派他们出席花娘娘家的宴会,代表他们对花娘娘的重视,大闺女今年已经念初三了,正好去去吃状元席,蹭点喜气。
村里其他人家,基本上也是这么做的。
一些分家后不和爸妈住的就干脆男女分开,丈夫带着女儿去花娘娘家,妻子带着儿子去江三水家,只有至少数长辈十分推崇花娘娘的人家,全家都奔着花娘娘的宴席去了。
但基本上,两边的人数持平,可能花娘娘那儿略多一些。
直到后来一辆辆气派的私家车经过江三水家的院子,驶向了花家。
现在大多数人家家里都有电视机,大伙儿也是有点见识的,可除了桑塔纳,别的车标他们都认不出来,只是一看样子,就觉得一定比桑塔纳更贵更有档次。
花家这是来了多少贵人啊!原本坐在江家的人屁股都粘不住了,望着一辆辆私家车驶去的方向,恨不得当初去花家吃席的人是自己。
大人尚且还能控制情绪,不懂事的孩子根本连管都管不住,嗷嗷叫着摆脱父母的控制,冲向豪车离开的方向。
他们都想去看新鲜呢,那些四个轮子的大车子可比江三水院子外头灰扑扑的货车漂亮多了,小孩子们知道那东西很贵,不敢上手摸,可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就这样,江三水家吃席的人少了一小部分。
“花家来了好多大人物啊,花娘娘可真是手眼通天,你们没看见,那些大人物对她客气的紧,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还有人送了一个金子大的文曲星,足足巴掌大呢,这得花多少钱啊。”
有人跟到花家看了一圈热闹回来,跟大家讲述自己的见闻。
“谭山你们认识吧,就是那个从工地包工发家的大老板,人家上过省电视台的,他也在花家呢。”
“啥!我男人还想进他们公司呢,据说他们公司待遇很好,从来不拖欠泥瓦匠工资。”
“不止谭山,市一院的副院长也在。”
“真的吗,我家老娘肚子里长了个瘤,县里说不危险,只要割掉就好,可是他们医院没手术条件,必须送去市里,也不知道那个副院长好不好说话,我想问问他,这样的手术得花多少钱呢,也不知道老人会不会遭罪。”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屁股底下就跟长了针似的,越发坐不住了。
早知道花家会来那么多大人物,他们也该去花家吃饭啊,就算攀不上交情,到时候出去跟别人显摆说自己和某某某吃过饭,那也很牛匹啊。
“赶紧上菜。”
听到了这些议论,看到了宾客们脸上的犹豫,江三水急地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压低声音对花盈秀恶狠狠地说道。
再不上菜,可能这些人都要跑了。
“可是润土的对象还没到啊。”
花盈秀也气,只不过是升学宴,花盈婆有什么好显摆的,把那么多大人物请来,告诉大家她很有本事不成,也不知道到底她姑娘是主角,还是她这个神棍是主角。
“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三水摆了摆手,十五桌的席面,现在只坐了十二桌,因为一些孩子跑掉的缘故,每一桌席都有些空旷,看上去一点都不热闹。
他怕再等下去,就连这十二桌人都没有了,那他们这个号称大办的状元宴岂不成了笑话了。
“好。”
花盈秀咬咬牙应了下来,赶紧去通知掌勺的大厨赶紧准备热菜,至于其他帮厨则是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凉菜端了出来。
这一次江三水和花盈秀也算是破费了,他们准备的席面属于中等档次,八个凉菜,八个热菜,再加两大碗汤,有鱼有肉有虾,村里一般人家婚庆酒席也就这个水准了。
看到菜色,大多数人的心都安了,互相招呼着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平时他们可吃不了那么好的饭菜。
尤其等炖猪肘上桌的时候,场面更加热闹了,大伙儿一点都不客气,疯狂朝那个猪肘子下筷,三两下一盘猪肘就被分光了。
见大伙儿吃的高兴,也没人再说花家的事,江三水夫妇总算松了口气。
“媳妇,你们怎么已经吃上了。”
这个时候,外面跑来一个男人,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在花家才对。
“怎么了?”
正吃着抢到的猪肘的女人疑惑地问道。
“孩子哭了,吵着找你呢,你快跟我过去吧。”
男人不好意思的冲江三水夫妇笑了笑,然后拉着媳妇就要走。
“孩子哭了怎么不把他抱过来呢。”
女人急了,虽然有些舍不得猪肘肉,可还是跟着丈夫哄孩子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跑来一个小媳妇,喊走了她的男人,理由和上一个一样,孩子哭了,想爸爸。
就这样被叫走了十几个人,江三水终于忍不住了,在又一个人被叫走后,偷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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