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无暇
啤酒一会儿就买回来了。
俞志明打开了就先倒了一杯,放到池骋面前。
池骋伸手,正要拿起来喝,夏至的手比她快,先握住了杯子。
池骋的手就握在她手指上。
夏至的手指微凉;
池骋的掌心温热。
不知道怎么回事,相触的瞬间,如有电流一般。
两人都快速缩手。
于是,啤酒倒翻了。
而夏至和池骋两人,都呆愣愣的看着那啤酒汩汩的流。
金叔跳起来:“我去拿抹布。”
俞志明“啧啧”的可惜:“哎呀你们抢什么呢,要喝我给你们倒啊!”
池骋的左手蜷在桌下,抬眼看一下夏至,呐呐:“咳咳,就是说啊,夏至你和我抢什么。”
夏至的右手也蜷在桌下,耳朵尖发红,脸上却一片从容:“不是,你不能喝啤酒!”
“为什么呀……腿啊……”池骋轻轻晃着头,冲俞志明喊:“你看你,这也不懂,那你给我倒可乐。”
夏至说:“可乐也不能喝。啤酒跟可乐一样,都有一种成分,容易产生碳酸,中和掉钙质,你骨折喝这些,不想好啦?”
池骋冲她可怜兮兮的眨眼:“那我喝什么呀?”
“酸梅汤吧。我也喝那个。”夏至说着站起来:“你们谁要啊,我多倒几杯。”
大家都说不要。
池骋的眼睛就追随着夏至的背影,直到她倒了两杯酸梅汤回来:“哇,那我们干杯。”
这一餐,有了啤酒的俞志明话特别多,絮絮叨叨像说相声,逗得大家都笑个不停;
喝着酸梅汤的池骋话特别少,但一直带着笑意看着众人。
小院里一片农家的温馨和欢笑。
等菜吃完,俞志明就已经醉醺醺的了,被池骋赶回帐篷去了,还是金叔帮忙扶他一把。
夏至让洛荷先去休息,自己收拾碗筷。
池骋说:“夏至,你带我去铁索桥看看吧,不是通了吗?”
金叔送了俞志明回来听见了,见夏至转着头没回话,连忙说:“池少,我推你去吧,夏小姐正忙着。”
池骋看着夏至的侧影:“那算了。”
夏至倒回头了:“等一下,我洗了碗推你去。”
金叔马上过去抢了夏至的碗:“我来我来,你们去走走,啊,走走。”
山村的夜晚,天空是深蓝色的。
星子闪闪,半个月亮有着清冷的光华。
屯里的小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各家各户的窗户里映出昏暗的光。
走到村口,远处的山黑憧憧的,铁索桥也仿佛在雾中,看不到头。
夏至把池骋推到桥口,几个台阶挡住了轮椅。
池骋吸气,说:“夏至,你不是走过了吗,你不记得这儿有台阶吗?”
夏至说:“我记得。但你也不是真的来看桥的吧?”
池骋扬脸。
暗沉的光线里,他的脸也有着好看的轮廓。
他说:“那你说我来这儿干嘛?”
夏至耸肩:“总不见得跳下去吧?”
“哈哈!挺好的主意。”池骋笑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里有小小的回音。
“别废话了。既然过来了,你就上去看看吧,这也是托了你的福。”
夏至走上台阶,拍拍桥两端的铁索:“你拉住这个,单脚站一下,我帮你把轮椅推上台阶。”
池骋便单臂拉住了铁索,站了起来。
夏至把轮椅抬上三个台阶,放上铁索桥,转身去扶池骋。
但是,铁索桥是有斜度的,夏至牌手工轮椅却没有刹车。
夏至刚放手,轮椅就慢慢的滑走了。
呃……这这,这就尴尬了。
夏至只好又去把轮椅推回来。
暗夜里,她偷偷的放出鞭子缠住轮椅的一边轮子,再过来扶池骋。
站起来的池骋,很高。
肩宽腰细。
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
夏至走近了,得抬着头看他。
她就感觉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有点不爽。
夏至:“咳咳,你,能自己移过来点吗?”
池骋便轻轻的放下右脚,尝试着做一个短暂的支撑,再放开手,准备拉一下,好让自己跳过去。
然而,铁链是晃动的。
池骋只有一只手一只脚能用,再要去拉的时候,链子一晃,他没拉到。
人往前扑出去……
第204章 喊破喉咙也没用
池骋人往前扑出去,差点摔倒。
“哎哎哎,稳住!”夏至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他腰,头顶在他胸口撑住他。
一股淡淡的、像小雏菊似的清香袭来,池骋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敢动了。
夏至一时也不敢动。
刚才一时情急抱住了他,但现在,手下的腰温热而劲瘦,她放也不是,抱紧点又觉得不妥。
手指迟疑得都快僵硬了。
现在怎么办?
静夜无声,夏至埋着头,耳边只有池骋“咚咚咚”的心跳声。
夏至暗自咬了咬牙,侧头,和池骋说:“要不,我抱你上去吧?”
池骋扎着一只完好的手,低头看夏至。
月光照一点在小丫头的脸上,她的皮肤瓷白如玉,挺翘的鼻端在他的衬衣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尖角浮影,轻轻的晃动着,可爱极了。
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小雏菊清香,更让池骋觉得,夏至就该是一朵甜笑着被人呵护的花。
可是,她说,抱他上去?!
他不要面子的啊?!
“什么?!”池骋不可思议的顿了顿,然后就摇摇晃晃的推夏至:
“逗我呢你!我一分钟单手俯卧撑70个的人要你抱?走开,我跳上去!”
夏至在桥头叉腰:“你以为我想抱你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不小心掉山下去,我还要再救你一次?”
池骋往黑黝黝的山下看看,抿嘴不语。
夏至说的是事实。
铁索桥上面倒是装了一层铁网的,但桥头就只是用几根铁索拉住的。
他人高,跳跃着走,一个不慎是会翻到山下去的。
夏至摇摇头,无奈的走过去,拍了拍自己的肩:“那,借给你撑一下,至少不会摔倒。”
池骋缓缓的伸出手,支在夏至肩头。
夏至往前走一点,池骋就撑着她往前跳一下,这才算是一点一点的跳到了桥面上。
终于,池骋坐进了轮椅里。
夏至悄悄的松开藤鞭。
因为有斜度,又有池骋的体重加持,松开束缚的轮椅一下子就往前滑去。
突然的加速,又在高空,轮椅像架滑翔机。
池骋心思还沉浸在小雏菊的清香里呢,完全没防备,不禁惊呼:“喂喂喂,怎么回事,夏至!夏至!”
他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夏至赶紧追上去低呼:“喊啥呀你喊,一分钟单手俯卧撑70个的人,就这你也会怕么?”
轮椅滑到中间就止住了势头,池骋一把拉住护栏,回头看夏至。
夏至毫不掩饰自己的一脸笑意,笑声在山谷里像银铃脆响:“哈哈哈,哈哈哈,那什么,这样我省好多力气推你嘛。”
虎落平阳,被一个小丫头欺?
他这是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啊?
池骋脸黑得不能再黑,但是夜色隐藏了他的黑,夏至更是无视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