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露晨曦
顾言急切的往身后推孩子,小丫磊磊机灵抱着妹妹飞快退回了屋里。她冲李仲夏一挥手,转而迎着对方的镰刀不退反进。绕开锋利的弯刀,一手去抓镰刀把,一手竖起做刀状砍上男人握武器的手腕。
男人手腕受疼松开,她拿到武器后,却并未收手,而是顺势用镰刀把捅对方胸腹。这一下使得是棍法中的点字诀。集力量与一点,所造成的伤害比劈砍都大。
“啊……”男人捂着胸口后退,被身后的众人及时扶住,几个大男人都没缓冲了那股劲道,齐齐的摔在了地上。
女人赶快去扶自己男人,上下摸着急切的问有没有受伤。在众人面前刚出手就丢了脸,男人强忍胸腹的疼痛,拽着众人爬起来,从另一人手中夺了一根棍子再次冲了上去。
“老子跟你拼了。”
“大家一起上。”
平时打惯架的,一看形势就知道该咋办。一窝蜂上去想把顾言打倒,只要把她放倒,那她再能耐也由着他们群殴。
李仲夏一手刀背,一手擀面杖。分别朝着俩人招呼,院里的邻居们也都惊的在看。几个男人已经提上了家里的武器,准备看情况上去助阵。
南屋李大叔提着旱烟袋往外跑,边跑还边喊:“快来人啊,有外村儿的来咱大队闹事啦,大家快来帮忙。”
听到老汉的喊声,这几个闹事的有些慌。本来是想找到正主进去把他们一通乱砸,然后赶快就跑。结果出师不利,这连屋子都没进去,人家的帮手已经跑出去嚷的尽人皆知。
结果,等喊来的帮手提着家伙什来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八九个外村找事的全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抱胳膊的抱腿的,还有浑身到处乱摸的,哀嚎声响了一片。
帮忙的全惊了,院里的邻居们也拿着家伙什成了木雕泥塑。这就完事了?原以为的大混战就这么结束了?一帮子有备而来的大男人被人两口子就这么给收拾了?根本不用任何人帮忙。
“还打不打了?要打的吭声,我手虽然不痒了,但不介意给你松松皮。”
顾言拿着武器站在廊阶上,望着他们好似死神一般。那把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镰刀,好似随时都要收割生命。
“不……别打了。”
“别打了……姑奶奶我们服了你了。”
“我就说她男人当兵的出身,身手肯定了得……”一个男人爬起来,望着李仲夏满是惧意。他刚才被他揍的不轻,这男人要不是顾忌不想沾血,估计一刀就能要他命。
“这娘们也厉害啊……”被顾言揍的男人哀嚎着说了一句,对上女人那冷漠的眼睛,赶快闭嘴不再吭声。
“不打了就赶紧滚,这回先饶你们一次。再有下回……”
“没下回了。”
领头的男人飞快的接口,本来是想给老婆孩子出口气的,结果全折在了这里。周围人在窃窃私语,他这才知道此顾言就是彼顾言。全公社十几个大队唯一的女主任,三八红旗手。这要是一声吼把河野大队的男人全集中起来,他这几个人不够人一勺烩的。
一帮找茬的连滚带爬的撤了,大队来帮忙的全都哈哈大笑。几个好斗的脱了鞋朝对方扔过去,一片嘘声中骂道。
“给爷爷滚吧,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订阅支持。准备周四前完结,下周申请完结榜。所以接下来几天都是大肥章。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不放心大闺女的情况, 顾言翌日去找了前教练。他如今是公社最高领导,管着所有下来的人。
“给弄个体操教练来咱公社吧,最好到初中去。”
“姑奶奶,你想弄什么就弄什么啊?那都是分下来什么行业的就是什么。”
“你不会去找找关系?反正都是下发, 去哪儿不一样, 咱公社咋就不能来了。”
“想办法也行,你给我弄几瓶好酒来。不然我实在没法弄。”
“行。要什么酒, 老白汾行不?”
“行。最好那种瓷瓶的。”
“妥了。”
顾言的酒麻利到, 这家伙办事效率也高的很。不知是不是之前有消息,故意套顾言的酒。不管咋说,解决了教练的问题, 顾言也不在乎两瓶酒。
周末俩闺女回家, 小花到耳房跟妈妈说那动手的男孩退学了。“妈, 他们后来没找你麻烦吧?”
“来了一次, 被我跟你爸给揍了。怎么,他在学校又出幺蛾子了?”
“没,他哪敢啊。看见我姐跑的飞快,好像生怕她又动手。”
“就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
娘儿俩说着话, 大花从外头进来, 猫着腰眼珠四下乱转,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顾言看的好笑,小花抬手想拍姐姐一下, 被她利索的抓住了胳膊。
“别闹, 我有事儿跟妈妈说。”
看她一副认真谨慎的模样,小花也不再玩笑,跟妈妈一样洗耳恭听。
“我们学校来了个做饭的大师傅……”
久久等不到下文, 小花奇怪的问。“所以呢?”新来个大师傅有什么神秘的,弄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她是国家队的、体操教练。”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这么兴奋。“接上头了吗?”
“接上了。她说以后会偷偷教我。在这小地方居然还能遇到有根基的好苗子,真是太难得啦。”
孩子压抑着兴奋,说完看妈妈和妹妹表情有些奇怪,又补充一句。“这是教练说的,不是我自夸。”
顾言笑笑,伸手摸摸闺女毛茸茸的脑袋。“好,真好。不过要小心,别给人抓到把柄。”
“知道。厨房放粮食的仓库里很宽松,我们可以在那里练习。”
小花赶紧说:“我可以帮你放风。”
“不用啦。你帮我打掩护请假就行,我们趁上课没人的时候,和晚自习的时候练。”
“行,我帮你打掩护。”
顾言想了一下,第二天临走时交代闺女。“万一被发现,记住死不承认。然后通知妈妈,别自己瞎弄。”
“嗯。妈妈你真好。”
小花踌躇一下,小声的问:“这事儿能让小二知道吗?”
“别明着告诉。他每天跟你们在一块儿,细心的话会发现端倪。看他自己表现。”
“小二肯定帮我们的。”小花笑笑,对小伙伴非常有信心。“徐姨姨交代他要保护我们,上次姐姐出手实在太快了,根本没给他机会。他在后头拿着凳子都呆了,偷偷跟我说了好几次姐姐像你,实在太猛了。跟她在一起,根本没男人发挥的余地。”
“哈哈……这话是给自己的无能辩解。让他跟你爸学,只要自己能力足够强,啥时候都能给在女人面前发挥。”
小姐俩点头十分赞同,爸爸可不就是什么都能帮上忙嘛。妈妈算账他帮忙,妈妈开拖拉机他临时顶岗,妈妈跟人打架他也能手提菜刀擀面杖助阵。
“小二完了。拿咱爸当榜样,他这辈子有的奋斗。”小花笑笑“不说别的,就咱爸那书法绘画水平,他就难赶。那可都是童子功,自小刻苦练出来的。”
小姐俩替小伙伴掬一把同情泪,呵呵笑着背书包找他去。这个点都该动身了,这家伙今儿这是墨迹啥呢。
孩子找到了自己的爱好持续方式,慢慢变回之前的开朗乐观,顾言这个当妈的瞧着放心不少。心里默默祈求体校重组那天赶快到来,总这么偷偷摸摸的让人提心吊胆啊!
这厢给大闺女提着心,那厢大队又来活儿啦。一批下放的知识分子,分河野大队一个。
事先得了消息,她一把火烧了牛棚隔出来的小房子。这里头养过牲口,还有些漏雨。潮湿气味难闻。还是重新修一修的好。
刚下完种,大家又开始出义务工修牛棚。一个个奇怪的开口议论,交院大队刚烧了牛棚,他们这里咋也起了火。
“听说北边草原上都是拿牛粪当燃料的,这玩意很容易着。不定是谁的烟锅子漏了火星,把牛粪点着了,这才引的火。”
“不是吧?牛粪能当燃料烧?那多臭啊。”
“听说的,我也没见过啊。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南方人是烧柴火做饭的,咱这是烧煤的。你能知道人北边草原上不能烧牛粪啊?”
“稀罕啊,地方大了去了,真是啥稀罕事儿都有。”
“不了老话说行万里路呢,经得多见的广,有见识。不像你们这些土老帽,一辈子最远去过县城。”
这话引起了众怒,大家齐齐开口怼他。“吴老六你不是土老帽啊?自己比谁都土,还敢笑话我们。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东西,也来我们这卖弄。”
一帮子人收拾着地基,正好顾言过来了。就把刚才的话题抛给了她。
“草原上是烧牛粪的。”
“主任你咋知道的?省城虽说靠北,可也不到草原吧?”
“听李仲夏说的,他去过草原。”
“哦!”好奇的男人们低低应一声。“还是仲夏啊!见多识广就是比咱强。”
“那当然,人家原来可是大干部。”
泥草房很快重建完毕,顾言去公社拉尿素的时候顺带捎回了下方的男人。听说是什么大学的教授,四五十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赶着马车走到半路,顾言转身递给男人一个饼子。男人满脸惊讶,望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一路下,有多长时间没人给过他好脸了?更别说还给他吃的。
“拿着吧,时间这么晚,肯定饿了。”
“……谢谢。”
犹豫了一下,男人还是选择相信她,接受了她的好意。就着水壶的凉水,吃了一个杂粮饼子。原以为会很硬很粗糙,结果吃到嘴里意外的香甜细腻,比白面的都好吃。
将人带到草屋,顾言帮他一起把行礼拿下来。“这里有锅,你平时自己做饭吃。明天我来领你去上工,这几天刚下种没多少活儿。拔草而已,没什么难的。”
“谢谢。”
“没事。有什么需要的你就找我,背着点儿人就行。”
男人点头,多少日子以来露出了第一个微笑。
翌日,顾言把人安排到一块儿一亩多大的地块儿。这儿刚种下谷子,还没有发芽呢。不怕他五谷不分把苗拔了。
社员们啥都不懂,只周围的环境让人知道这些人不敢接近,否则要带害。是以一个个都离的远远的,一个凑近说话的都没有。
晚上下工,男人发现自己屋子里居然多出一小袋子黄灿灿的小米。他长长的出口气,对顾言越发的看不懂。这东西除了她不做它想,可她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
难道是女人心软?想到这儿,男人自己都失笑,觉得不可能。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等锅里的水开,下米给自己熬了碗粥。
接下来的日子,顾言依旧对他多有照顾。分的活儿是那种简单的,虽然累但绝不难。不至于干坏了,给人口实讨伐他。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夏天放暑假后,大花忙着练体操,小花也经常晚上跑的不见踪影。在顾言的询问下,孩子才告诉了她去处。
“什么,你跑去那个教授那里听课?”顾言最近都练出来了,说话声儿不自觉的压低,自动进入做贼模式。
“嗯,我很小心的。不会让人发现。他那里很偏,平时根本没人。喂牲口的是徐姨夫,他绝对不会泄密的。”
“不是。闺女,他是大学教授,你去学什么啊?”
“学英语。他会很多种语言呢,可厉害了。”小花一说起知识来,那真是两眼都放光。“妈妈你知道嘛,他的英文歌唱的可好了。他说国与国需要交流沟通,语言是必不可少的。我也觉得是这样,外语以后肯定会非常吃香,学好了有好处。
可我们学校根本没外语课,高中也没有。等上大学……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你怎么知道他会外语的?还拜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