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春是金色锁链
其它几个副导也看着热闹,像选女主角这种事,都主导说的算,他们只辅助拍摄,到时候男女主的戏也都是主导在拍。
“好了。”制片人拍了下手,
“第二个试镜,进来吧。”
颜露就在门外等着呢,听到制片人喊,她将肩上的衣服拿下来,吴言伸手帮她接着。
吴言这时候还没回过神呢,之前在车里,她一身简单的穿着,外面一件宽松外套,这会突然换上了旗袍,头发也盘出波浪,化了妆,走过来时候,吴言多多少少惊到了。
就换了身衣服,换了身皮,就光芒四射,风情万种了?
被她看一眼,他心还怦怦跳。
一度怀疑,这真不是民国画中走出来的人吗?
听说真正的好演员,是穿什么衣服,演什么戏,穿着衣服就入戏了。
吴言立即打量起她,一举一动妖娆风情。难道她真是一个做演员的好苗子?
颜露穿上这件衣服确实找回了点民国的感觉。
她走了进去。
正在说话的几个副导,以及和导演说话的制片人,看到进来的人时,声音都慢慢停了下来。
天啊,这是谁啊?就好像看到,剧本里的女主,走出来一样。
是的,她好像栩栩如生地走了出来。
走到了他们面前。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连手臂放的位置都跟他们脑海中想到的角色,一般无二。
之前鸣导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现在,他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差了。
几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个走到镜头下的人,大绿大蓝大绿的旗袍,没有遮去她五官的光辉,反而让她更艳丽,更魅力动人。
颜露是很平常地走过去。
然后左右看了看,她站在了镜头下,接着就看向了坐在桌子那边的导演一行人。
制片人瞧着,忍不住跟鸣导说:“我就说她适合吧?你看这一身,服装样板间的货,好几个人穿了都压不住,我们只能弃了,结果她一上身,不但压得住,还衬得她更艳丽了,啧啧,就像我们剧本里走出来的女主角,我真的看好她啊。”
鸣导也看了半天,听到话后,半天哼了一声,坐正了身体。
他道:“哼,光脸适合有什么用,演技要跟不上,难道拍出来要观众就看她的脸吗?”花瓶是不适合这个剧的。
外形导演不得不承认,还是不错的,但是,没学过戏,他脑子抽了,带一个没学过戏的拍电影,算了,应付过去得了。
他也有些烦燥,翻了翻剧本。
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叫来了副导。
“让她演这一场。”
就让她知难而退。
副导一拿到手,是整部戏最后一幕。
男主牺牲了,再没有兑现他的诺言,而女主一直在等,她在舞台上,唱着歌,面对着观众,暖光打在她身上,她微笑地哭,泪流满面,歌声动人。
背影孤寂。
我草,副导暗道了一声,这么难,还要落泪,这是很难的一个微表情戏,有时候最难演的不是夸张说话舞动的戏,而是这种需要用心去表达的东西,用细微去表达震撼的东西。
看来主导是真不看好这个女孩子。
他拿着剧本上去了。
鸿宇酒门口停了辆车,刑默从车上下来。
快步走进了酒店内。
吴言正站在试镜间门口,帮颜露拿着衣服,正专注地看她试镜。
虽然知道她肯定面试不上,但是她这一身,真的太唬人了!
他觉得导演都被她给唬住了。
这时,他感觉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一回头。
“刑总?”
刑默来的匆匆,身上还穿着商务西装,领带打理一丝不苟,他微点了点头。
站在了他身边,眼神看向了站在镜头那边的人。
导演见副导跟她讲完台词,就说道:“没有台词,也不用记词,你就酝酿下情绪,快点开始吧!”
然后他就向椅后一倚。
等着她表演,也等着她露怯。
颜露听完副导的讲解后,点了点头,百味人生,她随手从面具空间中,招出了一张。
使用。
然后她感觉到脸上,如敷了层透明面膜一样,微凉。
一股模糊的悲意涌上心头。
她看向了镜头。
第119章 娱乐圈金丝雀7
吴言刚要开口,示意刑总要不要进去,毕竟他们一个是试镜艺人的经纪人,一个是电影投资人,进去看看试镜,谁也不会说什么,制片人还得给刑总加个座位。
吴言之所以没进去,是考虑到一会儿颜露不会演,他在那儿太过尴尬,还不如躲着,装不知道,毕竟自己带来的人,被导演不满,他脸上也不好看,所以就准备在门口瞄一眼算了。
他刚一出声:“刑总……”
刑默就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吴言:……
人精一样的吴言明白了,然后再没有说话,两人目光都落在了试镜室内,镜头下的人身上。
……
颜露在招来面具的那一刻,她就能清楚感受到,那种痛彻入骨的悲伤。
这个面具,这种悲意,不是凭空而来,是调动,是共鸣,是引导,引导的是她本身的记忆与情绪,全部都往悲意上涌动。
头上暖黄的灯光,她身上的旗袍,不远的镜头,还有坐在那儿的导演和制片人。
演员是一个很依靠想象力的工作,这样一个场景,要去凭空想象,去代入。
没有演戏经验的话,是很难的。
但有了面具。
她微微闭了下眼睛,只觉得满腔的情绪都已到位。
只要脑中想象出场景,她就可以随意进入那个情景中。
面前的摄像机,不再是摄像机,而是民国舞台的麦克风,导演他们不再是导演,而是舞厅的观众。
她睁开了眼睛。
雪面红唇,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她轻轻的哼声。
那是一首从未听过的调子。
像初恋、又像入红尘的味道,其实这个调子,是她在另一个世界,从刘司长的五姨太口中听到的,没有词,只有一个简单的调子,五姨太常常会无意识地反反复复地哼,三姨太就曾问过,这调子挺好听的,它叫什么名字。
五姨太当时点了点香烟灰烬,只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如今悲意涌上心头,颜露突然间明白了,仿佛是一种共鸣,音乐的感受是共通的,她突然理解了这个曲子表达的涵义,明白了这是一首什么调子。
这是一首表达初恋,错过,红尘和等待的调子。
心里明知道她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了,但还带着希望地在等他,期望着,也许哪一天他会出现在她面前。
在此时,用曲子用在这个场景里,再合适不过。
她目光落在人群里,嘴里轻哼,嗯 ̄
啊,啊嗯 ̄嗯……
随着她反复重复着这一段曲调,她仿佛从曲调入了戏一样,对着镜头,她的眼神从清亮,慢慢有些湿润,因为湿润,她微微眯了下眼睛。
想抑制住要溢出的泪水,为了止住泪水,她微微抬起头,甚至露出了微笑,可是。
随着哼声旋律的起伏,一遍又一遍,她也在反复地想要抑制住眼中涌出的泪花,她的哼声越来越大,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开。
却都没能止住,溢满眼眶的泪意,到了最后她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
顺着脸颊流淌,可她却看着镜头,绽放了一抹凋谢前,最绚烂的笑容。
那是一种,无声的恸哭。
随着她哼声慢慢地慢了下来,她满眼泪流,笑开的嘴角,绽放的笑容,在镜头中一点点地回收,最后是颤抖的唇,和落寞的眼睛。
她脸上打的暖光,仿佛有时光在流淌,似乎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最后定格在那里。
定格在那一张艳丽的脸,孤寂的身姿,华丽的舞台,她永远的等在那里。
颜露的轻哼,最后停了下来。
试镜间一片安静。
……
“收回”颜露心里默念一声,脸上的凉意立即消失,那种悲意一去,她整个人就轻松下来,啊,她心中呼出口气,刚才那种悲意差点没把她拉进战乱的民国,好似真的跟人生离死别了一样,伸手一摸,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一脸的泪。
面具的能力是调动情绪,她带着面具,但还是可以临场控制的。
试完戏,她礼貌对坐着的导演和制片人道:“谢谢,我表演完了。”然后目光看了看那些人,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要出去。
她一出声,就打破了这一片安静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