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来的爱豆 第117章

作者:万糯 标签: 穿越重生

  机舱门打开,陆修把许春秋从飞机上抱下来。

  唐泽只觉得冷冷的狗粮在他脸上拍。

  他刚刚迎上去,陆修就用拇指朝后面指了指:“搭把手,拿下行李。”

  一共三个大箱子,都是这些天来他给许春秋买的这样那样的东西。

  唐泽拎起行李箱掂了掂,沉甸甸的。

  “我记得她去日本的时候是空手去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行李?”

  陆修一只手拉行李箱一只手拉许春秋,朝着在场唯一单身狗笑了笑:“我买给她的。”

  唐泽:我就是个狗粮养的。

  陆修离开了这么些日子,华融那边积了不少工作等着他回去处理,唐泽把这些行李交代给助理以后,带着许春秋进了办公室。

  “坐下再说。”

  许春秋抚平裙子,在唐泽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了。

  他单手捏了捏鼻梁,有些拿不准主意地说:“又有新本子找上来了。”

  “资源是毋庸置疑的好资源,可是我不知道它对你的发展到底是利是弊。”

  上一次《灼灼其华》的决策失误给唐泽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心理阴影,他生怕自己一步踏错,就把这个难得的好苗子给毁了。

  “是电视剧还是电影?”许春秋试探地问道。

  “电影。”

  许春秋的影视处女秀就是大制作的电影,而且还是女一番,唐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再给她接电视剧的,那样只会拉低她的格调。

  “那导演和编剧……”

  “老熟人,还是图子肃沈之琳。”唐泽回答道,“就连角色都是你熟悉的套路,民国背景,唱戏的。”

  许春秋好像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唐泽为什么那么说了。

  唐泽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演员来说,被脸谱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接了这部戏,很有可能就是斩断了从此往后的戏路。”

  “人们一旦在银幕上看到你的这张脸,不,不光是在银幕上,”他改口说道,“哪怕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广告上、杂志上,无论在什么地方看到你,都只会把你和‘唱戏的’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许春秋莞尔:“这不是很好吗?”

  “这就是我开始演戏的目的啊。”

  她偏头想了想,又说道:“唐总这么着急地把我叫回来,是因为这个本子有它吸引你的地方吧?”

  “正是因为这个故事足够打动你,所以你才会这样犹豫不决吧?”

  唐泽点一点头:“图导跟我说,之所以再一次找上你,是因为提供故事蓝本的那位原作者执意要见你。

  “她非得要你出演,怎么劝都不听,一条心地认准了‘许春秋’这三个字。”

  他递给许春秋一沓厚厚的打印纸,加厚的封皮上是这部戏的名字,《梨园春秋》。

  “剧本你回家再好好看看。”

  “故事的男主角叫陆长卿,”许春秋的眼睛随着唐泽的话一点一点地瞪大了,“而女主角,也就是你将要饰演的角色,她叫做许流年。”

  ——花香共流年,情深许春秋。

  ——就叫许春秋吧。

  “结果我一翻剧本这么一看,”唐泽咧了咧嘴,“这名字和你还真有点渊源,原作者是不是以你为原型写的啊。”

  许春秋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手心里出了汗,把剧本的边角攥湿了一点点。

  “那位……那位原作者,她什么时候要见我?”

  “我从你的档期里匀了匀时间,应该周末可以吧。”

  她摇了摇头,吞咽了一口唾沫:“明天行不行,行程、工作我都不要了,我就想尽快见她一面。”

  “明天……行程赶一赶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唐泽道,“不过你不等好好看看剧本以后再去见她啊?”

  “不用看剧本,”她抬起头来,“我好像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久别重逢

  “提供故事蓝本的这位老人姓苏,算起来年纪应该得有个一百岁了。”

  去往苏家的路上,唐泽坐在保姆车里对许春秋交代道,“老人家喜欢安静,一会儿你可能得自己进去。”

  许春秋有些心不在焉,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去。

  昨天晚上她熬了整整一宿,把这个本子完完整整地看了好几遍。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故事的原作者是谁了,除了苏朝暮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了解得这样仔细了。

  “许春秋?”唐泽伸手在她眼前比划了两下。

  她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答应道:“好。”

  保姆车停在了一座小院子门前,她的住所并不豪华,位置也挺偏僻。

  这是一座雅致的小别墅,面积并不大,院子里有花圃和小池塘,装潢上带着几分旧时代的味道。

  苏朝暮独居在京郊的宅子里,她的子女有的时候会过来住一段陪一陪她,不过他们和她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都是收养的。

  她好像和这世间没有多少牵挂一样,时代的潮流远远地把她给抛下了。浇浇花、喂喂鱼,听一听老电视里的戏曲节目,这便是这位百岁老人生活的日常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着,直到她在电视里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个名字,许春秋。

  ……

  “到了。”

  小白拉下手刹,转过头来说道。

  许春秋点点头,推开车门径直走向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应门来的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小姐?”

  许春秋诧异地说道。

  苏珊的身上穿得没有上次她们见面的时候那么讲究,可是还是很贵的样子,她挑了挑眉头,显然也认出了她:“小许老师有何贵干?”

  房间里的老人听到了外面的声响,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拖着长音:“珊珊,客人来了吗?”

  “马上,奶奶,”她扬声回答道,“我这就把她领进来。”

  她接着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道:“你就是我奶奶在等的人?”

  许春秋无声地点一点头。

  “那就请跟我进来吧。”

  苏珊带着许春秋进了屋,在门上敲了三两声,得到肯定的回应以后,这才推开了门。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许春秋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

  摇椅上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她的脸上爬满了皱纹,还有细细的老年斑,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穿着老年人最常穿的那种丝绸褂子,脊背已经佝偻了,可是总让人觉得好像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精气神。

  她的左手搭在摇椅的扶手上,许春秋留意到她断了一根尾指。

  许春秋却还是原来的样子,纤韧、漂亮,黑发如瀑,海棠染秋雨一般的眼睛炯炯地打量着她。

  苏朝暮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摆了摆手,对苏珊说:“我有话想要对她说,你先出去吧。”

  苏珊顺从地点点头,合上房门出去了,把时间留给房间里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几乎是在那扇门合上的一瞬间,苏朝暮挣扎着从摇椅上站起来,她叫许春秋:“……师姐。”

  轻飘飘的两个字,可是却好像要了她的部力气。

  不自觉地,她的眼角渗下来一串泪,顺着她脸上的褶子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的师姐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她叫她:“苏苏。”

  苏朝暮打从一开始其实不叫苏朝暮,她和大多数戏园子里的孩子一样,家境穷苦,记不得自己的身世。

  可是她还要再惨一些。

  第一次见到苏朝暮的时候,许春秋才十三四岁,那时候她刚刚唱出来点名堂来,偶尔也会带着整个班子出门唱歌堂会。

  堂会过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要抓紧时间回到园子里去。

  那天夜里还在下雪,地上有点滑,寂静一片的夜里,街角巷尾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

  “刚刚是什么声音,”许春秋警觉地停下了脚步,“你们听到了吗?”

  “是野猫吧,”班主满不在乎地说,“别管什么声音了,一会儿天该黑了,路更难走了。”

  许春秋却固执地不肯继续走下去:“好像……是一个人。”

  她朝着墙根处的一个黑影慢慢地走近了过去。

  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被人踩得有些脏兮兮的,她借着微弱的光定睛一看,确实是个人。

  她穿得很薄,脸上都是土,手里紧紧地捏着一个被人咬了半口的馒头,看上去好像已经变了质,可是她还宝贝似的攥着,舍不得吃。她听到有声响,惊弓之鸟似的缩成一团直哆嗦,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

  许春秋在梨园行里待了多少日子,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过,可是此时此刻,她看着这个缩在街角的孩子,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还是被戳中了一下。

  她想起了同样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自己。

  班主跟上了许春秋的脚步,低头在这个孩子的脸上一看,翻了个白眼儿道:“我开的这是戏园子,又不是收容所,你可别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我往回捡。”

  “万一她真的是个唱戏的料子呢?”许春秋说着,掏出帕子一点也不嫌弃地在孩子的脸上擦一擦。

  脸上的土擦干净了,这一看倒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尽管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得有些吸腮,可是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

  班主蹲下身来,伸手去捏着她的下巴,就像之前在花满楼挑细伢子似的检查她的牙齿,接着摸摸她的骨头,在心里默默地掂量着。

  “模样长得还行,骨头也还可以……”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视线落在了小女孩的手上。

  她心虚似的默默地缩回了手指,小心翼翼地藏在背后,不敢给人看。

  班主一甩袖子站起来,不由分说地道:“不行,这孩子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