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今天读书了吗 第201章

作者:苹果小姐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爹,你都这样了,你死守着那玉佩有什么用!拿出来当了让大夫给你瞧瞧是正经啊!爹!别固执了!那玉佩再重要,也敌不过一条命啊!”

周怀山缓步朝着正房走,声音越来越大。

“您守着那玉佩一辈子,玉佩的主人要是知道您现在这样还不肯看病,他估计也不乐意!爹!我求你了,拿出来吧,看病要紧,你要是没了,我……我……爹!”

里面咳嗽的人不接话,只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

走到正房门口,周怀山顿一下脚,深吸一口气,推门。

推门声打断了屋里年轻人的声音。

周怀山进门就看到一个满目赤红满面含泪的小伙子,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一脸的憔悴焦灼。

床上躺着一个老者,正剧烈的咳嗽。

那小伙子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盛放了点米汤,还冒着热气。

整个屋里,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药味和病人特有的那种腐朽的味道。

看到有人来,小伙子将碗放到一旁,狐疑看着周怀山,“你是谁?”

周怀山朝小伙子客气的点了一下头。

“我是周怀山,怀山书院的院长,听说你们家有很多书,我正好想要扩充书院的藏书阁,所以,想都买下来。”

说着,周怀山掏出一张银票。

五百两面额。

朝小伙子递过去。

“你看,够吗?”

目光落向银票,小伙子像是被火烧了一下。

“这……”

就连躺在床上不住咳嗽的老者,也被周怀山一番话惊了一下,他半爬着探起头,朝周怀山看。

一眼看到那张苍老的,充满病气的脸,周怀山一颗心就像是被车轮碾过。

马明年!

“我不光收你家的书,别人家的二手书,我也收,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够,我可以再给,你要是觉得价格可以,咱们现在就成交,行吗?”

说着,周怀山指了一下马明年,朝小伙子道:“你不赶紧去给你爹请大夫?”

小伙子一愣。

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犹豫一瞬,手颤抖了一下,一把接过周怀山递上的那张银票,朝周怀山深深鞠了个躬,转头就跑。

第二百零二章 玉佩

老者剧烈的咳嗽着。

周怀山上前,坐在刚刚那小伙子坐的地方,端起那碗温热的米汤,“我喂你喝点。”

马明年狐疑的看着周怀山。

他眼窝深陷,满面皱纹,可看人的目光依旧是如在军中时那般锋锐。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被马明年一语戳穿,周怀山扯嘴一笑。

“我侄子得了一本叫《周洛布兵》的书,他很喜欢军事,也很聪明,也很努力刻苦,我想,他一定能参透老荣阳侯写的这本书。”

周怀山一提老荣阳侯,马明年顿时全身僵硬。

他目光直直看着周怀山,那目光,就像是鹰爪铁钩。

“你是谁!”

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铿锵有力,一点不像病人。

此刻,他身上又有那种军人的气概。

不是任何其他人能比的。

周怀山道:“我有幸,曾经见过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我们都叫周怀山,他是京都人。”

马明年这一刻,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他看着周怀山,那目光犹如被钉住。

全身颤抖,气息也急促起来。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剧烈的咳嗽劈头盖脸砸来。

周怀山连忙托着他的后背将他托起,半抱着他,喂了点米汤。

米汤润喉,咳嗽略略缓和一点。

他挣扎着从周怀山怀里挪开,又向后挪了一点。

警惕而提防的望着周怀山,“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什么京都的周怀山,也不知道什么荣阳侯。”

周怀山就道:“可我知道,你叫马明年,是周怀山父亲麾下一员猛将,位至参将,我还知道,那本《周洛布兵》,是周怀山的爷爷写的,是周怀山送给你的。”

马明年的眼眶,骤然就红了。

周怀山缓缓道:“他送给你这本书,是看重你的军事才能,看重你的忠心耿耿,你怎么却……”

马明年眼底,愧疚带着戾气,汹涌交织。

周怀山在他嘴皮颤抖要开口那一瞬,抢先一步道:“另外,镇国公死了。”

马明年又是一惊。

他错愕看着眼前的人。

憨厚老实的面孔与荣阳侯府那位纨绔侯爷没有半分相似。

可他说出的话……

“京都那位周怀山,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家遭难,我现在略有能力,我想替他,替他全家报仇,你能告诉我,我该去找谁报仇吗?”

马明年望着周怀山,嘴皮颤抖,却开不了口。

当年的事,汹涌扑向他的脑海。

荣阳侯府那一场浩大屠杀……

那一夜,是荣阳侯的头七。

府中挂满白皤。

那么多白皤,那么多白衣,硬生生被血水浸泡成红色。

那些白布混着模糊的血肉,泥泞在血水流淌的地上。

他带着援兵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府里没有一个活口,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

那操刀人,歹毒至极,杀人犹不作罢,还要……

周怀山的尸体被人开棺拖出,砍了头。

周怀山的头,连并他所有儿子孙子的头,全部被吊在府中祠堂前。

祠堂里,牌位全部被刀剑划过,散落一地。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他都心头生寒。

他发誓要替荣阳侯府满门报仇,可事发第十天,他便被冠以盗窃和倒卖军需的罪名,开除军籍,发配边疆。

还是周怀山的好友从中周旋,保下他一个清白身份,只开除军籍,不做其他惩罚。

但在牢中,他被人毁了左腿。

对于报仇,他无能为力,愤懑积压心头,这么多年,这沉重的怒火和愧疚交织,让他昼夜不宁。

今日,却突然来了一个也叫周怀山的人!

望着面前的周怀山,马明年将自己紧知道的一点告诉了他,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块带着体温的玉佩。

“这是我当年在府里捡到的,这玉佩,不是荣阳侯府主子的东西。”

荣阳侯府满府的主子,唯有周怀山自己喜欢戴玉佩,喜欢出去和人攀比,喜欢收集玉佩。

可这玉佩上,雕刻着皇家专用的图腾。

明显不是周怀山的。

他捡到这玉佩的时候,玉佩就静静的落在流淌的血水中。

那附近,没有尸体,没有残肢断骸。

所以,唯一的可能,这玉佩,属于凶手。

马明年藏了一辈子,他知道自己无法报仇,可又耿耿于怀实在无法释怀。

这玉佩,他不能当了,只能这么留着,留一辈子,跟着他入土。

否则出手就是祸害。

现在,周怀山来了……

他郑重的将玉佩交给周怀山。

许是知道自己这一生,无缘报仇,周怀山是他此刻唯一的稻草。

也许这稻草并不可靠,也许这稻草另有图谋,也许这稻草……

可不论如何,这一刻,他交出去了,交出去一块玉佩,也交出去积压了数年的沉重包袱。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马明年的儿子很快带着大夫回来了。

听到动静声,周怀山飞快的收起玉佩,抓着马明年干枯的手,“你放心,我一定给他一家报仇!你要想见证那一天,就好好活着!”

望着周怀山的眼睛,这一刻,马明年有些恍惚。

他仿佛见到了侯爷。

大夫很快进屋,周怀山也没有过多停留,只道了一句会派人来拉书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