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 第15章

作者:晚宁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她生的娇小,抱起来跟抱小猫似的,没费了多少力气。裴澜揉了揉手腕,褪去了衣裳,脚踏进池水里,阖眼靠在池边。

  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乏的很。

  阮菱心愿达成,便也去冲了冲身子。

  折腾了两次,她也乏的很,想到明早就可以见到母亲了,她的小脸上,唇瓣微微弯起,软软的腮边浮现两个小梨涡。

  不远处,太子望着她那白生生的花朵模样,一时出了神。

  *

  翌日,阮菱醒来的时候裴澜早早就走了,她望着身侧空出来的床榻一时间怔住了神。

  从床铺帷帐,到屋里的陈设,她都无比的熟悉。一旁的梳妆桌上还放在一盒酸酸的梅子。

  裴澜喜酸,东宫的寝殿书房都会常备着,自她成了他的外室,住进了梨院,裴澜偶尔也会来住,刘嬷嬷便也备下了。

  门外传来了浅浅的敲门声,是刘嬷嬷在问。

  阮菱披好了衣裳,温声道:“进来吧。”

  刘嬷嬷端着餐盘走了进来,梨苑不大,除去外院的洒扫小厮和厨师,平日伺候的也只有刘嬷嬷和一个叫桂云的侍女。

  刘嬷嬷瞧见阮菱一脸疲惫的样子,便知昨夜定是不安生。她把早膳放到了桌上,一一拿出来:“姑娘趁热吃吧。”

  一碗清粥,一屉笼包并着几碟小菜,冒着腾腾的热气。

  阮菱拿过汤匙,喝了一口粥,问道:“殿下有说什么时候去探望我母亲么?”

  刘嬷嬷想了想,太子早前出门好像确实嘱咐过一句,她依言回:“殿下说待会儿顾将军会送姑娘去大理寺。殿下还嘱咐,姑娘应当早点和沈府说清楚,毕竟……”

  剩下的话刘嬷嬷没有说,可阮菱心里清楚的很。

  毕竟,你是太子的外室,不可抛头露面。

  她咽了一口粥,淡淡道:“知道了。”

  吃完饭后,阮菱坐在妆奁前梳妆,待看见铜镜中那些个狠重的痕迹,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细嫩瓷白的脖颈上多了几颗青紫色的红莓,不知深浅般,还伴随着几条红色的抓痕。

  身后的刘嬷嬷自然也瞧见了这香艳的一幕,她默默的垂下眼收拾桌子,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太子殿下这样矜贵的人,也有这样孟浪的一面,阮姑娘的身子那么娇弱,殿下也下得去手。

  她收拾完便退下了,姑娘年岁不大,想来面皮薄的很。

  阮菱听见身后的关门声,这才松了口气,纤细的眉毛蹙成一团,认命的拿脂粉开始遮掩。可那痕迹太过触目惊心,薄粉盖了两层,仍旧很明显。

  她思忖着,在一旁的衣柜里挑了件高脖领的襦裙。

  小顾将军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马车停在巷子口,阮菱带着帷帽便出门了。

  今日天儿热了些,秋老虎扑在人脸上,不过才出去一回,马车里的阮菱便热出了一层薄汗。

  马车缓缓行驶着,长街热闹依旧,小贩的叫卖,茶楼的说书声,顽童的打闹声络绎不绝。

  阮菱掀开车帘看了看,今天以后她便与自由身无关了。前世她终日闷在梨苑里,即便救出了母亲,她仍旧是太子的外室。

  太子一日不厌弃她,她便一日不得离开。

  不过这次她想好了,救出母亲后她们便逃开,走山路,走水道,怎么都成,逃得离京城远远的。太子朝政繁忙,日理万机,就算派人去追,他也不会离开京城,那就好办多了。

  她与母亲买一处宅子,再为妹妹阮妗寻一良人,待她出嫁后,自己与母亲为伴,绿水青山,也是很不错的一生。

  “阮姑娘,下车吧。”

  大理寺门巍峨宏大,不同于宫门的朱漆色,大理寺的门是黑色的,直直堵在人脸上,颜色看着压抑。

  小顾将军递过了东宫的腰牌后,便略过侍卫,领着阮菱进了大理寺门。

  两人走的小路,一路穿梭至地牢门前。

  小顾将军把腰牌递给了阮菱,解释道:“里边人多眼杂,属下是东宫的近卫,不便进去,姑娘拿着腰牌就好,这会儿寺卿谢大人应在里边,殿下已经打点过,您放心就是。”

  阮菱福了福:“多谢顾将军。”

  小顾将军摸了把头发,憨笑道:“就姑娘和我们殿下的关系,这都是应该的。”

  阮菱眼眸黯了黯:“是。”

  小顾将军顿时缄了声,慌忙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殿下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女子,东宫就连侍女都没有,阮姑娘,我……”

  “没事的,顾将军,我都理解。”阮菱轻笑了笑,随后朝里边走去。

  地牢终年不见日光,潮湿的厉害,走了几步,她便觉察到那些骇人的凉意不住的往她皮肤里钻。

  灯盏上立着蜡烛,褪去明黄,灯罩是惨白色的,衬托着黑黢黢的墙壁越发森然。

  谢延正在把头的屋里写呈文,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清隽的脸抬了抬,瞥见那纤细的身段,不疾不徐的放下笔。

  阮菱,阮妗的嫡亲姐姐。

  谢延站起身,适时制止她:“阮姑娘,再往前走就是死牢了。”

  阮菱心里想着事儿,冷不防吓了一跳,见是谢延,顿时停下了脚步。

  这位铁面无私的谢大人,她上辈子略见过几次,宁亭侯世子,太子的左膀右臂,谢家世代文官,他年纪轻轻便以位列朝中三品大员,是个难得的人才。

  她递上了腰牌,随后微微作揖:“大人。”

  谢延没看那腰牌,只从腰间拿出了一串钥匙,随后淡淡道:“阮姑娘,随我来。”

  随着他在狭长的甬道里走着,惨白的灯火照在他深紫色的官服上,阮菱看得出,他脊背挺的笔直,与裴澜差不多的身形,笔挺修长。

  “就是这了。”

  谢延顿住了脚步,低头打开牢门,随后看向发呆的阮菱,尾音上挑:“阮姑娘?”

  他是单眼皮,眼尾狭长,看人的时候半掀着眼皮,给人一种疏离清冷的感觉,偏偏又在盯着你认真说话,让人挑不出错。

  “多谢大人。”阮菱匆匆道谢后,便推开外门,朝里边走去。

  沈氏所处的这间牢房很干爽整洁,一看就是特地关照过的。此刻沈氏正坐在椅子上看佛经,听见外面有锁链和门声,抬起头,便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那张年老却依旧华美的脸顿时怔了怔:“菱儿!”

  “母亲!”

  阮菱快步走向她,随后扑进了她的怀里,声音忍不住哽咽:“母亲,菱儿好想你。”

  沈氏眼眶湿润,她抬手抹了抹,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到了唇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抚着她的发顶:“孩子,好孩子,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父亲找人通的关系吗?”

  阮菱抬头,眼圈早就红的不成样子,她贪恋的看着母亲身上的每一寸,见她衣着干爽整洁,脸色虽憔悴了些,可到底是没伤的。

  她哽咽道:“母亲受苦了,菱儿定会救你出来。”

  沈氏垂了垂眼睫,满眼自责:“都怪母亲,一大把年纪还要给你添麻烦。

  阮菱摇头,她轻声安慰道:“母亲,等等,再等等,女儿一定把您救出去!”

  “傻孩子,你父亲还好么?还有你妹妹?”沈从染在这牢中待了数十日,最担心的就是这几个人。

  提到阮岚山,阮菱眼底的温情散了散,别过脸:“母亲多保重自己就是,我们都好。”

  外头传来谢延的声音:“阮姑娘,时辰到了。”

  阮菱依依不舍的站起身,眼眶里的泪就快忍不住。

  沈从染握着她的手,含泪嘱咐:“菱儿,一定要万事顾全自己啊!”

  “女儿知道了。”阮菱弯身行了礼:“母亲保重。”

  她拿帕子擦了擦脸后,转身出了门。

  谢延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眼底无甚波澜,将门锁好后,带着阮菱朝外走。

  虽是太子嘱咐了,可到底谢延也是帮她这个情,阮菱低低道了句多谢。

  谢延眼色清冷,不为所动,只道了句为太子下办事。

  走到地牢门前,阮菱看见小顾将军等候的身影,心里一暖,又同谢大人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阮菱走后,谢延回到屋里,随从问道:“大人,方才阮姑娘来时,您为何不提沈氏被照顾的这么好,都是您授意的?阮姑娘许是以为太子殿下的功劳呢。”

  谢延抬眼:“大理寺是东宫的部下,我做与太子做,有什么区别?我和裴时衍不分这些。”

  随从有些不忿:“可大人您在这牢里一夜一夜的熬心血,沈氏这桩案子的案卷都快被您翻烂了,您也不说。属下为您不公。”

  谢延执笔,饱满的狼嚎尖蘸了蘸浓墨,头也不抬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有欠与不欠。”

  提到亏欠,随从顿时噤了声,大人自多年前从扬州回来后便变了个人一样,至此多年未娶。侯爷三番两次以谢家百年基业相逼,家族联姻那一杆秤砣压下来,也不知道大人能挺多久。

  可大人藏在心里多年的情意呢,断的干净么?

第15章 发现 “菱儿啊,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阮菱回到沈府,正打算更衣去见外祖母,外头廊下周妈妈就到了。

  “四姑娘,老太太请你过去一趟。”

  阮菱放衣服的手一顿,外祖母素日无事儿不会叫她,更不会使得周妈妈来叫她。

  周妈妈是什么人,外祖母跟前最近的老人了,那必定是有要事。

  阮菱水眸凝了凝,掩去疲惫,温声道:“我更衣了便去。”

  换了好衣裳后,阮菱随着周妈妈往老太太的屋里走。

  挑过帘子,绕过团簇金盏翠玉屏风,地上的炭火拨弄的正旺,淡淡的檀香也浓了些。老太太倚在榻上,身后靠着几个鹅绒软枕,腿上盖着薄毯子上仙鹤展翅的图案。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阮菱绷紧的心神骤然松懈了不少。

  她弯身行了礼:“外祖母。”

  老太太见人来了,语气凝重,看向一旁侍奉的奴仆:“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菱儿说的。”

  奴仆都退下后,沈老太太上下打量阮菱,那双睿智的眼在阮菱高高的衣领处停了停,她蓦地道:“你跪下。”

  “扑腾”一声,阮菱跪在了地上,清肃的眉眼没有半分犹豫。

  “菱儿,你昨夜去哪了,如实同祖母说。”

  阮菱垂着头,袖下五根花瓣般的指节紧紧蜷在一起,只觉得胸前如同闷鼓,敲的她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