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宁
纮玉把马车停在院里,随后就去拿伞想要给裴澜撑着,可裴澜跳下车就径直朝正房走去。
东偏房小顾将军听见院子的声音,便知道是殿下和纮玉回来了。他急忙起身,外袍都忘了穿,挂了件亵衣就朝正房跑去,好在有连廊,他也没被浇湿。
裴澜刚欲推门就被小顾将军拦住,他皱眉:“作甚?”
小顾将军瞅了眼里边,冲裴澜挤眉弄眼,神叨叨的样子惹得裴澜抽了抽嘴角,推门的手也垂了下来。
他挑眉:“有事你就说。”
小顾将军将声音压低了些,可他嗓子醇厚,听起来无甚区别。
“殿下,下午我和阮姑娘去买东西,撞见一个无理泼妇。当然了,有我在,阮姑娘没吃亏,但是她相中了一个首饰被那女的打碎了,眼下她肯定心情不好。”
裴澜漆黑的眸色骤然加深,脑海里一下子就想到宋意晚在包厢里说她被一对狗男女欺负,抢了她的玉还打伤了她。宋知州家缠万贯,宋意晚出街去的地方非富即贵,金陵城有名的铺子就那么几家……
裴澜哑着声音问:“可是粉蝶轩?”
小顾将军眨了眨眼,有些兴奋:“殿下,你怎么知道?”
如此,宋意晚遇到的就是阮菱和顾忍了。这女人还恶人先告状,裴澜嗤笑了两声,心里须臾就有了掂量。
“孤知道了。”裴澜转身推门进了屋。
花厅没点灯,被惨淡月色笼罩的暗沉沉的,再往里走,整个屋子都亮澄澄的。
裴澜心里失笑,这妮子是把屋里所有能点的蜡烛灯都点了?
可笑过之后转瞬心里就塌了一块,点这么亮,小姑娘心里该有多害怕。
拔步床上,丝衾之下小姑娘躬着身子背对着,看着十分可怜。
裴澜褪去外袍,坐到她身边,搓了搓掌心,感觉不那么凉了才覆到她背上。
屋内的烛火将她一团小脸照的明亮亮的,那睫毛一个劲的抖,显然是没睡。他神色稍霁:“孤知道你没睡。”
阮菱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恹恹的看着他。
不是他回来,她早睡着了。
从前在阮府里有阿娘,有妹妹,可入了梨苑,身边只有清音,夜里有时不在她身边,裴澜又在宫里,阮菱的确害怕。
可经历过比雷雨夜更残酷的事儿,那点子雷声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让阮菱没想到的是,裴澜竟然会赶回来看她。
她半睡半醒,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殿下怎么回来了?”
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知道问问他。
裴澜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道:“应酬完了,宋知州的嘴严,又忌讳着我跟林锡金见面,没什么进展,就回来了。”
诚然,骄傲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说他是听见雷声,担心她害怕才匆匆赶回来呢?
林锡金,听见这三个字,阮菱心头顿时压下一块大石。有关于他的片段,阮菱记不大清楚了,梦里的隐约,好像她们是在勾栏瓦舍里找到的曲小雨。
可是金陵最不缺的就是那种风月场所,她们总不能一家家找吧。
裴澜见她低头沉思,就知她在替他忧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的女人,还要为他犯愁办案的事儿,这是对他的侮辱。
他食指点着她的眼皮,哑着嗓子道:“阮菱,这不是你该想的。”
阮菱眼睫颤了颤,小脸朝一边躲去,一瞬便露出漂亮白嫩的锁骨,上边那颗粉痣被灯火照的透亮,像是蛊惑,一瞬就吸引了裴澜的目光。
他脱鞋上了榻,身上亵衣一瞬就扯了个干净,淡淡的酒气钻入了阮菱的鼻尖,熏得她皱起了鼻子。
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阮菱作势朝里边挪了挪,不想招惹她,哪只她这一动作惹得身后更加狂野,她的腰身被捞了回去,搂得紧紧的,随后一只大掌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身子。
裴澜不得不承认,小姑娘的身子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她越逃,越想躲,就越勾起他心里的征服欲。
就像此刻,阮菱巴巴的瞪着她那双葡萄眼眸冲他示威,又纯又欲的样子,他实在爱极了。
裴澜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软肉,佯装醉意教训她:“好啊,阮菱,你长本事了,敢瞪着孤。”
阮菱不能跟他翻脸,她瘪了瘪嘴,气势弱了下来:“明明是殿下不让人睡觉的。”
裴澜起了戏谑之心,他挑着眉,在她臀部上重重拍了下,感受到那团丰盈在掌心间的弹跳,他笑的幽深:“真软。”
“你!”阮菱冲他露出了虎牙,小手攥成一团,放在胸前。
裴澜抱着她的身子,唇齿轻轻咬着她的耳瓣,低低道:“你是躺着还是跪着?”
阮菱美眸瞪着他,鼻音哼了一声,恼道:“想的美。”
裴澜按着她的手臂朝头顶上放去,这一轻佻动作带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他笑的邪气:“孤还可以想的更美。”
丝衾翻落,外面雷雨声潺潺不断,室内灯火如昼,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哭声。
“殿下,再熄灭两盏灯好不好?”
回应她的,除了如烟的雨声便是男子絮乱粗重的喘息声。
第24章 失踪 找不到菱菱,孤要你们的命!……
翌日清晨, 阮菱揉着发酸的腰在床上来回翻转。
昨夜的男人不知怎么了,揉搓厮磨,怎么都不够。就好像是带着某种目的一样, 折腾到天堪堪亮才舍得放开她。
后来阮菱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侧空了一块。
裴澜走后, 她更是睡不着了, 睁着两只乌黑的眼圈下床洗漱。
院里, 小顾将军正练剑,余光瞥见阮菱那乌青的下眼睑, 心里哎呦了一声。
啧,殿下不愧是殿下, 这是折腾了多久。就阮姑娘那个身子……
阮菱出来时在妆奁前涂了好几层脂粉, 可还是掩饰不住那点子乌青,索性也就不遮掩了。
算着来金陵也好几天了, 不能光裴澜一个人去查案, 她总要帮点忙才是。根据她前世的记忆,曲小雨应该是林锡金藏在哪个勾栏院了。
“顾将军。”她脆生生喊。
小顾将军收了剑, 装作没看见她眼下,乐颠颠跑过去:“姑娘, 怎的指示?”
阮菱神秘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顾将军一听, 咧开了嘴角:“成!近来殿下都不带我玩, 就带着纮玉,还是姑娘好!”
一炷香后,阮菱带顾忍来到了明月楼。
小顾将军盯着那含着无限风流媚意的三个鎏金大字, 惊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阮姑娘也算出身世家清流门第,怎会,怎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出于好心, 小顾将军向她解释道:“姑娘,我们殿下虽然常来这种地方,可他真的只是应酬,他从不过夜,这你是知道的。”
“而且,他今早出门前没说来明月楼,你这……”
阮菱摇头,率先朝里边走去,她道:“边走边说。”
等入了坊,小顾将军已经明白了始末。他还是疑惑:“就这么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咱能找到曲小雨么?”
阮菱蹙起眉,试着劝服他:“不试试怎么知道,能帮上一些是一些。现下已经入冬了,再有两个月就是年下,难道你不想回京城?”
听到年下,顾忍的眼眸亮了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期待:“想啊,当然想了。”
等到年下,福乐公主就回来了。
明月楼内十分奢.靡,即便是白天,来往的客人妓.女也很多。那热辣的穿着,白生生的胸脯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半分无遮掩。
纵然初来金陵就见过了,可阮菱帷帽下的脸颊仍旧不可避免的红了。
“走吧。”她轻音道。
——
宋府后院,宋意晚躺在榻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昨夜被太子扔在雨里,人烧了一整夜,直到清晨烧才渐渐褪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贴身婢女进来传话:“姑娘,太子殿下来了,眼下就在前厅呢。”
宋意晚什么都顾不得了,紧赶着从床上起来叫婢子梳洗。梳整妥当去了前厅后,就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哪想太子殿下冲她打量了几下,破天荒的指着她说,你这衣裳不错。
那一瞬,宋意晚的心里的赧意自眼窝到面颊,全都烧的红彤彤的。甚至她都忘了,今日未婚夫许江还约她看戏呢。
宋意晚冥想时,身侧太子询问:“没用早膳吧?”
她听见声音,急忙小声答:“是。”
“走吧,带你出去。”太子淡淡道。说着,人便朝外走去。
宋意晚唇瓣微张,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红了又红,顿时拎着裙摆上太子那辆青黑色华盖马车。
早上的明月楼大厅里人来人往,二楼的雅厢个个紧闭着,几乎都是一夜缠绵,在这夜宿的恩客。
堂倌见裴澜带着姑娘来,当即站起身拦住。
“公子,明月楼禁止姑娘进入,您看这……”
太子从怀里掏出个金锭子扔了过去,堂倌当即闭了嘴。
他看了眼恨不能将头埋到地上的宋意晚,唇角微微勾起:“找一个厢房,挑两个十五六岁的进来伺候。”
堂倌得令,喜笑颜开的退了下去。
太子带宋意晚进了包厢。
包厢是收拾过的,可空气中那股难以言说的香味仍充斥整个屋子。
这里的一切对于一个宋意晚这样未出阁的女子,处处都是折磨。
她不明白,太子殿下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可殿下不说,她是不敢问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两个衣着薄纱长裙,打扮娇媚的少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她们是光着脚的,雪白的足摩擦在地板上,如玉般香艳。其中一个跪在裴澜身前,开始替他摆糕点,倒茶。白花花的胸脯擦到桌沿,划出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饶是宋意晚定力再好,额头也冒上一层汗。她坐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怎么都不对。整个人胸脯起伏,难耐像是生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