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会用魅术的,应该是符渊吧?
可是他的吻和平时不太一样,狂暴而热烈,掠夺一切,索取一切,和他的温度一样,像是要把人烧死,和他一起化成灰烬。
这是走火入魔的符渊,还是根本就是央漓?
他撑起来,低头盯着她,攥住她身上宽大的黑袍,不管不顾地用力一扯。
安稚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眼角烧红,黑色的衣襟半敞,墨发翻飞,如同杀神现世,打算和谁同归于尽。
安稚被他蛊惑了,心想,好,可以,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他盯着她,把她从那堆撕开的破布里剥出来,用滚烫的手掌托住她的后心,重新压下去,把她压进他怀中。
他那么用力,好像打算把她嵌进他的骨血里。
安稚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接近过。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那些他想要抹平的东西,那些孤单、挣扎和绝望,她都明白。
无论他是谁,符渊还是央漓,他都是孽镜宫里的那道黑色的影子,在寂寞深宫里茕茕孑立。
她也是那个穿着小一点的黑袍的影子,拖着长长的尾巴,用巨大的兜帽遮住脸。
她把自己藏在兜帽下,摘下兜帽时,永远是如花笑靥。
因为从小就知道,乖巧爱笑的孩子更让人喜欢。
现在他把她拉进怀中,剥掉她的黑袍,深深地融入她的身体,带着她一起在迷乱的极致眩光中烧成飞灰。
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苦海底的孽镜宫,也会没那么空旷了吧。
第65章 这算不算渣
石门一直没有关, 清晨白亮的阳光照进来。
一只鸟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的狂暴早就已经平息,温柔得多了,却贪婪无比, 像猫抓住了猎物,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慢慢享用美食。
他用光裸的胳膊揽着她的腰, 把她牢牢限制在怀里。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 语气无赖, “安稚,怎么办,还想要。”
然后拨开她的头发, 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吻下去。
安稚有点痒,转了转头, 忽然看见了一样东西。
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放着那个会投影的圆球。
怎么可能。
昨晚她和央漓一起进来的时候, 曾经仔细找过这颗圆球,明明就没有。
安稚挣扎着转过头, 叫他:“符渊?”
他把脸埋在她的背上,用鼻音“嗯?”了一声。
这个是符渊,这里也是符渊待过的那个山洞。
站在门口的鸟突然出声:“懒虫,起床啦!懒虫, 起床啦!”
安稚吓得一抖。
她转头去看,忽然发现这只鸟她认识。
是只灰色的大鹦鹉,尾巴上一撮红毛, 正歪着脖子用小眼睛瞧着安稚, 眼神十分欠揍。
这只鸟安稚前些天还欺负过,明明是安稚常去的那家宠物用品店的鹦鹉。
一个男声在石门外看不见的地方清了清喉咙:“符渊?”
声音低沉,安稚也很熟悉。
是那家宠物用品店店主——景邑的声音。
就是他, 当初给安稚推荐了云养宠物的APP,也是他让安稚收养了那只小橘猫。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还来了曲罗岛?
符渊好像是叹了口气,拉高她身上盖着的衣袍,对外面的人说:“嗯。等一会儿。”
“有人来了。”他低声对安稚说,把安稚用袍子一裹,抱了起来,抱到山洞后面才放下。
安稚发现,那里又冒出各种家具和日常用品,还有一大排各种衣物,从内到外,从黑到白红灰蓝各种颜色都有。
但是布局和昨晚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安稚明明记得,昨晚和央漓进来时,衣服都放在左边,现在全跑到右边去了。
而且央漓的箱柜都是黑木雕花的,现在却全变成了整洁清爽的浅色。
“符渊,”安稚忍不住问他,“我昨晚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我进过一次这个山洞,当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是为什么?”
符渊微笑了一下。
“你发现了?这山洞是我家世代升阶的地方,它有点特殊。”
符渊解释。
“每个人进来的时候,山洞都会自动变一个样子。”
安稚:?
“你打开石门的时候,如果什么都没想,进的就是你自己的山洞。里面是空的,是因为你还没放东西进来。但是如果你打开门时脑中想的是我,就会进到我的山洞里来。”
安稚懂了。
同一扇石门,带着不同的念头打开,山洞就会呈现不同的样子。
她昨晚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和央漓一起进到央漓的山洞里,里面有各种东西,却没有符渊可以投影的圆球。
第二次是自己随便进的,进的是她自己的山洞,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东西。
第三次,她在把手放在石头上开门时,脑中想的是怕他一个人升级遇到危险,结果真的找到了人。
问题是,她找到的究竟是谁?
当时他就坐在那里,头上连猫耳都没有。
她的心思也只在他身上,并没有留意周围有没有圆球之类的东西。
安稚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也想不起她开门的时候,脑中想的到底是符渊还是央漓。
眼前这个正在拿衣服的,毫无疑问,肯定是符渊。
这里也是符渊的地盘。
但是这并不代表昨晚那个把她拉倒压在地上吻住的也是符渊。
有可能是夜里央漓变成了符渊,山洞察觉了,自动把这里换成了符渊的地盘。
这个奇怪的山洞,好像能让符渊和央漓在闭关时无缝切换。
安稚有点头大。
符渊从他的一大排衣服里挑出一套,递给安稚,自己也拿出一件素白的衣服。
“符渊,”安稚试探着问他,“你这几天去哪了?”
符渊穿好自己的衣服,见安稚还在裹着袍子发呆,果断动手帮她穿衣服。
“我在忙九碧的事,后来觉得灵元不太舒服,就直接来曲罗岛闭关。”
然后就变成央漓了。安稚心想。
符渊剥掉她的袍子,微笑着上下扫视了一眼,像照顾小孩一样帮她穿上里衣,系上衣带。
“然后就有个小不点送上门,帮我安抚灵元,”他低头啄了安稚的脑门一下,“结果被我一口吃掉了。”
安稚让他服侍着,心里发虚:“昨晚的事你都记得?”
“昨晚我又升了一层,从十一阶的七层升到了八层,所以脑子有点乱。”
他帮安稚套上外袍,整理衣领,低声说:“不过今天早晨,有人抱着我的背,咬我的肩膀,说受不了了,让我慢一点,我全都记得很清楚。”
安稚脸上发烧。
早晨是他没错,那夜里呢?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搞不清楚昨晚究竟睡了谁。
外面传来景邑的声音:“符渊?安稚?”
那只鹦鹉也跟着他叫:“那个天天送钱的?快出来!”
符渊握住她的手,“我们出去。”
外面真的是景邑,他正等在石门外,站在早晨的阳光里,那只满嘴跑火车的灰鹦鹉停在他肩上。
他一身乾旋的装束,长发半披半束,一点也不像宠物用品店的老板。
他对符渊说:“我找不到你,南沉说你大概在这儿,我就过来了。”
口气熟稔。
又愉快地跟安稚打了个招呼,问:“安稚,你领养的那只小橘猫呢?变胖了没有?”
“它在飞魂岛,还没变胖,哪有那么快。”安稚奇怪,“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符渊在旁边笑道:“因为他是玄苍国现在的大祭司。”
又补充,“只不过不务正业,常年在另一个世界闲逛。 ”
景邑对安稚笑笑,“那个云养宠物的APP就是我做的,你上网用的服务器也是我的。你以前寄给符渊的猫粮和罐头,也全都是我转寄的。”
原来他是玄苍的大祭司,两年前偶然发现了安稚,知道符渊正在找合适的宠物,就把APP推荐给安稚,让安稚认识了符渊,撮合他们签了丹玄契。
景邑总结:“所以我做了一个好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