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第二,师兄虽然是色狼,但是功夫深不可测,好像有点难对付。
安稚倒是不觉得和符渊同处一室有什么不对,毕竟无论是人是猫,两个人都一起过过夜。
外间和里间只隔着一道木门,安稚根本没把门当回事,把里外间都算作自己的地盘,窜来窜去。
“看吧,这么挤,怎么可能放得开你那么多箱东西?”
符渊毫不在意地指了指上面,“其实我已经在上面包了一间甲等客房,这里是放不下,上面倒是应该可以。”
安稚莫名其妙,“你包了甲等客房,那你还在这里跟我挤什么?”
符渊问:“你跟我一起上去住?”
两个人去住甲等,把冉野他们几个扔在戊等,当然不行。
安稚拒绝:“你自己去甲等吧,我不要。”
忽然又问:“不然我们带着冉野他们一起去住你的甲等客房?”
符渊挑挑眉,没有回答。
他饶有兴味地把里间外间都逛了一遍,才说:“我忽然觉得,住在这么窄的地方,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挺有意思”的地方没有任何取暖,冷得让人哆嗦,和外面的雪地没什么区别。
安稚下意识地用手焐了焐脸颊。
符渊看她一眼,从玲珑匣里取出一只铜炉,打算放在安稚床边。
可是王上家的铜炉实在太大,符渊把床尽量靠边,挪得无可再挪,也放不下。
符渊想了想,“不然这样,今晚我们两个睡在一起,用玲珑匣收起一张床。”
符渊偏头打量,一脸“计划通”的表情,“那就能腾出不止一个铜炉的位置,应该能放四五个,这里就暖和多了。”
安稚听呆:哈?睡一起??
符渊淡定地问:“怎么了?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他退了一步,“如果你嫌床太窄,有点挤的话,不然我变成猫?”
安稚想象了一下。
搂着掸子,rua着他的毛毛,躺在床上,旁边烘着暖洋洋的四五个铜炉,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是奢靡的帝王级享受。
然而两个人中至少得有一个人保持思路正常。
“当然不行。”安稚拒绝。
符渊不爽了,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对安稚呲呲牙,“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要怎样?”
“就……冻着?”安稚建议。
符渊无语。
“不然你就回你楼上的甲等客房,说不准连放十八个铜炉的地方都有。”
符渊问:“你跟我一起上去?”
“我一个人跟你上去吗?”安稚坚决摇摇头。
符渊立刻说:“那我也不要。”
安稚学他,对他呲呲牙,“这不要那不要,那你要怎样?”
她学得很像,符渊忍不住弯弯嘴角。
房间太窄,除了床就没地方了,不放铜炉又太冷,只怕放杯水都会结冰。
安稚有了个主意。
她跑到里外间之间,把中间的门开大,“就这样骑着门,我觉得能放得下一个铜炉。”
门不关的话,在狭窄的房间里平白多出一块可以利用的空间来。
符渊看了一眼里外间之间大开的房门,抿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说,一抬手,铜炉就自动移到位了。
确实放得下。
屋子小,有铜炉在,很快就不再冷冰冰的,暖和起来。
符渊试了试外间的床,躺下伸开胳膊。
他人高,床又窄又短,一伸手差不多能同时摸到两边的墙。
符渊的神情却很满意。
大猫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忽然放弃了他十八个温暖的铜炉,有了体验平民生活的兴致。
外面有人在敲门,“七凉山的弟子,上去吃早饭了。”
安稚从里间出来往门口走,打算去见识一下南沉给他们订的“简餐”到底是有多“简”。
符渊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安稚努力从他床边挤过去,问:“不去吃饭吗?”
符渊不动声色,长腿非常是时候地悄悄一伸,安稚就扑了。
扑到一半,被符渊伸手一捞,捞到他怀里,才没真的摔一跤。
“小心脚下。”他说。
安稚从他身上艰难地爬起来,心中有点狐疑:他刚刚不是故意伸腿绊人的吧?
应该不是吧。
毕竟那么漂亮的一只猫,长着那么清澈的眼睛,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31章 男子天团
安稚爬下他的床, 拉了拉弄乱的裙子,抬起头。
“符渊,你是不是故意……”
他又变成掸子了, 正坐在床上,歪着脑袋, 立着耳朵, 认真地瞧着她。
好吧。
还能怎样?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吃饭的地方在高塔的中段, 像食堂一样,放满桌椅,每个门派的弟子进门时, 都会按订的餐拿到一块小小的牌子,凭牌领饭。
七凉山的弟子们领到的是一块小木牌, 上面用黑漆写着个“简”字。
安稚去领饭的地方排队, 心中十分好奇, 这简餐是能有多简?
前面排着几个弟子,身上穿的都是幻境里见过的天塔门的衣服, 色彩凌乱得让人头晕。
他们和幻境里一样,全门派不露兽形,不知道都是什么妖。
安稚悄悄去瞄他们手里的牌子。
天塔门好像一点都不穷,普通弟子拎着小小的银牌子, 带队的师兄师姐拎着金牌子,在手指头上晃啊晃,一看就知道是高级餐。
果然, 轮到他们领餐时, 发早饭的牛犄角大叔搬出好几个精致漂亮的花瓣形餐盒。
黑漆描银的餐盒分成五瓣花瓣,估计是什么“五方银灵餐”,描金的餐盒分成八瓣花瓣, 应该就是“八珍金灵餐”。
天塔门的弟子们一人领了一份,一转头,就看见了安稚他们。
“他们是七凉山的吧?”一个弟子说。
另一个嗤笑了一声,“肯定是,看他们的木牌子就知道。年年都这样,整个采忧谷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吃简餐?”
七凉山竟然穷得名声在外。
轮到安稚他们把手里寒酸的小木牌递给牛大叔时,大叔同情地看了一眼牌子,问:“要荤的还是素的?”
竟然还有得选。
修落是只白鹿,当然选了素的,牛大叔回身去后厨,一会儿就端出来一个粗糙的木头盒子。
里面装满了一盒青草和树叶。
修落默默地看了看,收下了。
安稚皱皱眉,关心地问:“这能吃得饱吗?”
食草动物虽然吃的是草,饭量却很惊人,这一小盒只怕不够。
熊七心直口快,“不够的话,到外面找地方薅点草叶树叶,估计是一样的。”
说得很有道理。
冉野要了荤的,这次牛大叔拿出来的是个比装草的木头盒子小得多的小碗。
安稚探头看了一眼,猛退两大步——
碗里是好几只炸蚂蚱一样的虫子。
冉野看清楚了,倒是没抱怨蚂蚱,而是说:“这怎么够吃?”
轮到熊七,他犹豫片刻,也选了蚂蚱。
接下来是安稚。
吃草还是吃虫子?这是一个问题。
安稚犹豫不决,觉得比当初选学文还是学理还难。
牛大叔忽然开口,“小姑娘,你不吃这两种对不对?唉,你们南沉师父每次都只给你们买简餐。我去给你拿点别的。”
他去后厨拿出一个小碗,但是碗里装的不是虫子,而是半碗榛子仁一样的坚果。
这个太好了,比草和虫子都好得多。
这明显是牛大叔给开了小灶,安稚连忙道谢,抱过装榛子仁的小碗。
大叔用善良的牛眼睛望着安稚,“我就猜你会吃这个。你的原身是地老鼠之类的,对不对?”
双手捧着坚果碗的安.地老鼠.稚:“……”
符渊拎着木牌,最后一个领早饭。
安稚知道,大梵天功修到他的境界,早就不需要再吃任何东西,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他到底打算领草还是领虫子,或者干脆交了牌子,什么都不要。